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請求
請求
過了幾天,又到了周五下午的魔咒課,弗立維教授正在細數往屆三強争霸賽冠軍那些驚才絕豔的魔咒時,魔咒課教室的門被敲響,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是一年級的斯圖爾特·阿克利,他側着身子閃進教室,朝洛伊綻開笑容,然後朝教室前面弗立維教授的講臺走去。
“什麽事?”弗立維教授跳起來問道。
“教授,我要帶洛伊·奧利凡德去樓下一趟,巴格曼先生要她去,”阿克利興奮地說,“所有的勇士都要去的,我看他們是要照相…”
“噢!太棒了!去吧洛伊!這是我們拉文克勞的榮耀!快去吧!”弗立維教授驕傲地揮了揮魔杖,他身後的物品嗖嗖朝他飛來,就好像他是一塊磁鐵,專門吸引黑板擦、字紙簍和月宮圖什麽的。
教室裏的同學都熱烈的鼓起掌來,洛伊微笑着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下樓梯時,阿克利一直喋喋不休的贊美她,并聲稱一定會珍藏刊登有她勇士照片的《預言家日報》,洛伊認真地聽着,并且滿懷期待——她即将要見到自己的祖父了,因為一會兒有一個最重要的環節,檢測魔杖。
“祝你好運!”阿克利說,這時他們已經來到那個房間外。
“謝謝。”洛伊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較小的教室,大多數課桌都被推到了教室後面,留出中間一大塊空地,不過有三張課桌互相對接着,擺在黑板前面,上面蓋着一塊長長的天鵝絨。
在天鵝絨覆蓋的課桌後面,放着五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盧多·巴格曼,他正在跟一個穿着一身洋紅色的長袍女巫交談,她的頭發被弄成精致、僵硬、怪裏怪氣的大卷兒,和她那張大下巴的臉配在一起,看上去特別別扭,她戴着一副鑲着珠寶的眼鏡,粗肥的手指抓着鱷魚皮手袋,指甲有兩寸來長,塗得紅通通的——洛伊一眼便認出來,那是麗塔·斯基特。
克魯姆跟往常一樣沉着臉,站在一個角落裏,不跟任何人說話,芙蓉顯得有些無聊,不停地甩一甩腦袋,使一頭銀色的長發閃動着奪目的光澤,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手裏舉着一架微微冒煙的黑色大照相機,正用眼角注視着她。
巴格曼突然看見了洛伊,迅速站起來,身子往前一跳。
“啊,奧利凡德小姐!進來吧,馬上就是檢測魔杖的儀式,其他裁判員很快就到——”
“我明白。”洛伊點點頭。
“我們必須先檢查一下你們的魔杖是否性能完好,因為在以後的比賽項目中,魔杖是你們最重要的器械,”巴格曼笑眯眯地說,“當然啦,我想奧利凡德小姐一定很高興,你祖父就在樓上,和鄧布利多在一起,然後我們再照幾張相片…”
沒一會兒,哈利也進來了,巴格曼顯得更熱情了,這讓洛伊不由得懷疑,魔法部對于老巴蒂失蹤一事到底是怎麽遮掩的,不過巴格曼一向大心髒,他手下的魔法部官員伯莎·喬金斯失蹤那麽久,他都沒想過這裏面有什麽問題…甚至沒有派人尋找她…
想到伯莎,洛伊嘆了口氣,這個可憐的女巫已經死了,她在去阿爾巴尼亞旅行途中遇到了蟲尾巴,并被帶到了伏地魔面前,她最終被鑽心咒折磨而死。
伯莎多年前為了一份需要簽字的文件冒冒失失地闖進了老巴蒂的房子,并通過閃閃的說話聲發現了小巴蒂的存在,導致老巴蒂不得不對她使用了一個強力的遺忘咒,而伏地魔折磨她,意外打破了老巴蒂的遺忘咒,由此獲知了他一位最忠誠的仆人仍然活在世上,只是被父親控制在家裏,于是某一天深夜,伏地魔由蟲尾巴抱着上門,出其不意的對老巴蒂施了奪魂咒,釋放了小巴蒂,并指示其襲擊穆迪,成為了他安插在霍格沃茨的一名卧底。
洛伊有些沉重了嘆了口氣,這次,她不會讓伏地魔得逞的,一旦伏地魔發現魔杖的秘密,她祖父就會遭殃——歐洲僅有三位魔杖大師,伏地魔殺死了其中一位格裏戈維奇,又把她祖父關在馬爾福莊園用鑽心咒折磨了一年多。
有仇不報非君子!
