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和好

第45章 和好

氈包初溫,爐煙不斷,幽香彌漫。

美人卧燈下,眼神流轉,如諾爾河上的清波蕩漾。黑色的秀發在旭烈格爾的膝上鋪伸,讓他怎麽能不心生憐愛?

一折騰便過了後半夜,天未全亮,已聞鳥鳴。

林昭昭斜倚着秀枕上,玉釵橫堕,鬓發淩亂。他男兒的身份已經暴露,便沒再刻意着衣遮掩。

原本光潔如玉的身子上像是布滿了初綻的桃花,襯着他脖子上的那塊白紅相間的梅花玉佩更加惹眼。

“你脖子上戴得的這個是什麽?”旭烈格爾問。

“玉佩啊。”林昭昭翻了個身,懶懶地仰着腦袋,男人的大手又摸上了他小腹。

“玉?那不是像馬奶酒一樣顏色的石頭嗎?”

“綠的、黃的、白的、翠的,黑的……光我見過的都不止這些色頭了。”林昭昭把玩着自己胸前的梅花玉,這玉佩他上輩子也一直戴在身上,到死也沒有摘下來過,“不過我這塊梅花玉色澤确實罕見,至今還沒見過和我這塊一樣的。”

“這玉佩上雕的什麽?”旭烈格爾湊近看了看,只覺得這石頭不僅色澤怪,形狀也怪,有棱有角的,不像是好好雕刻打磨出來的東西。

“你幹什麽!看就看!別動手手腳的!”見男人要碰自己的玉佩,林昭昭将那只手拍開了,“上面什麽也沒刻,就是個破石頭而已。”

“既然是破石頭,你這麽寶貝做什麽?”旭烈格爾沒意識到自己話裏的吃味。

明明是上上下下都讓他摸個遍的人,到這一顆小石頭卻不給他碰了……也不知道這破石頭是誰給的。旭烈格爾心思深沉。

“你若喜歡這種玉石擺件,我去給你尋更大更好的來。”

“切,你給的我也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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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話還沒完,他腰側軟肉就被人一把掐住了,“癢!幹什麽啊!”

“你不稀罕我的,那你稀罕誰的?”身子被男人結實的手臂壓住,無法動彈,林昭昭癢得受不了只能服軟。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林昭昭弓着身子,微喘着氣,“你這人怎麽這麽霸道!什麽都要管?”

聽到是林昭昭死去娘親留下的東西,旭烈格爾倒也釋然了。他剛收了手上的力道,懷裏的人就裹着被子滾到了床榻最裏面,那雙漂亮狹長的眼睛沒好氣地盯着他。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首領還沒想好怎麽處置我嗎?”林昭昭瞪着男人,像是要在那張一板一眼的臉上盯出個洞來。

“還能怎麽處置……”旭烈格爾撓了撓黑色的發辮,像是束手無策了,“是男人也沒辦法,你又變不成女人。娶都娶回來,罰也舍不得,殺也舍不得,暫且留下吧。”

死蠻子,還敢在他面前裝上了。

昨晚喚他小字的時候,可沒聽出有什麽不情不願的。更別說那玩起來的興致了,不僅不見少的,比以前還高漲得多,鬧得他整個人都要折成兩半了。

“首領不用如此為難,我自己從哪來回哪去就是了。”林昭昭皮笑肉不笑地說,“欺瞞之罪,首領不處罰我已是莫大的恩賜,洛初斷不敢繼續留在首領眼前晃悠。要是這幅卑賤之軀不小心再惡心到首領,那洛初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旭烈格爾望了林昭昭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認負地開口,“洛初嘴巴太厲害,都不能讓讓我。”

“我還沒讓着你嗎?想怎樣樣都依着你,昨晚我都……”忽然想到了什麽,林昭昭臉色很差,“我要漱口。”

男人臉色一僵,默默去給他端茶倒水。

認真漱了好幾次口,林昭昭感覺嘴裏還是不舒服,用手指探了探,結果從自己唇舌間摸出一根比發絲粗硬多的毛發。

“呸!這是什麽?”林昭昭蹙眉。

男人尴尬地咳了幾聲。

林昭昭臉上瞬間漲紅,眼睛也在極度羞恥中濕潤起來。

“死蠻子。”林昭昭咬牙切齒地說,“弄得和我求你待在這鬼地方一樣,你有本事拿你腰上的彎刀砍死我好了!我要離開這兒!我要回京城!”

