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吧唧一口親上去
第47章 第 47 章 吧唧一口親上去
虞知聆坐在小徒弟榻邊, 目不轉睛盯着榻上睡着的墨燭他身邊放的劍。
無回劍身通體墨黑,它并非玄鐵打造,而是太虛境的輪回石所做, 那石頭聽說還是什麽神跡, 總之有傳言稱無回可以找到任何一人的蹤跡,就算這人死了, 只要魂魄還在,也會被無回找到。
而且輪回石可以看到人魂魄中的記憶, 但虞知聆也不知曉傳言是否屬實,不過這種開了靈智的劍, 只要進入它的劍境, 劍靈便可以讀到來者的記憶,找出來者最痛苦的回憶設立心魔關,考驗這人的心境是否堅定。
虞知聆拿起逐青劍,敲了敲榻邊的無回。
“欸,你考了我小弟子什麽啊,把人吓成這樣,別以為你是柄天級的劍我便不敢揍你。”
逐青:“就是就是, 我來揍!”
無回:“嗚嗚。”
無回吓死了, 往墨燭身邊湊了湊,想要貼着自己的主人。
虞知聆又重重敲了上去:“你給我起開,你冰着我徒弟了!”
無回:“你蠻橫無理,他一個騰蛇是不會被冷到的!!!”
虞知聆聽不懂它在嗡嗡什麽, 但自家逐青可以聽懂。
逐青:“小子, 出來打架!”
無回原地裝死。
虞知聆蹙眉,将逐青按了回去,她雙手環胸坐在榻邊的木椅中, 目光落在墨燭的臉上。
他面色蒼白勝雪,看起來格外不好,身上的傷很嚴重,寧蘅蕪說他能爬到一百層全靠騰蛇堅硬的血肉了,若換成人修,傷成這樣不死也得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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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腹間貫穿了一個血窟窿,應當是被七十三層那只守閣的靈羊頂穿的,單單給墨燭療傷便用了大半日。
虞知聆嘆氣,俯身為墨燭掖掖被角,正要起身離開,手腕被人攥住。
“師尊。”
墨燭看着她,安安靜靜,唇色沒有血色,握着她手腕的手卻還有力。
虞知聆坐在榻邊:“你醒了?身上哪裏難受嗎,還疼不疼呀?”
“沒事,師尊。”
墨燭好像很久沒見過她一樣,目光一寸不離她的臉,如此直白專注的目光讓虞知聆心跳一頓,下意識想要避開臉。
“墨燭,你先養傷。”
“師尊。”
墨燭的掌心貼着她的手腕,可以感受到她的血管在跳動,如此鮮活的生命力。
“墨燭,怎麽了?”虞知聆不解他的舉動,敏銳覺察到他的情緒不對勁,“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了,那些是心魔,都過去了。”
墨燭沒做聲,只是看着她,一言不發,也不松手。
若真是過去的回憶,他絕不會被困住,元嬰雷劫之時他不是沒有看到過心魔,但他清楚那些是過去發生過的事情。
可無回讓他看到的,根本不是他的記憶。
偏偏無回說那是他的記憶。
未知讓人恐懼,墨燭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有這種詭異的記憶。
他微微用力,一把将她拽了過來抱住,雙手扣着她的腰身,側臉貼着她的臉頰。
虞知聆猝不及防被拽到他身上,反應過來後急忙推他:“墨燭!”
墨燭抱着她,蹭蹭她的臉頰:“師尊,抱抱好不好?”
虞知聆的臉一陣燙,想要推他,可手放在他胸膛上卻又想起來,他現在渾身是傷。
她趕忙收回手,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重量不要壓到他。
“墨燭,你怎麽了?”
他明顯不對勁,可面對她的質問,墨燭也只是沉默。
“墨燭?”
墨燭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根本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那些記憶,如今告訴虞知聆也只是平添她的煩惱。
“抱一抱,就抱一會兒。”
抱一抱,讓他确認她的存在,她還在身邊。
虞知聆沒敢掙紮,擔心壓着他,小聲跟他商量:“你身上有傷呢,我壓着你的傷口怎麽辦?”
墨燭似乎聽勸了,扣着她腰身的手松開,虞知聆連忙坐起身。
她有些燥熱,拂開鬓邊散亂的發,吐出一口熱氣。
“墨燭,你怎——”
剛要開口,未說完的話被人堵住,他坐起了身,将她摟進懷裏。
虞知聆:“???”
虞知聆:“你坐起來幹什麽,你身上還有傷呢!”
