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禮物
第49章 禮物
七月的草原,水草豐美,風光旎旖。像一張巨大的綠蔭地毯,襯着頭頂的藍天白雲更加清新怡人。
林昭昭帶着蘇合和薩日莎前往附近耕種的田地,見裏面的作物長勢喜人,三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再過三四個月,我們就能迎來第一批收獲了,光是想想都讓人激動。”薩日莎說。
“到時候把種出來的糧食都堆積到那些反對者的氈包前,看他們還能說出什麽話來。”蘇合說。
“現在還不能大意,沒到果實真正結出來的時候,誰都不知道我們會不會成功。”林昭昭提醒兩人。
薩日莎說:“老師為了推行耕種,還自己拿了銀錢出來,補貼這些願意學習,願意耕種的人。您花費了這麽多的心血和時間,長聖天會保佑這些作物茁壯成長的。”
“種子、田地、器具都給他們準備好了,耕種的方法也教給他們了,我倒是覺得不該再給他們錢。”蘇合嘴裏嘟哝着。
“一開始總是最困難的,如果我不為他們擔下顆粒無收的風險,誰又敢主動嘗試呢?”林昭昭說,“放心吧,只要這次成功了,大家看見地上是真的能種出吃食的,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不用我們再催促,他們自己就會将種子撒進田地裏。”
三個人又去其他幾處田地走了走,和耕種的百姓們聊了會天。在回去的路上,林昭昭發現路上草叢裏不知何時開出了些豔紅的花朵。
“這是什麽花?”林昭昭有些好奇地問。這種花他在京城沒見過,花瓣細長,像女人彎曲的腰肢,顏色豔麗得像火一樣紮眼。
“老師這是山丹花啊。”薩日莎彎腰摘下一朵,遞給林昭昭。
“這就是山丹花?”林昭昭望着指尖豔紅色的花朵,突然想起旭烈格爾曾經說過他是出生在山丹花盛開的日子裏。
林昭昭想,日子過得可真快,眨眼的功夫,那蠻子的生辰是快要到了?
身後傳來的駿馬的嘶鳴聲。
林昭昭三人轉過身,瞧見沙拉裏格手持着弓箭,背着箭筒從旁邊的山坡上馳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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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拉裏格,這附近都是田地!管住你的馬,別讓它沖進來将這些幼苗給踩踏了!”薩日莎沖着少年大聲高呼。
“踩死了又怎麽樣?”少年駕着馬繞着薩日莎轉了一圈,“你不會氣得掉眼淚吧。”
“這些都是大家好不容易種出來的。”薩日莎被少年散漫的語氣氣得不行,“你的馬一蹄子踩上去,可能幾個人的口糧都沒有了。”
“沒了就沒了,你能哪我怎麽樣?”沙拉裏格俯視着薩日莎,那張與旭烈格爾幾分想象的面孔做了個鬼臉,讓薩日莎又羞又惱。
“首領一個月前就在部落裏說過了,騎馬踩踏田地是大罪,是要受鞭刑的。”林昭昭仰頭看向沙拉裏格,“其他人踩死一株罰十鞭,沙拉裏格踩死一株罰十五鞭。”
“憑什麽啊!憑什麽大家都踩死一株,我要比別人多挨五鞭子啊!”沙拉裏格瞪着眼睛,嚷嚷着,“這不公平!”
“你哥沒告訴你,見到長輩要下馬回話嗎?”林昭昭悠悠地說,“看樣子我是該和首領好好說說你的事了……”
“你除了找我哥教訓我,你還能有點其他本事嗎?”沙拉裏格煩躁地啧了一聲,雖然還在和林昭昭嗆嘴,但他還是乖乖地從馬背上下來了。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林昭昭蹙了蹙眉。有時候他真是好奇這些血狄人的身體究竟是怎麽長的,明明去年他嫁過來的時候,沙拉裏格才和他差不多高,現在才過去大半年的時間,對方竟然已經比他高了半個腦袋出來了。
“長高不是很正常嗎?”沙拉裏格看了眼林昭昭,“我一個大男人要是和你這個女人一般高,那才叫奇怪呢!”
可惡的兔崽子!長得高了不起啊!真是一張嘴就能把人氣得跳腳!
“對了,你哥的生辰是什麽時候?”林昭昭強忍下怒氣,向沙拉裏格問起正事。
“生辰是什麽?”沙拉裏格皺眉眉頭反問。
真是只長個子不長腦子。“生辰就是出生的日子?”
