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野心
第48章 野心
“我想起來了。”于勇陵拍了下大腿,“夫人,您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
“家裏……确有一個……”林昭昭有點冒冷汗,不知道這于将軍怎麽會知道他的存在,“于将軍,怎麽突然提起我這個弟弟了?”
“姬學士和您的弟弟是同窗舊友,大抵是因為這層關系,他才會托我給您送來了這一份心意。”于勇陵說。
“姬學士?同窗舊友?”林昭昭手猛地攥緊,神情震驚,“您口中的那位姬學士……該不會是叫姬有光吧。”
“是啊,不是姬有光,還能是誰呢?不過二十就高中的狀元郎,大夏人人皆知的大才子嗎!”于勇陵笑着說,“原來夫人您也是知道的啊!那看來我這東西沒有送錯。”
林昭昭怔住了。姬有光這小子居然真考上狀元了?
思緒有些許恍惚。
在林昭昭的記憶裏,姬有光還是那個與他一起在私塾裏做白日大夢的青蔥少年。
在大雨傾注的屋檐下,他們用長長的木棍在潮濕的土地上下棋博弈。
閑适的少年托着下巴,腰背微微彎着,就像風雨中的一根勁竹。
“承讓了,阿昭,又勝你半子。下局讓你執黑先行啊。”
每次都勝他半子,每次都讓他先行,他們下了一局又一局。
清淡的天光在這位少年君子的身形上鍍了一層暈,嘴角邊不淺不濃的笑,就連老師家兩個的小女兒都忍不住側目臉紅,因其風姿春心蕩漾。
林昭昭也紅了臉,只不過與那兩位姑娘臉紅的原因不同。他面紅耳赤是每次對弈都被對方穩壓一頭給硬生生氣出來的。
“怎麽可能每次都勝我半子,姬有光,你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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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如此。誰讓我的棋藝就比阿昭你高了這麽半顆子呢?”
爾雅溫文的少年挑了挑眉,眼裏藏着一縷不易被察覺的狡黠。
在林昭昭看來,他的這位同窗好友,就是個披着羊皮的狐貍。
對外總愛擺出一副文質彬彬,霁月清風,可望而不可即的清流姿态。
實際将他那顆心掏出來估計比芝麻還要黑。
為什麽說他心黑……因為再兩人更小些的時候姬有光還拉着林昭昭玩過一個猜手指的游戲。
規則很簡單,就是一個人用左手将右手指尖包住,讓另一個人猜自己右手食指在哪裏。
這個游戲在林昭昭六歲到八歲之間和姬有光玩過不下百次,結果一次都沒有猜對過,硬是給年幼的林昭昭給氣到崩潰不哭。
直到成年後林昭昭有一天又回憶起童年的恥辱,要求姬有光再和自己玩一次猜手指。
也是這次,他才發現姬有光這孫子居然一直是用四根手指給他猜的!包住的指尖裏就根本沒有他的食指!
“姬有光,你大爺的!你玩不起!你作弊!”林昭昭氣得要打人,“你居然用這種把戲耍了我整整三年。”
而旁邊的姬有光依舊漫不經心地搖着扇子。
“怎麽就是作弊呢?有哪條規矩說一定要将指頭全露出來呢?”他啪的一聲合起扇子,敲了敲林昭昭肩膀,“要怪只能怪阿昭你太相信人心了。”
林昭昭有些悵然。誰能想到再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對方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大夏的晨明閣學士,朝廷上的棟梁之材。
呵,讓這種黑心狐貍當上狀元郎,也不知道大夏老皇帝算不算慧眼識珠。
這種好命怎麽輪到不他頭上!
雖然聽到青梅竹馬飛黃騰達了肯定會為其高興,但也不妨礙林昭昭心裏悄悄泛酸。
“夫人不看看姬學士的禮物嗎?”于勇陵将那木匣子又推回來。
聞言林昭昭打開木匣,最上面放着一只涅藍色的琉璃簪子,造型細長別致,簪首像個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底下還墊了層絲綢,上面的字跡林昭昭一眼就瞧出來是姬有光手書的。
絲綢上的幾行字,意思是說,聽聞林楚楚遠嫁匆忙,雖然已經嫁為人妻,但還是希望這根發簪能彌補些她未能在大夏笄禮的遺憾。
林昭昭将絲綢翻了個面,發現後面還題了首長詩詞。
“後皇嘉樹,橘徕服兮。受命不遷,生南國兮。
深固難徙,更壹志兮。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
這是楚辭之祖歌頌橘樹的詩詞,托物言志,贊美了橘樹獨立不遷、不改操守的高尚品格。
林昭昭皺了皺眉頭,匣子最下面還放着兩枚橘子,大概是因為路上耽誤太久了,兩枚橘子早已經變得黑黴幹癟,硬得和石頭一樣。
這種詩贈給一個遠嫁蠻族的女子,說贊美吧也算贊美吧,但說不合适吧,還真讓人看得不爽利。
若是個在這過得惬意享福的,看了之後難免心生愧疚自責;若是在這過得幽怨難熬的,看了之後再看看那兩枚發爛發臭的橘子,怕是不要黯然傷神,郁郁寡歡。
怎麽有點“殺人誅心”的感覺呢?姬有光難道和林楚楚有仇嗎?
