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誰的人?

你,是誰的人?

“樊邺欽,快救……”我字還沒說出口,她肩膀上已多了一只大手,那大手把她往上一提,向下一放,她就如做夢一般穩穩站在了地上。

邱芮穎對他的及時相助感激不已,她拍拍因驚吓而噗噗亂跳的心口,向他表示感謝,“謝謝!”

樊邺欽略微點頭,算是應下。

沒了生命之憂的邱芮穎,想起被搶走的金簪子金耳铛,抓耳撓腮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三皇子,你能幫我把金簪給搶回來嗎?”她委婉請求。

就那金簪子,樊邺欽才看不上眼,他要确保的是她九公主的人沒事,其他與他又有何關系呢!

她沒等來樊邺欽的回答,反而等來了從後方走來的雷稷和梁振延,還有面前那群蜂擁而至的士兵。

為首的将領遠遠就對着樊邺欽抱拳請罪,“末将來遲,還望三皇子殿下恕罪!”

樊邺欽只是盯着這個将領沒有說話,等人走近叩拜在地時才緩緩擡起手,“這位将軍請起!”

将軍站起來,昂起頭,信誓旦旦的說,“請殿下在此稍作休息,末将定将那些悍匪剿個一幹二淨!”

樊邺欽望望悍匪們逃往的高山,沒有說話。

雷稷展顏笑道,“這位将軍英勇無畏,在下十分佩服,只是還不知将軍你的尊姓大名。”

“雷先生,末将乃一邊境守軍,姓蔣名號。”

“蔣将軍,悍匪兇猛,還請多多保重!”梁振延拱手道。

蔣號揮手大笑,“梁護衛放心,今日末将定要掀了他的老巢!”

掀他老巢,邱芮穎一聽,頓時笑了,“蔣将軍,等剿匪之後,麻煩你把悍匪搶了我的金簪和金耳铛給奪回來。”

蔣號不知說話的這個面容醜醜的女子是何人,所以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雷稷呵呵一笑,“蔣将軍,這是琅玕國的九公主。”

蔣號這才恍然,象征性的拱手一禮,“請九公主放心!”

樊邺欽西望下垂的太陽,“本王和将軍一同前往。”

“末将遵命!”蔣號遂命手下端來草紙包裹的幹糧,牽來三匹馬來,他抱歉的看向九公主,“末将軍中馬匹有限,手邊又沒有馬車和轎乘,不如末将留下百餘人來護衛九公主?”他邊說邊以眼神詢問三皇子。

邱芮穎看向蔣號,總覺這人圓潤的臉有些面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樊邺欽跳上一匹馬,指指邱芮穎,“為了安全,九公主請屈尊上馬吧!”

“嗯?可我坐哪兒?”邱芮穎看看他一人都占完了馬背,她總不能坐馬尾巴上吧?

“振延,你與我同乘一匹。”樊邺欽剛才只是出于安全考慮,才不得已這樣說,如今九公主自己不同意,他當然樂意換人。

畢竟載這麽一個醜女子在衆多兵将前打頭陣,他還是有些嫌棄的。

真要帶她回了京城該怎麽辦?

他要日日與她相見,甚至同床共枕,這麽一想,樊邺欽臉都黑了,不行,他還是把她藏起來算了,只做名義上的夫妻吧。

心中有了安排,他拍馬下令,“出發!”人已帶着大軍浩浩蕩蕩的往土匪山而去。

剛靠近馬匹,邱芮穎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異香,她踩鞍上馬,在雷稷的指揮下,拍馬而行。

越過一片林子,大軍來到土匪山下。

在樊邺欽的部署下,一萬大軍一共分成十組,一組留在山前随時應援,一組繞到山後待命接應,其餘八組從四面八方隐蔽登山。

悍匪雖對追兵多有防範,但還是因防禦設施不夠完善而慌亂逃竄,再加上山雖險峻,但防禦倉促難固,機關老化生鏽,一時間兵将席卷悍匪老巢如履平地。

兩萬餘悍匪跪拜乞降,悍匪頭子主動交出搶奪的金簪和金耳铛,樊邺欽接在手中,大步跨上悍匪頭子的寶座。

這時,雷稷護着邱芮穎來到樊邺欽跟前。

“我的金子!”邱芮穎看到樊邺欽手中握的是自己的金簪和金耳铛,兩眼大放金光的朝他跑去。

樊邺欽生怕她給自己來個大大的擁抱,連忙将手中的東西遞還給她。

邱芮穎接過,小心地捧在手中,“謝謝!”

“請殿下稍事休息,末将去處理一下。”蔣號命人押走悍匪頭子。

樊邺欽點頭,邱芮穎似想起什麽,“等等!”

蔣號停下,疑惑看向三皇子。

樊邺欽看一眼邱芮穎,也不知她想幹什麽。

悍匪頭子更是一臉茫然。

邱芮穎打量一眼寬敞的山洞,不見一個女子,“你不是說你的壓寨夫人貌美如花,一抓一大把嗎?她們人呢?”

悍匪頭子撓撓頭,“老子早讓她們往後山跑了。”

“後山也有我們的人馬,你就不擔心她們會被逮住?”邱芮穎追問。

悍匪頭子昂頭大笑,“老子的女人就不勞你操心了!”

