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喜歡虞知聆,也只會喜……
第39章 第 39 章 我喜歡虞知聆,也只會喜……
虞知聆不想跟他談, 她躺下拉起被子蒙住自己,聲音含糊:“我困了。”
意思就是讓他趕緊走,給師尊獨處的空間睡大覺。
墨燭沒走, 他站在屋內, 錦被中凸起的一團是他很喜歡的師尊,她現在選擇當縮頭烏龜, 若是旁的事情,他大概會聽她的話轉身離開。
可偏偏是這件事。
墨燭微微垂眸, 一言不發,垂在身側的手攥緊。
要說嗎?
他沒想過這麽早告訴她, 清楚自己與她的差距, 也不覺得自己如今可以配得上她,會想要親近她,讓她隐隐約約意識到自己的心意,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些。
卻沒想過真正告訴她,正兒八經說出自己的心意。
可是……
她心裏有個他不知道的人。
阿歸,對她很重要。
墨燭擡眸看過去,她還縮在錦被裏, 似乎是有些熱了, 兩只腳悄悄從被子下面探出來透氣,搖搖晃晃,她緊張的時候會有很多小動作,墨燭都知道。
而虞知聆等了大半天都沒等到墨燭離開, 如今六月的天, 她要被熱死了,錦被裏活像個火爐,不由得在心裏開始罵他, 倒是趕緊走啊。
師尊她真的要熱死了!
腳步聲在這時候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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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聆心下一喜,他是不是要走了?
可腳步聲卻并不是朝着遠離的方向,而是越來越近,接着身側的褥子塌陷了下,有人坐在了床邊。
虞知聆:“!”
這逆徒!
墨燭拽住她的錦被一角微微用力,等虞知聆反應過來想要拽住的時候,他已經掀開了快捂死她的錦被。
虞知聆:“……”
墨燭擡手擦去她額上的汗,一向潔癖的人在此刻卻一點不嫌棄她,細細揩去她的細汗。
“師尊,熱不熱?”
虞知聆白他一眼:“你這就好像在問師傅你做什麽工作的啊?”
他沒看到她臉上的汗嗎?
墨燭笑了笑,用衣袖擦去她臉上和脖頸上的汗水。
烏龜殼都被他掀開了,虞知聆如今跟當衆裸奔沒區別了,攤平身子用手做扇給自己扇風,又瞪了墨燭兩眼。
墨燭安安靜靜替她擦汗,也不說話,時間一長,虞知聆也有些別扭了,放下扇風的手,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自己的肚子。
墨燭笑着問:“不熱嗎?”
虞知聆嘟囔道:“你懂什麽,再熱的天睡覺也得蓋肚臍眼。”
不知道她哪裏來這麽多歪理,墨燭替她擦完汗也不走,坐在榻邊看着她。
虞知聆:“……你怎麽不走?”
墨燭回道:“想和師尊聊聊天。”
虞知聆:“……師尊不想聽。”
墨燭:“但弟子想說。”
虞知聆震驚:“你都不聽我的話了!”
墨燭唇角微彎:“什麽話都可以聽師尊的,但也想師尊聽我說說話。”
可惡,他怎麽說話這麽圓潤啊!
虞知聆啞口無言。
墨燭在這時候收起了笑。
“師尊。”
“……幹什麽?”
“柳姑娘和你說了些事情,是嗎?”
虞知聆癟癟嘴,從喉嚨裏擠出回應:“嗯。”
這種時候說謊也沒必要了,墨燭一貫心細,一直在這裏不走擺明了是看出來不對勁了。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屋內陷入沉寂,虞知聆不知道該說什麽,墨燭不知道該不該說。
沉默的時間太長,長到虞知聆的燥熱都被穿堂而過的夜風吹散了。
墨燭終于有了動靜,啓唇道:“自我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跟着爹娘滿中州躲藏,我不知道他們在躲什麽,但知道,他們經常跟人打架,我爹娘修為很高,加上似乎總有人在暗處幫我們,就這樣躲到了我五歲。”
虞知聆頓感茫然,不太懂他為何要說這些。
墨燭坐在她的身邊,他們一坐一躺,師徒兩個距離很近。
少年低眉順目,神情平靜。
“一直到我五歲,我們收到冥海被攻的消息,祖母戰死,阿爹回去支援,但只有染血的刀被一只小妖送了回來,我那時候很害怕。”
虞知聆松懈了戒備,紅唇微抿,沒有說話,安靜聽他說。
“我怕阿娘也會走,我知道阿爹死了,我跪在地上求阿娘,求她不要丢下我離開,但她還是走了,義無反顧,頭也不回。”
墨燭聲音平淡,冷靜到像在說旁人的事情一般。
“我那時候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明知道沒用,卻還是要回去送死?”墨燭與她對視,問她:“為什麽他們可以為了旁人去死,卻不願意為了我活下來?”
