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神明落凡修仙
神明落凡修仙
“啊…”回到林中木屋,任聽白連連哀嚎,“你們也沒告訴我是這樣的環境呀!”
他在裏頭急步徘徊,“不行,我要回家去。”
“這兒怎麽住人嘛,連個像樣兒的床都沒有,就睡一竹板上?”
李木魚盤腿坐在李星瀚睡的床鋪上,悠然看着他胡鬧,“當初李星瀚來的時候,也像你這樣挑三揀四,你習慣習慣就好啦。”
任聽白無法接受這麽簡陋破敗的生活環境,再三思考後,決定道,“不行,我們不能住這兒,我回去在鎮上給咱搞棟宅子,好過在這兒吃苦受罪。”
他說完便要走,前腳剛踏出屋,李星瀚便說道,“不勞煩你操心我們倆了,師傅說過,小魚兒必須待在這林子裏,我們必須住這兒。”
任聽白深深吸氣兒,只覺得遺憾,“沒想到咱這麽快就要分道揚镳,你倆保重,來鎮上記得找我,我必好吃好喝招待好你們。”
李木魚從床鋪上跳下,“你要想回去的話,我送你吧?”
任聽白看着她,心裏又有所疑慮,好聲勸她問,“小魚兒,這兒條件真不行,咱回鎮上住吧?”
李木魚乖萌一笑,跨出到門外,挺身前傾,向林中吹響手哨,随即,她腦袋一歪,天真明快與任聽白道,“我跟虎大哥送你,這樣天黑前你就到鎮上啦。”
“今天歡迎你來森林裏一日游,你是鎮上第一個能夠進到森林深處的人。”
任聽白聽着她的話,想到那林中猛獸之王白虎,他難以置信地反問她,“什麽虎大哥?”
“說的是老虎還是人吶?”
後面傳來李星瀚的聲音,“李木魚你這樣會吓到他。”
李木魚活潑招手,“沒關系啦,你習慣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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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她又手指他鄭重叮囑,“出去別亂說喔,師傅說過不要跟陌生人暴露自己的行蹤。”
“怎麽還神神秘秘的…”
任聽白話到一半,白虎從芒草叢中跳出,一躍急剎在他們木屋前的草地上,百草倒伏,樹木枝葉随之晃動,好似剎那間地都在顫動。
任聽白聞聲循視,眼中瞳孔漸漸放大,目瞪口呆,下一秒,整個人驚吓過度直接倒地。
李木魚忙去扶,“你怎麽啦你?”
任聽白不可置信眼前的現實,更不可置信她竟然能使喚白虎。
他顫顫巍巍地指向前頭,“那…那是真的嗎?”
李星瀚催促他,“別磨叽了,要走趕緊走。”
任聽白一骨碌坐起身,餘光瞥看在原地打轉等候的白虎,又目光緊盯李木魚,“你口中的虎大哥,就是那大家夥?”
李木魚懵然點頭,“是啊。”
“你跟它什麽關系啊,為什麽它會聽你的話?”
李木魚懵懵地,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是隐瞞呢還是如實相告呢。
她看了眼屋裏的李星瀚,他正坐在玄燭的床板上認真翻閱他留下的書。
“嗯…”她尋思着道,“我擱這兒出生的,這兒的許多動物我都認識的。”
“那長毛象呢?”
“認識啊,不過長毛象不在我們這邊活動。”
“靈蛇呢?”
“它應該還在崖壁上那個山洞裏呢,上次去采集果子看見它蛻的皮了。”
任聽白臉色煞白,不可思議道,“你們青松派還通靈啊?”
李木魚忙搖頭,胡編亂造說,“有沒有可能,這林子裏的生靈本身就有靈性呀?相處久了大家都認識了嘛。”
“啊…”任聽白懷疑自己的認知,後知後覺道,“難怪呢,我就說這鎮上的人都懼怕進來,怎麽我們就平安無事地進來了呢,合着這兒是你們的領地兒啊?!”
李星瀚又插話道,“要不是小魚兒說要送你,你根本沒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任聽白一聽又無力倒地,“完了…我心動了…我不想走了…可我都想要啊…”
李木魚蹲着打量他,“到底走不走啊?”
任聽白扶她肩膀借力起身,鄭重其事地問她,“小魚兒,你可以介紹你的猛獸朋友給我認識嗎?”
“沒問題啊,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
任聽白笑嘻嘻道,“那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吧,不走了,一心一意陪你們在這兒修煉。”
李木魚覺得讓白虎白跑了一趟,她起身走向白虎,輕柔撫摸它頸間短毛,不好意思道,“恐怕讓你白跑一趟啦。”
白虎低頭往她身上蹭了蹭,小心謹慎地,生怕多一點兒力氣就把她頂翻。
李木魚癢地直笑,又躲又跑地,兩個竟就地追逐玩鬧起來。
看着他們的任聽白驚愣掉了下巴,情不自禁,“這是真實發生的事兒嗎?”
