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随着送親隊伍的到來,整個儀式的氣氛一下子達到了最高點。

整個場面沸騰起來。

人們簇擁在新人的周圍,前來獻上鮮花和祝福。

枳樓和茹齊一一接過,再報以感謝。

謝軒禹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熱鬧場面,很快和其他人混熟,開始混吃混喝。

他順手從侍女手裏接過一杯酒,正準備一飲而盡,酒香拂過鼻尖,卻聞到了一絲淡淡的異香。

他朝旁邊的錦玄輕輕擡杯示意,“這酒不對勁,裏面有致幻的迷藥。”

錦玄怕被人認出,一直戴着送親侍女統一的紅色面紗,謝軒禹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卻從她的眸子裏看出了某些嚴正以待的緊張。

“不止是酒,這裏的人都不太對勁,尤其是送親的這些人,他們不像普通的巫民,更像死士。”錦玄四處搜尋清水寨寨主豐枳的位置,“得盡快将這個情況告知寨主。”

豐枳和夫人正站在竹樓前遠遠地看着一對新人。

他們膝下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多年前不幸病故後,小兒子枳樓是唯一的寄托。

夫妻兩人看着小兒子終于長大成人,順利成家,很是欣慰。

這時有送親隊伍的代表上前,單膝下跪,恭敬地向豐枳和夫人送上陪嫁的禮單。

在豐枳接過禮單之時,送親代表突然從袖中送出的匕首刺出。

豐枳反應迅速,但還是未完全躲開,被刺中了胸口,鮮血噴濺出來。

夫人愣在當場來不及反應,驚恐地叫出聲。

錦玄趕到豐枳身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她拉開豐枳,一腳踹在刺客的心口,直接将他踢飛。

刺客蹿出老遠,一口鮮血噴出,當場就殒了命。

但在場的其他送親人員仿佛在這一瞬間收到了指令,撕掉了僞裝在外的喜慶禮服,露出裏面的鐵血武裝。

他們不是普通的送親巫民,而是死士般的存在,嚴格地執行屠戮的指令,無差別地砍殺在場的所有清水寨巫民。

慘烈的大屠殺開始了,這一片喜慶之地在一瞬間淪為人間煉獄。

清水寨巫民在這個喜慶的時刻放松了警惕,又喝了太多致幻的酒,根本無法組織起有力的反抗。

錦玄護着寨主夫人邊戰邊退。

豐枳雖然受了傷,但作為一寨之主的氣勢猶在,不斷擊退湧上來的死士。

茹齊和枳樓喝了太多的酒,已經陷入了某種幻覺,傻傻地笑着,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仿似失去了知覺。

這群死士甚至也不斷地向茹齊和枳樓攻擊。

幸好枳樓的護衛左鋒尚保持着清醒,一刀格擋開了砍向枳樓的殺招。

他然後艱難地保護着一對新人退往豐枳、錦玄所在的方位,“寨主,對方的人越來越多,我們怎麽辦?”

“護好少爺和夫人。”豐枳飛快地出手掐住又沖上來的兩名死士,一把扭斷了他們的脖子。

那邊廂,錦玄正和一名死士鬥在一起。

錦玄一鞭卷掉了死士的蒙面巾,“末炎,是你?”

“是,對不起,影主。”末炎在錦玄識破他後,立刻換了奪命的殺招。

大祭司已經下達了對影月使錦玄的格殺令,本想手下留情,此刻她認出了他,這次對決再無可避免。

末炎做錦玄的副使多年,對錦玄的武功路數極為了解,錦玄此刻又受傷未愈,一時之間竟應對不及,竟落了下風。

謝軒禹本已在變故發生的第一時間找了個隐蔽又視野極好的地方躲藏,此刻看到錦玄被末炎逼着後退心裏竟有些着急。

“不對,她要落敗關我啥事?”謝軒禹小聲嘀咕着,手中扣上了三枚銀針。

眼看末炎的刀鋒就要劃過錦玄的左腰,謝軒禹的三只銀針飛射而出,紮在了末炎的右手背上。

末炎的手臂一陣酥麻,差點握不住手中的兵刃。

錦玄趁機一掌打在了末炎的胸前,再次拉開了二者之間的距離。

“你之前隐藏了實力。”錦玄一語定論。

末炎眸色微沉,是有幾分難色,“是。”

錦玄捕捉到了那幾分情緒,問出了這麽多天一直困擾自己的問題,“為什麽背叛?”

“背叛就是背叛,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末炎已經神色如常,再度出手,一道掌風将剛躲藏在樹上偷襲的謝軒禹打了下來,然後飛快地襲向了錦玄。

錦玄再不敢輕敵,一手鞭法也再舞得滴水不漏,将末炎的殺招一一擋了回去。

正在清水寨節節敗退之際,突然有一股喊殺聲從不遠處傳來,伴随着這聲音而來的是一對衣服皆繡有金芒标志的武士,這是無大寨之一金馬寨的人。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矯健的胖子,金馬寨武士在他的帶領下士氣無兩地殺向了原本在屠戮清水寨巫民的死士。

戰鬥的形式很快逆轉,死士雖然個個以一當十,但所來支援的金馬寨武士也非庸庸之輩,且人數衆多,死士漸漸不敵。

末炎看到急轉直下的局面,在失去對錦玄武功了解以攻其不備的優勢後,他和錦玄的拆招也失去了優勢。

他迅速後撤,吹響口哨,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還能戰鬥的死士很快就抽離出和金寨寨武士的纏鬥,退出戰場撤離。這确實是一支戰鬥力極強且組織嚴明的隊伍。

剛帶隊的那個胖子止住了意圖追擊的錦玄,“影月使,這不是普通的死士,我們先收拾殘局,再從長計議。”

這個胖子锴曲正是金馬寨寨主曲锴,同時也是虬銘使锴鴻的父親。

錦玄少時和父母逃至苗疆,曾經在金馬寨躲藏過一段時間,受過這位寨主的庇護之恩。

多年未見,他胖了一些、也老了一些,但仍然雷厲風行、一出場就穩住了局面。

錦玄很聽勸地停下了追蹤的步伐,和曲锴一起去查看寨主豐枳一家和巫民的情況。

那批死士下手極狠,一出手就是要命,很多人都傷得極重。

但又因喝了那些致幻的酒,如在幻境,不知疼痛般地亂動,根本無法好好接收治療

看到那些巫民的傷情和一籌莫展的醫師,錦玄才終于想起來她身邊有一個神醫。

剛才似乎看見他躲在樹上?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了末炎手臂上的那三只銀針,四下裏搜集謝軒禹的蹤跡卻不得。

“你在找我?”

正在錦玄懷疑謝軒禹是不是又溜走的時候,謝軒禹不知從哪裏冒到了錦玄的面前,差點和錦玄面對面撞上。

“你剛躲哪裏了,吓我一跳。”錦玄摸了摸眉心,就拉着謝軒禹往前走,“巫民中了那種迷藥後,好像都不知道疼痛了,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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