倒不是林昭昭想得陰暗,主要以他對姬有光的了解,他想到的對方肯定能想到。
姬有光的算計只會比他想得還要深,還要遠。
林昭昭在心裏感慨,想不出這黑心狐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能暫且将這有些瘆人的禮物收下來,并且命人給于勇陵将軍及其随行者準備飯食和賞賜。
阿古蘇為于勇陵等人端來飯食,主要還是酒和肉。但有些出乎這些人的預料,端上來的不是草原人愛吃的烤肉,而是中原常用的炖煮的熟肉,其中甚至還有用他們家鄉手法熬制出來的濃郁雞湯。
“真是讓夫人費心了,為了我們這些使臣,還特地準備了這些飯食。”于勇陵都感到有些受寵若驚。
林昭昭只是微微笑笑。
倒是旁邊的阿古蘇說:“使臣大人們喜歡就好。其實也沒有特別準備,我們夫人雖然嫁來血狄許久,但依舊不習慣草原的飯菜。首領心疼我們夫人,每日飯食都是另外做的。由一個中原來的廚子負責烹饪。”
“好了,阿古蘇,你再去拿些奶酪給使臣們品嘗吧。”
“是,夫人。”
于勇陵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或許是看走了眼。他還記得當時這位楚楚夫人出嫁的時候,多少人都說這位美人在旭烈格爾這個草原魔鬼手裏活不過一個月。
誰能想到呢,如今這位大夏第一美人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受寵。
酒足飯飽後,于勇陵将軍就和随行的人再次感謝首領夫人的招待。
他們回到旭烈格爾安排的氈包裏,另外同行的幾人也從外面回來,給他們說了一些驚人見聞。
“真是讓人不敢相信,我剛剛在外面走動,居然在地上瞧見了冒了新芽的農物。我原本還以為是什麽怪風将粟種吹到了草原上,沒想到居然是這些血狄人自己種下的。”
“這些蠻夷不是都以游牧為生嗎?怎麽還種起地來了?”
“不僅如此,我方才還瞧見有幾個沒有我腿高的孩童在地上寫我們大夏的文字!對!還有個長得挺漂亮的血狄女人再教他們《三字經》啊!”
“這怎麽可能?這些草原人不都一個德行。我們又不是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別說是什麽禮義廉恥了,就連吃肉他們都愛吃流着血的,覺得那樣吃起來更香更美味。他們就像野獸一樣,怎麽還會讀什麽《三字經》啊!”
“你如果不信,自己出去看看!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們!”
“好了,怎麽說得好好的還吵起來了。”于勇陵呵斥住這些議論的人,“這血狄族确實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還記得前年的時候,我跟随韓自成将軍在這片草原上和這旭烈格爾首領交過手。當時他的那些血狄勇士們雖然如狼如虎,兇猛非凡,但粗略算來最多也就八百多人不到千人。”
“如今你們再看看跟随他的那些部衆。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居然就已經聚集到這麽多的人啊!”于勇陵感慨,“這次回去我們一定要将自己的所見所聞禀告宰相,讓他們一定要提防旭烈格爾這只還沒下山的老虎!”
***
晚上,旭烈格爾回到氈包,詢問林昭昭是怎麽看待大夏派來的這些使臣的。
“我是大夏人,這種事你問我做什麽?”林昭昭擡頭斜了旭烈格爾一眼,“你不會是想試探我吧。”
“沒有。只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誰知道你心裏究竟介不介意?這種事我還是避嫌比較好。”林昭昭枕着旭烈格爾的手臂懶懶地說。
“為什麽要避嫌?”旭烈格爾不解。
“你問我就不怕我幫着大夏算計你嗎?”林昭昭也是十分無奈,“無論我們是什麽樣的關系,我們的出生都是不一樣的。你是血狄人,我是大夏人,這一點無法改變。”
旭烈格爾想了想說:“你希望我聽從大夏使臣的話?”