李星瀚從屋裏出來,搭手在他肩上輕拍兩下,“師傅肯收你,總有收你的道理,你就乖乖老實點兒,別惹麻煩。”
此後的幾日裏,任聽白再無想要離開的心思。
白天,李星瀚規劃好大家一起鑽研學習玄燭留下來的心經,夜裏,三人圍坐爐前話閑事。
任聽白沒有一天不跟他們争議,“咱到底要學到什麽時候?師傅說了我跟小魚兒不用學那些的。”
他抗拒李星瀚的安排時,李星瀚并不言語,他只是給李木魚耐心講解書籍上的文字,李木魚便多了顆想要學習的心,她無非想聽他講,想與他待在一起。
如此,李木魚不脫身,任聽白也只能乖乖跟着學習,哪兒也去不了。
李星瀚對于青松派的修煉心得,總結就兩個字,念力。
在他的認知裏,那個世界科技文明要較這個世界發達許多,但那裏少有尋仙問道一說。
但憑借念力馭物,在那個世界也并非不存在。
說起來,那只是一個他已知的事情,而并沒有真正的認識。
這天午後,陰雲淺淡,林裏光亮充足,花鳥魚蟲鳴啼不絕,處處生機勃發。
李星瀚尋到屋後正給菜園子澆水的李木魚,說道,“去靜心打坐去不去?”
“不去…”李木魚心裏還想着要去摘酸梅。
“哦。”李星瀚淡聲回道。
李木魚轉念一想,忙又回應,“去!”
兩人便來到前頭,李星瀚指着前面她打坐常坐的那根樹枝,“其實會有掉下來的風險。”
李木魚眨眨眼,“你弱地很啊。”
李星瀚走上前,拽住垂吊下來的藤蔓輕松上去,他先尋好靠外的地方端身坐好。
李木魚随即跟過去,爬樹她可是有的一手,身體輕盈向上輕而易舉就上去了。
待她擺手正背坐好,她看了眼一旁的他,“等你能把自己抽離出身體時,你就學成了。”
“別心急,慢慢來。”
李星瀚閉着眼,眼裏,已經是另外的世界。
是他身為造物主,身為創世神的所見視界。
他猶記得當初混沌時創物的感受。
炫彩星雲環繞着他,他想自己必是其中一份,一會兒是藍,一會兒又是粉紫。
他感知得到自己在不斷膨脹、變換,一個意識的抖落,星團之中無數星光洩落虛空,每一顆,都走過自己的距離最終停滞在某一點兒。
萬物生,起始于一個帶電粒子。
它本随機橫竄,他看時,它一分為二,再二橫竄,直到一個網格出現在他眼前,直到,一個網格上群山起、四海生,直到,他眼見着水中所孕育的分子開始自動編譯,直到,不同種類的生命悉數形成…
他曾是風,曾是潤雨,是夢,是呼吸,時光變遷,他是吸食苦痛凝聚神力的神明,一個神力在漸漸消散,一個記憶開始變得模糊的神明。
如今,他只是一介凡人,回歸肉體凡胎,他竟又開始修仙問道?
可他無法将自己從肉體凡胎中抽離,沒有神力,他還差得遠。
李木魚忽然問話,聲音清脆悅耳,“師傅說,進入狀态後就沒有自己了,看到的會是山川湖海,你看到了嗎?”
“你不覺得跟我說話已經打擾到我了嗎?”
“可你回我話難道不是你根本就沒成功?”
李星瀚啞口無言,好吧,被她說中了。
第一次打坐,他覺得這樣靜心尚好,至少,可以開誠布公地談話。
“你的夢到底怎麽回事?”他突然問道。
李木魚回避道,“沒什麽事兒啊,做個夢能有什麽事兒。”
“師傅離開的時候,說要找個人幫你解夢,找誰?”
“一個很厲害的人。”
“或許吧。”李星瀚對此持疑,“清夢師大都出自你們青松派,師傅找的是同門高人?”
“那誰知道呢,師傅不是說了有事要回師門嘛。”
“你沒在撒謊?”李星瀚追問。
李木魚因此頓話,因為在他面前刻意逃避這個話題而心虛。
李星瀚嘴角勾起,“我知道了。”
李木魚睜眼,扭頭追問他,“你知道什麽?”
她的聲音自那頭更明晰地直中他耳邊,李星瀚随即睜眼,轉頭對視她,“夢有雙重,一個尋常夢境,一個人心所投射的夢元世界。你醒不來的時候,連師傅都進不去你的夢境,或者是夢元,你這人的确是病入膏肓。”
李木魚辯駁,“哪有那麽嚴重。”
“你沒看書中所說?夢元可吞噬人的神志,入夢不醒者,會有再也醒不來的風險。”
李木魚從未想過這件事,她擡眼尋思,“那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我覺得自己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