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後來者居上,有何不可?……

第63章 第 63 章 後來者居上,有何不可?……

城內的百姓陸陸續續回來了, 由刀宗的人負責安排,城外的殘局也由弟子們清理,分工明确, 需要幾日時間。

墨燭為虞知聆撐傘, 時不時看她一眼,看得出來她這一路來有心事, 她這人一向藏不住情緒,難過或者歡喜很容易在臉上看出來。

他并未開口詢問她到底在想什麽, 陪她一路沉默走回來,路上遇到刀宗的弟子, 特意詢問了易詢舟安排的客棧。

雲祉和邬照檐應當會養兩日傷再離開, 虞知聆本是打算直接回穎山的,她出來後總也不放心穎山宗,但今日下雨了,芥子舟不宜飛行,便先在城內安頓下來。

虞知聆沒去找雲祉和邬照檐,直接進了易詢舟安排的屋子。

她正要轉身關上門,一只手伸了進來, 抵在門縫之中。

虞知聆慌忙松開:“墨燭, 你幹什麽,我夾到你了怎麽辦?”

“待一會兒。”

墨燭推開門大大方方進來,順帶關上了門。

他剛一進來,虞知聆便覺得這間屋子好似也小了許多, 少年郎站在身前, 寬闊高挺的身形籠罩下來,她總有種自己被他抱在懷裏的感覺。

虞知聆低聲嘀咕:“你好像又長高了,怎麽還在長個啊。”

墨燭掐住她的腰身将人提了起來。

“墨燭!”

虞知聆驚慌按住他的肩膀。

墨燭單手抱起她, 像托個孩子一樣讓她坐在左臂上,走了幾步後将人放在了桌上,他笑着捏捏她的臉。

虞知聆瞪大了眼:“逆徒!你敢捏師尊的臉!”

墨燭點點頭:“嗯,我是逆徒,對師尊大逆不道。”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他的目光輕飄飄落在她的唇上,那裏還有些紅,他們親了許久,墨燭在遇到她之前,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做出這般瘋狂的事情,和一個人在大雨中,無人的巷道裏接吻。

虞知聆捂住嘴:“幹什麽,不許再親了!”

墨燭感覺可惜:“好,那以後再親。”

虞知聆一腳踹在他小腿上:“你給我老實點!”

墨燭攬住她的腰身,笑嘻嘻将下颌抵在她的頸窩處撒嬌:“師尊說了喜歡我,我們的關系是不是變了?”

虞知聆經常沖動情況下做出自己都難以理解的事情,可她并不後悔,親他是當時的想法,她也确實這般做了,此刻不後悔。

只是,多少會羞赧。

虞知聆鼻尖抵着他的肩膀,含含糊糊道:“是我主動的沒錯,那你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都可以嗎?”

“……看情況,不能過分。”

她指的過分,他知道是什麽意思。

墨燭抱着她,蹭蹭她的側臉,在她耳畔說道:“想當師尊的道侶,也可以嗎?”

虞知聆被他摟在懷裏,猶豫了瞬道:“墨燭,我比你大很多歲。”

少年身子一僵,将她從懷裏放了出來,彎腰看她。

“師尊介意?”

虞知聆坐在桌上,這檀木桌太高了,她的雙腳便挨不到地面,懸空的感覺有些沒安全感,少年的逼問也讓她緊張。

猶猶豫豫,她還是低下頭,悶聲開口:“有點,你……你身邊或許以後會遇到比我年輕,比我更加——”

“別說。”墨燭打斷她的話,捂住她的嘴,喉結滾了滾,道:“別說這些話。”

虞知聆被他捂着嘴,只露出上半張臉,這雙眼便更加明亮,她茫然看着他。

墨燭柔聲道:“不會遇到別人了,我的心只裝得下一個人,只有師尊,師尊喜歡我的,就不要考慮旁的東西。”

虞知聆握住墨燭的手腕,拉下他的手,仰頭問道:“如果我瞞了你很多事情呢?”

