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宮

入宮

懷裏突然撞入的柔軟,讓北堂穆險些愣住,反應過來的他唇邊揚起一抹壞笑:“本王不過是送你一頂暖轎,王妃不用這般急着投懷送抱~”

“我沒有!”沈予安一把推開了他,辯駁道。

北堂穆挑了挑眉:“哦”

沈予安扯了扯自己被壓着的衣裙,好看的細眉皺在了一起:“王爺可以挪動一下麽”

在瞧見那羅裙後,北堂穆心虛地咳了兩下,他移了移身子開口道:“本王不是有意的。”

“妾身知道。”沈予安不想跟他啰嗦,一把扯過了衣裙,朝他的另一側挪了挪身子。

沈予安初次入宮,便被皇宮的金碧輝煌氣勢恢宏所震撼。

荷花玉露雖是她的貼身侍女,可皇宮大內卻不能讓她們入內,只得在宮外馬車處候着。

“你倒守規矩。”一旁的北堂穆瞧她只擡頭看了幾眼,便垂下頭安靜地走着,只覺着有趣。

“皇宮不比王府,該守的規矩妾身還是得守。”

沈予安垂着頭一副乖巧模樣,可在心底卻忍不住編排--‘我可不比王爺逍遙自在’。

北堂穆看着面前憋得慌的人,正想繼續逗逗她,卻見迎面走來了一個宦官。那人邁着小步,行走的速度卻極快,一溜煙地就走到了兩人跟前來。

“灑家見過穆淮王、王妃。”那人朝北堂穆行了個禮,而後眼神倨傲地看向沈予安道“王妃,皇後娘娘有請。”

北堂穆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章公公,這春日宴不是在禦花園麽怎麽改去皇後宮中了難不成是吾記錯了...”

“王爺并未記錯,只是皇後娘娘想見一見王妃。”章公公嘴角含笑着說道。

沈予安見北堂穆還要發難,連忙拉住了他的手:“既是皇後娘娘相邀,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與你同去。”

“不...”

沈予安本想着自己一人前去,誰知北堂穆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去,全然不顧還立在原地的章公公。

“殿下...”

“叫夫君。”

沈予安眼裏閃過一絲錯愕:“你...”

北堂穆笑了笑,低聲在她耳畔道:“随你罷,別露餡就成。”

還用你說!

沈予安撇了撇嘴,壓住了自己的表情。

三人一前一後地走向宮內,很快便來到了鳳儀宮。皇後居住的鳳儀宮奢華無比,其中的雕欄亭臺樓閣,無一不出自宋國頂級工匠之手。

沈予安沒見過這樣的宮殿,眼裏不自覺就露出了點點豔羨的目光。

“喜歡”北堂穆看到她這樣的神情,忍不住挑了挑眉道。

沈予安怕這人會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低下了頭:“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

見他這樣問,沈予安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擡頭看了看天空。

北堂穆不解:“你想上天”

“你才想...”沈予安無奈低聲道“是自由,我不想過金絲雀的生活,只想過大雁展翅高飛的日子。”

北堂穆聽到這話瞬間便不高興了,擡腳便向前走去。沈予安也早習慣了此人的陰晴不定,連忙提起羅裙跟在了他的身後。

剛入殿內,滿園春色的香氣便朝沈予安撲面而來,她撚着雙手故作鎮靜地跟在北堂穆的身後。

直到身旁的人開口行禮:“問皇後娘娘安!”

沈予安學着他的模樣,向皇後行禮。

瞧着北堂穆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沈予安還想着坐在堂上的人不好應付,誰知皇後朝兩人笑了笑便讓他們坐下喝茶了。

“許久未見穆淮王,可還好啊”

北堂穆癱着身子靠坐在木椅上,絲毫沒有正經皇子該有的儀态,他吊兒郎當地回應道:“挺好的,多謝皇後娘娘挂懷。”

“穆淮王妃,你自嫁入王府,此次是第一次入宮,可不要拘禮了。”皇後一派慈祥的模樣。

沈予安不敢懈怠,她緩緩起身嬌弱的身子,朝堂上的人行了個禮,氣若柔絲道:“謝皇後娘娘,妾身身子不好,自小便被養在鄉下莊子。怕失了禮儀,故而不敢貿然前來看望皇後娘娘,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瞧着她亦是個不成氣候的,皇後臉上喜色更甚:“怎會怪罪呢王妃身子不好,合該好好養着才是。”

說罷,她朝身側的貼身宮女擡了擡手,那宮女像是懂了皇後的意思,福了福身子後,便向外走去。

皇後:“我這兒有一條上好的千年老參,便賞給你了。你好好保養身子,待身子好了也可時時進宮,陪我說說話。”

“是,謝皇後娘娘。”沈予安自然曉得她是想拉攏人心,笑着把那宮女遞來的人參收下了。

收下後她那眼珠子還一直看着那老參,似是從未見過如此好東西一般。

瞧着她一副鄉野做派,皇後終是放心了。

當初聖上下旨,讓丞相之女待嫁齡後便嫁予北堂穆,她是真擔心這北堂穆有丞相相助,會成為均兒的威脅。

可如今,丞相偷天換日讓鄉野之女嫁入王府,北堂穆在回門之日還把丞相徹底得罪了。一夕之間親家成冤家,當真是天助均兒!