虞知聆看到他平靜無波的眼睛,他并不是在問她,而是在問他自己。
虞知聆唇瓣翕動,想要勸他:“墨燭,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小家和大家是很難選出來——”
“師尊。”
墨燭打斷她的話,那些道理他聽過很多人講,能力強就有更大的責任,就應該去為了旁人付出,修士必須為道而死,不能畏懼生死。
“可是對我來說,我爹娘更重要,你同樣很重要,我會為了你們活下來,我想守着自己在乎的人。”
虞知聆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墨,墨燭……”
墨燭輕聲說道:“拂春仙尊死的時候,師尊有沒有想過藏起來她,即使私藏一個魔修會為中州帶來禍患,有沒有想過?”
虞知聆的呼吸好像冷了下來。
她當然想過,在夢境之中,好像她就是濯玉一般,她清楚感受到濯玉那時候的思想,濯玉想要藏起來拂春,即使自己的師尊變成了魔修。
或者說,換成燕山青他們來,或許他們也會這樣做。
可最終,理智壓過了瘋狂的內心,她還是沒舍得讓拂春變成那副樣子。
可墨燭道:“如果是我,我會。”
虞知聆:“……什麽?”
墨燭看着她,道:“如果是師尊被種下了魔種,我會藏起來師尊,我會帶你去一個只有我們兩人的地方,永永遠遠守着師尊。”
虞知聆磕磕絆絆道:“可……可我是魔……”
“那又如何”墨燭面色未改,淡聲道:“你是虞知聆,我便會永遠選擇你,道義于我不如師尊的一根頭發重要。”
虞知聆不是傻子,墨燭是在單純跟她假設嗎?
不,他這是在表明他的立場,訴說他的心意。
虞知聆往後縮了縮,柳眉微擰看着他:“墨燭,別說。”
她相信他可以聽懂她的話。
做師徒,是他們彼此之間最好的結果,她不覺得一個主角會喜歡上一個反派,區區一月時間不足以磨滅她過去十年對他的折磨與打擊。
墨燭擡起黑沉沉的眼睛看她,看她一點點退到牆邊。
“師尊。”
虞知聆搖頭,多了些嚴厲:“別說了,回你的房間。”
墨燭面無表情,接着說完自己的話。
“我的心只有一顆,虞知聆也只有一個。”
完了,虞知聆滿腦子都是。
他還是說了出來。
墨燭動了動,單膝跪在榻上,俯身朝她靠近。
虞知聆已經縮在了牆角,早已無路可退,看他到了自己眼前,雙臂撐在她的臉頰兩側,高大的身形将她籠罩在身下,比起虞知聆的慌亂,他簡直淡定到不正常。
他伸出手拂開虞知聆鬓邊的發,輕聲道:“我相信師尊可以聽明白,還是說,需要弟子說得更明白些?”
“你,你這,你這逆徒!”
虞知聆別過頭,長睫瘋狂眨動,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自己該怎麽化解眼下這件事。
她便是罵他,也讓他聽得耳根酥麻,唇邊彎起笑。
逆徒?
他還真是坐實了她曾經罵他的話。
可不就是逆徒嗎,哪有正常徒弟會對師尊起了僭越之心?
墨燭理所當然點頭,頗為自覺認下:“是,我是逆徒,想以下犯上。”
虞知聆想躲開,但他的雙臂撐在她的臉側,她就像是被攏在了他的臂彎間,連逃跑的地方都沒。
她只能推了推他:“墨燭,你先起開。”
墨燭搖頭:“不,師尊先聽我說話。”
“你不是已經說了嗎!”
“還沒說完。”
虞知聆捂住耳朵:“我不聽!”
她有時候很像個孩子,墨燭又被她逗笑了,輕輕拉開捂住耳朵的手,垂首覆在她的耳畔哄她。
“好師尊,聽一聽嘛,是情話呢。”
熱氣噴塗在耳根,虞知聆的臉爆紅,半邊身子酥麻。
“墨燭!”
