第31章 12
是你撿到的魚魚嗎 12
他是充滿正義感的小警察;是小白楊一樣生機勃勃,帶給她無限生命力的人;是她的最佳隊友。
夏嶺南現在......未免有些太入戲了。
自己和夏嶺南同時進入這個世界,有沒有手環的差距,真的這麽大嗎?這樣下去,她都擔心夏嶺南,能不能堅持到自己成功回收母樹。
她有點後悔自己在海洋館,沒有強行回收了。
“夏嶺南,”謝安安一字一頓,捧住對方的臉,湊的極近,“我之前就說過,我覺得你特別好看。你忘了?”
魚魚臉紅的搖搖頭。
“我也說過,不管之後認識了誰,最親近的那個都會是你,你也忘了?”
魚魚回憶了片刻後,愣住了。
給夏嶺南貼極度缺愛自卑tag是吧?謝安安在心裏磨了磨牙。
看我撕不撕你就完了。
她又湊的更近了些:“剛見面的時候,你都親的那麽起勁。這兩天到底在慫什麽啊?”
她主動吻了上去。
“我們人類,只會親吻喜歡的人,”謝安安補充,“還有魚。”
被喜歡的人類,突然強吻的魚魚紅到原地爆炸,眼神都吓得清明了。
他害羞又欣喜的低下頭,開始無休止的伸手搓揉起自己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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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順滑的長發都變成了一大團,頭發主人的動作都沒停下。謝安安正準備制止,夏嶺南卻突然擡頭。
“那個館長身上,有諾蘭的味道。”
謝安安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了:“有味道很正常吧?畢竟他吃了諾蘭的心鱗?”
“......但是,諾蘭身上沒有。”夏嶺南繼續回憶。
什麽意思?諾蘭身上沒有諾蘭的味道?
“确實沒有,”夏嶺南回憶完畢,肯定的點點頭,“我們人魚比起外表,更喜歡靠波和氣味分辨。今天我們見到的諾蘭,她是......沒有味道的?”
夏嶺南說完自己都開始疑惑了。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在海水裏,咱們在外面,所以聞不到?”謝安安也跟着分析,同時仔細觀察了夏嶺南一下。
不錯不錯,吓唬了他一下,這會都開始主動跟她分析線索了。
現在的狀态可比之前那個,咕嚕嚕冒酸氣的海洋醋魚挂件強多了。
“說的也是,她們的波是相同的。”夏嶺南歪頭,斜靠在沙發上,“但我總覺得有什麽不對。”
“別着急,再想想。我們現在還有時間。”謝安安随口安撫,拿着把梳子示意夏嶺南低頭。
現在夏嶺南的狀态好轉,讓謝安安在心裏堅定要把誇誇計劃進行到底。只要不是原則性錯誤,順着他先誇就是了,總比讓他迷失被母樹徹底控制強。
常年在深海裏的魚魚發質極佳,順滑又蓬松,有一種給寵物梳毛的解壓感。
謝安安一邊梳一邊在心裏碎碎念‘變正常變正常’、‘智商回來智商回來’。魚魚乖乖巧巧,讓往哪轉就往哪轉。
梳毛的謝安安和被梳的夏嶺南,對目前的梳頭活動都很滿意。
夏嶺南眯着眼睛,安靜了片刻,突然轉頭拍了拍謝安安。
“她不是諾蘭祭司。”他語出驚人。
謝安安抓着梳子,“啊?”了一聲。
“人魚讨厭別的生物注視的目光,那是挑釁。祭司不會主動許願、想引人注目的。”
直接對祭司身份的否定把謝安安整不會了,畢竟母樹都是系統親口蓋過戳的。除了祭司以外,也沒誰能把母樹從深淵裏搞出來了吧?
“萬一祭司的興趣比較特別?你看你老師,看着光風霁月的,不也喜歡滾泥巴嘛。”
魚魚不太懂什麽叫光風霁月,但他能了解謝安安的邏輯,有點被說服了。
又沉默了半晌,夏嶺南堅定道:“但我還是覺得她不是諾蘭祭司。”
謝安安現在有點懷疑,夏嶺南是不是還在嫉妒祭司五顏六色,才一直在針對她了。
說要順着對方,但也不能什麽都說好吧?馬上今晚回到深淵她把母樹一回收,他們就能出去了。
她剛想反駁,卻突然想起上個世界中,自己說果樹會動時夏嶺南的反應。
謝安安看向了夏嶺南又開始失焦的眼睛。
“既然你覺得不對,那我們再好好觀察一下。哪裏不對,咱們一起分析。”她學着夏嶺南當時的樣子,摸了下有些茫然失落的夏嶺南。
他重新高興起來。
“我又想起來一點!諾蘭祭司的貝殼也是藍色的。”說到這,他有點難堪的解釋到,“每個人魚出生時,親魚都會為他們準備用來睡覺的大貝殼,人魚不會睡在除了貝殼以外的地方的。”
“每個貝殼上都有獨特的标記,諾蘭祭司的我見過,和海洋館裏的那個是完全不同的。”
“你還見過人家的床?”作為一個被排擠的小可憐魚,卻見過一族祭司這種私密性質的東西,謝安安覺得有點不可置信。
夏嶺南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啊,人魚有一張好看的貝殼床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我每次和西莫老師去找她,諾蘭祭司都會問要不要送我一張她那樣的床。”
“等等,那你們出遠門......也帶着你們的貝殼?”