墨燭反手握住她的手,擠開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沒關系的,我都不介意,師尊可以有自己的秘密,願意說,我自然洗耳恭聽,不願意說,我也絕不強求。”

“墨燭,你……”

虞知聆必須承認,她對墨燭的抵抗力越來越弱,他實在是太會了。

适當的裝弱,偶爾的強勢,她喜歡的樣子他都明白,加上他實在對她太好了,一個人孤身來到陌生的世界,他陪她的時間最長,明明是她的任務對象,卻給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她是個很敏感的性子,墨燭也是個很細心的人,一步步攻占師尊心房。

墨燭湊上前,與她額頭相抵,鼻尖輕蹭。

“那我們慢慢來,師尊慢慢想,我們之間來日方長,也不要再說今日那種話。”

什麽話?

她說,就算她以後不在他身邊,他也得好好的。

不可能,他不同意。

墨燭的大手按在她的臉頰兩側,指腹的薄繭輕輕剮蹭她的側臉,輕觸她的眼尾。

他盯着她,像是一條蛇盯上了枝頭的獵物,靜待時機便一舉竄出拿下。

虞知聆被他看得發毛,別過頭低聲回應了句。

“嗯。”

“那抱一會兒,抱一會兒可以嗎?”

“……嗯。”

墨燭放松身子,将她擁入懷中,鼻尖輕蹭她的頸窩,輕輕啄啄虞知聆的脖頸,而她瑟縮了下身子,卻并未推開他。

他總在試探她的底線,她的底線松懈一分,心便向他敞開更多。

墨燭慶幸自己有個聰慧的腦子,從小心思深沉,許多事情都能迅速找到最合适的解決方法,在感情上也一樣,找準她的喜好,才能不觸她的雷池,打開她的心。

适當讓步,也是一種追人的手段。

***

圓月高懸,整個中州皆在下雨。

身着芙蓉衣裳的女子穿過山路,來到山壁之前,染了豆蔻的手輕觸上石壁,嚴絲合縫的壁面上浮現一道裂紋,旋即越擴越大,直到裂變為可容一人通過的過道。

她走進去,魔族厭惡日光,不如中州之人那般離不開光亮,他們更喜歡幽暗之處,而在無光之處誕生的幽晝則更是如此。

幽晝倚靠在石榻上,兩側火紅的燭光落在臉上,本就蒼白的面色更加難看了些。

“回來了,傷得嚴重嗎?”

“嗯。”她擡起手,原先齊腕被斷的左手竟長出了新的血肉,她目光落在那只新長出來的手上:“屬下是魔蜥,只要不斷頭,便死不了。”

幽晝單手撐着下颌,眉梢微揚:“這次計劃失敗了?”

“那虞知聆并未用第三次風霜斬,她用了四罡卷殺陣,我們出手太晚了,她邁入渡劫後,比當年大乘滿境的她要強上太多,何況還有那幾人在她身邊。”

幽晝鬓邊黑發散落,血眸含笑,聽了計劃失敗的消息後也不生氣,懶洋洋道:“虞知聆都渡劫了,真厲害,真厲害啊。”

他聲音越來越小,笑聲卻越來越大,活像是從喉口擠出來的笑,身子顫抖,從一開始的平靜到愈發癫狂。

幽晝忽然坐起身,寬袖揮出一道厲風,重重砸在來者身上。

她被卷起撞擊到身後的石牆上,又沿着牆面滑落,唇角不斷溢出紫紅的血,卻不敢有半分怒意,反而立馬單膝跪下。

“是屬下辦事不力。”

幽晝站起身,高瘦的身影活似鬼影。

“你當然辦事不力,當年本尊遣你去穎山宗,那麽多年你都沒找到洄青蛇镯!讓你抽了墨燭的騰蛇心,剜了他的逆鱗,你辦到了嗎!”

女子捂住心口,艱難道:“洄青蛇镯确實不在宗內,我不知濯玉藏到了哪裏,那墨燭……墨燭體內有股力量,屬下當時已經劃開了他的心口,他體內有禁制,我剛一觸碰便被重傷了。”

幽晝幾步走下高臺,單膝蹲在她面前:“虞知聆那時候都死了,你連個孩子都搞不定?”

