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貓不哭
小貓不哭
陳小婉敲門進屋,給浴室更換了新鮮花,收走髒衣籃裏的衣服:“海小姐,您還有什麽需要?我快下班了。”
海雲山從健身房拿走了一個瑜伽墊:“有精油蠟燭嗎?香薰蠟燭一類的。”
“當然有啦,花香、果香和草木香,非常放松精神。先生他很懂得享受生活。”
海雲山正用一手一腳着地,在瑜伽墊上,按照教程把自己擰成麻花:“我要草木香的,麻煩你了。”
筆記本放在挪過來的椅子上,正播放着一節大師瑜伽課,
陳小婉仔仔細細的打量她的穿着,白色的運動文胸支撐着美好的弧度,腰腹沒有絲毫贅肉,雪白的瑜伽褲包裹着翹臀和長腿。看起來很完美,完美的叫人有點羨慕:“海小姐,您以前是做什麽工作的?”
海雲山沒興趣對別人講自己的事,随口敷衍:“就是傅總公司裏一個普通員工。”
陳小婉恍然大悟,那一定是某次傅先生去傅總公司視察時,偶然被她驚豔到,就帶回來金屋藏嬌。“賺的肯定不多吧,工作還挺辛苦,現在這樣每天陪着先生喝喝茶,游游泳,賺的不比以前多多了。”
海雲山不置可否,短暫懷疑是傅總叫她來說的,随即否決了這個猜測,不過是公開場合還是私底下,他的格調都沒這麽低,不會說這種惡心心的話。斯文敗類的基礎首先得是斯文,兩個關鍵詞都要抓。他還在那兒裝沉得住氣,裝不沉迷于女色甚至不想和自己ML,裝作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想了想,抄上司當衆的惡心發言,裝模作樣的柔聲說:“我主要是想從他身上學到些什麽,錢對我來說不重要,我每天哪怕什麽都不做,就看看他讀什麽書,欣賞什麽藝術,怎麽處理工作,都能受益終身。”
陳小婉:“呃…”
好高情商的發言。我也看了幾年也沒啥啊。
傅先生有錢因為他父母都有錢,他又善于投資。
就去衣帽間上面的櫃子裏拿了一個蠟燭出來,還有無煙火柴,點燃了香薰蠟燭留在桌子上。“我下班了,您有急事招呼小馮小張他們。”
品牌不知的手工精油蠟燭,味道很貴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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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适合練瑜伽,至于如何面對接下來的詭異局勢,譬如今夜來的是什麽,那還是到時時候再說吧。
有人敲了敲她卧室的門,很輕又很堅定:“喵?在嗎喵?”
海雲山正在靠牆倒立,她還能說什麽:“請進,喵,貓貓。”差點叫出喵總了!他可能會惱羞成怒的使出一套貓貓拳。
鄭景仁原本是想叼着墊子進屋的,但給大型貓科使用的墊子又厚又沉,對他的牙齒壓力過大,只好單手推着墊子,推進門,爬進屋,又大又厚的墊子卡在門口,他吭哧吭哧的拖拽了兩下:“喵?”
站起來把墊子拎進來。
這墊子大約是1.2*1.8米的,中央是十厘米厚的泡沫,四周的一圈高有三十五厘米,正經小窩。
拽進來就累的剛洗完澡的身體又出了一身薄汗。
海雲山看喵總今天一副剛洗完澡的樣子,穿着白色襯衫和休閑褲,還戴了一對貓咪耳朵,在他濃密蓬松的黑發上豎着緬因貓似的耳朵:“最聰明的小貓~請坐。”
鄭景仁愉快的把墊子推到地中央,爬上去揣着手趴下:“喵!”
人類的身體結構讓他只能像磕頭那樣趴着,剛趴下時還挺舒服,兩分鐘後覺得胸口發悶。
海雲山倒立看着他,也有些茫然,她不是那麽想過去撸貓。
倒不是說貓貓形态不可愛,而是因為太可愛,甚至讓她覺得有點憐愛,有點上升好感。
我配憐愛傅總嗎?我有必要對傅總産生好感嗎?答案都是否定的。要是那麽容易得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就沒辦法離開家庭獨立在外這麽久。喵總,打錢!
鄭景仁感覺很受冷落,哀怨的:“喵…咳咳咳…你過來啊”
海雲山只好回到地上,從床上拿了一個枕頭。
鄭景仁瞄了她一眼,既期待,又有點委屈,我被大哥的變态計劃襲擊了,還答應他的要求不跟你說任何一個字以免洩露身份,你甚至都不願意摸摸我的頭發麽?
“咪咪,趴在枕頭上。”海雲山拍拍他消瘦單薄的後背。
鄭景仁懶洋洋的:“喵。”不動,一動不動。反正自己只能享受一個半小時。
海雲山決定認真擺弄他,像對待一只貓那樣,幸好傅總很瘦,直接抓着腳踝往後一拖,把蜷縮起來壓在腹部下面的雙腿拽直。
鄭景仁被吓了一跳,還以為要被拖着腳拖出去,那不行,臉朝下會毀容的:“啊!別啊。”
海雲山雙腿跨在他的腰兩側,伸手在肋下一抄,撈起來一些空隙,單手把枕頭塞進去,叫他安安穩穩的變成像個少女那樣趴在枕頭上,把下巴擱在枕頭上。
跪了下來:“咪咪,這樣趴着會很舒服。”
鄭景仁有點無語,甚至還有點生氣,你怎麽和我大哥似的,貓貓怎麽趴着你都要管??