“我怎麽知道他是哪一天出生的?這種事你問他自己他也回答不出來吧。”沙拉裏格一臉莫名其妙地回答,“應該是夏季吧,可能是今天?明天?或者已經過掉了。”
“……”這算什麽回答。林昭昭也是無語,他知道和大夏的百姓不同,草原上的人大多沒有紀年紀月的習慣。
對于他們說來說,每見草青一次就是一年,每見月圓一次就是一月。這裏的大部分人也确實不怎麽慶祝自己的生日……但是他确實記得上輩子的時候,男人滿身酒氣闖進他氈包裏,嘴裏說着什麽今晚是他生辰,說想母親之類的話。
“首領的生辰是馬奶酒節的時候。”薩日莎忽然開口了,她看了眼林昭昭,然後莫名心虛地低下了頭,“我是聽我父親說起過一次,因為我是馬奶酒節的前三天出生的,所以我才記住了。”
“馬奶酒節?那不是快到了嗎?”沙拉裏格有些興奮地舔了舔嘴唇,“這可是每年最好玩的一個節日,從白天到晚上,每個人都可以馬奶酒喝到飽。”
“薩日莎,這馬奶酒節是什麽時候?”林昭昭問。
“老師,這個要大巫觀測過星月才知道。”薩日莎頓了頓說,“我想可能還要在等十多日吧。”
“這樣啊。”林昭昭點點頭,心裏也有了數。
雖然說草原上沒有過生辰的習慣,但他還是想給旭烈格爾準備一份生辰禮。
晚上回到氈包,林昭昭望着男人堅毅冷漠的側臉發呆。
林昭昭沒有自己生辰,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樣的原因。在他的印象裏,他娘活着的時候就沒有提及過他的出生,死了以後,林老爺更是沒有給他過過所謂的生辰。
直到他的嫡姐林楚楚過十歲生辰那日,林府大擺筵席,宴請賓客,張燈結彩,鑼鼓齊鳴,如流水般的禮物全都湧入他嫡姐的房裏。
林昭昭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出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我最近想去一趟朔平城。”
“去幹什麽?”
“買果子吃。”林昭昭随便編了個借口,他才不想告訴旭烈格爾自己去朔平城是為了給他挑禮物去的。
“下次去集市采買的時候我讓達日巴特給你帶些回來好了。”旭烈格爾說,“省得你來回坐車勞頓。”
“不要,已經吃完了。”
“你上次買了那麽多全都吃完了?”旭烈格爾感覺奇怪。
“吃完了啊。又不是我一個人吃的!上次講學的時候擺了幾盤,一下子就被學生們吃完了。”怕旭烈格爾繼續盤問,林昭昭連忙湊了過去扮起了可憐,“天天在氈包裏呆得我都快悶死了,我想去朔平城裏逛一逛嘛,買些好玩的,順便再吃些好吃的。”
“最近我走不開。要不你再等我些時日,等我忙完了……”旭烈格爾摸了摸垂落到手邊的黑發。
“不行。”林昭昭直接拒絕。先不說要等多少時日,就帶着這個蠻子他還怎麽給對方挑選生辰禮物。
“你忙你忙的呗!我最近實在太累了,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很快就回來了。”林昭昭的手搭在男人的手臂上,“你要是不放心派人跟着我也行。”
旭烈格爾看着林昭昭好一會兒,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心疼。
“我讓巴根跟着你,再帶些侍從一起。”
“好。”得到了旭烈格爾的允諾,他計劃的第一步算是順利達成了,林昭昭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你想什麽時候去?”旭烈格爾問。
“越快越好。”林昭昭立刻回答。
旭烈格爾做事從來不會拖泥帶水,既然答應了下來,那他的安排絕對會讓林昭昭滿意。
果然後日早上,林昭昭就順利坐上了前往朔平城的馬車。
臨行之前,巴根來向旭烈格爾複命,并發誓這次出行他和百名血狄鐵騎必定會保護好楚楚夫人的安全。
“他這次帶了哪些人同去?”旭烈格爾問。
“那個一起陪嫁來的大夏男孩,還有薩日莎。”巴根想了想說。
“和他們一起去就那麽開心嗎?”旭烈格爾臉色有些沉,想起那晚林昭昭說的話,還有他允諾時,對方松了口氣的模樣。
又是薩日莎。
和這個女人一起出行他就能散心了?