面前的人只咬緊牙,不敢看幽晝,低聲道:“墨燭體內的力量很詭異,屬下……屬下懷疑是濯玉走前為他下了禁制,濯玉擔心會有人再打他的主意……”

“所以,你連一個已死之人留下的禁制都破不開?”

無人回答,她不敢說話。

幽晝忽然笑起來,站起身慢條斯理往回走。

“不過虞知聆身上倒真是有許多秘密,在魔淵內她分明死了,為何還活着?就在你下山的那三年,她竟然憑白出現在穎山宗,還忘記了一切事情。”

幽晝忽然轉身,聲音拔高:“她忘了那些事情,心境反而回來了,依舊是明心道大能,不僅沒被本尊的魔種控制,還入了渡劫?”

“她渡劫了啊,尚未兩百歲便渡劫了!如果再不殺她,你知道明心道會将她送到何種高度嗎,她不出一百年必能渡劫滿境,本尊籌謀了幾百年的計劃全被打亂!”

“不不不,當初靈幽道內,就不該讓你去殺虞相容,該本尊去,殺了她腹中的孩子,扼殺在搖籃裏,這世上哪裏還會有虞知聆?”

不管他怎麽說,女子始終低頭,聽他瘋瘋癫癫自言自語。

“明心道,總是明心道,除了一個拂春,又來一個虞知聆,怎麽就非得找死呢?”

“本尊犧牲了一具分身,引她去了魔淵,她怎麽還活着,虞知聆怎麽還活着?”

他對虞知聆已經成了一種執念,對修明心道的人有着最惡劣的恨,無論是拂春,亦或是現在的虞知聆,似乎明心道一直攔在他面前。

多說多錯,這種時候只能等幽晝自己冷靜下來,旁人最好不說話。

大致一刻鐘後,瘋癫的自言自語終于停下,幽晝長身玉立,依舊像是個安靜的貴公子。

“起來吧。”

“是。”

她站起身,擡頭看了眼幽晝,很快低下頭來:“是屬下的錯,屬下辦事不力。”

幽晝冷靜下來,聲音也平淡許多:“與你無關,虞知聆要真這麽好殺,本尊當年也不會被她追了幾十年。”

他将一瓶丹藥扔給她,踱步走上高臺。

“下去吧,近來不需要你,想去哪裏便去吧,等本尊傳喚。”

“是,主上。”

她轉身離開山洞,走到洞口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側躺在石榻上的人。

幽晝是天魔胎,性子狠厲,沒有人性,是最殘暴的魔主,他是不會有情的。

這些年來不近女色,魔尊當了幾千年身邊也沒人,她知道,他從不會喜歡任何人,對于幽晝來說,征戰才是他唯一的追求。

他其實,從頭到尾都只拿她當個得力的屬下,會獎勵她,會罰她,會救她,可日後也會毫不猶豫殺她。

她還想過他會不會喜歡上了虞知聆,否則每次提及虞知聆之時,他總是興奮與贊嘆。

可實際上,幽晝對虞知聆是純粹的恨,想殺了她已經成了執念,他敬佩虞知聆有強大的勇氣和實力敢追殺他這麽多年,想殺了這個礙事的仙尊也是真的。

她隐匿在黑暗處,芙蓉色的衣裳暗淡許多,忽然笑了一下,可眸中分明沒有笑意。

是在笑,還是在嘲諷,怕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笑的是誰,嘲諷的又是誰,也只有她知道。

***

邬照檐剛走出房門,便瞧見對面的屋子前站了個人。

墨燭實在是出挑,雖然幼時喪父喪母,可作為騰蛇王室,禮儀是從小要學的,加之這些年在外歷練,身量越發高挑,不管站着還是坐着,腰杆永遠挺得筆直。

他是成年了,但依舊束着少年時期才會留的馬尾,抱劍站在虞知聆的房門前。

似乎察覺到邬照檐的目光,回身看了過去,目光冷淡,帶了絲戾氣。

邬照檐反手關上門,兩人之間隔着過道對視。

“你站在她房門前做什麽?”

