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畫中仙》30、31二合一 “我……
第27章 《畫中仙》30、31二合一 “我……
“我兒, 這些是母親為你挑選的書童,年紀與你一般大小,都是老實本分的, 你看看, 選哪個。”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溫景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眼前白光刺眼, 他根本睜不開眼,耳邊除了說話聲,還有叽叽喳喳的鳥叫聲。
“小姐好。”
稚嫩的童聲響起,在一片白光之中, 溫景之緩緩睜開眼,依稀看見眼前有許多個孩童,男孩們都跪在地上, 唯一的女孩則是端坐于上方, 正襟危坐。
眼前白光逐漸散去, 溫景之微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女孩身邊, 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
周圍的陳設布置古色古香, 仿佛是在一處院落中。
他不是在睡覺嗎?這是哪…?
“我兒,這些孩子可有滿意的,若是不滿意…”
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溫景之擡起頭, 瞧見上方端坐着的女孩伸出手, 指向其中一個身型瘦弱的男孩:
“我要他。”
溫景之順着女孩的視線看去,卻被吓了一跳。
這小男孩怎麽和他小時候長得那麽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又望向女孩,可女孩的臉就像蒙了一層霧似的, 他看不真切。
女人似乎很是為難,“兒,要不換一個?這小子雖然老實,卻不識字,當書童是不是…”
“不,我一定要他,我只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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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攥住了女人華貴的衣角,聲音變得有幾分低落:“母親,我已經聽你的話了…你讓我做一回主吧。”
女人一愣,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罷了,那就依你吧。”
男孩也在這時踉踉跄跄的跑到女孩面前,朝着他恭敬一拜:“奴才謝過小姐!”
“起來吧,從今以後,你便跟着我。”
溫景之看着眼前二人,實在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世家小姐會選擇男孩做書童的,而這件事,竟然還是女孩的母親為她做主的,難道她就不怕這小姐名聲受損嗎?
突然,眼前畫面一變,從室外轉入了室內,正是剛剛那女人。
她正抱着一個少女哭泣,少女已經進入了青春期,個子高了很多,已經快比婦人高了,身型卻比一般女孩要高大些。
“兒啊,母親對不起你,都是母親的錯…”
少女無動于衷,垂在身側的手卻握成了拳,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的兒,母親這樣也是無奈之舉啊,只有這樣才能保全你啊!”
少女聞言,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爆發,她從女人懷抱中掙脫,一言不發,發瘋似的開始扯起自己身上美麗的衣裙,绫羅綢緞被他扯了一地,女人慌亂的就想去攔她。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少女痛苦的叫喊,她的衣裙被扯得亂七八糟,露出了胸前雪白的肌膚,溫景之頓時覺得非禮勿視,連忙側過頭去。
“我是個男子,貨真價實的男子,為什麽偏要扮做女孩!僅僅只是因為那道人的無稽之談嗎?!”
“我的兒,你不知道,你出生時氣息微弱,滿月後幾次三番性命不保,若不是因為那道人,你早就死了,那老道說了,只要你扮做女兒身,便可瞞過上方,活到終老!”
男子?!
溫景之震驚回過頭,果然發現少女的胸前一片平坦,就連聲音也沒有少女時期的甜美,反而有些粗糙低沉。
同為男人他再清楚不過了,這是在變聲期。
難怪…難怪女人會為他選擇一個男子作為書童,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受夠了…母親,我扮作女子已經十數年了…我真的受夠了。”
少女,不,應該是少年,他猛的跪在了地上,扯下了頭上的釵環,卸去首飾,黑發披散,朝着女人磕了個響頭:
“母親!您放了我吧!”
“孩子…”
女人又哭了,她跪坐在地上,抱着少年又哭了起來:
“不是母親心狠,若你此時恢複男兒身份,便有可能性命不保啊!那師傅也說了,只要等到你弱冠,便能恢複男兒身了,我已經為你定下親事了,所以你無需擔心親事問題…”
“什麽?親事?”
