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黑芝麻餡兒的墨團子……

第35章 第 35 章 黑芝麻餡兒的墨團子……

柳歸筝神情變了變, 接過虞知聆的茶壺為她煮茶。

“你當年一門心思要進魔淵,一點也不記得了?”

虞知聆搖搖頭:“不記得了。”

就算記得,她也只會覺得濯玉有病, 簡直是瘋了, 便是拂春仙尊怕是都不敢進魔淵,她是如何敢孤身入魔淵的。

柳歸筝默了瞬, 虞知聆一進來,她便知道她與過去她熟悉的濯玉不同。

她低聲呢喃, “不記得了也好,挺好的。”

虞知聆微微蹙眉:“歸筝, 可否告訴我當年的事情?”

“你在查嗎?”柳歸筝直截了當開口問:“你是不是還在追查拂春仙尊的死, 那個魔修的事情?”

“是。”虞知聆承認。

柳歸筝面色又白了些,她常年不出門,面色瞧着便不健康,讓虞知聆看了後心裏一揪。

“歸筝?”

柳歸筝眼簾半阖,摸了摸桌上的茶盞,輕聲道:“阿聆,當年那魔修進了魔淵, 這件事你知曉了, 所以你阻止雲祉和照檐前去鎮壓四殺境,你知道他們如果去了,會有危險。”

虞知聆有些恍惚,原來濯玉不讓雲祉和邬照檐代替她進入四殺境, 還有這個原因?

“我不想告訴你, 便是知道你抱着必死的心去了,我不想失去你,阿聆。”柳歸筝看着她, 低聲問:“你現在還生氣嗎,我……我真的不能告訴你。”

虞知聆笑得很勉強:“我不生氣啊,我怎麽會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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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腦子都能看出來柳歸筝是擔心濯玉有危險,因此才拒絕告訴濯玉如何進入魔淵,似乎只要這樣,濯玉便不會去那裏,自然也不會遇到危險。

可說到這裏,又給了虞知聆一個提醒。

“歸筝,你為何會知道如何進入魔淵?”

柳歸筝臉色僵了僵,很快舒展眉目,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般。

“我……我是個半魔半妖。”

虞知聆:“啊?”

她無法掩飾自己的震驚,因為她在柳歸筝身上沒有感受到一點的魔氣和妖氣,她看起來除了身子孱弱了些,完完全全就是個人修。

柳歸筝攥緊手,纖長的指節泛白,小心翼翼仔細觀察了下她的神情,确認她除了疑惑外沒有厭惡,不動聲色松了口氣。

“六百年前我父親是魔族護法,三族大戰之時,父親重傷被母親救下,母親是個尋常妖族女子,看不出來我父親是魔族,兩人相處時間長了便……随後,父親忽然變得冷漠,沒多久便尋了個理由離開了家,讓我母親另嫁。”

柳歸筝頓了頓,又道:“他離開後不久,我母親發現有孕在身,想要出去找父親,尋了許久,在臨盆前卻聽到魔族戰敗,她當時在南都,親眼見到父親被拂春仙尊斬殺于南都。”

虞知聆:“被……誰?”

柳歸筝再次重複了遍:“父親被拂春仙尊斬殺于南都,用的便是風霜斬。”

虞知聆想起了鐘離泱之前說的話。

三瞳蟒的主人,也就是那位魔族護法,在南都被拂春仙尊用風霜斬斬殺于劍下,那也是拂春仙尊第一次用風霜斬,随後三瞳蟒因為其鱗片堅硬,無法斬殺,被關押在潋花墟由鐘離家看守。

所以那位魔族護法,是柳歸筝的父親?

那柳歸筝還能和濯玉當閨蜜?

柳歸筝似乎看出了虞知聆的想法,笑了笑,握住虞知聆的手。

“阿聆,我不恨你的,父親是魔族,他欺騙了我母親,也做過很多錯事,母親只是個尋常妖族女子,接受不了父親是那個殺人如麻的魔族三護法,便尋了個僻靜地方生下了我,随後……她自戕了,那時尚在襁褓中的我是被拂春仙尊救下的,她将我交給了千機閣上一任閣主養育。”

“千機閣上一任閣主,便是我的義父,他死後,我便接任了千機閣,一直守在這裏,自我成年後便不斷做夢,有魔淵裏的魔族試圖通過我的血脈操縱我,在夢裏告訴了我如何進入魔淵,想讓我去幫助他們。”

虞知聆打斷她:“等等,他們不是在魔淵嗎,還能入你的夢?”

