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白瓷燈》作者:一筆三青

文案:

我為你點一盞燈

從此

山河明麗

你眼前再無迷途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白辭|陸清商 ┃ 配角:一衆龍套 ┃ 其它:骨瓷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發完結小短片,如有用語不正,還請各位多多包含!

白辭在一個陽光大好的中午,打着一把瓷骨白面的傘,帶着一卡車家當停在了一個叫安和的鎮子。

巧就巧在,鎮子最裏面剛好有一戶要外遷的生意人在賣老宅子。屋主見他是個小年輕,直接報了一口價,沒想到看起來窮酸的小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大概是出于騙了小孩子的良心痛,屋主好心地将宅子裏裏外外講了個清楚,這才離開。

安和鎮并不大,從頭到尾不過半公裏。鎮子像是從幾百年前穿越過來的,唯一符合時代的标識大概就是兩口大池塘邊的不鏽鋼“水深勿下”的牌子。鎮上幾十戶人家,由一道道青石板路和細細的水渠連在一起。這個不起眼的鎮子在貫穿南北的鐵路大動脈上只留下看都看不見的一點,就連列車到站的時刻大都巧妙避開了旅客精力旺盛的早中下午——或許好在如此,它得以保留了最深刻的原色。

消息順着從鎮尾流向鎮頭的水,傳到了每個人耳朵裏。鎮上的人很快就見到了這個身着單調黑白格子襯衫的青年。他們看着青年指揮着幾個從城裏請來的搬家工人從小貨車肚子裏剖出一個又一個小巧的桃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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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長最終還是不太放心這個從頭到尾都奇怪的年輕人,“小夥子,你叫啥名兒啊?這是些啥東西啊?”

眉眼和善的青年笑眯眯地扶住他,“我叫白辭,白澤的白,告辭的辭。這些嘛......大概算是收藏品吧。”

鎮子上來了一個“收藏家”,大概是大城市的公子,好像挺有錢,就是人有點傻——一張關于青年的畫像傳到每個人嘴裏,随着嗑出來的瓜子仁一起嚼碎了咽進肚子。

青年在老宅門口挂上了一盞古樸的白瓷燈,原本褪色的兩位門神也被請了下去。老宅枯褐色的木門□□後緊閉,一把黃銅鎖簡單一挂,他便像是從來沒有出現在鎮上一樣。

漸漸地,人們沒了一開始的新鮮勁,關于這個昙花一現的青年的一切想法就在日夜奔忙中慢慢隐去了。

只有那盞燈準時在夜幕降臨後亮起,隐隐約約在煙雨霧氣裏,如同等待來客的擺渡人。

陸清商是京城裏有名的古董販子,最近和妻子協議離婚。其實離婚這事兒在當下已經算不得什麽要緊的大事,對于感情破裂的雙方來說是好事,對于本來沒啥感情的陸氏夫婦也不是壞事。

離婚理由很簡單,因為他老婆的初戀“起死回生”了。陸清商起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那麽一會兒覺得自己被綠了,然後也就釋懷——本來也沒好過,怎麽也提不到這份上。

從在協議上簽字,到在民政局接過綠色的小本本,然後處于禮貌送那個女人到公交車站,最後公交車絕塵而去,他始終保持着冷靜紳士的樣子。可當他真的回到家裏,走進冷冰冰空蕩蕩的房子的一刻,處理這件事所花的短短三天高清藍光電影般地在眼前回放,立體聲簡直不要太清晰。看完電影,他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可能是自己有生以來最瘋狂的想法。

于是第二天,當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給他秘書打電話談生意時,收到了小陸先生失蹤的消息。

坐在擁擠硬座上的失蹤人口,心裏喧嚣着——那種仿佛驚險逃課去游戲廳打游戲的學生般的刺激,讓他想要不顧形象地尖叫,而多年培養出來的小心翼翼,又讓他緊緊抿着嘴。

他應該去另一個鋼筋混凝土的林子,好好考究考究,要像個考古學家那樣搗鼓出和自家林子有什麽不同才成。

所以為了這個偉大的夢想,什麽生意,什麽博弈,滾去一邊吧。

這世界又不是沒了他就不能活。

“鳥兒無意間掙脫籠子後總會很不理智地扇動翅膀,昏頭昏腦地飛得到處都是。”煙青色的蓋碗茶杯被輕輕放在梨木桌上,一點碧綠的茶湯順着杯壁滑落,“所以陸先生吶,這還真不是智商問題。”

老宅子裏沒有一點潮氣,泛着清漆味道的紅木家具把整個房子裝點的古香古色,活像古裝劇取景地。供案上的石質香爐中升起一縷白煙,慢悠悠地飄起來蓋過那副神獸白澤圖,好聞的香氣就漫到了鼻尖。

陸清商頭一次見供白澤的。他實在想不通其中緣由,只能打量眼前這個自稱“白辭”的年輕人。

二十歲?大概二十三四吧,長得還行,就是頭發有點長——可能是“古文化藝術家”?——這一身黑黑白白的雖然沒有朝氣,卻被青年襯得素淨,乍看上去沒什麽不妥。

青年眨眨眼,笑了,“陸先生?”

