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你眼睛更好看”……
第40章 第 40 章 “是你眼睛更好看”……
這場大哭消耗了沈筠嬈太多能量。
一沾上床便墜入夢中睡不醒。
虧得時今衍在家, 聽到她屋中鬧鈴一直響,卻不見她起身,及時将她喊了起來, 而後親自開車送到京大校門口。
沈筠嬈着急忙慌地踩着上課鈴踏進教室, 趕上了老師的簽到,沒被判為缺課影響平時分。
一切落定, 沈筠嬈翻開書的那刻,還有些心有餘悸的深吐濁氣, “呼……”
她向來早睡早起,像今日這麽緊急踩點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着實驚險, 惹得她短時間內都忘卻了午睡前的旖旎。
身邊先幫她占了位的顧婧語見狀揶揄,“少見啊沈學霸,你也有睡過頭的時候?”
沈筠嬈腦袋還有些困怠的嗡嗡作響,她曲指用指節抵着太陽穴輕揉,“幸好時今衍回來了,不然我這堂課怕是要缺了。”
“啊?”
顧婧語驚訝湊近,“他回來了?不是說晚上嗎?”
“他提前忙完了工作。”
沈筠嬈對時今衍的話絲毫不存疑, 顧婧語也沒多想, “那你臉上的妝怎麽還卸了?你這些天一直學化妝不就是為了給他看嗎?他回來了,你倒把妝給卸了。”
“那會兒情況……有些複雜。”
沈筠嬈揉着太陽穴的動作稍頓,虛無的清冽薄荷氣仿若重新席卷鼻腔。彼時的相擁畫面在腦海浮現,少頃, 她的心就有些亂了, 只覺再次被他的氣息裹挾入懷。
“寶貝,你耳朵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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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婧語掩唇,笑的身子微微發顫, 但礙于上課,不敢發出太大動靜,只抓着沈筠嬈胳膊一個勁的晃,“你快說呀!啊啊啊啊,好奇死我了。你們倆幾天沒見,幹柴烈火、孤男寡女的~咿呀!”
顧婧語越說越過火,再摻上她那明顯意有所指的話腔和詞語,沈筠嬈難為情的面頰臊紅,素手急遽捂住她的嘴,“你想到哪裏去了?”
“上課呢,你別瞎說,快聽課。”
顧婧語一秒按下沈筠嬈的手,無情戳破她的借口,“這節課可是選修課!期末開卷考,閉眼都能過!根本沒多少人聽課。你不許帶過話題,我現在可是你的軍師!你不告訴我,我怎麽幫你?!”
沈筠嬈面子薄的厲害,光是回想當時畫面就把自己羞的掩面,哪裏好意思和顧婧語複述。
加之內容有些私密,涉及到時今衍的腿傷和家境,沈筠嬈更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
沈筠嬈頂着副煙視媚行的姿态欲言又止。
顧婧語的好奇心被她完全吊起,急得夠嗆,不斷晃着沈筠嬈胳膊,“哎呀,你快說呀,別賣關子了。”
顧婧語來時也沒剩幾個位置,占的是倒數第三排的位置,大教室很靠後,老師站在講臺上也不下來,不太會察覺到兩人的小動作。真察覺到了也無妨,大學并非高中,情形早不同了。
乖順慣了的沈筠嬈卻仍有些不安地瞄了眼老師的方向,見老師已經開始聊自己的學歷也在那不正兒八經上課時,徹底寬心朝顧婧語松了話口,“別晃了,我說我說!我真沒賣關子,你讓我縷縷思路。”
顧婧語急吼吼地催促:“快快快,速速道來!”
若非身處在教室內需要壓低聲音,放小幅度動作,她怕是早就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思了。
沈筠嬈想了想,頂着臊意,小聲和顧婧語耳語分享道:“就是……我今天……”
她咽了咽嗓,語調更柔,但難掩其中的嬌俏之意,“抱了他一會兒……”
“我靠。”
礙于環境,顧婧語感嘆聲雖小,可那眼睛睜圓到最大,驚喜之意絲毫不受聲調的影響,完全展露出來。
她忙不疊追問:“然後呢?”
在顧婧語充盈着熱切的眼神下,沈筠嬈無辜眨了眨眼,“沒有然後了呀,就吃了個飯去午睡了。”
顧婧語滿臉姨母笑瞬間皲裂,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複問:“什麽???”
“沈筠嬈你怎麽把這麽有性張力的事說的這麽有性縮力啊!”
“哎呀。”
沈筠嬈知道顧婧語想聽什麽,但她實在難為情,不好意思再說細節,“反正總體就是這樣的過程。”
顧婧語索性自己提問感興趣的細節,“你們是因為什麽抱在一起的?因為太久沒見?彼此思念?”
