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喜歡,很喜歡
第49章 第 49 章 喜歡,很喜歡
聽春崖迎來了七月。
寧蘅蕪帶着煎好的湯藥來到聽春崖, 越過墨燭的小院,來到隔壁的院子,瞧見自家那好師妹躺在院裏的軟榻上, 雙手交疊在小腹上仰頭望天, 生無可戀的模樣讓人看着想笑。
三日了,每日來都是這樣, 以前虞知聆還将自己的軟榻搬到了墨燭院裏,美其名曰白日要守着自家重傷的徒弟。
自三日前她忽然将軟榻搬了回來, 堅定說道墨燭的傷已經好了,他是個成年蛇蛇了, 不需要師尊貼身照顧。
寧蘅蕪将湯藥放在桌上, 問道:“墨燭還在隔壁嗎?”
虞知聆悶悶回應:“嗯。”
寧蘅蕪來到榻邊,彎起手指敲了敲虞知聆的腦門:“跟他鬧矛盾了,怎麽最近白日不守着他了,他傷還未好全呢。”
虞知聆:“我看他好得很。”
整日使些狐媚子手段,在她面前說話越來越沒調了,心法也能修煉了,再養幾日都能去練劍了。
寧蘅蕪失笑, 捏捏虞知聆的臉頰, “最近氣色好了些,看着胖了點。”
虞知聆蹭蹭自家師姐的手:“嘿嘿,是師兄師姐養得好。”
寧蘅蕪跟她說了會兒話,還有宗事便起身離開了, 叮囑虞知聆在墨燭醒後将湯藥送過去, 他的傷還需得吃幾日藥。
虞知聆躺在榻上曬了會兒日頭,聽到識海裏傳來機械播報。
【叮,男主修得《文聿心法》, 宿主功德+50,當前功德值3250點,請再接再厲。】
好吧,卷王說是回去睡覺,實際上就是去冥想修煉了,她可以感受到他修行的迫切,甚至墨燭修為進境了許多,瞧着竟隐隐要渡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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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聆再次感慨男主的恐怖,白日黑夜不停歇地卷,睡覺就兩三個時辰不到。
不過他修行這般快……
虞知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外頭傳來腳步聲,虞知聆反應過來,迅速閉上眼裝作自己睡着了。
院門被推開,腳步聲逼近她,随後在軟榻前停下。
虞知聆心裏嘀咕,小崽子看什麽呢,沒看到師尊在睡覺嗎,拿了你的藥就趕緊走啊!
小崽子輕笑,一句話打破師尊的僞裝:“師尊,弟子是騰蛇。”
五感出衆,可以聽出她的呼吸規律,究竟是裝睡還是真睡。
虞知聆睜開眼瞪他:“我曬陽光浴呢,你懂什麽,喝藥去!”
小徒弟乖巧端起湯藥,他喝藥不如虞知聆難伺候,墨燭不怕苦,直接一口悶。
喝完藥也不走,将藥碗洗幹淨收起來等人端走,他又回來陪自家師尊。
師尊往軟榻裏面縮了縮,給他留出一點位置,墨燭順勢坐下。
他不懂她為何總喜歡往院裏躺,院中種了株橙花樹,她剛好可以躺在樹下。
“師尊,我今日修了一本心法。”
“我……我知道了。”
“那有沒有什麽小獎勵啊?”墨燭垂首含笑看她:“很辛苦的,身子還沒好,修煉時候經脈也疼。”
虞知聆踢了他一腳:“你別蹬鼻子上臉,獎勵什麽啊獎勵!”
“一個親親?”
“……不要!”
“好吧,那真是可惜,有了第一次後,如今食髓知味,着實不好受。”
墨燭眼裏卻并沒有惋惜的意思,看到她羞惱炸毛的模樣,眼裏都是笑意,明顯是在逗她。
虞知聆:“……”
也不知他是不是給她下蠱了,自從那晚親了大半夜後,她這幾日總時不時想起那夜,看他有意無意的撩撥之時,竟真的有親他幾口的沖動,小徒弟很會親,那種感覺很舒服。
但她虞知聆不是色令智昏的人!
師尊閉上眼,忽視身旁早已化身狐媚子的蛇蛇。
墨燭靠在她身側,在穎山宗歇了這段時間,他知道虞知聆很喜歡這種太平安靜的日子,燕山青他們雖然忙碌,但每日都會抽時間來看看她。
如果有可能,墨燭也不想打擾她的安寧。
他聽到虞知聆逐漸規律的呼吸聲,看到她眯起的眼眸,壓在心裏幾天的話,最終還是在此刻說了出來。
“師尊。”
虞知聆哼哼兩聲,沒睜開眼,示意自己聽着呢。
墨燭道:“靈幽道,你知道是什麽嗎?”