柳歸筝道:“我父親是魔族三護法之一,魔族三位護法是魔尊的子嗣,魔尊可以操縱帶有他血脈的子嗣,我流了他一點血,便會被他操控,無論天涯海角,我都可以和他聯絡。”

不是,這麽玄幻的嗎?

虞知聆緩了一會兒,接受的信息量太大,這簡直比話本子還精彩。

柳歸筝暫時并未說話,等虞知聆自己緩過神後主動開口。

“好,我聽明白了,那你的身子是怎麽回事?”虞知聆問:“我能察覺出來你身子不好。”

并且是非常不好,她看起來比雲祉更像個病美人,還是那種病入膏肓沒幾天可活的病美人。

柳歸筝慢條斯理煮茶,提及自己的身子依舊一臉太平。

“我母親是一只尋常小妖,父親是活了幾千年的魔族護法。”

虞知聆神情複雜:“生殖隔離?”

不至于吧,修真界還有這東西?

柳歸筝:“……”

她嘆氣,聲音有些無奈:“妖魔可以有子,但我爹娘境界相差太大,且我父親流着魔尊的血,按理說我母親不該有孕的,但不知為何懷了孕,雖平安生下了我,但我體內那一半魔族血脈時常想要吞噬屬于母親的妖族血脈,兩股力量在我體內抗衡,我難以修行,也承受不住,身子便這般了。”

虞知聆小心問她:“你性命可有危險?”

“死不了,你之前想辦法幫我壓住了魔血,目前封禁并未有解除的跡象,我沒事的。”

虞知聆點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也算聽明白了,柳歸筝知道怎麽進入魔淵,濯玉想要進魔淵抓那個魔修,便來詢問柳歸筝,可柳歸筝死活不肯說。

濯玉離開,也不知有沒有尋到去魔淵的法子,但反正是去了四殺境,失蹤了一月,再出來性子大變,連穎山宗都很少出,更別提來找柳歸筝了。

于是十年,兩人都沒見過面,柳歸筝以為濯玉生了氣。

虞知聆嘆氣,默默喝茶。

要是柳歸筝知道現在坐在她屋內的是個冒牌濯玉,這身子裏早已換了芯子,她那好閨蜜不知道死在了哪裏,怕是要将虞知聆吊起來扒皮抽骨了。

她縮了縮脖子,被自己的假設吓得一個戰栗。

柳歸筝見她很久沒說話,猶猶豫豫許久,悄悄往她身邊坐近了些,小聲問:“阿聆,義父死的時候我被找麻煩,是你來幫我守住了千機閣,保住了我的性命,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真的不能見你去魔淵,即使你現在問我,我也不能說的,你還生氣嗎?”

虞知聆将腦袋擡起,看到美人姐姐怯怯的眼神,大罵濯玉的心簡直比殺了十年魚還冷。

“怎麽會生氣,我不生氣啊,以後我一定經常來找你玩。”

柳歸筝的面龐爬上喜悅,“真的?”

虞知聆豎起三指:“真的,我絕不騙人,尤其是你這種漂漂亮亮的女孩子。”

柳歸筝抿唇輕笑,替她斟了杯茶,笑着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說我長得好看,那時候你才十幾歲,義父死後我不斷被人騷擾,經常有人想上門求親,恰好被來找我聊天的你瞧見,你便把人打出去,還罵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在千機閣門口拿着傳音筒喊,以後我是你罩着的。”

她指了指門口懸挂的玉牌,像是回憶到很美好的記憶,神情間全是笑意。

“那個玉牌是你留下的,只要有外人闖入這裏,你便會來幫我。”

可這麽多年,無人敢再闖千機閣,柳歸筝也再也沒等到她來。

“等啊等,等了你十年。”柳歸筝聲音很輕,将茶水放在她的面前,眼眶微微紅潤,“你以前最多半年便會來找我說話的,我身子不好,不能經常離開千機閣,你怎麽也不來找我說話?”

虞知聆:“……”

虞知聆就差給她跪了:“我真的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濯玉怎麽在外欠這麽多人情債啊!

又是穎山宗,又是雲祉和邬照檐,這下還來了個柳歸筝。

但濯玉人緣也是真好,好像整個中州都是她的朋友,可過去那十年也是她莫名其妙跟所有人斷交,害的虞知聆還得來填她留的大坑。

柳歸筝擦擦眼角,悶悶道:“那能在千機閣住幾天嗎,我們聊聊天,除了浮翠外,我已經十年沒見過旁人了。”

虞知聆壓根沒想別的,果斷答應:“好!”

