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禁書
禁書
“噓,你小點聲兒,我只記得那聖物上好像有許多花紋,具體我也想不起來了。那幅圖,好像就藏在爹爹的書房內,你若是感興趣,我偷偷拿出來給你瞧瞧”
古鈴月臉上滿是純真的笑意卻令沈予安心生警惕起來,這一切來得太快。
她本想套出聖物是否在皇宮內,可竟會如此順利地知曉它的圖紙下落!
她雖相信自己,可越是這種時刻,便越要冷靜下來。絕不能被一時沖昏了頭腦,若是不慎中計,莫說是她的命,只怕師父亦會被連累!
“罷了,我其實也并非...”
正當沈予安焦思苦慮不知該如何拒絕,才會不讓古鈴月懷疑時,後者撒嬌般牽上了她的手:“哎呀,你便不要推辭了!不若這樣罷,今夜你便在我府上好好地玩上一玩。自從長姐入宮後,便再也沒有人陪我了,你便陪我一夜好不好予安...安兒...你最好了...”
“我...”
沈予安此刻倒是真瞧不出,這樣天真爛漫之人有何種算計的心思。若非是太會演了,便是當真純潔無暇。
“你不拒絕,我便當你是應允了!”古鈴月笑着搖起了沈予安的手,一張粉撲撲的小臉兒染上了興奮的喜色。
古府
古家雖如沈家一般深受皇恩,可府邸卻絲毫不同于丞相府的嬌奢,反倒是裏外如一,看上去莊嚴又簡樸。沉悶顏色的大柱,如同古蒙将軍一般穩穩立于中央,似在守護這個家院。
初入古府沈予安只覺壓迫,可愈發往裏走心底卻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心。仿佛只要待着這宅院裏,外頭任何風雨都不用懼怕一般。
“予安你不要怕,這都怪爹爹了!他那個老古板,非要把裏面弄得如此沉悶,我和長姐都不喜歡這顏色!還是你們丞相府好,舊時曾去過你那妹妹的生辰宴,你們丞相府內當真是氣派又好看。”
古鈴月本意是想誇丞相府好,可卻一時嘴快把丞相府生辰宴的事給說出來了。瞧着沈予安神傷,她臉上登時一陣懊惱。
“予安,我...”
“丞相府...只是看着好并不像家,可這卻不同,這兒讓人覺着安心。”
聽到沈予安這般說,古鈴月心底愈發欣喜,她便曉得自己目光如炬,很會瞧人。
“予安,快走,府內還有好多處地方沒有帶你瞧呢....”
手中傳來的溫暖讓沈予安有些無措,她還未曾試過與小娘子這般親密。
從前對婉娘子是尊敬,與荷花、纖雲也只是日常相處,她們都敬自己幫自己。現如今,這般親密的關系,她從未有過。
這莫不是說書人口中所述的閨中密友她...亦能有閨中密友麽
“予安,你在想些什麽快走罷。”
“好...”
月上柳梢,沉寂的夜色中,閨房透出的古黃燈光,散發出陣陣暖意。
陪古鈴月鬧了一日,沈予安總算摸清了書房所在,也知她并無試探之意。今夜定要尋到時機,看到那聖物的外形圖。
“予安...你快來,快幫幫我...”
門外傳來了聲音,讓沈予安立時警惕了起來,她方才站起便聽到了門外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響。
沈予安慢步走出,卻見古鈴月不知從何處搬來了一堆書。
她幫着把散落一地的書給撿了回來,同古鈴月一齊把書堆在了木桌之上。
“這些都是我平日裏愛看的書,今日便與你一同細賞!”
說着古鈴月便從書堆裏,翻出了一卷,她随手遞了過去:“你看看”
“是什麽書”沈予安本想着将軍女兒喜歡看的定與她相似,可她方才掃過兩行,便被書中內容所震撼。
她一手扔下了那書卷,燥熱順着她的耳廓爬下頸後。就連那平日清冷淡然的語氣,亦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你...這書怎麽...”
“不是,你別亂扔呀。”古鈴月十分愛惜地撿起書卷,細細撥開上面的塵灰“這可是我讓蕊心,悄悄從外頭給我帶回來的,可珍貴了。”
“可你不是愛習武麽也想将來成為像古蒙将軍那樣的人。既如此,為何會看...你不該是看一些江湖中刀光劍影的書麽亦或者一些兵書”
一想到方才看到書卷中男女之間,一些不可描述的舉動,沈予安便羞紅了臉。她還未見過,如此...如此豪放之書...