虞知聆睜開眼,歪歪腦袋問他:“你怎麽忽然問這個,我之前看過,靈幽道是這片大陸誕生之處便存在的禁地,說裏面或許有神跡,具體是什麽也不知道,據說靈幽道外有條不忘河,無人能穿過那條河過去靈幽道。”
與墨燭查到的沒什麽區別,他也只知道這些。
墨燭沉默了瞬,似是下定決心,在虞知聆困惑的目光中說:“師尊,我在無回劍境中看到了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穎山宗滅門了,二師伯在死前托我去靈幽道為您複仇,尋回您的屍身。”
他以為虞知聆會驚訝,會不敢相信,畢竟這件事如今尚未發生,她有多在乎穎山宗是他看在眼裏的,聽聞穎山宗滅門自是會崩潰,便是他在看到那段記憶的時候,也感到從腳底竄到頭頂的寒意。
可虞知聆顯然很淡定。
并且,是不正常的淡然。
她躺在榻上,目光平靜看着他,并沒有詢問這段記憶的真假,而是直接開口問:“無回讓你看到的,你确定不是它捏造的?”
墨燭搖頭:“劍靈不可能捏造記憶的,無回說在我的神魂上看到了這段記憶,但是師尊,穎山宗并未滅門,師尊也……”
她也沒有死。
她會一直在他身邊,怎麽可能會死呢?
“嗯,我知曉了,別多想。”
虞知聆簡單回應便閉上了眼,沒有難過害怕,也沒有覺得荒謬,她比墨燭一個親身經歷那段記憶的人都要淡然。
墨燭沉默了很久,看她一直閉着眼沒動,若不是并未感受到她規律的呼吸,當真以為她睡着了。
虞知聆沒睡,只是閉眼假寐,墨燭讀不到她心裏的想法,并不知曉自家師尊如今心跳急促,交疊搭在小腹上的手也掩進寬敞的衣袖中,俨然攥成了拳頭。
這不是原書結局嗎,為什麽墨燭會知道,他也有劇情?
不,不可能,系統并未說這個世界有兩個任務者,他怎麽可能有劇情,況且看他平日的表現,不像是知道劇情的樣子,那他是如何有這段記憶的?
墨燭說是神魂上的記憶,這記憶竟然在他神魂上,太過詭異了。
虞知聆想不明白,等了許久,聽到墨燭在耳畔說話。
“師尊,您好好休息,弟子先離開了。”
虞知聆裝睡,沒有回應,墨燭也不勉強,知道她應當是在思索,便主動起身離開了她的院子,順帶替她關上院門。
他剛走出小院,虞知聆一個翻身坐起來,确認墨燭回到他自己的院子裏。
“系統,這下你總該說話了吧,你不覺得現在已經超脫了你的劇情控制嗎?”
系統一個人機在這種時候也不回複。
虞知聆被它氣到腦門疼,端起茶水一飲而盡,飛快穿上鞋往屋裏跑。
濯玉的房間往後還有個小院子,通向聽春崖的湖泊,也就是曾經濯玉和拂春經常在一起修煉的地方。
涼亭很寬大,裏面除了擺放的兩張小案,還有個立在牆角的書架,虞知聆在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便将涼亭翻完了,這裏的書有幾百卷,大多都是些心法和劍法,她當初都收拾收拾拿給墨燭了。
剩下的書,大抵都是幾卷雜書,虞知聆甚至還找到了兩卷話本子,想來是拂春死前的虞小五藏的。
虞知聆循着記憶翻找,在角落裏找到那卷藍皮的書冊,來到小案前席地坐下。
這本書當時只是大致翻了一下,當時只以為是本尋常的百科全書,如今練過拂春親手寫下的那本心法,虞知聆再次翻開這卷書冊,第一眼便知曉,這也是拂春寫下的。
拂春的字跡,剛勁有力,落筆端正。
這卷書冊似乎是完全為了靈幽道寫的,不過短短七頁,虞知聆前些時日翻開之時不感興趣,只是輕飄飄看了幾眼開頭便放了回去,她更喜歡看話本子。
此刻,她端正心态認真讀完整整七頁的字跡,一字不落,從頭到尾。
七頁看完,也不過是一刻鐘,濯玉過目不忘。
虞知聆放下書冊。
【熹清四百年,靈幽道開,我前去,于朝天蓮前救下一女子,她叫虞相容,小名阿容,她臨終前将孩子托付給我。】
【阿容死後,我埋葬了她,将孩子帶回穎山宗,和山青幾人為她賦名知聆,因阿容姓虞,便為小五取了虞姓。】