顧婧語亢奮的厲害,光是靠着自己的想象,語調就不自覺激昂起來。
“不是。”沈筠嬈搖了搖頭,思忖幾秒,答道:“是我們聊到了曾經遇到過的一些不好的事,我當時……就沒忍住哭了,他在我身邊安慰我,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就問他能不能抱一下。”
話落,沈筠嬈還有些含羞的捂了捂臉,小聲咕哝着補充,“當時哭的有些厲害,臉上都是淚。所以我才在睡前把妝給卸了。”
“幸好你化的淡妝,也沒貼假睫毛之類的,否則眼妝鐵定得被哭花的不成樣。”
顧婧語完全不同的關注點聽得沈筠嬈也是一怔,她後知覺的反應過來,有些後怕的雙手在臉上迅速摸了摸,“對啊……萬幸。”
“你底子太好了,其實有效化妝在你臉上也顯露不出多明顯的效果,畢竟別人追求的化妝效果,你本身就有。”
顧婧語豔羨的捏了捏沈筠嬈純素顏卻越素越美的小臉。
“沒有,我覺得化妝改變很大。”
“那是因為你之前沒怎麽化過妝,冷不丁化妝沒看習慣,其實你只需要塗個口紅補氣色就和化妝沒多大的差距了。”
“真的嗎?”沈筠嬈有些自我懷疑地舉起手機,利用黑屏照着自己的臉左右瞧着。
“真的,不過全妝肯定要比素顏更優一點,但差別不大。主要太費時間了,你平常如果圖方便,塗個口紅就行。”
沈筠嬈外形天生優越,不僅是個卓絕的頭包臉,骨相皮相更是俱佳。
唯一的缺陷大抵就是常年生病,周身萦繞着股病氣,眉宇間都沾染着淡淡的憂愁破碎感,唇色也偏淡,顯得人沒什麽精氣神。
但凡塗上些口紅,便會像在夜間綻放的白昙花般漾出獨特的月白色澤,吸引住意外窺見此景人的目光,徹底移不開眼,甚至還想渴求更多。
可惜花兒人兒都長期難窺天光,處于昏暗逼仄甚至被打壓的環境中,不知本身的美麗。
沈筠嬈沒什麽自信的放下手機,咕哝,“我還是盡量騰空多化妝吧。”
反正……也就剩幾個月的時間了。
幾個月後,她就算想打扮,可能都沒這機會讓時今衍看到了。
“行啊。”
顧婧語理解的話意與沈筠嬈心中意截然不同,她還當沈筠嬈只是追求最美的樣子,“對了,你家那位周末去不去‘speed’呀?”
“嗯?”
沈筠嬈聽多了顧婧語将時今衍稱之為“你家那位”,思緒都開始逐漸對這稱呼免了疫,情緒無太大波瀾的順勢朝下溝通,“為什麽突然問他周末去不去‘speed’?有什麽事嗎?”
“我周末過生日,正好那天有nightmare的演出,我就定了‘speed’的包間。你家那位如果在的話,我或許還能現場磕到點你倆的糖?”
磕學家顧婧語當真是把磕CP刻在骨子裏,無時無刻不在想着。
沈筠嬈訝喜地擡手覆上顧婧語手背,“你生日啊?怎麽沒提前和我說!我還得給你準備禮物呢。”
“現在也不遲呀,還有好幾天呢,你可是我第一個親自邀請的哦。”顧婧語抵了抵沈筠嬈肩頭,“到時候必須來哦。”
“一定的。”
“所以你家那位在不在?”顧婧語擠眉弄眼,“上次那一面見得太突然,我也不了解你們倆的情況,這次我可得好好幫你看看他這個人如何。”
“nightmare樂隊演出的時候,他基本都會去‘speed’,他們幾個朋友常在這種時候聚的。”
沈筠嬈看着顧婧語摩拳擦掌的陣仗,生怕她到時候當着時今衍的面有什麽過火的舉措,讪讪挽住顧婧語胳膊,“但你到時候看看他就可以了!千萬別說什麽不正經的話,不然我不知道怎麽圓場,被他發現就死定了。”
“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讓你尴尬的。”
有她這話,沈筠嬈便放心的點了點頭。
但緊張羞赧之餘還有種說不出的鮮活雀躍感,就好像她和時今衍都在融入彼此的生活和交際圈。
他的好友,都認識她。
現在,她也在帶着她的閨蜜,去見他。
-
翌日。
沈筠嬈一早打扮好起床時,時今衍已破天荒的坐在餐桌前吃早飯了。
時今衍這幾天在國外奔波沒休息好,加上時差,直接從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一早。
倒因此和沈筠嬈的生物鐘碰上了。
沈筠嬈今天穿了身極顯氣質的缥碧色短款小香風外套,內搭件簡單的高領白色打底衫。下搭條看似簡單實則許多勾勒線條細節的牛仔褲,将她姣好比例的腰臀線和纖直細腿都完美展示出來。
與時今衍視線對上的那瞬,沈筠嬈揚起粲然的笑,“你起來啦?睡飽了嗎?”