等洛伊回過神來,麗塔·斯基特已經把哈利拉走了,門再一次被輕輕推開,這次是一位長着兩只銀色大眼睛的老巫師靜悄悄地走了進來。
加裏克·奧利凡德剛走到孫女面前,洛伊就摟住了他的手臂,撒嬌道,“祖父,你來之前居然不用貓頭鷹通知我!”
“這樣才能讓你感到驚喜啊,”加裏克柔聲細語的說道,但馬上,他就變得嚴肅起來,“你一定要謹慎練習那個咒語,千萬不能出一絲一毫差錯,我知道你要鬼臉天蛾的蛹是做什麽,如果讓你父母知道了,他們肯定不會同意——”
“但是他們管不到我,”洛伊沖祖父擠了擠那雙遺傳自他的眼睛,狡黠地說,“可能我放假的時候,他們才會從德國回來呢…祖父,如果你不替我保密,我會傷心的…”
“我當然會替你保密,”加裏克無奈的說,“與其讓你自己偷偷摸摸的去弄那種稀有的材料,被那些渣滓欺騙,給你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如是我給你找…至少能降低一絲風險…”
“謝謝祖父!”洛伊高興地說。
她在這個世界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覺醒前世的記憶之前,她一直快樂極了,祖父頗有名望,父母兄長又極度寵愛她,等她覺醒記憶之後,她馬上就發現了前世的母親一點也不愛她,以前她便對此半信半疑,而在這個世界待了十七年,無非是終于确認了而已。
像她這樣缺愛的孩子永遠無法割舍疼愛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她的祖父今年已經85歲了,伏地魔折磨起一個老人來完全沒有任何恻隐之心,如果不是為了随時問他魔杖的事情,恐怕伏地魔會毫不猶豫的殺死他,就像殺死格裏戈維奇那樣。
洛伊的眼神黯然了一瞬,很快又打起精神,對着加裏克問東問西,雖然她知道祖父身體一向很好,但他畢竟年紀大了,還每日守在對角巷的小店鋪裏鑽研魔杖的奧秘,她真的很擔心家裏的小精靈一個疏忽,祖父會生病或者受傷。
沒一會兒,卡卡洛夫、馬克西姆女士、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和盧多·巴格曼坐到了鋪着天鵝絨的桌子後面,洛伊頓時明白了:魔法部不想在這個時候宣布一位高級官員失蹤了,因為之前的雇員伯莎還沒有找到,而麗塔·斯基特慣會鑽營,一直在搜尋可以八卦的話題,一旦被爆出魔法部官員接二連三的失蹤,沒準就會引起魔法界的恐慌,福吉便慣常對外隐瞞了真相。
英國政客:如果出事了,我們第一時間假裝無事發生過。
就在勇士們都被指示坐到門邊的椅子上時,鄧布利多帶着哈利回來了,後面跟着一臉遺憾的麗塔·斯基特。
“請允許我介紹一下奧利凡德先生,”鄧布利多在裁判席上坐下,對勇士們說,“他将要檢查你們的魔杖,确保魔杖在比賽前狀态良好。”
“德拉庫爾小姐,你先來,好嗎?”加裏克安撫的拍了拍孫女的肩膀,然後走到房間中央的空地上。
芙蓉輕盈地走向加裏克,把自己的魔杖遞給了他。
加裏克像擺弄指揮棒一樣,讓魔杖在修長的手指間旋轉着,魔杖頭上冒出幾顆金星,然後他又把魔杖貼近眼前,仔細端詳着。
“很不錯,”他輕聲地說,“九英寸半…彈性很好…槭木制成…裏面含有…噢,天哪…”
“含有一根媚娃的頭發,”芙蓉說,“是我奶奶的頭發。”
“沒錯,”加裏克說,“但我本人從未用過媚娃的頭發,我覺得用媚娃頭發做的魔杖太敏感任性了…不過,各人都有自己的愛好,既然它對你合适…”
他用手指捋過魔杖,顯然在檢查上面有沒有擦痕和碰傷,然後,他低聲念道,“飛鳥群群!”