墨燭沒動,在她耳邊低聲呢喃:“我很喜歡師尊,不是弟子對師尊那種喜歡。”
“我……你閉嘴!”
“不要,再聽一會兒。”
墨燭一只手捧着她的臉,阻止她躲閃的動作,依舊俯身覆在她的耳畔。
“我喜歡師尊,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想跟師尊睡在一起的那種喜歡,我的喜歡無關立場,你是魔是人是妖,是好人或者壞人都無所謂,我喜歡你,我的道心基于你,就會永遠選擇你。”
他不會像自己的爹娘那樣丢下家人,為了道去赴死。
也不會像濯玉那般心軟,不忍師尊變成魔修而碎了她的魂。
他的爹娘是好人,濯玉也是好人,他們都有自己堅守的道。
但墨燭不是好人,也沒有堅定的道心。
虞知聆完全呆滞,鼻息間全是他的氣息,他就覆在身上,他們之間的姿态很暧昧,若旁人進來免不得要誤會她與自家弟子做了些什麽。
但此刻虞知聆心裏沒有絲毫的暧昧與旖旎。
這無異于崩塌了她的世界觀。
她對于《長秋》這個世界的觀念。
墨燭輕輕摩挲她的臉頰,她的臉很滾燙,膚若凝脂,他碰一下都怕自己弄疼了她,指腹的薄繭會不會咯疼她,于是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看到她眼裏的震驚,她不敢相信。
墨燭笑了聲,道:“師尊,還要聽嗎,我還有好多話呢。”
虞知聆一把捂住他的嘴:“你閉嘴!”
墨燭彎起眼睛,被她捂着嘴也要開口:“為什麽不想聽,我還沒誇誇師尊呢。”
她捂着他的嘴,他這一說話之時唇瓣翕動,無意擦過她的掌心,虞知聆能感受到少年唇瓣的柔軟,她一把收回了手。
“你、你——”
“我,我怎麽了?”
墨燭故意學她說話。
虞知聆:“你占我便宜!”
墨燭眉梢微揚:“師尊也占過我便宜。”
他拉了拉衣領,鎖骨上一處隐隐的咬痕快要褪去,他有意留着這些咬痕,也沒動過靈力愈合,其餘咬痕都已經褪去,唯獨這處被咬出血的地方還剩一點印記。
“我都沒舍得讓它們消下去,留一輩子也喜歡。”
虞知聆:“……”
救命啊有變态!
她趁他收起胳膊之時便要跑,卻又被墨燭一把堵住。
他這會兒固執得很,将她輕輕拽到自己的身下,雙臂再次撐在她的臉頰兩側,虞知聆被囊括進他的懷裏。
“師尊,你很漂亮,也很強大,你對我太好了,我幼時就仰慕你,那十年我一直在回憶我們的初見,你救下我那七天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
“幼時仰慕,後來不甘心,想要你變回來,你出關後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我不斷在對你打開心房,我守不住自己的心,你也沒推開過我,那麽我淪陷也很正常,不是嗎?”
“畢竟。”墨燭撫摸她的側臉,認真專注道:“師尊這麽好一個人,誰會不喜歡呢?”
可可愛愛,心境明澈,道心堅定,還像個小太陽,誰都會喜歡。
人永遠都會向着溫暖靠近,她擁有無法用言語形容出的魅力。
虞知聆驚恐道:“墨燭,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本來是她随口問的一句話,但墨燭卻點了點頭承認:“嗯,是。”
虞知聆:“?”
墨燭道:“師尊跟阿歸關系好,我嫉妒了,也沒辦法冷靜了。”
虞知聆氣極反笑:“阿歸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萬一是男的呢?”
“……那我也不喜歡阿歸啊!”
墨燭搖頭:“不,師尊,你很依賴阿歸。”
虞知聆一愣。
墨燭與她對視,淡聲道:“你很依賴阿歸,師尊自己都不知道,不是嗎?”
依賴?
虞知聆想起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幾乎一有空就給阿歸發信息,睡醒第一件事就是跟阿歸說話,病情複查要和阿歸說,今天吃了什麽也要和阿歸說,阿歸對于她來說,像是精神支柱,像是最後的救命稻草,是她孤寂生活裏唯一的陪伴。
所以她說阿歸很重要。
墨燭問她:“師尊,你看着我的眼睛,阿歸重要,還是我重要?”