古鈴月搖了搖頭:“那些我都看膩了,兵書我亦能倒背如流。再說,我即便愛習武也是女子。這些女子該學習的東西,我還是要早些瞧瞧。畢竟再過些時日我便會被指婚,即便不被指婚娘親也會替我尋一門好人家。”
她早已想通了,像她這樣的人家,婚姻是無法由自己作主的。
沈予安坐在一側,不敢再把視線投向書堆,只靜靜地聽她說着。
可前者瞧她那怕羞的模樣,心底不禁地困惑起來:“可你不是嫁入王府了麽按理說也該圓房了,怎會...”
沈予安:“我...”
“你...你該不會還未跟穆淮王...”
未待古鈴月說完,沈予安便捂住了她的嘴:“不是...不是的...我只是...”
“我知道了。”古鈴月推開了沈予安的手,臉上浮現出了些許同情“定是那三皇子纨绔又多情,聽聞他的妾室沒有八九個也有三五個。你才剛入府,定是搶不過那些妾室的!”
“是,我就是搶不過...”沈予安本想尋個話頭岔開,不曾想對方竟已幫她想好了,她只能順着說下去。
本以為,此事到此便會結束,可古鈴月卻像是被激發了鬥志,拉着沈予安便要徹夜學習禁書中勾引人的法子,她掙脫不得只能就範。
整整一個時辰,沈予安的臉由粉變紅,再到最後實在受不住,沖出了廂房用冷水洗臉,方才冷靜下來。
這些文人墨士都在寫什麽!
好端端的詩詞雅賦不寫,偏要寫這些...還要用筆墨描畫...
沈予安受不住了,她的心髒劇烈跳動着,紅撲撲的臉熱到近乎爆炸。
“予安,你還好吧”
古鈴月一臉擔憂地走出房門,看着臉紅地快要滴出血來的沈予安。
月色清麗,柔和的光線照在了沈予安那滴着水的臉蛋上,如此絕色就連古鈴月一女子瞧了也不住的動心,那穆淮王當真是暴殄天物。
如此美人在懷,卻不懂珍惜!
“鈴月...我們就寝罷,天色不早了。”
古鈴月擡眼看向夜空:“好。”
随着屋內燭火被吹熄,吵鬧的庭院終究恢複了平靜。
坐在屋檐之上的人,看着那昏暗的廂房,眼眸星光晦暗不明。
“王爺...您還要守嗎”承風的腿站了好幾個時辰,不免有些酸軟,見北堂穆不回應自己,他困惑地探頭望去。
只見原本冷面冷心的北堂穆,不知何時竟臉紅了起來,唇邊還勾勒出些許笑意。
“王爺”
北堂穆方才從瞧見沈予安紅臉的驚豔中,緩緩回過神來:“何事”
“王爺,王妃已無恙,咱們還要在這裏繼續蹲守嗎莛谕閣送來的東西,您還尚未處理...”
還未待承風說完,北堂穆便一記冷眼掃了過去。莛谕閣是他秘密成立,特意用來傳遞各類消息,乃是一等機密,斷不能被人知曉!
承風亦是說出口後,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跪下:“屬下知錯!”
“去領罰。”
“屬下領命!”承風低下了頭,可卻還是多嘴問道“那王爺...”
北堂穆:“半個時辰後,我自會回府。”
“是。”
月朗星稀,躺在屋頂的北堂穆計算着時辰,确認廂房內的沈予安已熟睡後,起身便想離開。
可他方才起身便聽到了,下面傳來的木門開啓的聲響,那聲音雖細微卻逃不過北堂穆的耳朵。
她怎麽出來了
眼看着地上的人蹑手蹑腳地從房內走出,北堂穆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着那瘦弱的身影。
沈予安緩步走向書房一路小心謹慎,生怕被人發現。卻絲毫未注意到身後,不知何時悄然跟上的尾巴。
古府的書房在平日裏,都用金鎖鎖着,不遠處還有守衛站崗。沈予安今日通過與古鈴月閑聊,摸清了守衛站崗的輪換時辰,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她化身花草躲在一旁,待侍衛換班,才變回原形。
沈予安拿起從古鈴月處偷來的鑰匙,慢慢打開書房的門,開始細細翻找書房內的東西。
眼看守衛快要換回來了她只得放棄,可就在準備出去之時,一頁露出的白紙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伸手把白紙抽出,只見那白紙上用黑色線條,勾勒出了一枚精致玉佩的圖案,玉佩正中間仿佛雕刻着一只烏鴉。
畫的一角,用小篆編注:三庫房。
沈予安一雙黑瞳閃過一抹光亮,她快速把紙張塞回書中,正準備出去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動亂!
“誰!”
“有刺客!”
“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