魔杖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像手槍開火一般,一群小鳥撲扇着翅膀從魔杖頭上飛出來,從敞開的窗口飛進了淡淡的陽光中。
“很好,很好,狀态不錯,”他說,“洛伊,我的孩子,輪到你了。”
“這是我的作品,”洛伊把魔杖遞過去時,加裏克欣賞地說,“我記得很清楚,裏面有一根從一只特別漂亮的獨角獸尾巴上拔下來的毛…有五六英尺長呢,我拔了獨角獸的尾毛,它差點兒用角把我戳了個窟窿,十又二分之一英寸…白桦木制成…彈性優良,狀态極佳…我這輩子僅有一次使用白桦木做魔杖,就是因為它最适合洛伊,我知道…不錯,護理得很好…”
魔杖噴出許多粉紅色和金色的火花,他柔聲的說,“蘭花盛開!”
一束鮮花綻放在魔杖頭上,他把鮮花收攏,和魔杖一起遞給洛伊,說道,“克魯姆先生,該你了。”
克魯姆站起身來,沒精打采地走過來,他把魔杖塞給加裏克,皺着眉頭站在那裏,雙手插在長袍的口袋裏。
“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這是格裏戈維奇的産品,他是一位出色的魔杖匠人,盡管他的風格我并不十分…不過…”
加裏克舉起魔杖,在眼前翻過來倒過去,仔仔細細地檢查着。
“沒錯…鵝耳栎木,龍心弦,對嗎?”他掃了克魯姆一眼,對方點了點頭,“非常剛硬…十又四分之一英寸…”
魔杖頭上噴出一串銀白色的煙圈,從房間這頭飄到那頭,加裏克表示很滿意,把魔杖遞還給克魯姆,“很好,還有最後一位…波特先生。”
哈利站起來,與克魯姆擦肩而過,然後交出自己的魔杖。
“啊,是的,”加裏克說,一對淺色的眼睛突然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這是我賣出的魔杖,我記得清清楚楚。”
他讓魔杖頭上噴出一股葡萄酒,然後把魔杖遞還給哈利,宣布它的狀态非常良好。
“謝謝大家,”鄧布利多說,在裁判桌旁站了起來,“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上課了——也許直接下去吃飯更便當一些,反正他們很快就要下課了——”
那個拿着黑色照相機的男人一躍而起,清了清嗓子。
“別忘了照相,鄧布利多!照相!”巴格曼興奮地喊道,“裁判和勇士來一個合影,你認為怎麽樣,麗塔?”
“嗯好吧,先照合影,”麗塔·斯基特說,“待會兒再照幾張單人的。”
拍完照後,洛伊跟祖父告別,匆匆下樓吃飯,飯後,她沒有去看老巴蒂,而是想着過陣子要對付火龍的咒語,她躊躇片刻,最終往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而去。
“見到奧利凡德,心情是不是好多了?”洛伊剛走進去,穆迪就鎖好門,摘掉了拐杖,靠在椅背上疲憊的說。
“是呀,”洛伊嘆了口氣,“要知道我祖父年紀都那麽大了,真難為他還要到霍格沃茨來,其實檢測魔杖完全可以讓其他魔杖制造者來的,我想鄧布利多一定認為,我祖父更有權威。”
“這倒是,”穆迪說,“他一向看重波特。”
說完,他欲言又止,探究的目光在洛伊臉上徘徊不去,似乎不知道怎麽開口。
“這是怎麽了?”洛伊納悶地問道,她心裏暗暗稱奇,這臉皮奇厚的狗男人居然也有不敢說話的時候?