她缥碧色的小香風外套本就很襯年歲,更別提摻上這抹靈動俏然的笑。
整個人都散發着青春的朝朝活力。
只一眼,時今衍便被吸納其中,眸中情愫微變。
沈筠嬈渾沒察覺,她浸着笑顏坐在時今衍身邊,拿過桂姨擺在桌上放溫的藥碗,喝下藥。
她放下碗,半托着腮側首瞧向時今衍,他才慢半拍的給出答複,“嗯,睡好了,你呢?”
“我也睡挺好的。”她昨晚回來時他就在睡,她閑着無聊,便也早早入睡彌補午覺缺失的時間了。
“看出來了。”
時今衍慢條斯理的用勺子盛了一個小馄饨咬入口中,狀似随意開口,“最近在學校認識不少新朋友?看着性格開朗了不少。”
沈筠嬈今天上午只有一節大課,時間尚多不急着趕早八,便想趁機和時今衍多聊會兒。
她完全沒聽出時今衍的言外之意,面上溫着笑回着他話,“還好,沒認識很多人,每天基本都是和婧語待在一起,可能她比較外向帶的我也外向些吧。”
“不過最近參加了一個比賽,經常得和小隊裏的大家開會,也算和他們熟悉一些。”
“哦”,時今衍垂着眸,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總歸吃一口馄饨得咀嚼好一會兒,格外的慢,“那昨天中午和你一起出校門的也是比賽小隊裏的?”
“喔~你說班長呀,他算也不算。”
沈筠嬈解釋道:“他正好是我們這次比賽負責老師帶的研究生,老師很忙,就讓他來幫我們解疑答惑了。”
“嗯?”
時今衍側首,眉頭疑惑微皺,“他不是研究生嗎?算你哪門子班長?”
“是我休學前的班長,我如果沒休學的話,今年正好也是研一。”沈筠嬈開開心心将自己的生活分享給時今衍,“很巧吧?我看到他的時候可意外了,沒想到老同學以這種方式重逢了。我們班長人可好了,我之前讀大二的時候暈倒好幾次,多虧了他負責,跟着導員一起幫了我好多。”
時今衍頭次這麽不想聽沈筠嬈說話。
一口一聲班長,喊得挺親,聽得他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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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沈筠嬈才簡單吃了一點東西墊肚子。
時今衍雖坐在原處,視線卻直直追随着她。
只見沈筠嬈在玄關處換了雙有鞋跟的百搭小白鞋。
這麽一搭配,更顯得她身形高挑,視覺上也襯得裹在牛仔褲中的纖腿更長了些。
她最近愛打扮不少。
是好事。
但時今衍一想到她三句不離的班長,就有些煩。
胸口悶悶的。
“我走啦。”
沈筠嬈換好鞋直起身,手中抱着一本書,笑吟吟的和時今衍道別。
時今衍定神瞧了她幾秒,才不情不願的回了聲:“嗯。”
“你早上幾點醒的呀?不會中午又去睡了吧?”
他昨晚睡得早,沈筠嬈怕他淩晨就醒了。
“五點多醒的,中午不睡,怎麽?”
“喔~”得到安心的答案,沈筠嬈有些忸怩的抿唇觑他眼,“就是……有個東西,想給你。不過你中午想睡的話也沒關系,我可以晚上再給你。”
時今衍郁結的那點心思霎時仿佛被柔風拂過化開,只餘暢快,“不睡,等你回來。”
沈筠嬈抿唇笑,“好,那我走啦,拜拜~”
“拜拜。”
道別話分明已經說出,可沈筠嬈剛邁出家門打算從外關上。
穩坐在椅上的時今衍卻突然起身,沈筠嬈見狀關門動作一頓,隔着半人距離的門縫望他。
“你今天是不是沒戴美瞳?”
時今衍忽而追到門邊,沒頭沒尾的問了她這話。
沈筠嬈微眨着眼,有些迷糊,不知他怎麽問這個。
“沒戴,昨天戴着美瞳哭,眼睛有些不舒服。”說及此,她虛虛揉了揉眼睑。
“不舒服啊?那以後還是別戴了。”
“怎麽了?”沈筠嬈抱着書的指節不自覺微曲,攥的緊些,“是不戴美瞳不好看嗎?”
“不是。”
時今衍擡手,單臂搭在門沿,自上而下地攫住她視線。
無聲的視線在空中交纏,散發出暗昧的氣息。
微凸的喉結微滾,他輕聲道:“……是你的眼睛更好看。”
美瞳雖亮,可美則美矣,缺乏神韻。
沒有她本身的桃花眼更具靈氣。
她的眼像漩渦沼澤。
绮麗美豔,勾人深陷。
時今衍清晰看到沈筠嬈美瞳因他這話微顫,皙白的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緋色。
她面子薄的垂下頭,悶了半晌後很小聲很小聲地回:“那……我以後就不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