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被允許的愛戀
不被允許的愛戀
窗外琴音鳴瑟,接着有掃帚清掃石階碾碎枯枝落葉的清脆刺耳聲兒。
李木魚被這些聲音叫醒,睜開眼,房裏視野敞亮,天亮了。
一陣風自窗外吹進來,吹拂在她臉上,她不禁提起被子,竟覺得有些寒涼。
降溫了嗎?李木魚想。
房間裏門“咯吱”一聲被從外推開,她循聲看去,一小姑娘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攥着抹布輕腳走進來,紮着低低顯乖巧的馬尾鞭子,身板輕巧又矮小,看起來年紀不大。
李木魚想着她是來收拾屋子的,雖未敲門而進感到不妥,但也沒那麽在意,只是開口詢問:“幾時了?”
姑娘聽言便朝她望去,見她睜着眼,小姑娘驚乍跳腳,“呀,神女大人醒啦。”
“我去叫大家。”小姑娘放下水桶,如輕盈的晨鳥,跳着出了房間,正面的窗戶外,是她一閃而過的匆匆身影。
李木魚困惑,尋思自己莫非是起地太晚了?難道又到了正中午?
她從床上坐起,如拖着一身的枷鎖,身體沉重地她費了不少力氣才坐起來。
“怎麽回事…”
李木魚有些犯懵,她還想着與李星瀚在他夢元世界裏發生的事兒,早起第一眼,想要先看見他的。
外頭琴聲止,說話聲忽而變地多而亂,緊接着,任聽白與賈逢年一前一後跑了進來。
任聽白沖過來,抓住她的肩膀驚憂詢問:“小魚兒,現在感覺怎麽樣?”
李木魚懵,“什麽怎麽樣?”
賈逢年在一旁說道:“小魚姐姐這次可是睡了有十日之久呢,大家都很擔心你,吳公子與錢夫人都沒有辦法,是師傅說你沒事叫大家安心等待等你醒來。”
他歪頭一笑,樂呵呵道:“師傅說的果然沒錯,你真的會醒來。”
十日吶?竟那麽久!
李木魚眼神一瞥,留意到賈逢年身上的紅色俠衣,腰間束裝黑色的帶子,衣袖挽起,像在忙碌什麽事情。
“年年這是上了什麽學堂嗎?這一身看起來真像個男子漢。”
賈逢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擡起雙臂轉一圈給她展示,“是不是很威武?”
“吳公子說我可以留在紅樓與大家一起學習,我現在在練習武術呢。”
“習武?你若留在這兒,可以去學堂做學問的。”李木魚強調說。
賈逢年抿唇失色,瞧了眼任聽白,便收起方才的嬉鬧勁兒低下頭去。
任聽白解釋道:“縣上的學堂不收年年這種情況的孩童,規矩定地死死的,錢夫人搭話都被推了。”
“啊?”李木魚吃驚。
任聽白拍拍她胳膊,“沒事兒的,別擔心,年年在紅樓一樣可以學到東西。”
“倒是你,睡了這麽久,身體有沒有異樣兒?”
李木魚擡起胳膊,“不知道是沒力氣還是怎麽了,使不上勁兒。”
“神女大人。”吳知曉帶着蔣映瑤與那蘭舟公子進了屋裏。
李木魚微笑着與她們點頭行禮,她目光落在蔣映瑤身邊的蘭舟身上,紮着飒爽英姿的高馬尾,眉眼英氣,神采奕奕。
“蘭舟公子看起來好多了,方才聽聞外頭有琴聲,想必就是蘭舟公子在撫琴吧?”李木魚客氣問。
蘭舟淺淺點頭,嘴角泛起微微淺笑,“看來是打擾到神女了。”
她說話的聲音都爽朗如男子,這樣一個潇灑才俊的公子,那縣主到底為何将她關送大牢?
李木魚尴尬地笑了下,輕微嗓音難為情道:“大家別神女神女地叫我了,我不是什麽神女。”
任聽白見她們寒暄問候差不多了,着急招手叫吳知曉,“吳公子您快來給小魚兒瞧瞧,她說身體沒力氣。”
“哦,是嗎?”吳知曉忙兩步上前,坐下在任聽白讓開的位置,為李木魚診脈。
李木魚好奇問任:“師傅與李大星呢?”
“他倆一早去城郊了。”任聽白沉色,接着道:“一是去送別裴老先生,二就是去看看被你們救出來的那些孩子。”
“哦。”
“嗯。”李木魚心裏有些落差,又想想他既然在忙重要的事又可以理解。
吳知曉為她診斷後,叮囑道:“我看你啊,該是睡了太久餓壞了,先簡單梳洗一下吧,廚房那頭正燒菜呢,我去盯一眼,今天多做幾道菜。”
“謝謝吳公子了,好像确實有些餓了。”
大家自李木魚房裏離開,蔣映瑤與蘭舟留了下來。
蔣映瑤走到衣櫃處,為她挑選舒适的便衣,也感激道:“父親的毒症已經全然消失了。”
她拿了件刺繡的柔軟之地衣裳來,又接着道:“這幾日在這裏,是我度過最開心的日子了,原以為父親會差人來把我接走,可他并沒有為難我。”
說罷,她扶李木魚下床,蘭舟也過來幫忙。
李木魚感到不妥,揮手拒絕道:“我自己來就好啦。”
蘭舟開口,“沒關系的,說到底,我與阿瑤現在能在一起,都是托神女大人您的福。”
“什麽?”李木魚詫異不已,捕捉到蘭舟口中不得了的內容。
她看看蔣映瑤又轉頭盯着蘭舟,不可思議道:“女子與女子也可兩情相悅嗎?”
言談間,她們二人已經幫她換好了衣裳,兩人齊往後退了一步,默契地勾住手,蔣映瑤如軟綿綿的小動物仰頭與她對視,親昵地靠在她肩頭倚靠着她。
蘭舟深切眨眼,溫和反問:“有何不可?”
李木魚欣然微笑,祝福她們道:“是我淺薄了,只聽聞過男子與男子生情,你們是我所見第一對女子眷侶,若是此生得一愛侶,不論男女,都會是這世間美妙的事情。”
蔣映瑤又上前挽住她胳膊,“我們去前堂吧。”
李木魚随她緩慢行前,又疑問:“蘭舟公子為什麽會身陷大牢呢?”
蘭舟背手在前頭帶路,解釋道:“我原是被縣主買去府上的琴藝師,是為了陪伴阿瑤的,後來我與阿瑤日久生情,被府上下人撞見并傳到縣主那兒,縣主大人不允許我再接觸阿瑤,阿瑤被禁足,夫人一氣之下把我送到牢裏去了。”
“意思是縣主不允許你們二人在一起喽?”
“嗯。”蔣映瑤輕輕應聲兒,又朝氣地擡起頭來,明快道,“我想,父親既然這次沒有追究我們的事兒,想必是他想明白了,這兩日,我想回去看看父親。”
李木魚想到蘇新的父親,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她便回她道:“到時候我随你一起去吧,這次我們自己也惹了很大的麻煩,無意起争端,所以該認錯還是要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