“哎,我可一個字也沒說。”林昭昭連忙打住男人的話,“這都是你自己亂猜的,你想幫助科列奇部也好,還是想聽大夏朝廷安排也好,我都沒有意見。”
“這件事我也在想。晚上商議的時候他們說了很多,每個人都有自己一番道理。”旭烈格爾低聲說,“我暫時還沒有拿定主意,所以想問問你的意思。”
看見男人神情沉重,林昭昭還是嘆了口氣:“你覺得這次大夏的十萬兵馬能一鼓作氣将科列奇部錢殲滅嗎?”
“很難。”
旭烈格爾頓了頓又說,“就算大夏十萬精兵真能攻無不克,一路勝利打到科列奇部的營地。王汗只要想撤退,他們根本攔不住。”
“那不就行了。”林昭昭淡淡地說,“這場仗還沒打輸贏已是定局,以血狄目前的實力,參不參一腳都影響不了這個結果。”
“我不明白。既然知道攻不下科列奇部,大夏皇帝為何要興兵十萬,費這麽大的勁。”
“爹打兒子,為的是讓兒子記着疼,讓他別想着爬自己頭上當老子,又不是真為了把兒子給打死。”
“那他這個當爹的教訓兒子,為什麽又特意派人告知我們?”
“殺雞儆猴懂嗎?”
“你的意思是科列奇部是被殺的雞,我們是被警告的猴?”旭烈格爾皺起了眉頭,他不太喜歡大夏所展現出來的高傲态度。
“嗯。”林昭昭說,“當然了,也不只是為了警告。”
“那還為了什麽?”
“爹教訓了兒子,被打疼的兒子雖然變聽話了,但也會心生忌恨。”林昭昭說,“這個兒子已經無法讓當爹的放心了,所以就想看看能不能再找個兒子。”
“大夏皇帝想讓我給他當兒子?”
“我這是在打個比方。”林昭昭沒好氣地說。
“我知道。他是想試一試我的态度,如果我這次沒幫科列奇部,那大夏以後或許會扶持我,讓我在草原上幫他們與科列奇部周旋抗衡。”
“你明白就行。”林昭昭說,“如果你去幫科列奇部,王汗肯定也會承你的情,十有八九會原諒你攻打黑戎族的罪責。”
“所以說,看你自己想怎麽選咯。”
旭烈格爾說:“我選大夏。”
“你選大夏?”男人的這個決定有些出乎林昭昭的意料,“你這就想好了。”
“這麽明顯的選擇有什麽好猶豫的。”旭烈格爾說,“你好像很驚訝。怎麽了嗎?”
“沒怎麽,只是沒想到你看得還挺開。”
說實話,林昭昭還真沒想到旭烈格爾會做出如此選擇。
畢竟在上一世的局勢裏,旭烈格爾當時應該是出兵幫助了科列奇部度過了危機。雖然沒有完全得勝,但也得到了王汗的器重,被王汗收為了幹兒子。
“我不在乎給誰當兒子,也不在乎淪為別人手裏的利器,只要能讓我部族的實力更加強盛就行。”旭烈格爾的聲音很冷靜,沒有任何情緒,“兒子長大了也有當爹的一天,刀俎太鋒利也有捅傷自己的可能。”
林昭昭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
他并不确定。但感覺旭烈格爾身上的有些東西好像真的變了,變得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就好像……對方的野心似乎已經不在停留于“草原上的霸主”了一樣。
****
旭烈格爾做出了決定後,沒過幾日他們就送走了大夏的使臣們。很難想象草原上即将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反正對于血狄族人來說,日子一如往常平靜又充實。
冬日的時候,林昭昭還願意吃些羊肉,喝些羊湯暖暖身子。現在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林昭昭便是一點羊肉都不肯用,甚至聞到一些羊膻味就會想吐。
然而每次當他不小心聞到羊膻味想吐的時候,阿古蘇都會用十分驚喜的目光看向林昭昭的小腹,就好像他的肚子已經懷上了旭烈格爾的孩子一樣。
“夫人,這是我向長聖天求來的方子,喝了就能保孩子平安落地。”
“阿古蘇,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真的沒有懷孕。”
林昭昭看着桌上黑乎乎的保胎神湯,心裏又開始泛起了惡心。
然而他根本不顯露出來,只能捏着鼻子,生怕自己再幹嘔幾聲就真将懷孕這事給坐實了。
“夫人,女人剛懷孕肚子都是不顯的。”阿古蘇好心勸說,“這種事我們還是穩妥些好。”
林昭昭看着桌上黑漆漆的藥湯,臉苦得像是要上刑場。幸好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旭烈格爾回來了。
“首領,您也勸勸夫人吧。這護胎神湯很靈驗的,喝下去後夫人給您生下來的孩子肯定會比老虎還要強壯。就算真沒有,它也能幫夫人更快有個孩子啊。”
“你先下去吧,阿古蘇。”瞧見了林昭昭不停向自己使眼色,旭烈格爾開口,“等會兒我會勸夫人喝的。”
“是。”得到了首領口頭承諾,阿古蘇這才放心離開了。
“你想笑就笑吧,憋着不難過嗎?”林昭昭幽怨地望着男人。
“我沒有笑。”
“你面上不笑,心裏也笑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林昭昭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還在氈包外偷聽了,聽見阿古蘇勸我喝這個什麽保胎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哪有男人被逼着喝這種東西的!”