這廢物現下連最後的退路也沒了,只要再推一把....

思及此,皇後臉上的笑意快要藏不住了。

“說了這麽一會兒話,倒是忘了讓她們上茶了。”皇後眼底閃過一絲陰狠,開口道“來人,看茶!”

眼瞧着上茶宮女離北堂穆越來越近,沈予安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那宮女是要把茶水潑到北堂穆的身上!

她剛想出手阻止,卻怕被皇後發現,只得壓下手上動作,把北堂穆扯了過來:“夫君~”

茶水傾倒,落在了北堂穆的腰帶之上。

見他只被弄濕了腰帶,皇後狠狠地瞪了一眼奉茶的宮女,而後故作關心道:“我這宮女是新來的,難免毛手毛腳。瞧,都把穆淮王的衣服弄濕了,不如移步去偏殿換身衣裳罷。”

北堂穆被沈予安的一聲夫君,喚得有些神魂颠倒,一時之間竟沒回應堂上的人,只直直地看着沈予安。

沈予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紅着臉低下了頭:“都是妾身不好,若不是妾身想吃殿下桌上的蜜餞,也不至讓王爺弄濕了衣裳...”

“無礙,也就...”

還未等北堂穆說完,皇後的貼身宮女便移步前來:“王爺請。”

沈予安伸手扶住了北堂穆的腰:“殿下腰帶濕了,便去換個腰帶罷,妾身等您。”

“好。”北堂穆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眼底流過一絲玩味,随着皇後的貼身宮女向內走去。

待北堂穆更衣出來,沈予安往那貼身宮女手上望去,卻不見那條被弄濕的腰帶。

她剛想問些什麽,坐在上位的皇後卻一改常态,變得有些漠然:“本宮乏了,你們先退下罷。”

兩人朝她行禮後,緩緩退出殿外。

沈予安跟在北堂穆的身後,一臉狐疑:“王爺,您的舊腰帶呢”

“既是舊腰帶,不要也罷,怎麽你舍不得”北堂穆眼中含笑,似是毫不在意。

可這樣的他,卻更讓沈予安懷疑,他不是這樣不謹慎的人,怎會這般輕易便把把柄落在皇後手中。

沈予安不知皇後要他的衣裳做什麽,可總歸不是什麽好事。

“到了。”

一路沈予安都在思索,全然沒有顧到北堂穆領她到了禦花園。

北堂穆擡了擡下巴,示意沈予安看向禦花園內場景,而後低聲道:“今日怕是不能見到母後,你可以在春日宴上,打聽一些關于我母後的消息和當年的隐情。我雖不指望你做些什麽,可若是你什麽忙都幫不上,那休書我怕是不能給你了...”

“王爺放心。”沈予安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畢竟她已習慣被人瞧不上。

她垂頭依了依禮,轉身向內走去。

春日宴是春季皇宮內最盛大的宴席,能來到這的人,除了公主便是皇家貴戚和朝中大臣家的千金。

沈予安丞相嫡女的身份本也能來參加,可她自小養在鄉野之地,這件事在朝安已傳遍了。那些公主郡主和官家小姐,都對沈予安避之不及,生怕沾上髒氣。

如今能進來,倒是沾了北堂穆的光了。

思及此,沈予安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她的莞爾一笑,讓宴上用鄙夷目光打量着她的人,紛紛愣在了原地。原本想借機發難的人,一時間啞言在原地,整個禦花園因她的到來寂靜一片。

沈予安今日略施粉黛,卻刻意讓荷花把自己的唇瓣畫白了些,便是為了裝柔弱。對付這些心比天高的公主千金們,示弱才是最好的法子。

“安兒,見過各位。”

沈予安弱柳扶風的身姿,緩緩向園內的人行禮。雖是軟弱做派,可那碧波般清澈的雙眸,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人生厭。反倒像是一只純淨的小鹿,誤入了這人間的宴會。

“起來罷,想必你就是穆淮王妃,丞相嫡女沈予安。”長公主立在禦花園池子中央,手上的魚食在瞧見沈予安後,全都扔入池塘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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