【小五天資絕群,周歲便能引氣入體,三歲便随我入明心道,前途無量,大道長遠,可小五十歲那年驟然昏厥一月,我瞞着山青幾人騙他們小五閉關修煉,但,事非如此。】
【我觀其體內有股力量,這股力量助她修行節節攀登,她昏厥清醒後,從金丹初境一躍元嬰中境,僅一月時間,我已渡劫,很快便能飛升,可對這股未知力量始終不放心,故而決定去靈幽道探尋。】
【小五體內的力量與阿容或許有關,也或許與其生父有關,要想找到答案,我必須再次前去靈幽道,因此百年後,我劈開了不忘河去了靈幽道,九死一生,毫無線索。】
中州對于靈幽道的記載太少了,這七頁大多也都是拂春的日錄,從虞知聆十歲,拂春便開始撰寫這本書,到虞知聆一百二十三歲那年,拂春死在三危山。
整整一百一十年時間,落到筆頭只有七頁。
虞知聆從中,似乎也只得到了兩個有用的信息。
燕山青說過,虞小五被拂春抱回穎山宗的時候尚在襁褓中,甚至還未足月,燕山青幾人年紀也不大,并未成家,照顧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四個人晝夜不敢離身,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虞小五會蹒跚走路、咿呀說話為止。
拂春說是在靈幽道撿到的虞小五。
虞小五十歲那年昏厥一月,身體裏有未知的力量,并且虞小五在覺醒這段力量後,昏厥的那一月竟然入了元嬰中境,拂春不知虞小五體內藏着什麽秘密,總也放心不下,決定再次入靈幽道找尋真相,險些死在其中,探索無果。
虞知聆在亭中坐了許久,當日暮落下,晚霞穿進涼亭之中,她抖了抖長睫,終于有了反應。
墨燭看到的記憶她不知是為何,但冥冥之中覺得,那不會是假的,書裏一筆帶過的劇情,幕後有着滔天的秘密和隐情。
而穎山宗滅門,似乎與靈幽道有關,寧蘅蕪死前托墨燭去那裏。
虞知聆打開了無量界,阻止穎山宗滅門的任務才只完成了一半,那另一半呢?
與靈幽道有關嗎?
虞知聆忽然站起身,提起衣裙越過長廊匆匆往外走,來到前院,打開院門,步履很快。
她還未走幾步,便聽到身後有人喚了她一聲。
“師尊。”
墨燭站在敞開的院門裏,淡然看着她。
兩人的小院挨着,虞知聆開門的時候,墨燭便聽到了她的聲音。
“您有事嗎?”
虞知聆看了眼他腰間的無回劍,問道:“無回還能再次看到你的記憶嗎?”
墨燭:“應當暫時不能,無回說剩下的記憶有封禁,或許随着我修為進境,無回強大之後可以看到更多。”
虞知聆轉身往外走,“我有事,你在聽春崖等我。”
話語冷淡,步伐淩厲,看墨燭的眼神甚至都是冷的。
墨燭并未詢問原因,看她一路也未回頭,像是忽然變了個人,虞小五平日是不着調的,但遇上正經事,她又格外沉穩冷靜,給人充足的安全感。
虞知聆去了穎山宗執事大殿,燕山青這會兒正在處理總務,虞知聆直接推門而入。
燕山青擡頭還沒看清人,便知道來者是誰,準備開口訓斥:“虞小五,你怎麽進來總是不敲門!”
話音剛落,虞知聆已經走到了大殿正中央。
燕山青蹙眉,一瞬間便知曉虞知聆有事要談,她只要板着臉便是有很嚴肅的事情。
“大師兄,我要下山。”
燕山青臉色忽然冷下:“不行,你不許去。”
虞知聆只道:“你不問問我去哪裏嗎?”
燕山青一拍桌子:“不管你去哪裏,哪怕是穎山宗山腳下的長明樓,我也不許你下山!”
“我要去靈幽道。”
她的話落下,大殿內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燕山青丢了手中的筆,身子後仰靠坐在寬椅當中,面容平靜:“去那裏做什麽?”
虞知聆只回答:“很重要的事情。”
燕山青面無表情:“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能和我說?”