說完披上外袍,林昭昭不管不顧就要往外面去,然而他連氈包都沒有走出去,就被男人給攔腰強抱了回來。

“死蠻子!放開我!放開我!”林昭昭罵,“你今天要麽讓我走,要麽殺了我!”

“不行,我就娶了你這麽一個,放你走了,我就沒老婆了。”旭烈格爾輕而易舉地就将人抱了回來。

“畜牲!誰是你老婆!我是男人!”林昭昭惡狠狠地說,“給我放開!”

旭烈格爾就是不松手:“管你男的女的,嫁給我了就是我的人。”

“你……憑什麽這麽……蠻橫啊!”林昭昭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都快被氣哭了,“你又不缺女人,有的是女人想給你做老婆。你不喜歡我,昨晚故意吊着我一顆心幹什麽。看不上了,直說就是!我都說了任你處罰了,你還擺這幅姿态玩弄我做什麽!”

“我何時說不喜歡你,又何時說看不上你了。”這些罪名來得讓旭烈格爾猝不及防。

“你就是不喜歡我!看不上我!什麽‘暫且留下’……你還敢兇我……”

旭烈格爾承認自己是有一點私心,不知道是不是欺瞞愧疚的原因,昨晚洛初對他的話言聽計從,溫順乖巧的不得了,讓他爽得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沒忍住還想欺負一下,結果好像有些過頭了。

“沒有兇你。”旭烈格爾低聲服軟,輕拍林昭昭的後背,給人順順氣,“是我說錯了話,別氣壞了身子。”

“那你到底什麽意思?給個準話。”林昭昭紅着眼問,“你還要我嗎?”

“要。”旭烈格爾沒有猶豫。

“你不介意我是男的?”林昭昭聲音也放緩了。

“反正我心思都在你身上,也看不上別人了。”旭烈格爾想了想說,“至于其他,從昨晚看,我應該是不介意。”

旭烈格爾的糾結其實沒有林昭昭以為的那麽久。

當發現自己的身心依舊對林昭昭不可自拔的時候,他就平靜接受了對方是男人這件事。

“真的?”林昭昭坐在旭烈格爾腿上。

“真的。”旭烈格爾向他保證,“就算洛初是男人,也還是我唯一的首領夫人。”

“那你還會像以前一樣對我好嗎?”林昭昭哼哼唧唧地說。

“比以前更好。”旭烈格爾無聲笑了笑。

這不是一句空話,他相信等血狄越來越強大,他們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油嘴滑舌。”雖然沒有将男人的話當真,但林昭昭聽着心裏舒服了不少。

或許這便是“床頭吵架床尾和”,兩人吵吵鬧鬧一晚上,也算是重歸于好了。

“所以,你不是林楚楚,而是林楚楚的弟弟林昭昭?”旭烈格爾皺了皺眉頭。

“對啊,真正的林楚楚早就被你的惡名吓得逃跑了,林府的人怕被牽連,就把我往你這火坑裏推咯。”林昭昭開始和旭烈格爾說起了自己事。

“林楚楚逃了,你怎麽不逃?”

