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只是一股帶着氣味的浪而已,你也可以理解為……是屁

第81章  只是一股帶着氣味的浪而已,你也可以理解為……是屁

丁文嘉和梁霄回來的時候, 老薛院子裏的公雞一直叫個不停,可都快十二點了,誰家的雞擇這個點打鳴兒?

想着時間前卡得不早不晚的, 丁文嘉和梁霄直接把中飯也買了回來, 都是便餐, 在縣裏打包了一些湯湯水水,從粥粉面條到小籠包都有, 幾個大老爺們倒是無所謂吃什麽,關鍵是金瑤和祝棉母女。

當然還有金瑤特意點的奶茶, 縣城裏也沒什麽大連鎖的奶茶店, 唯一能讓人感覺接上國際軌道的是一家二十平米的肯德基,整個縣城, 除了這一家快餐店,再無大都市的味道可以品嘗。

奶茶就是在肯德基裏買的,丁文嘉嘴饞, 又買了倆巧克力聖代, 一個打包放在車上,還特意對着冷氣口, 一個就自己端着吃了, 梁霄見了就拿:“嘉你真是的,上次你還說我胖了減肥,這會兒又給我買冰激淩。”

“誰給你買的?我給瑤瑤的。”丁文嘉一掌拍得梁霄手背上的肉都在顫, 梁霄喪着臉挂擋:“回去要四十多分鐘呢,都化了。”

“所以我把冷氣開最低了呀, 你穿件衣服, 待會兒涼。”

邏輯閉環,十分嚴密, 梁霄竟無從下口反駁。

民宿裏的玻璃渣都被老薛一點兒一點兒地掃幹淨了,還有不少紮進泥裏的,他扣也扣不幹淨,老薛索性把原土一拌,又在上面和了一團自己個兒堆肥堆出來的土,剛鋪平呢,丁文嘉和梁霄就從車上下來了。

“豁,什麽味道。”梁霄提着打包的外賣連忙捂鼻子,又拉着從副駕駛剛下來的丁文嘉把她往大堂裏推。

老薛慢悠悠擡頭:“農家肥的味道。”

梁霄忍不住吐槽:“你啷個和宋戈一樣,淨愛整些這些臭烘烘的玩意。”

剛說完,丁文嘉又推開一小條縫隙,問老薛:“我弟他們呢?喊他們下來吃飯了。”

老薛長嘆了一口氣,許久才說:“上山了。”

“什麽?”

老薛指了指遠處的山口:“又上山了,還帶着那位林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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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上山了?”丁文嘉整個身子都探了出來。

老薛想了想,如實說:“除開那位一直昏迷睡着的小姑娘和那位阿姨,其他人都上山了。”

“靠,又亂跑。”梁霄頭都大了。

“我去,居然不帶我。”丁文嘉也跟着發牢騷。

梁霄兩只眼睛一高一低地瞪着丁文嘉,她居然氣憤于那波玩命的瘋子不帶她,梁霄半低着頭組織語言:“嘉,你這想法不對啊,你這……。”

梁霄眼神一滞,朝着大堂指了一下:“什麽都去了,這不還有一個嗎?”

大堂樓梯口,祝知紋正扶着樓梯,他一動不動,像尊泥塑,若是有這個閑工夫長時間觀察他,會發現他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連呼吸都沒有聲音,簡直是非人哉。

丁文嘉回頭看了一眼,大步走到祝知紋面前,出于之前祝知紋攔他們的舉動,丁文嘉是沒什麽太柔和的态度的,她硬邦邦的問:“在這兒做什麽?”

祝知紋慢慢低轉眼珠子看着丁文嘉,不說話。

一個悶葫蘆。

丁文嘉正準備轉頭走,祝知紋才開口說:“娘娘讓我不準動,在這兒等着。”

“啊?”丁文嘉沒反應過來。

祝知紋又說:“本來想和他們一塊兒去,好照顧娘娘的,才追下樓,她就轉頭對我吩咐讓我不要動。”

所以祝知紋一直扶着樓梯?像個石頭一樣,就黏在樓梯扶手上了?

丁文嘉“呲”地一聲笑出聲來:“你倒是聽話。”

丁文嘉又問:“他們什麽時候走的?”

祝知紋餘光掃了一眼大堂挂鐘,才說:“巳時一刻的樣子。”

“哦,巳時一刻。”丁文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朝着正在收拾的梁霄問,“巳時一刻是幾點?”

梁霄撓了下頭:“不知道,趕緊來吃飯。”

丁文嘉回頭看了一眼祝知紋,冷聲問:“吃嗎?”

祝知紋搖頭:“不吃,娘娘讓我別動,況且,我也不需要吃東西。”

***

“什麽意思?你帶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林小玲膽子也是大得很,宋戈和金瑤兩個人,她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也敢跟着他倆往山上走。

不過奇怪的是,金瑤這一路都像是邊走邊探,她偶爾摸樹,偶爾望天,偶爾團起一把樹葉朝着空中一撒,揮斥方遒般雙手負在身後,停一陣,又繼續走。

林小玲是越走心越懸,如若不是金瑤說要帶着她看真相,她鐵定不會跟着來,瞧着金瑤這神神叨叨的樣子,林小玲忍不住問相對正常的宋戈:“她在跳大神?”