墨燭将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兩手環抱她的腰身,摟得很緊:“師尊,不嚴重的。”
身上的傷一點不疼,但心裏很疼,想到在無回劍境中看到的記憶便覺得心頭悶疼,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恐懼,也沒辦法控制自己要殺人的心。
想到有人敢那般對她,他恨不得将其扒皮抽骨。
他沒穿上衣,身上纏着止血用的繃帶,虞知聆縮了縮脖子,努力讓自己的手不要碰到少年肌理分明的身子。
她不敢推他,見墨燭不說話,自己也閉上了嘴。
他安靜抱着她,像是得到了些安全感,身上的力道松懈,壓在她的肩頭上,慶幸虞知聆是個修士,扛他一個男子也不顯困難。
可被少年熱烘烘的身子抱着,他生得寬肩窄腰,穿衣時候稍顯清瘦,脫了衣裳後,妖族在身量上的優勢便淋漓極致展現,他緊緊摟住她,臉頰埋在她的頸窩,喉結抵着她的鎖骨。
虞知聆心跳很快,聞到少年身上清淡的藥味,感受到他灼燙的體溫。
她忍不住縮了縮,小聲問:“抱夠了嗎?”
墨燭拒絕:“沒,沒抱夠。”
抱不夠,想抱一輩子。
虞知聆又老實等了一會兒,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索性便垂在了身側。
她很安靜,他想怎麽抱都可以,興許是太過緊張了,身子僵硬還走神,連墨燭蹭了蹭她的耳廓也沒發現。
可愛死了,墨燭心裏的慌亂緩解了些,越看她越是喜歡。
小師尊又開口問:“那現在呢,一刻鐘了,抱夠了嗎?”
徒弟哼哼撒嬌:“抱不夠,再抱一會兒好不好嘛。”
兩刻鐘後,虞知聆:“夠了嗎?”
“不夠。”
半個時辰後,虞知聆:“夠了嗎,我脖子酸。”
她脖子酸了,墨燭便只能作罷,将人從懷裏放出來。
虞知聆起身就往外跑:“我去給你煮藥!”
墨燭還沒來得及留她,某人便已經出了屋子,房門被她關上,屋內只剩他一人。
不,還有一柄劍。
墨燭靠在床頭,垂首看榻邊的劍,于旁人眼裏想要拼命争奪的鎮宗之劍,對于他來說,與尋常的劍并無區別。
無回瑟瑟發抖,不懂它都已經是他的本命劍了,怎麽這少年郎還對它這麽冷淡。
看看人家虞小五,對逐青多好!
同劍不同命,無回放棄骨氣,想要蹭蹭自家主子。
墨燭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無聲拒絕了本命劍的貼貼。
無回:“???”
墨燭冷眼看着它,眼裏毫無溫度,問道:“你還能把我拉進你的劍境嗎?”
無回瘋狂搖擺劍柄,意思是不行。
劍境都是開了靈智的劍用來選主人之時才會打開的,一旦有了主人,便會徹底封閉自己的劍境,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你還能看到我的記憶嗎?”
無回猶豫了會兒,點點頭,意思是可以。
它是輪回石打造的,本就可以看到旁人神魂上的記憶,也可以看到一個人的魂魄去了哪裏,無論死活,只要魂魄還在中州,它都可以找到。
墨燭冷聲問:“何時可以看到?”
無回嘆氣,躺平,表示自己暫時看不到。
墨燭的記憶像是被什麽封存了一般,劍在認主後會和主人一個境界,或許墨燭再強大一些,無回也會更加強大,可以破開他記憶裏的封禁。
墨燭能通過無回的動作猜出它的意思,他沒有繼續再問。
還是他不夠強。
如今想來,強大或許是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的唯一策略,只要他變強了,他可以保護虞知聆不被傷害,可以保護穎山宗,也可以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其實,都是他不夠強。
墨燭垂眸,一言不發的模樣像是在冥想一般,只是身為本命劍的無回卻知曉,他周身的威壓此刻冷若寒霜,搭在錦被上的手悄無聲息攥緊。
無回嘆氣,默默離自家主子遠了些。
嗚嗚,它這是什麽命啊,怎麽攤上個這主子。
***
日子平平靜靜過了幾天。
之前是小徒弟照顧她一月,如今是虞知聆照顧自家小徒弟。
說是照顧,實際上飯還是穎山宗派人送來的,湯藥都是寧蘅蕪幫忙煎好的,無他,因為虞知聆不會熬藥,第一次險些将墨燭的湯藥煎糊。
師尊每天只需要做的,便是将湯藥送到墨燭榻邊,小徒弟自己會吃。
虞知聆坐在院裏很惆悵,本來以為自己的功德值已經過了三千,可以激活第三階段的記憶了,但她這幾夜睡得格外好,一夜無夢,系統并未讓她夢到那些記憶。
難道說……
系統想讓她最近好好休息?