“我看奧利凡德跟你感情很好,”穆迪那只魔眼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沒有出言反駁,他小心翼翼地說,“是你的母親對你不好嗎?可你又說,你從未見過你父親…”
“那是上輩子的事,”洛伊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神色平靜,“你知道我覺醒了記憶才會一直來找你,當然,我覺醒的是上輩子的記憶。”
“上輩子?”穆迪一愣,“上輩子你不是奧利凡德家族的小姐?”
“不是,我是個麻瓜,”洛伊說,“跟你毫不相幹,你至死也不知道我喜歡你,這讓我感到十分遺憾。”
“所以你說你是預言家,是因為你記得上輩子發生的事,”穆迪粗聲粗氣地說,他開始變形了,“但是一個麻瓜怎麽會了解巫師呢?”
“我想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洛伊并不想告訴他,他只是書裏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人物,甚至沒幾個人會憐憫他,反而是罵他的人居多,她淡淡地說,“我沒有騙老巴蒂,那就是我的親身經歷,所以我能分辨真正的父愛和母愛是什麽樣子的,如果你仍然怨恨他,我想那也是應該的,從你的角度來看待他,他的确不是個好父親,你們父呲子哮罷了,我沒有立場要求你一定要原諒他,更不會強迫你。”
小巴蒂慢吞吞地站起身,拿走了她用來暖手的那杯茶,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摩挲着。
“你真的認為他愛我?”
“是,很愛你,”洛伊沒有抽回手,而是溫柔地回握他,“就像我說的,如果我沒有滿足我母親的期待,她會把我趕出家門,那不是恐吓,她真的這樣做過,我滿心絕望,甚至自殺——當然,我沒有死,但是從那時起,我就明白,這就是我的人生了,我早就該丢開那些可笑的幻想,不再期待還有人會來保護我,包括那個自我小時候起,就再也沒見過的父親。”
感覺那雙手猛然抓緊自己,她安撫地撓了撓他的掌心。
“你不僅僅是不想滿足老巴蒂的期待了,你甚至毀了他的名譽和政治生涯,老巴蒂盡管惱怒失望,把你送進阿茲卡班,可是不到一年,他聽說你病怏怏的,便把你偷換出來,甚至犧牲了他心愛的妻子的命,他沒有真的讓你死在監獄裏,你不明白嗎?他對你用奪魂咒,也是阻止你去尋找伏地魔,因為一旦你被魔法部的人發現蹤跡,你又會被送回阿茲卡班,而他僅剩的一切也将失去,兒子、官職、權利、被玷污的名譽…到時候,誰會再去把你換回來呢?”
“那他就應該好好對待我!”小巴蒂恨聲說道,“從阿茲卡班回來後,他有十三年的時間彌補自己的過錯,就算我再恨他、再叛逆,十三年難道還不能打動我嗎?他非要用那種手段!他抓了一輩子黑巫師,可他比誰都像黑巫師!就算是最殘忍的黑巫師也不會對一個人用十三年的奪魂咒!”