宋戈語氣平平淡淡的:“她愛做什麽就做什麽呗,你跟上就是了。”

“啧。”林小玲搖頭,“你倆這是變着法的虐狗。”

金瑤回頭:“投石問路,見水尋舟,你懂不懂啊。”

金瑤說完又扭頭超前,林小玲氣不過,歪嘴瞪眼,搖頭晃腦地學着金瑤說話的口氣,還特意拔高了音調學那句“你懂不懂啊。”

“切。”林小玲不屑。

忽而一下,金瑤轉身直接撲倒二人。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林小玲還沒反應過來,剛想張嘴罵幾句,就聽到身後一株桫椤被一陣風刀齊腰砍斷,頭頂上那一簇簇鳳尾一樣的葵葉轟然倒地,掀起一小股嗆人的氣浪。

桫椤是海南常見樹種,莖部筆直且中空,樹冠如蓋,枝葉繁茂,好在桫椤樹不高,不然按照三人的距離,樹再高點再大點,肯定得被砸到,這說明對方是在警告他們,還沒有想要了他們的命。

“有人?”林小玲緊張了。

“不是人。”金瑤示意倆人不要起來,自己則是匍在地上,她身體貼地,像是蛇形游魚一樣滑到坡上,看了一眼,才說,“是旱蜮。”

林小玲立刻也跟着趴了過來,她才起身就被金瑤摁下了頭,金瑤示意她:“別聲張,別冒頭。”

林小玲眨了眨眼,算是配合,她也跟着朝前頭看了一眼,可這坡對面除了桫椤樹還是桫椤樹,沒什麽特別的。

這單個字兒的東西宋戈沒聽過,他也跟着爬了過來,小聲問:“那是什麽東西?”

林小玲引經據典:“我只知道蜮是一種蟲子,南方水裏多,知道含沙射影嗎?它會含着沙子射人,民間有叫這玩意作短狐的,《搜神記》裏說,所中者,則身體筋急,頭痛,發熱,劇者至死,知道什麽意思嗎?”

宋戈也是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這幾句不難懂,他跟着答:“被射中了,嚴重會死。”

林小玲眉眼一展:“聰明。”

金瑤斜睨了林小玲一眼:“你再解釋一下旱蜮。”

林小玲哪裏知道,可她不服輸,張口就來:“地上跑的短狐呗,地上沙子不比水裏頭的多?”

林小玲說着說着就把胸挺起來了,看着十分驕傲,像是村口剛下了蛋的大頭鵝,走路都得昂着脖子走。

“趴下。”金瑤一把摁住林小玲的腦袋,“嗖”地一聲,又是一聲風響,有什麽東西直接擦過了金瑤的手背。

咔嚓。

另一棵桫椤樹也斷了。

金瑤看着自己手背上細如縫衣針般的傷口,又看着驚慌失措的林小玲。

剛才若不是金瑤摁下了她的頭,她脖子可就和那桫椤樹一樣,齊整整地掉下來了。

“我剛……。”再淡定的林小玲此刻說話也開始有些不利索了。

“恩,差點死了。”金瑤替她補上。”

林小玲咽着口水:“是你……。”

“恩,是我救了你。”

“那咱們。”

金瑤點頭:“得聽我的。”

林小玲眼眯成縫,鄭重其事朝着金瑤伸手,擺出一副商務談判的架勢:“成交。”

金瑤壓根沒準備和林小玲握手,她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壓着林小玲的手腕,順帶着用小腿壓制住林小玲的臀部,再稍微使了點兒勁兒,林小玲整個人往下沉了好幾厘米,她驚呆了,金瑤是怎麽做到的?

确保這厮不會惹什麽亂子,金瑤才解釋:“旱蜮不是普通蟲子,是一種專門吃屍體的蟲子,甲頭蠍尾蜈蚣身,多足擅爬壁,它們不會吐沙子,不過成年旱蜮會用甩尾的方式逃生,甩尾時,會有風刀。”

“風刀?”宋戈指了指身後倒下的桫椤樹葉子,“類似這種。”

“沒這麽誇張。”金瑤繼續說,“只是一股帶着氣味的浪而已,你也可以理解為……是屁。”

宋戈忍不住吐槽:“這麽詭異的名字,用的居然是下三流的打法。”

“不過這一只,應該不簡單。”金瑤指了指身後兩簇倒下的桫椤樹,“很厲害,怕是已經成了精怪了。”

“那咱們走吧。”林小玲還是很惜命的。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來找真相嗎?”金瑤咄咄逼人,步步反問,“你不是說你明知道馬德光不是你親生父親,可你依舊願意替他報仇嗎?你想要放出鹿神,就是想問他你父親是怎麽死的?還想要說動鹿神替你父親報仇,如今我親自帶你來看,不是更好嗎?”

欻地一下,又一陣風,這次斷的不是桫椤樹,而是宋戈跟前的一塊花崗岩,石塊不大,勉強藏得住宋戈的一個腦袋,被這一陣風刀直接對半切開,切口齊如玉盤,明晃晃的,滿是威脅和警示,風刀掀的粉塵撲蒙了宋戈一臉,可他不敢動,連噴嚏都不敢打。

“他娘的,敢打我的人。”金瑤只吼了一句,宋戈一個伸手的功夫,金瑤直接就沖了出去,只留下宋戈虛空一抓。

“小……小心吶。”宋戈低聲嘀咕了一聲,卻聽得對面桫椤樹林裏傳來類似小獸崽的叫聲,聲音又尖又細,強行去辨認,好像是在喊“救命。”

這聲音,像是嬰兒哭,又像是小狗叫,宋戈看了一眼林小玲,林小玲聳肩擺腦,示意她也不知道。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金瑤的聲音。

宋戈大着膽子冒出了個腦袋,只看到十米開完,金瑤單手拎着一個半米長的奇怪大蟲,那聲聲叫聲竟然是從這蟲子尾部不斷甩動的鉗子裏發出來的,越聽這聲音就越像是“救命,救命,娘娘救命。”

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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