不過說來也是,她短短十幾日已經哭了好幾次,那些記憶和情緒對于她來說難以承受,虞知聆能感受到這個系統不是完全無情的人機,似乎有時候還是有些人文關懷的。
虞知聆嘆了口氣,拿過一旁的酒又喝了幾口,圓月懸挂在虛空,院裏燈火通明。
不知道什麽時候,或許是酒勁上頭了,又或許是困了,她的意識開始糊塗。
【我叫小魚小魚,你叫什麽名字呀?】
窗外繁星滿天,屋內開了暖氣,周身溫暖,耳畔的儀器一天不間斷地滴滴響着,鼻息間的消毒水味太過濃重。
虞知聆盤腿坐在床上,瘦削的身體穿着寬大的病號服,整個人像是挂在衣服裏,搖搖晃晃。
她捧着手機,安靜等着對面恢複。
有些慌張,有些期待,這是第一個主動加她的朋友。
對面在十幾分鐘後給了回複:【阿歸,我叫……阿歸。】
虞知聆笑嘻嘻捧着手機打字:【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呀?】
【因為,在等一個故人歸來。】
小魚小魚:【是你的朋友嗎?】
阿歸:【不是,是家人。】
虞知聆有些坐不住了,低聲咳了幾聲,她前幾日病發被送到醫院,如今身子還疼着。
她靠坐在床頭,在腰後墊了個枕頭,接着打字問道:【你的家人去了別的地方嗎?】
【嗯,我在等她。】
【她對你很重要?】
【重要。】
虞知聆第一次找到一個人跟她說話,那晚跟阿歸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的話。
到最後,她的護士來叫她睡覺,虞知聆戀戀不舍發過去消息。
【抱歉,我要休息了,我身體不太好,不能熬夜的。】
阿歸回道:【照顧好自己,我等你。】
虞知聆盯着那三個字看了許久。
——我等你。
那是第一次有人說等她。
可當晚,她于睡夢中心絞痛,再次被推進了監護室,手機接觸不到,整日戴着儀器。
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喘着氣艱難看向窗外,那晚的晚霞真好看。
她其實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活下去。
再次拿到手機後,已經是半月後,她看到了阿歸發來的幾十條信息,沒有收到回應也不會惱怒,而是按時跟她說早上好,晚上好。
最後的一條信息,是當天早上發的。
【小魚,今天有火燒雲,希望你可以看到,生活很美好,未來還有人在等你。】
那年她十六歲。
阿歸陪了她八年,兩人保持網友關系,彼此默契不提見面,雖是朋友,但阿歸對于她來說,更像是親人。
她在最後一次出院回到家中,猶豫了半月,給阿歸發了一條信息。
【阿歸,我可以見見你嗎?】
阿歸是在半個小時後回的消息。
阿歸說:【好。】
虞知聆激動地在屋裏走了十幾圈,看着牆上的日歷,每天都在數着日子,數着見面的日子。
除夕那日,阿歸和她定下的日子是除夕。
阿歸要和她一起過年。
可阿歸沒有等到她一起過年。
虞知聆睜開眼,看到挂滿了虛空的星。
相隔兩個世界,該怎麽見面呢?
短短的一小會兒夢境,卻是她的八年,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夢到了阿歸。
虞知聆端起酒瓶,馬上便是游燈節了,在這個世界,意味着團圓。
她的頭有些疼,一口接着一口喝酒,在另一個世界滴酒不沾,來到這裏後,因為濯玉自身的身體好,她好像放肆得過分,大笑快跑,上山摘果下河摸魚,頓頓必須加辣,酒也得要最烈的。
過去沒做的事情,她如今都要做全做完。
虞知聆吸了吸鼻子,剛取出新的酒,就被一人扣住了手腕。
她茫然眨了眨眼,自家徒弟清俊的臉在面前放大。
“師尊,別喝了,你喝了十三瓶了,已經醉了。”
虞知聆:“……”
虞知聆震驚:“我讓你躺着呢,你怎麽出來了!”
