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是什麽好餅

不是什麽好餅

海雲山加班到深夜,更多的則是晚上健身之後,在工位上摸魚,思考未來。打定主意,要和何醉分手,馬上就分手。

這不是因為三個月以來中年油膩上司一直暗示自己分手,還給自己增加工作,暗示說有大佬看上自己了,這還不至于令人分手。

何醉這貨兩天前說他在單位裏犯了一些錯誤,需要籌錢補上窟窿,要不然會出大事。

需要知道究竟是什麽錯誤,來決定接下來怎麽辦。如果是工作失誤,重大失誤,需要賠償公司損失,那還不算太嚴重,只要不蠢不壞就不會影響到感情問題。如果是挪用公款,那切割的越早越好,整理一個花銷清單,以防警察來盤問時那賤人推說把錢花在自己身上了。

逼問了兩天,何醉什麽都沒說,讓人不得不按照最恐怖的方向去想——這貨會不會是個賭狗??同事的賭狗家人可是連家裏人的錢、金镯子、車,什麽都偷,還會偷偷弄出大量網貸。

草草收拾東西,等電梯下樓。

電梯門打開,傅總就冷冰冰的站在電梯裏看着她。

海雲山自诩加班到深夜,粉底液氧化帶來滿臉憔悴暗淡,一副優秀打工人的模樣,進了電梯裏:“傅總您好。”

傅總又高又瘦,看起來也有些憔悴,站在電梯正中央,一身黑色西裝,無邊框的眼鏡沒能遮住發紅的雙眼:“才下班?”

“是,部門有點事需要我收尾。”

“嗯……吃飯了嗎?”

海雲山:“吃了。”

傅總準備好的‘我也沒吃,我請你’吞回肚子裏,看她的白色西裝和栗子色短裙依然美麗可愛,像一塊擠滿奶油的栗子蛋糕,看了一會,感覺再看就不禮貌了,默默掏手機看信息。

海雲山看大老板如此嚴肅冷漠,審視的盯着自己,識趣的轉過頭對着鏡子,免得有偷看手機的嫌疑。整理了一下頭發,把轉圈的金項鏈調整好。電梯停到停車場一層,低聲說了一句:“傅總再見。”以一種相當矯健,每天起碼五公裏的速度拎着自己的電腦包和健身包溜走。

傅總:失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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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跛足,電梯出門十步就是他的停車位,站在車旁邊看着海雲山活潑矯健的跑向停車場的另一端,很遠的方向,女孩子的高馬尾的在跑動時一甩一甩。

看起來永遠也追不上。

……

不大也不溫暖的小家,一個睡覺和堆東西的地方。

海雲山一進門,就看到何醉在客廳坐着發呆,和往常一樣,準備了兩道菜等她:“你怎麽來了?”

她拿了一個蘋果作為夜宵,洗完了就慢慢的削皮,主要是要拿屋裏唯一一把水果刀:“昨天我就說了,不說實話,不交出證據,就分手。你到底把錢花到哪裏去了?”

何醉局促的低着頭,輕聲說:“錢的事我能解決。我有個很有錢的親戚,如果知道我們要結婚,會給我一筆錢,他是,是這樣的他欠我爸媽的人情。寶寶你打扮的漂亮一點,跟我去一趟,我們只要裝作很恩愛的樣子,他會資助我買房子。把錢搞到手我就能還上了。”

海雲山審視的看着他:“沒聽說過你有這樣的親戚。你所有厲害的親戚都炫耀過。”

何醉尴尬的搓搓手:“算是我叔祖父那一邊的,确實不熟。你相信我。”

海雲山更加警惕:“你到底欠了多少錢?”連那麽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都要問。

何醉沉默了好一會,突然換了一種語氣,堅定的說:“不多,五十萬。我爸媽現在有三十萬現金,還在幫我籌錢,這個叔叔能拿二三十萬給我。雲山,你幫我一下,你幫我這一次,我原原本本的跟你說清楚,還完錢多出來的都給你,你要分手就分手,要結婚就結婚,好不好?我沒賭博。我也沒跟你要你的存款。”