就算是老師與學生,他和大巫的女兒走得也未免太近了些吧。
旭烈格爾明白自己是想太多了,林昭昭和薩日莎之間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麽,更不可能做什麽背叛他的事。
可是他現在的心情還是像草原夏日的天氣,一下子就變得無比陰沉了起來。
一想到林昭昭不願意和他同去朔平城,反而更願意和另一個女人一同前往,他心裏就有股無名的怒火在燃燒。
而最讓人憋屈的還是這份怒火他無從宣洩,只能自己一個人在心裏消化幹淨。
“去吧。”他揮了揮手,示意巴根離開。
***
經過幾日的行程,林昭昭順利到達了朔平城。
“這就是大夏人居住的地方嗎?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裏。”看着用磚瓦搭建出來的青灰色城樓,薩日莎不由睜大了眼睛。
“你們在這待命吧,我護送夫人進去。這裏是大夏的領地,不是在草原上,別給我鬧事。”巴根冷聲交代完随行的人,便跟随林昭昭三人進了朔平城。
“老師,我們接下來去哪裏?聽說您……要買些果子?”薩日莎偷偷瞄了下身邊面若冠玉、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一時間讓她都有些恍惚了。
因為大夏和科列奇部的仗還未打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一行人包括巴根和侍從們都換上了中原的服飾。
薩日莎身上穿得這條藕粉色的長裙是林昭昭給她的。
而林昭昭穿得是從林府帶出來那套長袍,和之前一樣做得男兒打扮。
“買果子只是個借口,我今日來其實是想買些東西。”林昭昭左顧右望。
“那您打算買些什麽呢?”薩日莎又問。
“不知道。”琢磨了一路該送什麽禮物,林昭昭心裏還是沒有一個主意。
他只能帶着幾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轉悠,看到有什麽合适旭烈格爾的就全都買了下來。
“少爺,我餓了。”蘇合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這才逛了不到半條街,你怎麽就餓了?”林昭昭說。
“真的拿不下了,少爺。”
不能怪蘇合抱怨,此時他和巴根手裏拿的、背上背的,甚至頭上戴的都是林昭昭在集市裏買的東西。
“行吧,是走了挺久的。那先找個酒樓吃個飯吧,吃完飯後接着去買。”
“你還要買啊,少爺!”蘇合也是欲哭無淚,心想這還是他那弱不禁風,多走些路就喘的少爺嗎?
“買,當然要買了!”林昭昭信心滿滿,鬥志昂揚。
這次他一定要找一件意義非凡的禮物送給旭烈格爾,最好是能讓那個蠻子收到時感動得痛哭流涕……
“你們在此處等我。我再去附近轉轉。”吃完後,林昭昭也是坐不住了。
“城門口驿站彙合。”此行巴根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護林昭昭的安全,所以他立刻就跟了上去,順便将自己手裏的東西都交到了蘇合和薩日莎的手裏。
“巴根,你知道旭烈格爾喜歡什麽東西嗎?”能買的幾乎全買了,林昭昭想從其他口中得到些意見。
“喜歡的東西……”巴根皺眉,“不知道。”
“那你知道旭烈格爾最珍視的東西是什麽嗎?”林昭昭不死心地繼續問。
巴根:“可能是箭筒和馬吧。這兩樣是血狄人最珍視、最重要的東西。”
“箭筒和馬……感覺這兩樣東西就算有的賣也比不上他原來有的啊。”
林昭昭漸漸有些喪氣了,就這樣他一直逛到了太陽落山,街上點起了一盞盞燈籠,也沒有再找到什麽值得一買的東西了。
直到他在一處巷子的拐角處,看見一群老媪、幼尼圍說笑着圍在那裏。林昭昭有些好奇地湊過去看看是賣什麽的。
“角先生……”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從袖口裏掏出一串銅板,攤前的胡須老頭便給了她一個系得嚴嚴實實的包裹。
“角”這個姓還真是不多見。
“請問這是賣什麽的?”林昭昭問。
然而那些圍聚着的娘子們要麽以袖掩唇,要麽轉身回避,無一人願意給林昭昭解答。
林昭昭也是感到奇怪。只能等這些娘子們都打着啞謎買完後,親自來問一問這位神奇的“角先生”。
等了好半天,終于輪到了林昭昭。然而沒等他開口,這位“角先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昭昭,先嘴裏嘀咕一句:“男人來買的倒是罕見。”
這話說得林昭昭更奇怪了,他還不知道這世上有什麽東西是男人買不得的。
“你自己用?”或許見他是生面孔,比起其他人,這位“角先生”還多問了幾句。
“給別人買的……”林昭昭只能硬着頭皮回答。
“角先生”又問:“給男人買,給女人買。”
“給男人買。”林昭昭才說出口,他就聽到身後傳出些低低地議論聲。
“角先生”坑下腦袋翻自己的木盒。
“明白了,要幾等的?”
這什麽玩意?還分三六九等了?