“因為我比較顧全大局……還有我爹抱着我娘的牌位跪在地上求我來着……”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會嫁給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你爹好廢物。”

“雖然我那爹确實混賬又窩囊,但你也說得太直白了吧。”林昭昭撇了撇嘴,“怎麽說他也是我爹。”

“他不配當你爹,是他先棄你于不顧。”旭烈格爾冷聲說,“就算他對你有些養育之恩,在你嫁給我後,也全都還給他們了。”

一想到林昭昭被家人逼迫孤立無援,旭烈格爾很是不平,冷聲說:“以後要是讓我碰見他,我定幫你出了這口惡氣。”

“沒有他,你還真娶不到我呢。”林昭昭小聲嘀咕。逼着他嫁給旭烈格爾,這大概是林老爺唯一一次真正幫了他。

“林昭昭。”

“幹嘛,突然喚我名字。”林昭昭聽着有些不習慣。

“昭昭。”旭烈格爾點了點頭,“還是你原本的名字好聽。”

聽到這一聲熟悉的“昭昭”,林昭昭有些恍惚。上輩子他沒告訴旭烈格爾小字,對方都是一直喚他“昭昭”。

“洛初,在想誰呢?”

“啊?”林昭昭回神,看着眼前俊朗英挺的面龐,心猛跳了幾下。

“沒什麽,只是想我的名字好聽也沒用。雖然和你都說開了,但在別人面前我還是要繼續扮演着我的嫡姐林楚楚。”這也是讓林昭昭心裏不舒服的一件事,每次旁人說起旭烈格爾,說起旭烈格爾迎娶的美人,提到的都是“林楚楚”或者“楚楚夫人”。

“你為何還要頂着林楚楚的名?”旭烈格爾說,“換了名字而已,我和部衆們說一下便是了。”

“哪有那麽簡單。”林昭昭搖頭,“世人皆知,林楚楚是大夏賜給你旭烈格爾的美人,這名字輕易不能改變,更不能改為我的本名。現在本就有不少眼睛盯着你,要是被有心人用名字查出我的身份,只會給你我帶來更多的麻煩。”

旭烈格爾沒說話,他明白林昭昭在擔憂什麽。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的勢力不夠強大。

如果他手裏握有絕對的力量,握有絕對的權力,那哪還有人敢出來置喙他夫人到底是叫林楚楚,還是叫林昭昭呢?

“委屈你了,洛初。”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旭烈格爾在心裏發誓。這個名分他遲早有一天要給林昭昭補上。

“天都亮了。”林昭昭掀開窗,外面已有曙光。

“你休息會兒吧,今日清點完人數,收拾好營地,我們就要回去了。”旭烈格爾站了起來。

“算了,我不休息了,等坐上馬車有的是時間休憩。”不知道是心結解開的原因,還是太困後反而不困的原因,林昭昭也沒了睡意。

“合蘭朵的孩子……”林昭昭看向旭烈格爾。

“随你安排吧。”旭烈格爾沉默片刻開口,“就算我放了他,合蘭朵也未必敢帶這孩子回去。”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看樣子應該是松口了。

得了旭烈格爾的允諾,林昭昭也穿戴好衣裙出了門,将能夠回家的好消息告訴了也吉瑪她們。

“謝謝首領!謝謝夫人!”

女人們一個個激動地熱淚盈眶,真心誠意地跪拜在林昭昭面前。在聽聞赤兒思死後,她們都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深深絕望。

誰能想到呢?她們這些人居然還能有回到家鄉的一天。

大家開開心心地收拾行囊,恨不得立刻長出翅膀直接飛回部族去,與自己的親人團聚。

這樣的場景讓人瞧着暖心,林昭昭也不由微微笑了笑。

“夫人。”有人弱弱喚了他一聲。

“合蘭朵,怎麽了?”見女人神色猶豫不安,林昭昭便将人領到外面來說話。

“我是真沒辦法才找您的……”合蘭朵抽泣着,“我已經給別人生了孩子,實在是沒有臉面再回去找我的夫君了。如今的我無處可去,懇請夫人收留我們母子,就算是做個低等奴隸也好,只要能給我們去處就行。”