“他懷念曾經乖巧的你,這是奪魂咒給他帶來的一絲安慰,所以他欲罷不能了,”洛伊說,“所以,說來說去,他還是以你為榮,難道曾經的你就不是你了嗎?他對你有期待,你對他同樣有,你渴望父親的愛,而他是愛你的,為你感到驕傲,你期望的東西已經得到了,但是我也說過,遲來的驕傲和愛沒有意義,你不想原諒他,我并不意外,實際上我也認為你沒必要原諒他。”
“巴蒂,很多時候,我們不去對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複仇,不是因為我們原諒了他們,而是算了,”洛伊摸了摸怔怔的小巴蒂,輕聲安慰道,“恨他,你會不會覺得累?我懶得恨我母親,所以我跟自己說算了,我并沒有原諒她,我也不會原諒她,因為不是每一個錯誤都可以被原諒,誰也不能要求我們原諒,我們只是累了,想過得開心一點,後來就算了,時間替我們把這件事情淡忘,不表示我們該原諒。”
“但我不甘心——”
“你怎麽做都可以,”洛伊知道,說服小巴蒂放棄對父親的恨意簡直是不可能的事,她只是不想他背上謀殺親父的罪名,“我并不在意老巴蒂,但我不允許你危害整個魔法界,比如做伏地魔的狗,什麽忠誠的仆人,我都要笑死了,你居然對着一個混血種俯首稱臣,口稱仆人,看來克勞奇家族的确沒有血統歧視,什麽年代了還仆人,怎麽,你是家養小精靈嗎?簽了賣身契?”
小巴蒂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他心裏是把伏地魔當父親的,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仆人,他覺得自己更像伏地魔的親兒子,而伏地魔在他面前也是一副慈愛的父親的樣子。
洛伊讨厭他油鹽不進的死樣子,高高揚起了右手,小巴蒂見她又想打自己,便梗着脖子,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
“打死我吧!反正我就是個不孝子!小心眼!睚眦必報!還眼瞎!”
那只手落了下來,但只是輕柔的碰了碰他的臉頰,然後掐住往外扯。
“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人,但我更知道,你配合我的計劃,一定做了很多心理準備,背叛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你愛我,這壓倒了你的信仰,你對伏地魔狂熱的忠誠,是不是?”
“既然知道,那你還不哄我?還不來愛我?”小巴蒂癟了癟嘴,這下是他真的委屈了,委屈得直掉淚,“還要我怎樣做呢?你說會給我機會的…是不是在騙我…”
“冷漠值-3,”分身看着小巴蒂哭鬧打滾,戲谑地說,“這下是真哭了,活該哈哈哈哈!”
洛伊沒有理會它,只是無奈地把嚎啕大哭的小巴蒂摟進懷裏,“還跟個孩子似的,都三十多歲了。”
“我不管!我永遠19歲!”
聽到她冷漠值掉了,小巴蒂終于松了口氣,收住眼淚,破涕為笑,那濕漉漉的眼神看起來就像一只可憐巴巴的大金毛。
“你的眼睛很像奧利凡德…”他湊近了洛伊,鼻子碰到了她的臉,能看到少女銀色的眼睛裏映出了自己的身影,他想要她的目光一直追逐自己…她的眼裏只能有他…
她需要時間嗎?是的。
她已經準備好要遠離他了嗎?不。
他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我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地方嗎?”
“我不知道。”
她在逃避,小巴蒂敏銳的想,如果他能打開她的身體,深入進去,看看裏面的模樣,那他一定要這麽做,他想懷抱她平靜的入睡,讓她的夢也成為他的夢,他希望她是他化成人形的那根肋骨,歡喜地依附于他的身體。
“我想吻你。”他喃喃地說。
洛伊一言不發,此刻語言是多餘的,因為她知道小巴蒂并不是在請求她,他是在通知她:我要吻你了,你必須接受,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也不在乎,我總有辦法讓你聽話,請你別毀掉此時溫情脈脈的一切。
他的唇輕輕地壓上來時,就像十月的海水,仍然很溫暖,他們閉上眼睛,就這樣吻着,她給了他一個擁抱,而他回饋給她的則是一個用力的、緊緊的擁抱,充滿了感官上的占有。
“陪陪我吧,今晚,別回去了。”
說完,他觑着她的臉色,小聲地說,“你也可以不答應。”
“我想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