墨燭站直身子,臉色瞧着雖然不如以前好,但身子依舊筆直挺拔,站得端正。
“沒事的師尊,我傷好了大半。”
虞知聆坐起身,拉着他的胳膊讓他轉了個圈,她仔細瞧瞧他的傷,确認他沒在硬撐。
心下不由感慨,果然是騰蛇,自愈能力強大,他傷的也都是些皮外傷,好得快一些。
她當時受的全是內傷,養傷都養了一月。
虞知聆往旁邊坐了坐,給墨燭騰出塊地方:“那你坐着歇會兒。”
墨燭在她身側坐下,側首看了眼虞知聆,他聞到她身上濃重的酒勁,看到她酡紅的臉頰,也知道她今夜情緒不太對勁,感受到她沉重的情緒。
濯玉的酒量很好,但也不是千杯不醉,他在屋內看她喝了十幾瓶。
“師尊,今天發生什麽了嗎?”
虞知聆這會兒頭有些脹痛,一邊揉眉頭,一邊懵懵詢問:“嗯?”
墨燭微微俯身,拂開她的鬓發,道:“你心情不好,因為什麽?”
虞知聆躺在榻上,墨燭坐在她身側。
她看着撐在身上的少年,看到他清俊的眼睛,看她的時候全是情意。
虞知聆長睫半阖,低聲說道:“我夢到阿歸了。”
墨燭神情沒變,只是撫在她臉側的手頓住,指尖微蜷。
他看着她,問她:“夢到什麽了”
虞知聆這會兒很誠實:“我們約定要見面,可我沒見到阿歸,以後也見不到了。”
墨燭點點頭,明白了她的意思。
虞知聆要去見阿歸,但是在見面之前,阿歸死了。
墨燭看到她眼角的熒光,雖然沒哭,但她有哽咽的念頭。
他替她擦去,淡聲說道:“忘了他吧,看看別人。”
虞知聆呢喃:“忘不了,阿歸對我很好。”
那他呢,他對她不好嗎?
墨燭呼吸沉了幾分,壓住情緒,接着哄她:“沒關系的,師尊還會遇到很多比阿歸更好的人,我們都陪着你呢。”
虞知聆其實很想說,他們對她很好,但他們都不是阿歸。
就像墨燭,燕山青他們都是獨一無二的人,阿歸也同樣如此。
虞知聆頭有些疼,躲開墨燭撫在她鬓邊的手,低聲道:“嗯。”
她冷淡的回應,分明是不想過多談了。
墨燭知道阿歸對她很重要。
他真是嫉妒得要命。
“師尊。”
“嗯?”
“現在呢,阿歸重要還是我重要?”
他知道問這個問題很沒必要,但他根本過不去,見不得她心裏有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人,虞知聆對阿歸的依賴是他看在眼裏的。
虞知聆擡起霧蒙蒙的眼睛看他,看到墨燭撐在她身上不遠處,她像是被他攏在懷裏,偏偏他沒有旖旎的念頭,他好像……
在生氣。
團子的眸底都紅了。
虞知聆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啓唇之時将酒氣帶給他。
“墨燭,很重要嗎?”
“很重要。”
虞知聆默了瞬,摸摸他的眼尾,醉醺醺撒嬌:“可是我不想說,我不想拿你們比較。”
因為阿歸和墨燭對她來說都很重要,獨一無二的存在,為何要比較?
可這話顯然讓人誤會,墨燭沉默了。
不想比較,是因為他不配和阿歸比嗎?
也是,他和她相處才幾個月,阿歸卻足足陪了她起碼幾年。
他只是看着她,安靜沉默,這股沉默更像是死寂,撐在她臉頰兩側的手攥緊,骨節泛白,手背青筋畢露。
身上的傷有些疼,他知道是傷口裂了。
可比不上心疼。
虞知聆的手已經摸到了他的眉骨,墨燭的長相放在她那個世界,屬于典型的濃顏系,五官立體,眉骨挺拔,不笑的時候看着很冷淡,但笑起來,又會像春風過境,消融冰雪。
她嘟囔道:“你長得可真好看。”
墨燭沒說話,他怕現在一張嘴說話便能被她氣出一灘血來。
虞知聆又笑了笑:“不過你沒我好看,我是中州第一美。”
她當然比他好看,墨燭一直這麽認為,她就是最好看的。
虞知聆的手摸到他的眼尾,他生了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
“咦,你還是雙眼皮呢,淺淺的內雙,我也是呢。”
墨燭氣笑了,他都在她身邊晃了兩個月了,她才發現!
虞知聆以前沒在乎過,因為墨燭這張臉哪裏都好看,她只會注意整體。
師尊的手開始摸他的睫毛,将他拽近了一些,墨燭也不反抗,順勢被她拉低身子。
墨燭目不轉睛看着她,任由她一寸寸探索他這張臉,這張她很喜歡的皮相。
虞知聆嘟囔:“睫毛也好長,鼻子真高,你知道自己側臉很好看嗎,你屬于骨相型大帥哥。”
墨燭啓唇問她:“喜歡嗎?”