但這樣确實挺舒服,呼吸暢通,還可以把手藏在枕頭下面進行貓貓揣手。
背後有一個人壓了上來,溫暖,炙熱,有着運動後偏高的體溫。
海雲山跨坐在他的屁股上,并沒有真的坐下去,伸手摸了摸傅總蓬松茂密順滑的頭發和纖薄苗條的後背。
眼前的一幕對她而言不只是離奇,甚至有些怪誕和離奇,像是《奇妙物語》。
很多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但傅總不一樣,他當面一套,背後兩套。
誰能料到,當時自己覺得高不可攀,就算努力十年也不足以接近——工作能力比不上頂級的那批人,也不能吸引——公司裏的白富美豔光四射清純可愛幾近完美比自己漂亮,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的傅總,現在就乖乖的趴在一個大大厚厚的墊子上,被自己随手擺弄姿勢,被自己坐在屁股上,那聰明的頭腦和漂亮的黑發被自己反複揉搓。
他趴在這兒,卻像一只故意露出柔軟腹部的大貓,把那最不能見人的地方向我顯露。
海雲山故意調戲他,用一種很危險的語氣湊近耳邊問:“你知道我要幹什麽嗎?”
鄭景仁打了個寒顫,疑問句:“喵??”
“我要吸貓啊你這只小貓咪。”海雲山搓搓他的頭發,捏捏他的後脖子,聞聞剛洗完還帶着水汽的頭發,俯下身在後面摟住傅總,傅總的體溫總是偏低,但畢竟是個活人,睡覺的時候很需要有一個人或是一個貓貓狗狗相伴入眠,能明顯提高睡眠質量。
她被汗水打濕的頭發垂下來,搭在他臉上。
貓總扭頭躲避了一下,海雲山識趣的起身:“我去洗個澡,等我回來就睡覺,到床上去。”
海小姐輕盈的跳了起來,離開這巨大的貓窩。
鄭景仁剛剛覺得她汗津津的還有點炙熱,在這夏天有些不适,突然離開後卻覺得有一陣寒意,甚至有些悵然若失。他已經很久很久,足有十幾年沒有被人這樣熱情且長時間并且不亂摸的擁抱過,不要抓我的鈴铛,也不要把你的胸怼到我臉上,這對貓貓的健康不利。
胸口的墊子和輕輕趴在他背上的海小姐造成了柔軟的包圍,擠壓,這種感覺和她的溫度勝過自己買過的所有大型貓窩,就像他自己的論文中所寫的,狹小空間帶來了安全感,而這種擠壓和蜷縮的感覺,契合了屬于嬰兒的那部分記憶。那是一個人一生中,唯一無憂無慮,沒有任何要求的時間段。沒有成績,沒有KPI,沒有本周需要攻克的進度,沒有年度計劃。
海雲山沖了一下就走出來,沖掉汗水吹幹頭發即可,探頭問:“你是會用吹風機的科學家貓貓嗎?”
鄭景仁不想幫人吹頭發,只是惆悵的,甚至有些悲傷的趴在墊子上,一動不動。
今天休息了一天,睡了大半天,一會早上五點出發,六點前回到實驗室去繼續趕進度。下次休息日大概在一個月之後,或許還能見到海小姐,或許是另一個會驚聲尖叫的人。
海雲山自己拿吸水性極好的毛巾把頭發擦的不再滴水,随後很快吹幹,走出去看到貓總依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把你壓暈了嗎?傅總?”
俯下身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眼角有一點淚痕,不明所以,有點好笑。“不哭不哭,小貓不哭。”
她換上了睡裙,在附身查看他是否睡着時,完美的坐标曲線出現在眼前。
鄭景仁慢慢紅了臉,閉上眼睛,把臉埋在枕頭裏裝睡。
貓總他精神分裂,白天把我按在桌邊狂親,晚上看一眼都臉紅。
海雲山心說關我屁事,精神病只要不打人,未必就比正常人難辦到哪裏去。這個貓窩睡着還挺舒服,貓總還挺乖,只想擁抱不想ML,很棒。
從床上扯下夏季的薄被,把他拽過來:“睡覺。你只是一只小貓咪,你就應該陪我睡覺,陪我一起工作,知道嗎?”
鄭景仁心說:那我還應該在半夜坐在你胸口呢:“好的喵。”
他只是安靜的被人摟在懷裏,枕着她的手臂和枕頭,這種被人保護的摟在懷裏的感覺……(。-ω-)zzz
午夜十二點時,手腕上的電子表如期震動,将他驚醒。
滿懷遺憾且悄無聲息的走了出去,過了十幾分鐘,‘傅總’又走了回來。輕輕把海雲山從貓窩裏抱出來,走到床邊緩緩放下,躺到她身邊去,吻她的臉頰:“海小姐,把你吵醒了嗎?”
海雲山微微清醒了一點,不願意真正醒過來,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小貓咪,好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