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鬥龍
鬥龍
“需要我帶你去看看火龍嗎?”
第一場才比賽的前一天,小巴蒂皺着眉看洛伊用魔杖指着自己,口中喃喃念咒,不由得皺了皺眉。
“不需要,我知道我會面對什麽,”洛伊放下魔杖,了然的笑了笑,“我替代了原來的勇士,不過對手應該不會改變,是那條瑞典短鼻龍,不算很危險。”
“原來的勇士是誰?”小巴蒂好奇地問。
“塞德裏克·迪戈裏,”洛伊說,“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他人還不錯。”
“為什麽要替代他呢?難道他出了意外?”小巴蒂更好奇了,“我并不想傷害無辜,在我的計劃裏,我會确保波特第一個拿到火焰杯。”
“但哈利和塞德裏克都是正派的人,他們為了獎杯互相推讓,最終兩個人同時抓住獎杯——你把它變成了門鑰匙,他們一起去了裏德爾的墓地,塞德死了。”
小巴蒂沒有說話,只是偷偷觀察她的表情,他知道她是個極富正義感的人,塞德裏克并非是他殺死的,但絕對和他脫不了幹系。
洛伊看到他有點心虛的意思,心下一松,聲音也變得柔和了,“我不想塞德死掉,他是個很好的男生——”
“你喜歡他?”想到對方英俊的臉蛋,小巴蒂的臉色變了,但他沒有對她發脾氣,而是陰沉沉地盯着她,仿佛她敢說是,他立刻就會變成惡犬撲上來把她咬進嘴裏。
“當然不是,”洛伊驚訝地說,“你怎麽會這麽想?難道你沒發現他在跟秋暧昧嗎?以後他們會在一起的,秋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塞德死了,她會傷心的。”
“那就好,”小巴蒂的臉色立刻多雲轉晴,他厚着臉皮蹭過來,握住了她那只拿着魔杖的手,“我幫你練習對付火龍的咒語好不好?”
“我知道怎麽對付火龍,”洛伊把自己的魔杖交給他,讓他自己練習,“巴蒂,能不能告訴我一件事?”
“你說吧。”小巴蒂得意地揮動魔杖,辦公桌上的探密器飛了起來。
“你是食死徒,但穆迪是嫉惡如仇的老傲羅,我一直不明白,”洛伊看着自己的魔杖在他手裏乖順的樣子,苦惱地說,“為什麽呢?你不會覺得他的魔杖用起來不順手嗎?他的魔杖好像一點也不排斥你,居然還能施展黑魔法。”
“首先,穆迪的魔杖杖芯是龍心弦,善于施放黑魔法,”小巴蒂解釋道,“第二,他中了我的奪魂咒,當然會聽我的話,魔杖也是。”
“不過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咧開嘴,得意洋洋地對她炫耀道,“我早就發現了,這是我的天賦,我可以很好的使用別人的魔杖,它們幾乎不會排斥我,怎麽樣,是不是更喜歡我了?這對于魔杖制造者來說一定很有研究價值,因為這是個人體質的原因,并非魔杖不忠誠。”
“是,我很感興趣,”洛伊喜歡看他這副傲嬌的樣子,便大方的誇了誇他,“雖然祖父擔心我還不能獨立制作魔杖,不過…”
在小巴蒂屏住呼吸、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着她時,洛伊并沒有賣關子,而是溫柔地笑了笑,“我給你做一根魔杖,好不好?”