海雲山也不确定,在一起才半年,感情還挺好,出了這種事分手是一定要分的。

但甩掉一個賭狗沒那麽容易,可別惦記我沒攢夠的新房首付:“去倒是可以。你把這些信息,編輯一下發給我,萬一人家到時候看分手了來找我算賬要錢,我可沒拿。還有地點,對方的身份,我提前做做功課。”

何醉瞬間不安,低下頭扣了扣手,又擡起頭看着她,漂亮的女朋友,臉上有些焦躁煩悶,易燃易爆:“做什麽功課?”

海雲山聳聳肩,故作輕松:“找人問問他的興趣愛好,幸運色什麽的。有些人有怪癖,看到穿紅衣服的高興,看到穿綠色的就覺得有人暗示他要賠。我在大公司裏上班,知道的比較多。”

何醉輕輕的說:“哦…北辰府9號。我最後給你炒了頓菜。”

海雲山愣了一會,北辰府是整個市中心最華麗的別墅區,每棟房子占地兩畝,整個小區裏只有36戶。難道是哪位神秘富豪看上我了?不能夠吧,那上司到底在暗示誰?插着一塊蘋果:“收冰箱裏,我明天吃。”

“你太防着我了。”

海雲山看了他一會,這個同齡的帥哥本來是又帥又宅的一個人,現在越看越不對勁:“別跟我鬧,我答應你明天去了,跟人家約好時間。”

還是憋氣,憤然搶他臺詞:“你太防着我了,早知道你是這樣拜金的人,一開始我就不會跟你在一起!明天我就搬走!”

回卧室關門落鎖,對屋外摔東西和崩潰大罵的聲音充耳不聞。

給上司和同事以及賽博親友發消息透露行蹤‘我何醉要帶我去北辰府見他的牛逼親戚’,翻出公司年會穿過一次的白色旗袍裙,散落着金色的蝴蝶印花,珍珠項鏈。

珍珠光的小背包裏放着口紅狀的防狼噴霧,還有真正的口紅和粉底。

屋子裏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何醉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車在門口了,換衣服出發。”

黑色的賓利在大門口停了一上午。

海雲山:“我有點事要去公司一趟,你先過去,我自己開車過去。”

司機低聲說:“海小姐,今天的行程由您安排。我可以先送您去公司,等多久都行。傅總主要是想見您。”

何醉勉強笑了笑:“對,都聽你的。”

海雲山聳聳肩:“那好,我自己開車過去。”

她開車先到公司門口,請假其實不用去公司,但公司附近有足夠多的監控攝像頭,而且這裏給她一種莫名安心的感覺。

孤身在外地,雖然小組同事不是什麽好餅,但別人更不認識。

賓利就停在旁邊等着她。又跟着賓利一路駛向市中心,一環內的別墅,很難想象寸土寸金的一環裏會有這樣清淨如園林的別墅區。

何醉伸出手,像過去一樣親親熱熱的去拉她的手。

過去這感覺很好,現在海雲山只想用金屬鏈條的貝殼包砸他的頭。

“親愛的?”

海雲山把手遞給他,柔軟的船鞋踩在一種質地特殊的路面石材上,挽着他的手臂走向大門口。

何醉已經來過一次,輕車熟路的帶着她進門,門廳中央是一大盆白色蝴蝶蘭,他帶着馬上就是前女友的美女走向客廳,留戀的攬住漂亮女友的細腰。

地面是一種很有質感的拼花木地板,有許多的花卉陳設在各處,全都是白色的,室內安靜的全無噪音。

“請在此稍後。”管家突然出現,攔住兩人,打量着大名鼎鼎的海小姐。看起來高挑婀娜,有運動痕跡,但沒什麽神采。

沉默而安靜的等了一會,等到了進屋去見神秘大佬的機會。

幽暗的屋子,窗簾都嚴密的遮住光線,環繞着門口的壁燈和射燈圈出一點小小的光線。

擺着一把椅子。

很有電影質感的屋子。

屋子的極深處,像是博物架後面,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贊許的開口:“她确實很美。請坐。”