魚魚疑惑偏頭:“不然呢?人類不帶嗎?”
“我們人類出遠門......一般不會背着自己的床跑來跑去的。”她想象了一下大街上,很多人扛着1.5-2米的床走來走去的場景,不忍直視的用力閉了下眼睛。
謝安安制止了自己繼續發散的思維,把注意力轉到‘如果今天見到的諾蘭祭司是假的’這一問題上。
其實諾蘭祭司是真是假,對她的影響都不大,畢竟她需要的只是回收母樹。
但如果對方确實是假的,那她假扮諾蘭身份、一定要帶他們去深淵這一行為的目的,就有待商榷了。
就夏嶺南所說過的點來分析,這位諾蘭祭司和之前的相比——
外貌一樣,但顏色變得五顏六色了,還自帶奇怪的心情特效。
有相同的波,但疑似沒有氣味。
人魚本性讨厭被注視,但這位很享受。
類似于伴生性質的貝殼床消失了,違背本性的睡在了普通貝殼裏。
......這麽一想,這疑點好像挺多的?
謝安安盤完一遍,對這個問題的态度更認真了幾分。開始仔細回憶自從見到諾蘭後,發生的種種。
越想越覺得違和感強烈。
有一種說法是:自從埋下懷疑種子的那刻起,就再也無法全心全意信任了。
她想自己現在就是這樣的心理。
現在回憶起和諾蘭的對話,她越想越覺得這條人魚的感情好像......
太過流于表面了?
如果說,見到欺騙自己,害自己不能回大海的元兇時表現的很淡然,是卧薪嘗膽的僞裝的話。
那之後交談中所表現出的激烈情緒......諾蘭好像同樣只表現在肢體動作、以及那些非常引人注意的奇怪特效。
她回憶起諾蘭激烈言辭中扭曲的表情,和近乎空洞的眼睛。
看起來就好像,是什麽非人的生物,在模仿人類一樣。
“你好像幫咱們倆躲過了一個大麻煩。”謝安安喃喃,随手摸了下夏嶺南的頭發。
可能是因為他們和母樹的距離變遠,這會夏嶺南瞳孔裏的高光都有了。
“諾蘭祭司性格豪邁但感情細膩,很容易和魚共情的。”夏嶺南繼續補充。
這就是了,最違和的點。
諾蘭明顯表現出了,她現在已經擺脫了母樹的蠱惑。
但不管感情細不細膩,作為被欺騙了心鱗飽受痛苦中的人魚........會充滿快樂的、調侃和暗示夏嶺南喂她自己的心鱗,是在對她道德綁架嗎?
沒有誰會,踩着自己的傷口,用來跟第一天見面的人開玩笑吧?
除非那個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帶有目的性。
唯獨沒有感情。
“我想去館長的家裏一趟。”謝安安跟夏嶺南商量。
她牽着夏嶺南走到窗口的位置,向外指了指:“咱們現在在6樓。館長給的地址,在那個位置,離大海有一點距離。高度還要比咱們低兩層,在那裏。”
她給夏嶺南講了講路線,問到:“如果咱們去了那出了意外,你有把握逃回海裏嗎?”
夏嶺南有點為難,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這裏和大海不一樣,再加上帶着你的話,我可能會更慢一點。”
謝安安有點失望,轉而翻出手機考慮別的方法。
“速度大概,才和旗魚逃命時差不多?”魚魚有點不好意思。
旗魚,最高時速每小時112公裏。
他口中慢一點的速度,都能上人類高速了。
“還有這個高度......”夏嶺南停頓了片刻,等謝安安全神貫注的盯着他,才繼續說,“那棟樓能落腳的地方很多,很好下的。直接從這裏跳下去也沒事,我的身體很強。”
魚魚開始開屏:“之前有人類,用那個黑漆漆、會噴鐵球的東西打過我。太多了,有一顆沒躲開,有點痛,但沒打破我的鱗片,我的鱗片也很堅硬。”
夏嶺南,一款點滿武力值的笨蛋美魚。
早知道這樣,她還謀劃什麽啊?!直接莽就是了!
她跟盯梢的人确定了館長還在海洋館,靠着館長給的卡片,順利摸進了對方的家裏。
館長的家到處拉着遮光窗簾,整個環境陰暗又潮濕,環境空曠,幾乎沒什麽家具。
夏嶺南敏銳的感覺到了水汽最密集的房間,示意一起去看看。
房間裏,有一條人魚。
那條人魚的身材、臉型、甚至發型都和諾蘭一模一樣,只有顏色是通身的慘白。
她聽到聲音,自深藍的貝殼中擡起頭。
她......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