少年猛的直起身子,就算看不見他的臉,可溫景之也能聽出,他的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你為我定親了?我怎麽不知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咱們兩家都是知根知底的,那李小姐我也看過了…”
“不行!母親,趁這件事還只有兩家父母知道,趁早退親吧!不要害得李小姐名聲受損!”
少年攥住了女人的衣袖,語氣中滿是祈求,女人卻固執的搖頭:“李家想要我們家在生意上的扶持,而我們沈家,則是要為你挑選出一個知書達理,賢惠過人的妻子,只有那位李家小姐最合适。”
“他們既然貪圖我沈家權勢,等你幾年又有何妨?”
少年怔愣坐在了原地,半晌,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可是…我早已有了心上人…”
女人沒聽到他的喃喃自語,她嘆了口氣,“兒,你會體到母親的良苦用心的。”
女人抱着他,卻沒注意到少年緊緊握成拳的雙手。
溫景之在一旁看着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年的身份,但他實在覺得悲哀。
明明是個男人,卻因為什麽老道的話硬要扮做女性,精神壓力該有多大…
感慨少年成長經歷的同時,他的目光也跟随着少年的身影,他看見少年穿過一間間院子,最後在漆黑的深夜中,頂着亂七八糟的頭發和衣物去到了一處小院。
剛一推開門,溫景之便看見一個少年正在書桌前畫畫,看他的穿着打扮,應該是當初那個書童。
他聽到推門聲音,見到來人,立即便匆匆來到少年身邊,為他披上了一層衣衫。
“怎麽了?怎麽弄成這樣?快坐下。”
他聲音溫柔,溫景之覺得他莫名有點眼熟,湊近一看,吓得瞬間變了臉色。
這孩子怎麽跟他長得一樣!确切的說…與他學生時代的臉,一模一樣!
溫景之不可置信湊近看了看,不僅僅是臉長得一樣,就連耳後根處的小痣也在同一個地方!
就在他震驚之時,少年說出了一句更讓他震驚的話:
“阿之,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嗎?”
溫景之瞬間如五雷轟頂,他沒聽錯吧,阿之?!這個人不僅和他長得一樣,名字也一樣?
他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見那個叫阿之的男孩猶豫了片刻,還是抱住了少年,乖巧的倚在他的肩頭:
“我願意的。”
“阿之,阿之…”
少年一聲聲叫着他的名字,然後在微黃的燭火下,捧起了他的臉,親親印上一吻。
二人的身影倒映在牆壁上,燭火搖晃,少年将他的心上人推到了書桌上,只聽見一陣衣物摩擦時窸窸窣窣的聲音,少年褪下了衣裙,露出了自己精壯的上身。
接着便是二人間淩亂的呼吸聲,溫景之紅着臉別開了頭,目光卻落在了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瞬間呼吸一滞。
少年的指節上,帶着那枚玉戒。
而那枚玉戒,他再熟悉不過了,他與沈确婚後第二天,沈确的母親也送給了他一模一樣的玉戒,說是傳家寶。
而這個少年姓沈,他的手上同樣帶着這枚玉戒,難道…這個少年是沈确的祖輩嗎?
溫景之思考間,兩個少年在書桌上糾纏着,散落的衣物和一地的筆墨紙硯,昭示着這荒唐的一切。
“阿之,等我,我會安排好一切,到時我們就一起離開這。”
“好…我都聽你的。”
兩個人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尤其是那個少年,動作又急又重,而那張與自己長的一樣男孩則是處于弱勢方,被欺負的無處躲藏,溫景之有些尴尬,默默閉上了眼。
就在他閉眼的一瞬,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接着是一陣重物跌落在地的聲音。
他心中一驚,猛的睜開雙眼,便看見那個男扮女裝的青年正跌坐在桌前,地面上一片狼藉。
如今的他已經不再是少年模樣,他的個子高了很多,甚至比一般的男子還要高大的多。
而他此時,整個身體瑟縮在地面上,整個屋內充斥着他絕望的哭泣聲,他緊緊環抱着自己的身體,肩膀不斷顫抖。
青年哭的聲嘶力竭,可竟然沒有一人進屋查看情況,溫景之聽着他的哭聲,不知為什麽,心髒一抽一抽的疼,眼眶更是酸澀無比,他忍不住上前,甚至生出想要将青年攬進自己懷中安慰的想法。
他的手還未碰到青年,青年突然起身,瘋狂的将妝臺上的瓶瓶罐罐掃落一地,瓷片碎裂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他又拿起剪刀,開始瘋狂的剪起身上的衣裙。
他的動作又狠又快,剪刀鋒利,甚至刺破了他的肌膚,血液滲出,浸透了他的衣物,溫景之看着他這幅模樣,心中難受極了,他沖上前,想要奪下剪刀,手卻直直的從他身體裏穿過了。
“別剪了!別剪了——!”