林昭昭都不知道自己在買什麽東西,更不知道角先生口中的東西分幾等了。
“這……我肯定是要最貴、最上等的。”反正現在林昭昭不差錢,而且他還是比較相信一分價錢一分貨的道理的。
“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為什麽我的比她們貴這麽多?”林昭昭愣了下,倒不是他出不起這錢,主要是他沒想到這麽個破爛攤子上居然還有價值十兩銀子的“寶貝”。
“公子,你既然來買就該知道,物以稀為貴!首先,這條街上只有我賣的‘角先生’最為工妙。其次男人用的本就少,你還要最上等的,那肯定要比她們買得貴。更何況,這其中還有其他好物……”
“好了,好了,二十兩就二十兩。”老頭在這兒嚷嚷,林昭昭聽着身後稀稀落落的笑聲,頓感害臊,也顧不得讨價還價了,只想趕緊付錢走人。
“放心吧,公子。”收到了錢,老頭也遞給林昭昭一個包裹,比其前面賣得要更大更重謝,“包你滿意好用,用過我朱某做的,你再也看不上其他那些不入流的……”
林昭昭幾乎小跑着出來的。巴根在巷子口等着他,見他神色慌慌張張,便走了過來。
“怎麽了,夫人?”
“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林昭昭也不好意思和巴根說自己被個老頭騙了二十兩銀子。
畢竟是他自己稀裏糊塗地掏了銀子,也怪不了別人,只能安慰自己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別再去這種奇奇怪怪的攤子上去。
雖然最後買了件不值當的東西,但今日林昭昭也算是滿載而歸。坐在回去的馬車上,林昭昭有一件事想拜托薩日莎幫忙。
因為距離旭烈格爾的生辰還有些日子,所以林昭昭就想先将今日買的這些禮物暫時放在薩日莎和阿古蘇的那個氈包裏。
等日子到了,他再取出來送給旭烈格爾,給對方一個意外之喜。
“原來這些都是老師買給首領的啊。”薩日莎愣了愣,心裏有些說不出的羨慕。
她既羨慕老師能光明正白地表達自己的愛意。
也羨慕首領能得到老師如此深情一顆真心。
“是啊,以前的生辰我都不在他的身邊,這次全當是補給他的了吧。”林昭昭心裏一陣柔軟,有些東西他自己恐怕是得不到的,但他希望旭烈格爾不要有這樣的遺憾。
“等生辰那日,知道了您的心意,首領一定會很開心的。”薩日莎內心有些苦澀,但她還是想努力為自己老師的幸福感到開心。
這時一只手伸到了薩日莎的面前,手心裏放着一支捏藍色的簪子。
“這是老師送給你的生辰禮物。”林昭昭送給薩日莎的簪子正是那日于勇陵帶來的。
這簪子是給女兒家行笄禮用的,造型別致好看,工藝用料也罕見,落在林昭昭手裏也是可惜,送給薩日莎倒是十分合适的。
“這是給我的?”薩日莎小心翼翼地接過,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精巧的東西,透亮的顏色就像是将草原的天空藏在了其中。
“是啊,大夏成年的女子都會戴上它。”
“這太珍貴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用?”薩日莎輕聲說着,就想将這簪子還給林昭昭。
“沒事,我教你。你背過身去。”
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人溫柔地捧起,薩日莎臉上有些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日老師穿着男人的衣服,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
林昭昭不知道薩日莎在想些什麽,不過他現在也挺尴尬的,女子的發髻他是見過蘇合梳理過很多次的,結果自己一上手好像梳出來得就和他腦子裏想的完全不是一個模樣了。
“老師是好了嗎?”見後面的人遲遲沒了動作,薩日莎有些害羞地溫。
“應當……是好了。”有些心虛地林昭昭将發簪為少女插入發髻中。
“薩日莎,老師先祝賀你生辰快樂啊。”
“謝謝你,老師。我會一直戴着的。”薩日莎悄悄抹了抹眼角。或許沒有人會知道,這支發簪也是她人生裏唯一收到的生辰禮物。
經過幾日行程,林昭昭他們在馬奶酒節開始前趕回了營地。正好回來的時候,旭烈格爾正在王帳商議事情,林昭昭便趕緊來蘇合和巴根幫他把買的禮物全都擺到了阿古蘇和薩日莎的氈包裏。
唯一被他帶回去的,就是在什麽“角先生”那兒花二十兩銀子買的包裹。
“我倒要看看這老頭賣我什麽敢要我二十兩銀子。”回到氈包,林昭昭懷着一絲怨氣将這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一層層拆開。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然而當他看清裏面放得是什麽的時候,林昭昭怔得連話都說不清了,手更是連碰都不敢碰。
“角先生……”這買禮物,怎麽還買到要他命的東西了?!
原來不是那老頭叫角先生嗎?是他買的這玩意……後知後覺的林昭昭有些崩潰地捂着自己腦袋,現在他終于明白那些婦人為什麽會在後面悄悄議論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