蔣號一個大嘴巴抽過去,“怎麽跟公主說話呢?”

悍匪頭子笑的更猖狂了,“就這模樣還公主呢?她要是公主,老子的女人就個個都是皇後,哈哈哈!”

樊邺欽臉色微變,雷稷瞪一眼悍匪頭子,梁振延擡腳就要踹上悍匪頭子的胸口,蔣號的刀已經架在悍匪那粗大的脖頸上,并用力一劃。

悍匪頭子的脖子一歪,兩個士兵立即将人往外架,然後往崖下一扔。

邱芮穎被眼前的一幕驚的目瞪口呆,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刀下去就這麽沒了,他剛才還那麽猖狂,一眨眼就見了閻王。

死也太輕易了,猶如她前世一樣,被魚叉刺死,只是須臾之間的事一樣。

洞前的空地上跪着密密麻麻的人,到處都是哭求聲。

原來有這麽多人,都在生死瞬間煎熬着!

生生死死,太過疲累,若是他們都能改邪歸正,一直隐于山林,活的自由自在的,豈不也是一種美好!

只是她設想的美好在一聲聲鈍感的砍殺聲中徹底破滅了。

她躲在洞口,看着外邊的漫山血色,不禁想起那血流洶湧的奈何橋下。

“蔣號,你怎麽把他們全部都殺光了?”梁振延看着堆積如山的屍體,震驚到難以置信。

樊邺欽連忙從山洞走出,眼前,士兵們正在将一堆堆屍體扔向懸崖,他拔劍怒指蔣號,“他們已乞求改過自新,你為什麽還要痛下殺手,不給他們改過重生的機會呢?”

蔣號大喊冤枉,“不是三皇子殿下您默認末将這麽做的麽!殺悍匪頭子的時候,您也沒阻止啊?”

雷稷臉寒如冰,率先開口,“悍匪頭子帶頭搶奪打劫,可惡至極,當然該殺,可這些人只要規勸一番就可改造為我申山所用,你為何還要如此殘暴?”

蔣號不忿,他和弟兄們明明剿匪有功,不獎賞就罷了,還平白遭受指責,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他以手中正在滴血的劍抵住樊邺欽指向他胸口的劍尖,“三皇子殿下,你這麽不明事非,心腸又如婦孺,将來又怎麽能管理好申山國呢?”

“什麽意思?”從蔣號那不敬的言語和那輕視的眼神裏,樊邺欽察覺到了敵意。

蔣號撇嘴一笑,“我的意思就是,你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

樊邺欽攥緊劍柄,但手上突然使不出力氣,他定定地看向蔣號,聲冷如冰,“你,是誰的人?”

“反正不是你的人,都給我拿下!”蔣號一聲令下,士兵們湧過來,将樊邺欽等人團團圍住,并将三人連同邱芮穎一同押進山洞。

蔣號不再和他們廢話,而是囑咐守在洞口的士兵,“給本将軍嚴防死守,一只蒼蠅都不能放過!”

山洞裏的樊邺欽端坐在悍匪頭子那石頭寶座上,手腳開始有些虛飄。

邱芮穎渾身虛軟的坐在地上的木墩上,若有所思,“果然,臭烘烘的馬,又哪裏來的香味呢!”

雷稷驚訝,他按着石桌緩緩坐在石凳上,“九公主是何時發覺的?”

“一靠近馬就聞到了,只是當時沒覺得什麽。”她如實答。

梁振延以劍支撐着有些無力的身子滑坐在竹椅上,嘆息,“是我太過大意了。”

樊邺欽輕輕搖頭,“是防不勝防,只是不知這一次又是哪個皇兄的手段?”

“啥?皇兄?你皇兄?”邱芮穎像是聽到什麽稀罕事。

“嗯。”樊邺欽閉目養神。

“噢……”這麽巧!琅玕國那邊是姐妹之間相殘,而申山國是皇子之間殘殺,看來皇室一點也不安全。

雷稷分了一人兩顆解毒丸,吃過之後,屏氣凝神片刻,“之前煙霧的毒還沒完全解除,如今又遭毒侵,我那藥丸不知還能不能解上一二。”

梁振延低聲提醒: “目前重要的是怎麽出去?”

“別着急,總會有辦法的。”他樊邺欽哪次不是死裏逃生,這次應該也可以。

“這悍匪一直在幹打家劫舍的勾當也不知多少年了,想必劫掠了不少金銀,可這洞裏怎麽空蕩蕩的啥也沒有呢?”邱芮穎吃了藥丸後,一直琢磨不透這個問題。

“我說九公主,咱們的命都快沒了,您怎麽還惦記着別人的金銀呢!”梁振延感到訝異。

邱芮穎給他個你不懂的眼神,“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點,她深有感觸。

側耳傾聽的樊邺欽突然問道:“你們聽到外邊有什麽聲音了嗎?”

邱芮穎立即支起耳朵,隐約聽見有叮叮當當的響聲。

雷稷眯眼細聽,神色有些複雜,“像是在打架?”

梁振延也聽見了,“有喊殺聲。”

“不會是蔣號獨吞了悍匪的金銀,手下造反了吧?”邱芮穎幻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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