“啊。”陸清商回過神,才開始想自己當下的處境——

他自暴自棄式似的出行,最終被迫停在距離京城九百多公裏的一個叫安和的鎮子裏。

說來慚愧,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人居然會忘記下車休息後按時上火車。不過好在鑰匙手什麽的都帶在身上,包裏也只有一堆随手塞進去的不知道洗沒洗的衣服。

吹着清新的風,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愚蠢,幹脆離開車站,打算在鎮子裏轉一轉。

青磚黛瓦的街道和他這些年跑過的那些地方沒什麽差別,耳邊充斥着的也是絲毫聽不懂的土話。這裏不是他理想的目的地,沒有一點點鋼筋混凝土的影子——告示牌除外——他此刻像是一個沒米的廚師,無力且不甘心地宣告着作為廚師的失敗。

陸清商懷揣着這樣複雜的心情穿過整個小鎮,停在鎮子另一邊的大水塘旁,看着對面的一連串蒼翠山脈,心裏沒來由地一慌,撲通通地漏了一拍。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被懸在半空,無依無靠的感覺了。

最後一抹紅光消失在飛檐層瓦後,水汽升騰,一片霧霭冥冥,逼迫光明退後的夜幕一點點蠶食着鑲在群山之上的金邊,大紅大紫的天空蒼勁而悲涼。

陸清商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眼神逐漸在黑暗蔓延中黯淡。

就在他手足無措後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一點微弱的明黃刺破種種,像是在他眼前撕開了一個口子,洶湧的情緒被一把甩開,噗通一聲掉到水裏。

陸清商突然就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他摸了摸胸口,腳下随着那一下又一下從掌心傳來的律動前進着,飛蛾撲火般地快步朝那盞燈走去。

待他回過神,已經舉着手在門上不輕不重地叩了三下。

陸清商退開一步,自持的臉裂了一條縫。他下意識地擡頭,正看到那盞引來自己的燈。

燈在風中晃了晃,昏黃燭火搖曳未滅,燈下挂着的白色鈴铛發出如同擊磬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顯得尤為空靈。

他看着那盞燈,眼中露出疑色。

不知處鳥雀忽然叫出聲,被驚醒的人渾身一顫。

“請問,您是有事兒嗎?”

思緒光速劃過一圈,陸清商才想起門口的燈的事兒。

“白先生,您門口的那盞夜燈,不是普通白瓷做的吧?”

他本來只是試探,沒想到白辭竟直接認了,“是啊,那是骨瓷。陸先生您喝茶,一會兒涼了就不香了。”

陸清商哦了聲,乖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嘗到一絲苦澀清甜的味道,挑眉道:“果然好茶。”

青年見他拿起茶杯時的期待轉為欣喜,亮晶晶的眸子滿是笑意,“那就好,畢竟我很久不招待客人了。”

茶續了一杯又一杯,淡薄的香氣也充實起來。

陸清商很久沒有這樣簡單地坐着,透過一窗景色臆想一牆之隔的神秘。此時還沒到蛐蛐和蟬的季節,屋裏靜得只有他們的呼吸。但哪怕是這種平日早就尴尬到份的場面,他也沒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他的目光從容地看過屋裏一切飾物,掃過對牆書架上各式小巧的白色瓷器,心裏一邊驚豔,一邊也開始猜測身旁這個看似無害的青年的身份。先不說這麽一套齊全的紅木家具置辦下來要多少錢,就那屏風上精致的镂空雕花,一看也是大師手筆。

最重要的是,如果猜的沒錯,那些瓷器和門口的燈一樣,都是品質很高的骨瓷。

他不禁站起身,走過去,拿起其中一件,尋了半天,卻沒有找到那些該有的标記。

“陸先生喜歡嗎?”白辭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狀似不禁意地問。

陸清商搖頭,“很好看......冒昧問一下,這件哪筆洗是哪個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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