溫景之大聲吼道,可青年對他的聲音充耳不聞,依舊瘋狂的将自己身上的衣裙剪的七零八落,做完這些,他又沖到衣櫃裏,将衣櫃裏那些精美的衣裙拿出,手起剪落。
溫景之看的心驚,可任憑他如何聲嘶力竭的阻撓,可青年依舊什麽也聽不見。
伴随着最後一件衣物被剪刀剪爛,青年頹然坐在這些衣裙之中,溫景之清晰的看見,淚水從他臉頰上滾落。
“都是我的錯…都怪我…阿之…阿之…”
也是在這時,溫景之才突然反應過來,那個名叫“阿之”的書童竟然不在。
青年扶着桌沿,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不顧桌上的碎瓷片将他的手劃的血跡斑斑,顫抖着手抽開抽屜,從其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卷畫卷。
他将畫緊緊抱在懷中,又哭又笑,他倚在桌前,身影佝偻,整個人都透着濃濃的絕望。
“哈哈…被迫扮作女子二十餘年,穿上衣裙,戴上首飾,竟然從未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開不開心…只有阿之…只有你…”
“如今你因我而死,我又何必繼續茍活于世…”
他發出了一聲輕笑,看向手中的剪刀,溫景之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圖,雙眸驟縮,溫景之幾乎是聲嘶力竭:
“不要——!”
然而下一秒,青年将那剪刀狠狠刺進了自己的脖頸,鮮血頓時噴湧而出,血花飛濺,青年口中鮮血湧出,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塌,狼狽的跌在了七零八落的衣裙之中。
溫景之沖上前去,想要捂住青年的頸動脈,可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從青年脖頸處穿過,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青年的身體在地上抽搐,致死不忘抱緊那卷畫。
“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不知為何,他情不自禁的從口中說出這句話,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落下,他心痛的難以附加,整個人抑制不住的大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景之就這樣看着青年斷了氣,等到有人來開門時,青年的血液早就已經凝固。
“啊——!!”
開門的是個穿着簡單的婦人,穿着打扮應該是這裏的傭人,他看見死狀凄慘的青年,吓得屁滾尿流,差點沒暈過去,連滾帶爬的朝院外奔去。
“出事了!快來人啊!出事了!救命啊!”
又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那青年的母親和父親跌跌撞撞的跑來,院子外已經圍了一堆傭人,二人年紀已經不小了,當看到屋裏的情況時,青年的父親竟然直接癱倒在地,而青年的母親,則是整個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半晌過後,屋內爆發出了哀嚎聲,女人直接撲倒了早已死亡的青年身邊,哭的不能自已:
“我的兒啊!你怎麽這麽想不開!要是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絕對不會放任你獨自在屋裏,是母親的疏忽啊——!”
女人哭的昏天黑地,癱倒在地的男人在緩過來後,強忍淚水,直接将女人從地上拉了起來,大聲質問她:
“我好好的兒子,怎麽會自戕!你幹了什麽!”