何醉拉着海雲山的手臂讓她坐在椅子上:“我把她帶來了。她歸您了,錢呢。”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麽好餅!放什麽屁?”海雲山跳起來,掄起手包終于痛痛快快的給了他一下,一伸手就掏出來包包裏的防狼噴霧。

從背後陰影中竄出來的保镖單手擰住她的手臂,按着肩頭,往下一按,同時膝蓋一頂她的膝窩。

人就站不住了往下一崴。

海雲山猝不及防的單膝跪地,手腕一酸,防狼噴霧滾落在地上又被人踢開,失聲尖叫:“不行!!我不屬于他!!”

何醉突然被打了頭,惱羞成怒,惡狠狠的瞪了海雲山一眼,捂着頭上前半步。

保镖一邊死死鉗住海雲山,警告性的瞪着他:“退回去!”

制止海雲山,不是因為她打人,是因為她拿辣椒噴霧。

陰影中的男人依然平靜,帶着他特有的不容置疑的節奏:“海小姐,有一個人很喜歡你,而你一直都不知道。”

保镖雙手把海小姐的雙手擰在背後交叉,她掙紮的太瘋狂,很難在不打暈的基礎上單獨把人捆起來。打傷或者壓制她,又會讓傅總憤怒。

管家拿來一個牛皮紙袋,把裏面成捆的鈔票傾倒在地上:“你,撿起來。海小姐,先生希望你能看清楚。”

“看什麽!!”

管家彬彬有禮的說:“看看你何醉是怎樣的人,看他撿起出賣女友的錢。”

海雲山的美麗盤發已經甩的亂七八糟,盡力掙紮未果,眼前一片黑暗,歇斯底裏的大叫:“那就別給他錢!一分錢都別給這個王八蛋!!你把他殺了,我一輩子都跟你。等你膩了我自己滾蛋,只要你把他殺了!”

陰影中傳來一聲嘆息:“啊……”這姑娘真夠迷人的。

他原本只是看膩了弟弟追求人,三個月毫無進展,連約飯也沒有成功過一次,全是集體聚餐。三個月,上下班盡力偶遇,叫她上司幫忙安排更多的工作,創造更多彙報的機會,到現在居然沒成功!出個招先給她何醉拆散了,安排她去送上一個美好的生日禮物,至于是約會還是別的那是弟弟的事了。

何醉已經低着頭一聲不吭的撿了十幾萬,猛地擡頭:“你他媽的想害死我嗎。他花三十萬買我和你分手,人家要包養你,恭喜你啊。”

“就照海小姐要求的做。”

何醉急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保镖松開海雲山的纖細手臂,猛地一拳打在男生的太陽穴上。重達400磅的重拳精準命中頭部,伴随着一聲骨折的脆響,何醉搖晃了一下,撲街。

海雲山被連番猝不及防的驚變吓得目瞪口呆,她在喊那番話的時候恨不得殺了這個渣男,給她一把刀她立刻就能去捅人,但在暴力出現在自己眼前,一個人被一拳打暈或打死的震撼場面時,也只剩下手腳發軟,扶着地面跪坐在地上。

主要是害怕下一次拳頭會不會砸在自己腦袋上。

陰影中的男人緩步走了出來,輕柔平和的說:“別害怕。他沒騙你,我只是叫何醉和你分手。”

海雲山心說:不害怕?那你可有點強人所難。

她在地上無力站起來,仰起頭看着他,聲音發抖:“我本來就要和他分手了,他挪用公款……傅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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