“洛初當真是冤枉我。”旭烈格爾嘴角微微上揚。
“你趕緊想個辦法,讓阿古蘇別再給我這黑乎乎的湯藥。”林昭昭走到旭烈格爾面前,忍不住抱怨,“這玩意真有人喝得下去嗎?”
“怎麽說也是阿古蘇的一份心意,熬這份護胎湯至少要在爐竈邊守上兩個時辰。你不喝就先放着,等我來了,你再偷偷倒掉就是了。”
“倒掉了才是踐踏了人家心意了。”林昭昭又湊到那碗前聞了聞,“這玩意男人喝了會怎麽樣?”
“都是些溫養身子的草藥熬煮出來的,男人喝了也沒什麽壞處。”旭烈格爾話剛說完,他就瞧着林昭昭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碗喝了起來。
“啧,倒沒有想象中那麽苦。”林昭昭将碗裏的湯藥一飲而盡。
“洛初還真是心軟。”
“沒辦法,我這人就是心腸好。”林昭昭漂亮的臉蛋突然一皺,捂着肚子,“哎呦”叫了一聲。
“怎麽了?”見林昭昭一臉痛苦的樣子,旭烈格爾連忙走了過來,扶住對方,“你哪裏不舒服?”
“肚子……肚子……”
“肚子怎麽了?是肚子疼嗎?”旭烈格爾臉沉了下來,眼神狠厲地看向桌上那只空碗,以為是那一碗護胎神湯出了什麽問題。
正在旭烈格爾在想是誰要害林昭昭的時候,忽然一個輕笑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沒什麽,可能是肚子裏的孩子蹬了我一腳吧。”
“……”
瞧見男人臉上露出呆滞僵硬的神情,作弄成功的林昭昭笑得更開心了。
“你這什麽表情?你不會真以為我喝了那湯肚子裏就能馬上變出個孩子吧!”
瞧着眼前人得意的小模樣,旭烈格爾眼眸深了深,一只手就将還在樂呵的林昭昭抱了起來,扛在了肩上。
“你幹嘛!你幹嘛!”被人扔到床榻上,林昭昭一下子就笑不出來。
“教訓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孩子,看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再踢我夫人的肚子。”男人的大手熟稔地摸進林昭昭的衣服裏,撫摸着光滑平坦的小腹。
林昭昭羞恥無比,見男人還有模有樣将耳朵貼到自己肚子上聽動靜,就好像他真的已經懷孕了一樣。
“死蠻子,你又犯什麽病?”
“夫人,你肚子裏孩子好像說話了。”
“說你個頭啊!你還演起勁來了。”林昭昭臉紅得不行,咬牙切齒地說,“我一個男人哪來的孩子!”
“真沒有懷嗎?”男人擡頭問。
“廢話,當然沒有。”
“那我還是要多努力些才行,給夫人多播播種。”沒等林昭昭從這虎狼之言裏回過神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扒去大半,“不能讓夫人這護胎神湯白喝了。”
“你有病——啊!色胚子!”
“是洛初先勾引我的。”
“呸!我勾引你什麽!滿心淫穢的人看什麽都能發情。”
“洛初說自己懷孕的時候特別惹人憐愛。”
“滾!”
“剛剛演得真像将我都騙過去了。為了掩人耳目,洛初不如假裝懷孕一次如何?”
“你要做就做!再提懷孕小心我……啊!”
“懷孕了性子都比平日暴躁些。”
林昭昭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掉了,男人就是在故意“報複”自己方才的作弄。
真是小心眼的蠻子。林昭昭心裏想着。
說起來他們已經玩過不少花樣,但旭烈格爾一直沒有和他最後那一步。
起初林昭昭還以為是男人疼惜自己,後來他才慢慢發現……旭烈格爾可能根本不知道兩個男人間該怎麽做……
上一世的那一晚對方應該是喝醉了,直接将他當女人一樣,誤打誤撞找了個洞就給他辦掉了。結果這一世提前知道他是男人的秘密後,旭烈格爾反而沒有往那方面去嘗試過。
還真是因禍得福了。
林昭昭想,他才不會主動告訴對方究竟該怎麽做,上輩子的那一次把他疼得要死要活的,這輩子他巴不得對方永遠不得其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