“暫時不能說。”
主要是,沒辦法說,穎山宗滅門的事情在墨燭看來都無法相信,若不是虞知聆知道劇情也不可能這般冷靜信了墨燭。
燕山青幾人更是不會信的,便是連渡劫天命都只能預知一個可能的結果,像這種直接看到不屬于現世的記憶,中州萬年來沒有這種先例。
燕山青點了點頭,坐直身子拿起筆:“請回吧,別想下山,我不許你去。”
虞知聆微抿唇瓣,噤聲一會兒,又道:“我不想闖穎山宗的結界,會傷到弟子們,大師兄,你也知道結界攔不住我的,我必須得去。”
“不準,在魔尊被抓到前,你不許出穎山宗。”
“大師兄……”
“虞小五。”燕山青忽然擡眸,握筆的手在發抖:“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瞞着師兄師姐,我也知曉你要做的事情一定有你的道理,可是小五,師兄師姐們不敢冒這個風險。”
“你知道的,他想殺你,他一日沒有落網,你就一日在宗內待着,師兄師姐會處理。”
虞知聆看着高臺上端坐的燕山青,他是穎山宗的頂梁柱,繼任宗主後鮮少離宗,在其餘人可以四處游歷之時,只有他,一直守在穎山宗。
這山說小也不小,是中州最高的山。
說大也不大,能困住他一生。
虞知聆知道他擔心,也知道他害怕。
“大師兄,我不想失去你們任何一個人,一直躲着只會愈發被動,有些事情,靠躲是沒用的。”
整個穎山宗,包括雲祉和邬照檐都不約而同讓她待在穎山宗,四殺境鎮壓不需要她去,中州除邪不需要她管,穎山宗所有防護陣法打開,再加上無量界,這裏如今是整個中州最安全的地方。
虞知聆當然知道他們的用心,但她也必須得解決這些事情。
就算她最後真的要走,也會在解決這些事情後離開,留給他們一個沒有後顧之憂的穎山宗。
虞知聆轉身離開,身後的燕山青沉默不語,并未喊她,也并未跟她吵架。
只是在人走後,殿門再次被關上,燕山青挺直的脊背忽然塌陷,頹然坐在椅中。
“小五,小五啊……”
腰間的玉牌亮起,閃了許多下後,他這才接起。
對面傳來寧蘅蕪的聲音:“大師兄,雲家出事了。”
燕山青握着玉牌的手忽然攥緊。
“什、什麽?”
“雲祉在前去鎮壓四殺境的路上失蹤,已經三日了,照檐傳信來請小五出山,似乎……與靈幽道有關。”
說罷,寧蘅蕪似想起些不好的事情,聲音低沉下來:“若非必要,照檐不可能傳信給我,可是大師兄,你知道的,不忘河或許只有小五可以劈開。”
燕山青挂斷了玉牌。
他知道,留不住虞知聆了。
***
虞知聆回到聽春崖後,瞧見山頂上站立的黑衣少年。
他抱劍站在峰頂,肩頭烏發有些淩亂,應是被風吹的,瞧着在這裏等了她許久。
虞知聆心裏一酸,想起自己方才對墨燭說話時的冷淡。
“等很久了嗎,我有些事情要找大師兄談,不方便帶你去。”
墨燭搖頭:“弟子知道的,師尊要下山,是嗎?”
虞知聆微微垂首,點頭承認:“是,我知道你猜得出來,你理解我嗎?”
“理解。”墨燭回應:“師尊懷疑穎山宗滅門與靈幽道有關,您要去查,奪回主動權。”
虞知聆問:“或許我待在穎山宗是最安全的。”
墨燭伏低身子,讓她可以不用仰頭跟他對話。
他說:“可是待在穎山宗,掌門他們不一定安全,您擔心他們出事。”
“那你覺得我該去嗎?”
“該,因為穎山宗是師尊的家,存亡一體,穎山宗在,師尊也在,穎山宗沒了,師尊會做什麽?”
虞知聆不确定自己若是親自看到穎山宗滅門會做出什麽事情,原著劇情這一段,虞小五應當是已經死了的。
原著中,整個穎山宗,第一個死去的是虞小五。
她不知道的答案,墨燭告訴她。
“師尊會瘋的,您知道當時在南都,仙盟長老來抓掌門他們的時候,師尊像什麽嗎?”
虞知聆唇瓣翕動了幾瞬,卻發不出聲音。
墨燭接着說:“像殺神。”
沒有理智,若非相無雪攔得及時,她一劍便劈了境微。
不考慮後果,當時的她已經沒有理智了,穎山宗是一脈相承的護短,從拂春那時便是這般。
墨燭捏捏她的臉:“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一直躲着也不是辦法,難道魔尊一日抓不到,我們便一日不能出穎山宗嗎,若他百年都抓不到呢?”