“喜歡,不瞎的人都喜歡。”
虞知聆摸摸他的臉,滿足了一把就準備收回手睡覺。
墨燭扣着她的手腕,溫聲問她:“怎麽不往下摸了?”
只摸到鼻梁,再往下呢?
虞知聆喉口微滾,看到他的薄唇,弧度優美,線條流暢,這麽近的距離,呼出的氣息噴塗在她的臉上,是清淡的沉香,還夾雜了些柑橘香。
她的注意力跑偏,問道:“你是不是吃我柑橘了?”
墨燭盯着她的眼睛道:“沒吃,只是喝了師尊用柑橘皮泡的茶,您不是放在我桌上了?”
她每天都會為他端一壺茶,今日剛好曬幹的柑橘皮可以泡茶,便為他煮了一壺。
墨燭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鼻梁上帶,問她:“師尊喜歡的,這張臉還不錯?”
“不錯。”
何止是不錯,簡直是出色。
虞知聆喝多了酒,也不知是酒醉的,還是美色熏得,這會兒腦子糊糊塗塗,身上燥熱,心跳很快很快。
墨燭湊近她,帶着她的手摸到自己的唇角。
“想摸摸嗎?”
她摸到了,很柔軟,他說話的時候她還能感受到熱氣。
墨燭湊近她,哄着她:“可以随便摸的,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
虞知聆的指腹擦過他的薄唇,她好像更暈乎了。
心跳快到險些突破胸腔,酒勁似乎忽然爆發,她看着這張臉,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幾乎是她擡頭就能親到他。
少年漆黑的眼眸蘊着滾燙的情意,看她的每一眼,都在告訴她:
——我喜歡你,師尊。
虞知聆迷茫問他:“墨燭,你很喜歡我嗎?”
墨燭毫不猶豫回應:“喜歡,師尊,你知道我有多喜歡的。”
她當然知道,他的喜歡快要溢出來了。
墨燭很照顧她,對她的一切都很上心。
他很喜歡很喜歡她,他一直陪着她。
“墨燭,我好像喝醉了,我頭好疼。”
“那睡吧,我陪着師尊。”
虞知聆鼻頭酸澀,與他對視,那裏像是有一灘風暴朝她席卷,擊碎她的理智,讓她丢了渾身的力氣,幾乎要溺斃其中。
“可我不想睡覺。”
她忽然擡起頭,輕輕啄了他的下唇。
雙目相對,盡是沉默。
虞知聆腦子懵懵的,看他沒反應,酒壯人膽,又啄了一口。
他還是沒動,沉默看着她。
虞知聆:“???”
他怎麽沒反應啊,給點回應好不好,是他先勾引的!
虞知聆逆反心理上頭,拉住他的衣領把人拽下來,吧唧又親了一口,這次還咬了他一下。
聲音格外響亮。
墨燭忽然起身,轉身就往外走。
虞知聆眨了眨眼,喉口梗塞,一陣風吹來,她的酒意被吹散了些,看着空無一人的院子,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她……她瘋了吧,怎麽還真上鈎了!
小徒弟是不是生氣了?
虞知聆越想越慌,看到榻邊放着的酒,一把推在了地上,都怪這玩意兒,師尊她喝多了真的會被美色吸引啊!
她坐起身想要穿上鞋去尋墨燭,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一口不夠,還親了三口,酒勁上頭後甚至都敢咬他了。
院門忽然被人推開,眼前黑影一閃而過,眨眼之間一人便到了身前。
後腦勺被人托住,一手捧着她的臉,少年單膝跪在榻上,俯身親上她的唇。
虞知聆并未閉眼,墨燭也睜着眼,兩人目光相撞。
他在唇上親了下,輕吮一口,又緩緩退開,試探性看她的神情。
墨燭很緊張,心跳很快,喉結上下滾動,眼也不眨觀察她的神情,看她的耳根染上如霞般的紅暈,逐漸擴散至臉頰和脖頸。
他聽到她同樣如雷如鼓的心跳聲,她與他一樣緊張。
虞知聆懵懵的,坐在榻上被他捧着臉仰起頭,他在這時候又湊近了些,再次親上她的唇,這次仍舊是啄了一口後便退開。
小心翼翼,一點點試探她。
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也不知什麽樣的反應才是正常,但可以看出來她的神情中沒有厭惡。
她不反感,并不讨厭他,只有羞赧。
她其實……
對他有情意的。
虞知聆茫然問:“你……在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