墨燭沒理他,回身接着等。

邬照檐上前扯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走:“你跟我過來。”

墨燭皺眉,立馬甩開了他的手:“仙尊有何貴幹?”

邬照檐眼皮微擡,看了眼虞知聆緊閉的房門,低聲道:“我不想打擾她休息,我們談談。”

墨燭收回目光,率先從他身邊繞過,他自然也沒打算打擾虞知聆休息,因此才安靜在門口等着,并未出言喊虞知聆起身。

兩人來到前院,墨燭背靠欄杆,神情冷漠。

邬照檐雙手環胸,冷嗤道:“不在你師尊面前了,便不需要裝了是嗎?”

墨燭有些不耐:“到底有什麽事,我師尊馬上要醒了。”

“連你師尊何時醒都知曉,你監視她?”

墨燭皺眉:“我并不會冒犯師尊,她作息很規律,觀察一段時間便能記住,仙尊和我師尊認識這般久,看起來也沒那麽了解她。”

邬照檐被他噎了一下。

墨燭起身便要離開:“我還有事。”

“墨燭。”邬照檐叫住他:“我之前不知你是騰蛇,覺得你配不上她,如今知道了,我仍舊覺得你配不上。”

墨燭一點不惱,淡淡看過來:“然後呢,你配得上?”

邬照檐并未生氣,唇瓣緊抿,壓着聲音開口:“你可知道仙盟近來在商量什麽?”

墨燭不知道,虞知聆也不知道,他們一直在靈幽道,又怎會知道中州的事情?

可邬照檐昨晚接到了消息,他知道。

“燕掌門去了仙盟,妖族選了新的妖王,你祖父的手下,你應當聽說過吧?”

墨燭臉色瞬間變了,眉峰下壓,眸光冷冽。

邬照檐道:“你知道當年騰蛇一族被算計了的事情,如今那只蟒當了新任妖王,得知你還活着潛逃在中州,會不會想盡辦法殺了你?”

他朝墨燭走近,邊走邊說:“你在虞知聆身邊,只會給她帶來危險,魔尊惦記着虞小五的性命,妖王又想殺了你,你到底都知道什麽事情,為什麽不告訴你師尊?”

“你瞞着她,打着什麽主意?”

墨燭忽然擡眸,冷聲道:“我從未想過利用師尊,同樣,我的事情我會解決,不勞仙尊憂心,我知道的事情都會告訴她。”

他轉身離開,背影決絕,步入長廊即将消失在盡頭的時候,又忽然回身看來。

“對了,仙尊。”

邬照檐一言不發,冷淡等他開口。

墨燭忽然彎了彎眼,笑意不達眼底。

“幼稚的人才會覺得感情內有個先來後到,懦弱的人只會在原地永遠踏步,慢了一步,就是一輩子,那麽後來者居上,有何不對?”

他彎起唇笑了下,不知是不是故意,他昨夜并未消去唇上的傷口。

邬照檐本來沒注意,此刻忽然瞧見了,那傷痕太過刺眼,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渾身血液被冰凍。

墨燭收起笑,神情冷冽,轉身離開。

他看邬照檐的眼神,像是嘲笑,也像是不屑。

邬照檐喉口梗塞,明明長廊早已沒了墨燭的身影,他卻根本移不開視線,還是盯着那處。

“照檐,尊重小五的選擇。”

一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邬照檐似剛回過神,別過頭深深呼吸,垂在身側緊攥的手松開,掌心處被自己掐出了幾個深邃的月牙印。

“你知道了是嗎,他們走到哪一步了?”

他的聲音哽咽,沙啞低沉。

雲祉私心偏向邬照檐,說話不忍心:“小五喜歡他。”

“虞小五喜歡他?”邬照檐忽然轉身,聲音拔高:“虞小五怎麽可能喜歡他,他是只妖!”