虞知聆艱難吞咽,清楚看到他眼裏的危險情緒。
其實這時候騙騙他,就說他重要,這件事便也過去了。
可虞知聆怎麽都開不了那個口。
她沒說話,但心裏的天平已經向另一邊傾斜,不屬于墨燭的這一邊。
一個是在她數次瀕死之時陪伴她的人,她無數次在icu搶救醒來後,都會收到來自阿歸的幾百條短信,數次詢問她是否還安好,不管她多晚發消息都會秒回,會送她很多自己做的小禮物,阿歸給她帶來的安全感和溫暖是旁人沒辦法比的,阿歸陪了她很多年。
一個是只認識了一個多月的男主,是她為了完成任務才接近的人,是原書裏會殺了她的主角。
墨燭喉結微滾,淡聲道:“我知道了。”
他坐直了身體,沒再咄咄逼人。
虞知聆躺在榻上,愣愣看着他。
她看不出來他生氣了,也看不出來他沒生氣,只感覺到他安靜得有些可怕。
“墨燭,我不是那個意思……”
虞知聆想開口哄哄他。
“師尊。”
墨燭打斷。
虞知聆讷讷道:“你,你說。”
墨燭問她:“阿歸在哪裏?”
虞知聆紅唇微抿,眸色暗了暗:“見不到了。”
“是以後也見不到了嗎?”
“嗯。”
她回不去了,也見不到她的阿歸。
墨燭點頭:“好,那就好。”
虞知聆:“什麽?”
墨燭站起身,寬闊的身形将屋內的光擋了個大半,虞知聆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小弟子這般高,身量高的人總是能帶給人壓迫感,尤其是現在面無表情的小弟子。
他看着她,淡淡道:“見不到就好,過去阿歸在你心裏占了多少位置都可以,你們沒有以後,未來還很長,千百年的時間裏陪着師尊的人會一直是我,那就夠了。”
他告訴自己,不要去在乎她的過去,即使他嫉妒得發瘋,他也得告訴自己,過去沒辦法改變,他要的是未來。
他要的,是和她千百年的未來。
他将虞知聆的話理解成阿歸死了。
死了就好,省得他翻天覆地找出來去殺了那個莫名出現的人。
一個死人,憑什麽和他争?
墨燭深吸口氣,俯身摸了摸她的頭發,對上她怔愣的眼神,他表現得過于平靜。
“師尊,話我都說了,我不會逼師尊和我在一起,如今的我配不上,過去想着等我成長起來再追求師尊,如今多了個陌生人出現,弟子實在害怕,您不會怪我莽撞的,對嗎?”
虞知聆敏銳聽出他的話中意。
果然,下一刻便聽他笑了聲,眼尾彎起笑意盈盈。
“現在說都說了,不做些什麽有些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年呢,我會努力修行配得上您,也會……”
墨燭低下頭,額頭與她相抵,像過去跟她撒嬌那樣蹭了蹭她的額頭。
“努力追求師尊的。”
他覺得寧蘅蕪說得很對,虞知聆是個看臉的人,她經常盯着他的臉看,也經常盯着燕山青他們看,因為他們長得都不錯。
有時候用些勾欄做派也挺好的,生了張好皮相是他的長處,總得物盡其用,反正她喜歡這張臉。
虞知聆所謂的“擇偶标準”,他都會一一努力滿足她。
太過矜持是追不到她的,等她自己開竅怕是得等上八百年,墨燭沒有耐心等那麽久。
遲則生變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走了一個阿歸,沒準再來一個阿去,阿回?
墨燭蹭了蹭她的臉,撒嬌般喊了聲:“師尊,好好休息,明日弟子早起去給您買蟹包。”
還蟹包呢,虞知聆現在想把他做成蟹包!
墨燭走了,屋內只有她一個人,她一把蹬開被墨燭蓋在身上的錦被。
虞知聆無聲吶喊:“逆徒,逆徒!逐出師門!”
她二師姐說得太對了,年紀小的人野心可不小,他竟然觊觎師尊!
被他這麽一刺激,虞知聆覺得自己的傷都好了大半,方才那麽大動竟也不疼。
隔壁安安靜靜沒有動靜,好像已經睡下了一般,明明是被表白的人,破防不安的反而成了她,這簡直是有違天理!