“不許騙我!我當真了!”小巴蒂高興極了,抱着她不撒手,像個孩子一樣用腦袋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不騙你,杖芯用…就用雷鳥羽毛吧,至于魔杖的材質,我還要思考一下什麽最适合你。”
“雷鳥羽毛?”小巴蒂問,“但是我記得奧利凡德說過,他目前只用三種材料做杖芯…”
“是我今年的成年禮,”洛伊摸了摸他蹭得有些亂糟糟的頭發,說道,“我哥哥從美國送回來的,他和一個北美魔杖大師交好多年,那是對方送給他的。”
“雷鳥羽毛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這是一種帶有魔法特征的材料,名噪一時的魔杖大師希柯巴·沃爾夫喜歡用它作為魔杖杖芯,雖然這種杖芯的魔杖難以掌控,但它們通常都具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對于變形師尤其珍貴,它很适合決鬥以及無聲咒的快速施放,我想着,你既然能讓大部分魔杖在你手裏服服帖帖,雷鳥羽毛做的魔杖當然也不在話下,你還很喜歡用變形咒…”
“你現在是怎麽想的?”小巴蒂眯了眯眼睛,幸福的簡直有些飄飄然了,“是不是已經重新愛上我了?不然幹嘛對我這麽好。”
洛伊神色未變,“也許是吧,但我希望你能給我更多的時間。”
“我會的,”小巴蒂鄭重地說,“你會慢慢釋懷的,我願意等。”
第二天,離開了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後,洛伊臉上溫柔的笑容不見了,她面無表情的往禮堂走去。
“你就不擔心嗎?”世界意識的分身在她腦子裏說,“如果小巴蒂有一天發現你在騙他,他肯定會發瘋的,到時候你要怎麽辦?我警告你,不要再把這個世界弄得一團糟,世界意識并不希望第二代黑魔王出現!雖然我只是一縷有自主思維的分身,但是我明白主意識的想法。”
“不會的,”洛伊淡淡地說,“我給他安排好了一切,他的未來會很美好,并且以我對他的了解,小巴蒂從來都不是一個會把愛情放在心上的人,他想要的只是父愛和認同感,他之所以對我緊追不放,只是因為現在只有我愛他。”
“你真的就這麽了解他?”
“是啊,我了解他,”洛伊嘆了口氣,喃喃道,“他想要的很簡單,唯獨不是我,愛情對他來說只是一種可有可無的東西,在沒有我的世界裏,他也從未表露過他想跟任何一個女人發展愛情,你知道的,我為他的結局感到遺憾,我所做的一切不僅僅是為了他好,更是為了滿足我自己——我想看到不一樣的結局,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她頓了頓,又說道,“我已經放下了,不再執着于得到他的愛了,有些人天生就不會愛上別人。”
世界意識的分身只覺得小巴蒂更可憐了,它也無法想象,等到那一天來臨,小巴蒂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針對他的騙局,她對他好,為他傾其所有,做了所有一個人深愛他才會為他做的事,卻不肯再接受他了,他又該何去何從呢?
它硬着頭皮勸道,“我建議你不要這麽武斷,他是個瘋子變态,又不是鐵石心腸,你為他死了九十九次,他已經感動了…”
“感動不是愛,他并不愛我,他只是認為我是他快要溺死時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但我也僅僅是一根稻草,而已。”
吃完早餐後是兩節變形課,此時學校的氣氛非常緊張和興奮,因為麥格教授在課堂上通知他們下午停課,午飯後所有的學生都要去比賽的場地上——那裏有四條火龍在等待他們。
洛伊淡定地吃午餐時,弗立維教授朝着拉文克勞長桌匆匆走來,許多人都望着他。
“洛伊,現在勇士們都要到下面的場地上去,”他興奮地說,“你們必須做好準備,完成第一個項目。”
“沒問題。”洛伊站起身,而秋的叉子掉進了盤子裏,她看起來既興奮又緊張。
這是一個十一月寒冷的下午,洛伊和弗立維教授一起離開了禮堂,他們來到場地時,弗立維教授的表情變得憂心忡忡。
“我都有點緊張了,”他尖着嗓子說道,“雖然有些危險,但你要保持頭腦冷靜,學校安排了一些巫師在旁邊,如果情況不妙,他們會上前控制局勢的,所以無論一會面對什麽,你都盡量不要害怕,然後充分發揮你自己的能力…”
“放心吧教授,”洛伊說,“我不會給拉文克勞丢人的。”
“不,怎麽會丢人呢?”弗立維教授說,“你成為勇士已經是我們的榮耀了,但我必須要叮囑你,注意安全。”
“謝謝,”洛伊安撫地說,“別擔心,我會的。”
弗立維教授領着她繞過禁林邊緣,朝火龍所在的地方走去,場地對面那片樹叢裏豎起了一個帳篷,擋住了火龍,帳篷的入口正對着他們。
“你去吧,”弗立維教授的聲音有些顫抖,“等輪到你的時候,巴格曼先生會把步驟告訴你,祝你好運。”
“謝謝。”洛伊點頭,弗立維教授把她領到帳篷入口處,她走了進去。
芙蓉坐在角落裏一張木凳子上,她一點兒不像平時那樣鎮定自若,臉色顯得非常蒼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克魯姆看上去更加陰沉了。
“奧利凡德小姐,你來了!”巴格曼扭過頭來,愉快的說,“快來吧,放松點兒,跟在自己家裏一樣!”