柳歸筝唇角微彎,眉開眼笑的模樣格外漂亮。

“那我去準備你的房間,就在我的院子裏。”

她剛要站起身,虞知聆一把拽住她:“那個,我徒弟呢?”

柳歸筝的面色一僵,随後才反應過來她現在收了徒。

“千機閣有地方住,在旁邊的院子,你問問他是要住在這裏,還是先回穎山宗,你在我這裏不會有危險的,我會讓浮翠照顧你。”

她想得太過周到,虞知聆只能點點頭答應下來。

“那先推我出去吧,我去跟他聊聊。”

“好。”

柳歸筝起身喚了浮翠進來,她自己則去了另一間屋子。

虞知聆剛被浮翠推到大廳,便瞧見了墨燭站在門口。

這麽遠遠看過去,虞知聆心下感慨,小弟子長得真是不錯,身高腿長肩寬腰窄的,濃顏系大帥哥。

她剛出現在石門附近,原先還滿臉冷漠的少年郎眸光一亮,上前幾步來到她身邊。

“師尊,辦完事了嗎,我們走吧?”

墨燭半蹲在她的輪椅前,握住她的手,剛和她分開那麽久,心裏焦躁不安,連帶着千機閣看着都不順眼起來。

浮翠将她推到這裏後便離開了,應當是去和柳歸筝收拾屋子了。

虞知聆摸摸小弟子的腦袋,尴尬笑了笑:“那個,先不走吧。”

墨燭神情一僵:“師尊?”

虞知聆解釋道:“我和柳姑娘确實是很好的朋友,她留我在這裏住幾天,你要不先回穎山宗?”

團子的臉色瞬間黑了,心虛的師尊急忙找補:“當然,你也可以跟我在這裏住幾天。”

團子臉色稍微緩和了些,沒吭聲。

師尊小心哄着團子:“那跟我在這裏住幾天?”

“師尊住哪裏?”

“……師尊住柳姑娘隔壁。”

“那我住哪裏?”

“你住師尊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院裏。”

團子又黑臉了。

師尊連忙哄他:“這樣吧,我去住你隔壁好不好,我跟柳姑娘說一下。”

墨燭冷着臉,看着像是要扛着師尊跑路的樣子。

虞知聆蛄蛹蛄蛹身子,捧着小徒弟的臉哄他:“乖乖,我知道你覺得這裏不安全,但你信我,柳姑娘真的是我的好朋友,相信我的直覺。”

墨燭握住她的手腕,将側臉貼在她的掌心,虞知聆頗為自覺捏捏他的臉。

少年長睫微垂,心裏酸酸澀澀。

虞知聆實在太多朋友了,她性子好,人也仗義,中州到處都是她的朋友,即使是跟穎山宗有仇的鐘離家,鐘離泱也是她的朋友,雖然跟她吵架,但也是打心眼裏關心她的。

更別提雲祉和邬照檐,或許還有很多很多人,整個中州似乎都有她的人脈。

很多人喜歡她,也有很多人比現在的他強大。

墨燭貼着她的手腕,聞到她衣袖上沾染的清香,目光上擡落在虞知聆的面上,她與他的目光撞上,彎起眼睛朝他笑。

很漂亮,很可愛,讓人很想要親近她。

可他想要她只看得見他,不要分心思給旁人。

就像他只看得見她一樣。

***

在小徒弟的堅定下,虞知聆總算說服了柳歸筝,将她和墨燭安排在一起。

因為家裏來了個外人,柳歸筝将那身薄紗換成了規矩的外衫,穿得嚴嚴實實,倚靠在院門口,與院中推着虞知聆的墨燭對視。

美人臉色冷淡,虞知聆身後的酷哥更冷淡。

夾在中間的虞知聆沉默了瞬,推着輪椅自己跑了。

院裏只剩下柳歸筝和墨燭。

兩位身上都留着妖血,柳歸筝一眼便看出來墨燭的身份,嗤笑了聲:“你也是妖啊?”

墨燭懶懶擡眼:“你不也是?”