虞知聆笑嘻嘻道:“我沒想到你會支持我,在潋花墟的時候我問過你同樣的話,當時你的回答可謂是讓我震驚又震驚。”
墨燭也彎眼笑道:“我聽師尊的話,師尊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只是,我要跟着師尊一起去靈幽道。”
虞知聆眉梢微揚:“那裏很危險的。”
“可是師尊需要我,需要我的記憶,不是嗎?”
虞知聆确實需要,她是一直在做夢,可做夢夢到的記憶都是原主本身的記憶,但是穎山宗滅門的時候,原主應當是死了的。
否則寧蘅蕪不會撐着最後一口氣,等墨燭趕到後,叮囑他去為自己的師尊報仇。
原主沒有穎山宗滅門的記憶,虞知聆也不可能夢到,這段記憶只有墨燭有,墨燭或許會給她更多線索。
虞知聆一開心就會忘記一切顧慮,習慣性撓撓小徒弟的下颌,跟摸小貓一樣:“再等幾天,等我的渡劫劫雷落下,你的十八歲生辰過了,我們便啓程去靈幽道,你和我一起。”
墨燭順勢握住她的手,将側臉枕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師尊還記得我說過嗎,十八歲生辰給你一個小禮物?”
他霧蒙蒙的眼睛看着她,像極了親她之時看她的目光,墨燭接吻不喜歡閉眼,大部分時間都是睜眼看她,專注又熱烈,眼底的欲念和喜歡濃重得駭人。
虞知聆敏銳覺察出這是一種勾引放電的信號,擔心自己道心不堅定再次上鈎,小臉一紅抽出了手:“你生辰送我禮物作甚。”
墨燭蹬鼻子上臉,湊上前捧住她的臉,額頭與她相抵,輕聲撒嬌。
“很重要的,必須要送的禮物。”
“墨燭,先松開。”
虞知聆想後退,墨燭抱着她的腰身,悶笑兩聲,下颌順勢抵在她的肩膀上。
“不嘛,師尊喜歡跟我親近的。”
她的心跳告訴了他答案,他的靠近和擁抱,撒嬌和親昵,都會讓她的心跳亂了幾分,他的心跳也是如此。
虞知聆被他鬓邊的碎發撓得想笑,躲了躲推他。
“你幹什麽啊,怎麽天天撒嬌!”
“師尊喜歡。”
“師尊喜歡的多了,你都要做嗎?”
“都做。”
“那師尊當時讓你脫衣服你怎麽不脫,你就會嘴上說說!”
墨燭蹭蹭她的耳廓,跟她咬耳朵道:“當時矜持了一把,如今後悔了,現在脫還看嗎?”
虞知聆一個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墨燭!”
厚顏無恥之徒,他現在已經完全變了!
小崽子蹭蹭師尊的腦袋,抱緊師尊撒嬌:“師尊喜歡我的臉,就不要害羞嘛,為什麽不和我親熱?”
“我還要臉呢!”
“那我不要臉,師尊給我點面子,您喜歡的。”
虞知聆一笑就渾身沒力氣,躲也躲不過,也不敢真的打他,只能歪歪腦袋看着靠在肩頭的少年郎。
“你,某個不要臉的團子,修煉去啊!”
“等會兒,再等一會兒,就抱抱嘛。”
再抱一會兒,他這一天都不會累。
虞知聆一聽就惱了,正要扭頭推開他,他也剛好在此刻轉過頭,與她面對面。
小徒弟的唇瓣擦過她的唇角,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湧向四肢百骸。
虞知聆:“???”
虞知聆一把掙開他:“墨燭!”
夕陽之下,她站在高聳的聽春崖頂,雙頰的酡紅和眼底的羞惱都是因為他。
墨燭喉結滾動,宕機的大腦也反應過來,擡起手摸了摸唇瓣,有些後悔,方才為何轉身那般急,一觸即離,擦唇而過。
有些可惜。
惱怒的師尊看清楚徒弟腦子裏的廢料,狠狠踹了他的膝蓋一腳。
“你趕緊把你腦子裏的廢料解決掉,不然我就解決你!”
她轉身離開,徒留墨燭一人站在峰頂。
膝蓋上後知後覺的疼蔓延,師尊這一腳結結實實的,力氣賊大,墨燭彎腰揉揉自己的膝蓋,看到黑衣上的鞋印也滿不在乎,直起身後,目光看向聽春崖下方。
站在這裏,可以目睹整個穎山。
很美,很遼闊,很溫暖。
墨燭忽然笑出來,眼尾彎彎,眸光燦然。
“喜歡,很喜歡。”
喜歡穎山,更喜歡在穎山的師尊。
他想一輩子都守着她,在這裏,在他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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