雲祉神情平淡:“你對妖有偏見,可小五沒有,她從小就這樣,是妖又怎樣,小五不在乎。”

“他配得上她嗎!”

“他配不上,可小五喜歡。”雲祉淡淡回答:“墨燭對小五很好。”

他們都看得出來,那是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如視珍寶的好,可邬照檐之前從來不覺得,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僅憑這麽一點好,就可以打動一個中州仙尊。

要論對虞知聆好,整個中州對她都不錯,她的朋友遍布三宗四家,就只是一點好就可以?

邬照檐眼底微紅,呼吸沉重,明明跟自己說了不要去想,可還是忍不住回想虞知聆與墨燭相處的時候,她的依賴和親近是他看在眼裏的,虞小五就不會對邬照檐這般親近。

雲祉按住他的肩膀,五指收緊,嘆了聲後道:“打動小五的,從來不是一點物質上的好,是真心,照檐,你陪小五的時間不足墨燭長,她也不喜歡你這樣的性格,不要多想了。”

虞知聆喜歡的,是無條件的偏愛與順從,而邬照檐一個家主從小便驕傲,單是低頭去哄一個人這點便做不到,可墨燭會貼身照顧她,毫無原則哄着順着她,日日陪着她。

邬照檐別開眼,他明白的,他知道墨燭對虞知聆好。

雲祉拍拍他的肩膀:“尊重她的選擇,如果她真的喜歡,你就別插手了,沒看到穎山宗也沒打算阻止嗎,我們又有什麽理由去管?”

“所以,不要對墨燭那孩子有太多偏見,如今已經查出來了,當年騰蛇王室一族的事情有隐情,那孩子是個好孩子。”

邬照檐捂住眼,顫聲道:“我沒有讨厭他,我只是……後悔,我不該礙于那點面子的,我以為小五不會喜歡任何人,我以為我遲早會有機會的。”

“後悔無用,照檐,不要後悔過去。”

***

虞知聆剛睡醒就瞧見了外面守着的小徒弟。

原先安靜等她的小徒弟,看到她出來後眼睛瞬間亮了。

“師尊,您醒了。”

像只小狗狗。

師尊如是想。

虞知聆壓住上勾的唇角,裝作冷淡的模樣:“你起這麽早啊。”

墨燭站直身子,幫她關上房門:“嗯,我想師尊了。”

虞知聆的耳根霎時間紅透,狠狠瞪了他一眼:“閉嘴!”

小徒弟跟在她身邊,笑着道:“師尊,我們回穎山宗嗎?”

虞知聆悶悶道:“嗯,回去吧,我不太放心。”

墨燭提前打點好了芥子舟,聞言颔首道:“好,那我們走。”

離開客棧的時候,在大門處碰見了邬照檐和雲祉。

雲祉倒是禮貌送別:“路上注意安全,我和照檐處理好這裏的事情便回去。”

邬照檐則深深看了眼虞知聆,在她困惑的目光下,默不作聲轉頭離開。

虞知聆:“?”

虞知聆又氣了:“他又咋了!”

雲祉連忙打掩護:“沒事沒事,小五你走吧,趁現在雨停,早些離開。”

虞知聆哼哼兩聲,拉着墨燭的手腕上了芥子舟,離開的時候,她趴在甲板上朝下看去,城外滿目瘡痍。

她的聲音低沉:“是因為我……幽晝是沖我來的。”

墨燭來到她身側,淡聲道:“師尊,他留下這些魔魑的時候,您還未滿歲呢,就算不是為了對付您,這些魔魑也會被他用來對付中州。”

只不過現在,他更想除去的是虞知聆而已。

提及魔魑,虞知聆心裏微亂:“我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墨燭,我只是不放心,如果不忘河裏有這麽多魔魑,那其它地方呢?”

穎山宗滅門的任務只完成了一半,到現在系統也沒更新任務進度,證明導致穎山宗滅門的真兇還在,能讓一個有一萬多人的大宗門滅門……

那會不會,就埋在穎山宗附近?

成千上萬,比這遠多的魔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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