等哈利也被麥格教授帶進帳篷後,巴格曼顯得更興奮了。
“好了,現在大家都到齊,該向你們介紹一下情況了!”他興高采烈的說,“觀衆聚齊以後,我要把這只布袋輪流遞到你們面前。”
他舉起一只紫色的綢布袋,“你們将從裏面挑出各自将要面對的那個東西的小模型!它們有不同的種類,你們的任務是拾取金蛋。”
他們點點頭,都沒有絲毫反應,畢竟除了洛伊這個上帝視角,另外三人都靠各自的教授提前得知了比賽內容是鬥龍。
轉眼間,成百上千雙腳走過帳篷,腳的主人都在興奮的交談說笑,而巴格曼已經在解開紫色綢布袋了。
“女士優先。”他說,把袋子遞到芙蓉面前。
芙蓉把一只顫抖的手伸進布袋,掏出一只小巧的惟妙惟肖的龍的模型——威爾士綠龍,脖子上系着一個號碼:二號。
洛伊不得不感嘆她的好運氣,威爾士綠龍是火龍中體型最小、危險系數最低的龍。
她把手伸進口袋,毫不意外地掏出來一條銀藍色的小龍——瑞典短鼻龍,它正對着她噴火,脖子上系的號碼是一號。
克魯姆掏出了一條鮮紅色的中國火球龍,脖子上系的號碼是三號,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一屁股坐下來,眼睛盯着地面。
哈利掏出了最後一條匈牙利樹蜂龍——魔法界最兇猛的火龍,是第四號,那小龍展開翅膀,露出小小的獠牙。
“好了,你們都拿到了!”巴格曼說,“你們都抽到了自己将要面對的火龍,它脖子上的號碼是你們去與火龍周旋的順序,好了,我現在要暫時離開你們一下,因為我要給觀衆作解說,奧利凡德小姐,你是第一個,你一聽見哨聲就走進那片場地,知道了嗎?”
洛伊點點頭。
沒一會,什麽地方響起了哨聲。
她穿過帳篷的入口走到外面,從樹叢旁走過,再穿過場地栅欄上的一道豁口。
成百上千張面孔從上面的看臺上望着她,在場地的另一端,赫然聳立着那條瑞士短鼻龍,它低低的蹲伏着,守着它的那一窩蛋,翅膀收攏了一半,惡狠狠的藍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這是一條無比龐大,外表為銀藍色,有一對長長尖角的類蜥蜴爬行動物,正對着場地上的洛伊跺腳、咆哮,它的鼻孔噴出的耀眼的藍色火焰,觀衆席裏發出鼎沸的喧器聲。
她拔出魔杖,給自己用了幻身咒,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那條火龍。
雖然知道馴龍人就在附近,也提前給自己做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面對一條火龍時,那種震撼依然直擊人心,她突然覺得人類真的很渺小。
巴格曼的解說緩解了有些緊張的氣氛,他大驚小怪地說,“哎呦,奧利凡德小姐消失了——幻身咒對吧?她跟環境融為一體了,真聰明…這可是一個很高深的咒語,傲羅必備技能…”
洛伊望了望那一窩蛋,辨認出了那只金蛋,它在那些安安穩穩躺在火龍前腿中間的石灰色的蛋中閃閃發亮。
“Coniugo! ”她揮動魔杖,眼疾咒迅速擊中了火龍的眼睛,它凄厲的慘叫,一團團藍色的烈火噴了出來,附近的樹木瞬間被燒成灰燼,洛伊跳來跳去的躲避火焰,慢慢接近了火龍。
此時人群就像一個長着許多腦袋的統一體,在尖叫,在高喊,在倒吸冷氣。
“很聰明的辦法!非常出色的咒語!但也很冷門!這是專門對付火龍的小妙招!”巴格曼激動的說。