女人哭的已經說不出話,整個人狀态已經接近瘋癫,她身邊的嬷嬷哭着上前解釋:
“老爺,夫人已經向您禀告了,少爺房中的書童試圖勾引少爺,在屋裏私藏少爺丹青不說,還試圖帶少爺私奔,您當時的意思是由夫人處理此人,于是夫人以儆效尤,直接讓人打死了這書童,然後将少爺關進了房中反省。”
“原以為不過是打死了個下人,少爺難受幾天便會漸漸淡忘,可誰知…可誰知…”
男人嘴唇嗫嚅了幾下,身體顫抖,最終頹然跌坐在地,不住地搖頭:“荒唐——!荒唐啊——!”
“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女人抱着青年的實體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溫景之擡起淚眼,看着狀若瘋癫的女人,心中冷笑。
活着的時候不關心,人死了才後悔莫及,有什麽意義。
不過是打死了個下人…
可是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他們口中那個該死的下人,竟然在他們兒子心中那樣重要。
原以為到此,夢境便會結束,可是并沒有,青年的身體不知何時被小心翼翼的換上了男裝,靜靜的放置于棺材之中。
溫景之麻木的看着這一切,他的目光下意識的移向棺椁之中,眼睛倏地的瞪大了。
他終于看清了青年的模樣。
青年面色蒼白,泛着青色,脖頸上的血液已經被清理幹淨,他他身形高大,穿着白色的喪服,他本就容貌精致,如今的他更是像極了一只即将破碎的陶瓷娃娃。
此時此刻,躺在棺椁中的青年,除了身形,容貌竟然與他的夢境外的妻子有八分相似。
他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想要試探性的觸碰青年的面頰,誰知下一秒,他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拉扯,周圍的景色不斷旋轉、墜落,他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棺椁中的青年離他越來越遠,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試圖抓住什麽,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阿之,阿之,醒醒——”
他的聲音與夢中的青年有幾分相似,卻比青年更溫柔,溫景之緩緩睜開雙眼,周圍一片漆黑,只有床頭燈亮着昏暗的燈光。
他的妻子——沈确,此時正滿臉擔憂的看着他。
“沈确…”
“阿之,做噩夢了嗎?你哭的好厲害。”
“我哭了?”
溫景之擡手,果然在面頰上觸碰到一片冰涼,夢中的青年與沈确的身影逐漸重疊,青年自盡時的悲慘模樣依稀可見,他眼眶又紅了,猛的抱住了沈确。
“怎麽了,怎麽了,老公,別哭,我在這呢。”
沈确輕輕拍打着他的脊背,嗅到熟悉的幽香,心中的不安漸漸被緩解。
可他的心裏還是好難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像被刀子剜了一樣疼痛。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了一個和你很像的人,他的手上也戴着那枚玉戒,可是他死了,他死的時候,還那樣年輕…”
沈确拍打着他脊背的手微微一滞,最終還是嘆息一聲:
“夢境而已,不必當真,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
溫景之擡起頭,與沈确四目相對,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摸着沈确的臉頰,然後在沈确驚愕的目光中,主動印上一吻,他的吻生澀又笨拙,毫無章法可言。
可沈确卻好像服下□□一般,猛的攥住了溫景之的腰與他糾纏,他呼吸紊亂,面頰上已經泛起了微紅。
“老公…老公…我好愛你…”
沈确聲音甜膩,一聲聲呼喚着溫景之,這讓他心中的不安也在此刻散去。
應該只是一個夢境而已,對,只是夢…
他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與沈确緊緊擁抱在一起,二人喘着氣,沈确的手已經悄悄從溫景之的衣角下探入了,停留在了他的腰上。
溫景之呼吸急促:“沈确,我們結婚這麽久,還沒有…”
“老公,今晚讓讓我,好不好?”
沈确喘着氣,唇瓣貼着溫景之的側臉處蜿蜒向下,聲音喑啞,眼波流轉間,一雙美眸中滿是黏稠的欲望。
“可是…”
“好老公,我求你了…好不好?嗯?你疼疼我…”
溫景之也被他引的呼吸急促:“你不是想要孩子嗎,我如果不做,你又怎能有孩子?”