林昭昭一愣,他終于明白旭烈格爾的話裏的意思。草原上的男人并不介意養別人的妻子,但養別人的孩子那就是另一會兒事了。

如果合蘭朵割舍不掉自己的親生骨肉,那她也沒有辦法回到自己原來的丈夫身邊。

林昭昭看着合蘭朵,收留個女人孩子當然不是問題。但合蘭朵那孩子到底是赤兒思的血脈,他不确定旭烈格爾能不能容忍這個孩子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慢慢長大。

這确實是有些膈應人的事。別說是旭烈格爾,就說是林昭昭,他都有些擔心某一天從這個孩子身上瞧見幾分赤兒思的身影。

“木古臺……不是赤兒思的孩子。”合蘭朵看着林昭昭,眼裏滿是紅絲,表情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木古臺是你孩子的名字?”林昭昭很是詫異,“這孩子不是赤兒思的。”

“大概是去年初夏的時候,赤兒思帶我去科列奇部給王罕祝壽,那晚他見王汗喝多了想要讨好,就将我送進了王帳裏伺候……”合蘭朵抓着林昭昭的手,“夫人,這件事我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我只和你一個人說了。”

“你的意思是這孩子的父親是王汗?”林昭昭真是被吓到了,“這……”

“赤兒思他根本就生不出孩子。他有十三個女人,他占有了我們這多年,卻只有我在那次之後生出來了木古臺。”合蘭朵擦了擦眼角的淚,“這孩子是我生的,他的父親是誰我比誰都清楚。”

說來也是諷刺,這赤兒思到處炫耀自己有十三個老婆,最後不僅因為女人而死,還連自己的血脈都沒有能夠延續下來。

這大概就是“因果報應”吧。

雖然合蘭朵說這孩子不是赤兒思的,但如果當真是科列奇部王汗留下的種,那也是件挺棘手的事。

“此事我知道了,你且等我安排。”林昭昭輕拍合蘭朵的手背。

和合蘭朵分別後,林昭昭便去王帳尋旭烈格爾。在路上他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胡爾汗。”

“楚楚夫人。”那人回頭恭敬行禮。

在頒布三則法令前的早晨,旭烈格爾便将胡爾汗引薦給了林昭昭,兩人共同商議後,也算是認識了。雖然身份地位有別,但兩人都是草原上十分罕見的讀書人。

所以只是淺淺聊了幾句,但兩人也算是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情誼。

“一起進去吧。”林昭昭微微颔首。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王帳。

這時,旭烈格爾也正在和衆人商量一件麻煩的事。

“這次我們雖然攻占了黑戎族的領地,但并沒有與科列奇部開戰的意思。因為受到大夏的掣肘,科列奇部估計暫時不會報複我們,但我們還是要派一位使者去向王汗說明我們沒有與其為敵的意思。”

“諸位之中,可有人願意作為部族使者前往科列奇部嗎?”旭烈格爾坐在主位上發問。

底下的貴族将領們都低下了頭,要麽面露難色,要麽默不作聲。

“首領,打仗我在行,但當使者這種事我怕是勝任不了。我這人一談論起道理來,舌頭就和木棍一樣。”

“我說話也不行。我怕自己去了沒說幾句就在科列奇部和人打殺起來了。”

“要不讓烏拉達金族長去吧,烏拉達金族長是我們這兒唯一見過王汗的,而且他見誰都能說上話。我看讓他去最合适。”

“你胡說,我哪裏合适了!這赤兒思就是我砍的腦袋,現在王汗最恨的就是我了。他見了我怕是沒開口就要被他看腦袋了!”烏拉達金被吓了一跳,連忙推脫起來,“還是讓巴根去吧,首領最信任他,他去肯定最合适。”

“我是無所謂,如果首領讓我去,我就去。”巴根面無表情地說。

“和個木頭人一樣,還能當部族使者。”嘎力巴陰陽怪氣地說,“他哪裏合适了。”

“他不合适。對,你最合适!”達日巴特立刻截過話頭,看向嘎力巴笑着說,“我聽說王汗也是信仰薩滿教的,知道你是大巫兒子,說不定會将你奉為貴賓。首領,我看讓嘎力巴去合适!”