火龍本來不想挪窩,它太注意保護它的蛋了,但它現在疼得不停盤繞、扭動,把翅膀展開又收攏,收攏又展開,尾巴連續甩打起來,轉着腦袋向四周不停噴火。
洛伊躲過它的火焰,火龍的尾巴又沖她抽來,她連忙對自己用了上升咒躲避,等她落在地上時,火龍已經豎起身子,銀藍色的、粗糙的巨大翅膀完全展開了,像一架小型飛機那麽寬,她飛快的沖向那一窩蛋,現在不再有那對帶利爪的前腿保護着它們了,她把魔杖叼在嘴裏,騰出雙手——抱住金蛋。
火龍仍然在四處噴火,它什麽也看不見,兩只藍色的眼睛已經緊緊地閉上了——眼疾咒可以讓火龍眼睛內的結締組織粘連在一起。
火龍在兇猛的怒吼,不停地轉動它的頭,漫無目的藍色火焰沖着四面八方噴薄而出,有一團火焰差點燒到了洛伊的袍子,她加快速度逃離了火焰範圍,奔向來時的場地入口。
觀衆席裏發出的聲音,人們都在吶喊尖叫,鼓掌喝彩,聲音震耳欲聾。
“我的天吶,她成功了!”巴格曼在高聲大喊,“第一位勇士拿到了金蛋!”
一旁馴龍者紛紛沖過去,平息火龍的怒火。
在場地的入口處那邊,弗立維和穆迪匆匆走過來迎接她,他們朝她招手,人群的喧嘩聲敲擊着她的耳膜,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即使隔着這麽遠的距離,他們臉上的笑容也清晰可見。
“真是太驚險了,洛伊!”弗立維教授尖叫道,“你沒有受傷吧?我聰明的孩子!”
“沒有,教授。”洛伊大口地喘着粗氣,她感覺自己的肺部都要着火了。
穆迪非常高興,他那只帶魔法的眼睛在眼窩裏跳個不停,但是礙于其他人在,便沒有說話。
洛伊在他們的陪伴下走出場地,朝帳篷走去,此時哨聲再一次響起,芙蓉從裏面走了出來,她的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了。
洛伊走進帳篷,哈利和克魯姆正面對面坐在帳篷的兩邊,互相躲避着對方的目光。
洛伊:兩個社恐。
她找了張椅子坐下來,聽着裁判的打分,不多時,克魯姆和哈利先後離開了帳篷,她一個人在這裏等待另外三位勇士歸來。
外面的動靜很大,帳篷裏時不時就會聽到外面震耳欲聾的聲響。
“非常膽大!”巴格曼在高喊,外面的火龍發出一聲可怕的石破天驚的尖叫,觀衆們不約而同的吸了口氣,“他表現出了過人的膽量!啊沒錯,他拿到了金蛋!”
鋪天蓋地的掌聲像打碎玻璃一樣,把冬天的空氣震得粉碎。
一小時後,他們一同進來了,哈利的肩膀受了傷,芙蓉和克魯姆平安無事。
“幹的不錯,哈利,”洛伊安慰地說,“我都聽到了,你是速度最快的。”
“謝謝。”哈利笑了笑。
“你們都幹得不錯!”巴格曼輕快的跳進帳篷,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仿佛剛才是他本人成功馴服了一條火龍。
“接下來,我還有幾句話要說,”他清了清嗓子說,“第二個項目将于明年2月24日上午九點半開始,在此之前,你們可以休息很長一段時間,不過我們要留一些問題給你們考慮。”
巴格曼示意他們看手中的金蛋,“它們可以打開,看見那裏的接縫嗎?你們必須解開蛋裏提供的線索,那将告訴你第二個項目是什麽,你們可以做好準備!都清楚了吧?好了,你們走吧!”
他們離開了帳篷,穆迪已經在門口等着了,見洛伊出來,帶着她繞過禁林邊緣往城堡走,那一瘸一拐的腳步聲十分讓人安心。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