柳歸筝冷笑:“勸你別觊觎不屬于你的東西,她身邊的人不能是只妖,一個蛇妖也敢觊觎中州第一,你有哪點比得上照檐,他可是邬家家主,中州仙尊。”

從見到墨燭的第一眼,她就看出了這少年郎眼裏的情意。

依賴與愛慕,實在是明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虞知聆只當他是個依賴師尊的弟子,卻不知她這弟子有着怎樣的狼子野心。

墨燭神色未變,果然,邬照檐果然心儀濯玉,在穎山宗時候他便感受到邬照檐不對勁,對墨燭有種莫名的敵意和戒備。

這件事柳歸筝也知道,她知道邬照檐的心思,他們幾人過去應該關系都不錯。

柳歸筝還在說:“勸你別多想不屬于你的,阿聆身邊的人不會是你,喜歡她的人不缺你一個。”

墨燭沒什麽異樣,依舊淡聲道:“你最好別有動作,若敢多嘴亂說,我保你千機閣會消失在中州。”

柳歸筝氣笑了:“你師尊知道你的心思嗎,小小年紀口出狂言,喜歡阿聆的人不少,你憑什麽認為你比得過那些世家子弟,随便拎一個人出來,無論家世還是修為,你有哪點能比得上?”

“一只尋常蛇妖,也敢觊觎濯玉仙尊,你高攀得起嗎,你要她委屈自己和你在一起?”

“與你無關,我自不會讓師尊跟着我受委屈。”墨燭面無表情,冷眼瞥了眼她,“你也最好老實些,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故意裝的病,你當真病到走路都難嗎?”

不過是為了留住虞知聆。

柳歸筝神色變了變。

墨燭轉身朝虞知聆的房中走去,頗為熟練推開她的房門,一看便是經常闖師尊房間的。

柳歸筝別過頭又笑了。

一旁的浮翠:“主子,您沒事吧?”

柳歸筝咬牙切齒:“這狼子野心的東西,邬照檐是幹什麽吃的,怎麽沒一點動靜,都要被人偷家了,阿聆也是個傻子!”

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連浮翠都能看出來墨燭的心思!

某人正在屋內狂炫糕點。

墨燭伸出手接住糕點的碎屑,一手撥開虞知聆臉頰旁的碎發別在耳後,輕聲道:“師尊,慢點吃。”

虞知聆含含糊糊道:“這裏的板栗糕已經榮升為我的心頭好,歸筝果然懂我的胃口。”

外面傳來一聲重重的摔門聲,虞知聆吓了一跳,嘴裏銜着東西,模模糊糊說道:“怎麽了,誰惹歸筝生氣了嗎?”

罪魁禍首墨燭的目光一寸也沒偏,将茶水遞到虞知聆的唇邊。

“柳姑娘沒事,應當是風吹到房門了,師尊喝點茶。”

虞知聆連忙将糕點咽下,就着貼心小徒弟的手喝了杯茶。

她放松身體躺倒在椅中,摸了摸一旁的扶手,“這椅子好啊,以後你就不用到處背着我了。”

墨燭看了眼她坐的椅子,有些想砸碎這玩意兒,又醜又礙眼。

“沒事的,這東西在平地可以,聽春崖路不平,出行不方便。”

虞知聆恍然大悟:“對啊,聽春崖臺階多,那還是辛苦你背我了。”

墨燭點點頭:“好。”

一點都不辛苦。

他想一輩子都背着她。

知道虞知聆喜歡什麽樣子的人後,墨燭如今正在一點點努力,學着更好照顧她,聽她的話,他這個師尊傻乎乎的,一點沒看出來小弟子的野心。

喂她吃了幾塊糕點,虞知聆有些困了,現在已經正午了,她一到點是必須要睡午覺的。

墨燭将她抱在榻上,守到她睡下,坐在榻邊看了會兒。

小心将她淩亂的鬓發順開,露出一張素淨的小臉,她睡着時候呼吸很輕,瞧着很乖,一點不像中州那位殺伐果斷的濯玉仙尊。

墨燭看了她許久,越看越是喜歡,這張臉每一寸都長在他的心頭,越看越是不甘心。

不想只做她的徒弟。

墨燭輕嘆了聲,他沒辦法主動告訴她心意,深知自己如今配不上她。

“再等等,師尊,很快的,我會馬上告訴你的。”

他起身替她掖好被子,關上房門離開了屋內。

柳歸筝坐在檀木桌旁,浮翠上前為她端上茶水,後院傳來簌簌劍聲,即使柳歸筝修為不高,但也能聽出來這劍意中的殺意。

浮翠嘟囔道:“其實墨公子已經比很多世家子弟強了,十七歲的元嬰滿境,這修行速度都快趕上當年的濯玉仙尊了吧,濯玉仙尊可是中州歷史來天賦最好的一人了,十六便元嬰滿境了。”

柳歸筝笑了笑:“阿聆當然厲害,一百歲大乘境,用了二十年便到了大乘滿境,若不是——”

她的話戛然而止。

浮翠也知道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麽。

若不是拂春仙尊出事,虞知聆道心有礙,再無法靜心修行,被四殺境頻繁的動蕩累到心神疲倦,被中州除不完的邪祟壓垮了身子,被滿心的仇恨蒙蔽了心神,怎麽可能七十年境界未進?