虞知聆熱得渾身是汗,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發洩過後又開始獨自思索,她到底穿的是不是《長秋》這本書,墨燭對她的轉變太快了。
就好像剎那之間,她從滅他滿門的仇人變成了救他命的大恩人一般。
“系統,現在你總得說話了吧,主角愛上了痛恨多年的反派,就好像一個社畜愛上了上班一樣,是不是嚴重ooc了,這太詭異了吧,世界穩定是不是會被威脅,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她等了好一會兒,這破系統也沒說話,它除了播報任務的時候幾乎一句話不說。
虞知聆氣得破口大罵:“這還不是ooc嗎,這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了,這關系到一個主角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了,你懂不懂什麽叫蝴蝶效應,任何一點改變都足以引起一個世界的動蕩,你說話啊,不要玩冷暴力!”
人機從不回複她,只留她獨自破防。
虞知聆端起一旁的水喝了兩口。
氣死她也!
她躺平,希望睡一覺這夢就醒了。
太詭異了太詭異了,虞知聆完全接受不了。
她在另一個世界已經二十多了,可墨燭如今才十七,雖然在這個世界,男子十六成年,十七成婚的大有人在。
但在她眼裏,墨燭就是個青春男高啊!
讓她跟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談對象,她接受不了。
虞知聆一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臉,把自己捂死在這裏得了。
她要想想該怎麽辦。
時間慢慢過去,夜色越來越深,日光撕破黑暗。
清晨。
墨燭從院外走進來,手上拎着買好的早膳,收拾好院內的石桌,擺好餐食便要去喊虞知聆吃飯。
某位師尊緊閉的房門打開,虞知聆冷臉推着輪椅出來,頭發淩亂,眼下烏青明顯,像是熬了一整晚沒睡。
墨燭熟練牽出笑,幾步上前要扶她,柔聲問她:“師尊,你醒了?”
虞知聆一把拽住他。
“師尊?”
虞知聆道:“你蹲下來。”
墨燭在她身前半蹲,他今日穿了身格外利落的黑衣,不同往日的素氣,今日的黑衣上繡了精致的銀紋,衣裳剪裁合适,勾勒出筆挺的身形。
滿頭烏發用玉冠束成馬尾,十七歲的少年郎意氣風發。
虞知聆鑒定完畢,絕對是他故意的,穿得花枝招展想要勾引師尊。
她堂堂濯玉仙尊是會被美色吸引的人嗎!
墨燭笑着問她:“師尊,您有事嗎?”
虞知聆面無表情盯着他看。
墨燭心想,她果然是喜歡他這身皮相,他的路子沒走錯。
“師尊,您——”
“吃。”虞知聆打斷他,将瓷瓶遞到他唇邊:“給我吃,吃一瓶!”
墨燭:“……”
虞知聆:“病沒好就加大劑量,吃。”
墨燭:“…………”
墨燭不拒絕她,接過之前寧蘅蕪留下的“腦子有病藥”一口吞下,一整瓶吃完,晃了晃空瓶子。
“師尊,我吃了。”
虞知聆問:“腦子好點了嗎?”
墨燭點頭:“好多了。”
虞知聆眸光一亮:“嘻嘻,那你看看師尊,有沒有覺得師尊現在看起來面目可憎,恨不得扒皮抽骨,快看快看。”
少年,這才是她一個反派該拿的劇本啊!
墨燭上下打量她,眉梢微揚,點頭回應:“嗯,看完了。”
虞知聆:“覺得怎麽樣?”
墨燭:“好看。”
虞知聆:“?”
墨燭:“哪裏都好看,很漂亮,很喜歡。”
虞知聆捂住他的嘴,面無表情道:“你沒救了,你已經晚期了,等着吧,我回去就給你找個風水寶地埋了。”
墨燭彎起眼睛,被她捂着嘴,聲音也含含糊糊:“那師尊跟我埋一起好不好?”
虞知聆一把收回手,臉紅成一團,氣呼呼罵他:“你做夢呢,咱倆一個埋南邊一個埋大北邊!”
墨燭笑道:“那多不好,還是一起活着吧,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和師尊一起做。”
虞知聆狠狠打了他的肩膀一巴掌:“你是不是眼瞎啊,我是虞知聆!”
她可是反派啊!
“我知道你是虞知聆。”
墨燭半蹲在她身前,視線與她齊平,眼底的戲谑消失,但依舊含笑,溫溫柔柔看她。
“可我喜歡虞知聆,也只會喜歡虞知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