“我怎麽能行!”沒想到矛頭突然指向自己,嘎力巴一下子就慌了。

“你怎麽不行了?”

“你自己怎麽不去?”

使者的差事确實是不好當,一個不小心就要腦袋離開脖子。旭烈格爾聽着底下的争吵,也是找不出個合适的人選。

“首領,請讓我試試吧。”這時人有開口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和林昭昭一同進來的胡爾汗。

“你願意去科列奇部?”讓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旭烈格爾看向胡爾汗。他知道胡爾汗是個聰明人,這次出使的危險對方應該心裏清楚。

“是的,首領。”

“既然如此,你就去吧。”旭烈格爾也向胡爾汗做出承諾,“如果你不幸死了,我們總有一天會為你報仇。如果你真能将這件事辦妥,回來後我不僅會廢除你奴隸的身份,還會給你額外的封賞。”

“我想還有一個人可以同胡爾汗一起去。”林昭昭想了想說,“如果她願意同往,或許能幫到胡爾汗更好的說服王汗。”

“誰?”

林昭昭說出了合蘭朵的名字,還有她可憐孩子的身世。

最後在征求過合蘭朵的意願後,胡爾汗帶着這對母子一起踏上了前往科列奇部的路程。

“出發!出發!”

午後,林昭昭與旭烈格爾也準備返程,帶着他們繳獲的戰利品,以及投降了的黑戎人,返回血狄的領地。

“旭烈格爾侄兒,我們就先行一步了。”中途烏拉達金便與他們分道揚镳。

“烏拉達金這老家夥不是說好與我們合營的嗎?結果半路又背叛了我們。”達日巴特搖了搖頭,“真是個滿嘴謊言的人。”

“讓他去吧,反正距離我們也不是很遠。”旭烈格爾态度平平,他從來沒就将這位叔叔當作什麽可以托付的盟友。既然都已經各取所需,他們這對“半路叔侄”也是時候分開了。

車輪滾滾,浩浩蕩蕩的人馬從遠處走過來。

“首領回來了!首領他們終于回來了!”河邊浣衣的女人們遠遠瞧見,一個個都興奮着揮起手,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夠看見自己。

而知道旭烈格爾他們今日要回來的薩日莎等人,他們都早早的在營地大門等待,準備迎接血狄的英雄們了。

“終于是到了,我真是受不了這馬車了。”每次坐馬車林昭昭都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捏斷了一遍,“我這次一定要學會怎麽騎馬。”

他搖搖晃晃地從馬車上下來,還沒站穩就有人跑到了他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抱住了他的腿,難以自抑地痛哭起來。

“老師,長聖天保佑,您終于平安歸來了。您有沒有受傷……”

“我很好,薩日莎。你看我沒有受傷。”看見對方擔心自己而淚流滿面,林昭昭也是安撫性地摸了摸對方的頭頂。

“夫人還真是疼愛薩日莎啊。”達日巴特感慨,“這般大度的女人真是罕見,首領還真是有福氣。”

騎在馬上的旭烈格爾也回過頭,看着抱着林昭昭哭泣的少女。

他臉上神色沉了沉,只覺這一幕格外紮眼,于是就夾着馬緩步走過去。

“薩日莎,夫人這一路勞累辛苦。有什麽話等他休憩完再說。”旭烈格爾沉聲說。

“是。”薩日莎立刻站起來,“夫人小心些,我扶您回氈包。”

“好。”林昭昭剛要同薩日莎一起,就有陰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林昭昭蹙眉,不知道男人想幹什麽。

旭烈格爾翻身下馬,一句話也沒說,直接當着薩日莎的面将林昭昭給抱上了馬,然後輕夾馬肚,揚塵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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