屋內氣壓變得沉重,浮翠将添好的茶擱置在柳歸筝面前。

“主子,濯玉仙尊忘了那些事情了,其餘兩位仙尊瞧着也有意讓濯玉仙尊歇息,她如今不用除邪,不用鎮壓四殺境,也沒有仇恨,很快就會步入渡劫的,您別憂心。”

柳歸筝輕抿茶水,低低嘆了聲。

“她若是要好好修行,區區渡劫境算什麽,百年內她必能飛升,只怕……”

只怕,她還是要去查拂春仙尊的事情。

只怕,她忘記的痛苦終有一天都會回來。

浮翠沒說話,安靜站在柳歸筝身後。

後院的劍聲越發凜然,柳歸筝透過緊閉的軒窗,好似能看到墨燭練劍的身影。

她當然知道浮翠說的對,墨燭其實比大多世家子弟好上許多,起碼在天賦和脾性上面好,天賦高,性子沉穩,還聽虞知聆的話。

但——

他是妖。

中州,是看不起妖族的。

***

虞知聆睡了兩個多時辰,醒來後屋內只有她一個人。

【叮,男主修得《破曉劍法》第一重,宿主功德+30,當前功德值1830點,請再接再厲。】

【叮,男主修得《破曉劍法》第二重,宿主功德+30,當前功德值1860點,請再接再厲。】

【叮,男主修得《破曉劍法》第三重,宿主功德+30,當前功德值1890點,請再接再厲。】

虞知聆:“啊啊啊!”

其實她是很喜歡這系統的,它真的很貼心,從來不會在她休息的時候播報任務進度,絕不打擾宿主的休息時間。

等到虞知聆醒來後,系統就會把積攢的任務進度一次性全部彙報,讓虞知聆體驗一把被功德值砸到爽的感覺。

某位師尊超級大聲:“墨墨!!”

墨墨打開房門進來,收獲師尊的愛心發射。

他師尊真是可愛死了。

墨墨不懂虞知聆為什麽這麽開心,上前來到榻邊,自覺扶起她。

“師尊,做了好夢嗎?”

笑得這麽開心,真漂亮。

虞知聆撓撓他的下颌,笑嘻嘻道:“開心呀,我徒弟太努力了,師尊這是欣慰,同時內心升起一種濃濃的愧疚,作為你的師尊,我躺平睡覺實在太不應該了,所以以後我決定——”

墨燭剛想勸她,她身子還沒好,需要養上,不急于修煉。

虞知聆已經率先開口:“以後少睡一個時辰的午覺,督促你修煉,當你的啦啦隊,小墨小墨,加油加油!”

小墨:“……”

好吧,師尊她是不可能卷的。

他雖然聽不懂她的一些用詞,但可以通過她的表情和肢體動作猜出來大概意思。

墨燭誠懇拒絕:“不必,師尊睡覺就好,也不用來看我修煉。”

虞知聆歪歪腦袋:“為什麽?”

墨燭:“師尊傷還沒好,得多休息。”

其實,是因為他會分心。

她在身邊,他會只想看她。

呆呆的師尊感動得稀裏嘩啦,捏了捏黑芝麻餡兒的墨團子。

“乖崽 ,你太好了,師尊封你為國民好徒弟,你是中州,哦不,全世界最好的徒弟!”

所以虞知聆最後還是決定不犧牲自己的睡眠時間,因為小徒弟說得對,她虞知聆需要養傷,病患最大,吃好喝好才能養好身體。

虞知聆愉快躺平,看墨燭忙前忙後為她準備晚膳。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功德值已經快兩千了,按她的推測,大概率會解鎖第二階段的記憶。

照墨燭的修煉速度,最遲明天或者後天,她會再次入夢。

這一次,又會看到什麽呢?

她更想看到的,是拂春仙尊的事情,到底還發生了什麽,會讓濯玉崩潰到被仇恨蒙蔽,心境自此停滞不前。

虞知聆嘆息,難道真的只是拂春仙尊的死嗎?

或者,還有別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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