提到“孩子”,沈确動作猛的一滞,他滿臉欣喜的擡起頭,看起來高興極了。
“阿之,你說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和我有個孩子?你真的…願意?”
“我願意,可是你也得知道,孩子也不是一次就能有的…”
“可以的。”
沈确拉過溫景之的手,将他溫熱的手心貼在了自己冰涼的小腹上,望向他的眼神一片幽深,黑夜之中,他紅唇勾起一抹弧度,聲音輕緩:
“只要你願意,我即刻就能為你孕育一個孩子。”
他是認真的,只要溫景之說要,他即刻就能有孕。
從前世到現在,他唯一的心願便是能和溫景之長相厮守,共同組建一個家庭。
而他的母親,從他小時候便一直對他說,他的任務,便是綿延子嗣,興旺家族,“子嗣”二字,已經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只要有了這個孩子,他和溫景之間便有了一條緊緊纏繞的紐帶…
沒有人再能分開他們。
他知道生産過程有多痛苦,他不願見溫景之痛苦,所以…這份痛苦就讓他來承受吧。
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他說過,只要溫景之願意,他便是他最完美的妻子。
他也心甘情願的為溫景之孕育一個屬于他們自己的孩子。
阿之的孩子,也只能從他肚子裏出來。
溫景之握住了他的手,搖搖頭,“孩子這事,不能過于強求,順其自然就可以,所以我們要多嘗試嘗試…”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的手也已經移到了沈确的衣領處,正準備探進時,沈确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床頭昏暗的燈光也在一瞬間熄滅,周圍一片漆黑。
沈确低沉喑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冰冷的吐息噴灑在他耳廓。
“既然老公覺得順其自然比較好,那就更不急了,好老公...你依了我吧,嗯?”
沈确的聲音繼續響起,身體也從身側不知何時已經跪坐在他上方,他雖是請求,但動作十分強勢,完全沒有給溫景之留拒絕的餘地。
溫景之知道,無論他怎麽拒絕都是無濟于事的,于是嘆息了一聲,主動環上了沈确的脖頸。
“老公,你真好。”
屋外,不知何時已經下起漂泊大雨,電閃雷鳴。
屋內一片旖旎,細碎隐忍的悶哼聲與雨點交織,淡淡的石楠花香在屋內彌漫,溫景之被随着沈确的動作浮浮沉沉,身體上挂着細密的汗珠。
沈确用在他身體裏的東西很奇怪,摸着很逼真,如果不是冰涼的溫度,他真的會産生錯覺。
每每這個時候,沈确便熄燈,不讓他看,以前他總覺得不看也好,不然也挺難為情的。
但不知為什麽,他今天突然就想親眼看看,那到底是什麽。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此時閃電劃過,慘白的白光照進屋內,映在了他身上之人的臉上,溫景之眼睛倏地的瞪大。
“啊啊啊——!”
恐懼的尖叫響徹整個屋內。
溫景之一巴掌推開了身上的人,身體向後退去,瑟縮在了牆角,驚恐的目光看向黑暗中的身影,整個身體瑟瑟發抖。
“老公?”
那人也被溫景之突然起來的尖叫吓了一跳,黑暗之中,他披散着黑發作勢又要再次上前,溫景之直接朝他扔了個枕頭,聲嘶力竭的尖叫:
“不要過來啊!不要過來!走開——!”
“老公,老公!你到底怎麽了!”
溫景之不敢說話,他瑟瑟發抖,将自己環的緊緊的,目光失神看着自己的自己腳尖,腦中一片混沌。
他看到了什麽…
那是沈确嗎?不…不可能,沈确生的那樣貌美…
剛剛伏在他身上的家夥,分明是個沒有皮的怪物…那猩紅的血肉和陰森森的白骨是那樣可怖…那樣的怪物,怎麽可能是他的妻子?
“老公,為什麽要推開我…好痛啊…”
熟悉的聲音于耳畔響起,語氣委屈極了,一雙冰冷的手貼在他的腰腹處,溫景之虎軀一震,根本不敢側頭。
現在在他耳邊說話的,是他的妻子沈确…還是那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