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對方這次的目的在于屠殺，下手都是致命殺招，絕大部分巫民都是當場喪命，還有救治可能的人已經不多。
屍橫遍野，到處都是殘枝和鮮血。連見慣生死的謝軒禹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沉聲問道，“這些人是什麽來頭，下手這麽狠？”
身中一刀又近乎力竭的清水寨寨主枳豐坐在旁邊的角落裏，聽着謝軒禹的話沒有回聲。
這些人雖然以西尾送親的名義而來，但清水與西尾之間素有交手，這不是西尾慣有的做派。
是誰要置清水于死地？他想不通。
金馬寨寨主锴曲這時候也收拾好殘局走了過來，枳豐掙紮着欲起身，锴曲按住他，讓他不要亂動，“先治傷。”
枳豐卻還是掙紮着站了起來，“多謝锴曲寨主施以援手。”
锴曲一向都是樂呵呵地，此時表情卻少有地凝重起來，“這夥人下手極狠，要盡快查清這夥人的來歷。”
“我在這夥人中看到了末炎。”錦玄突然插了一句，“末炎是影月堂的副堂主，前不久背叛教王，倒向了大祭司烏嶺。”
“什麽？”枳豐大吃一驚，“離火宮中亂了？那明迦教主現在怎樣？”
人的第一反應往往最為真實，錦玄本意在試探，沒想到枳豐如此大反應，第一時間就是問教王的下落。
五大寨各有心思，多年來相互之間的明争暗鬥，錦玄見得多了。
清水寨地處苗疆北陲，除西尾寨外，和其他幾大寨都相處甚好，對教王更是忠心。果不其然。
锴曲卻鎮靜得多，他甚至看了一眼枳豐，示意他冷靜。
錦玄接着說，“不過，這次末炎帶來的死士并不是影月堂的人，看出手的路數，也不像西尾寨的人。這是一股藏在暗處的力量。”
“難道是烏嶺培植的？”枳豐猜測。
錦玄搖搖頭，“不像，培養這種死士需要很多時間和財力，烏嶺大祭司常年在離火宮，如果她有這種異動，不可能這麽久悄無聲息。”
“她背後有其他人，給她提供人力和財力支持。”
錦玄聽到锴曲下如此肯定的定論，“锴曲寨主，锴鴻也給您傳信了？”
“你的信息是锴鴻告訴你的？你見過锴鴻了？”
“變故發生後，我偷偷潛回牧啓城，和他見了一面。”錦玄詫異，“不是锴鴻給您傳信？那您如何能知道離火宮情況，在此時帶人前來救助清水寨？”
兒子是锴曲的痛點，枳豐要攔錦玄都來不及了。
锴曲的聲調一下就拔高了起來，“臭小子，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給老子通報一聲，老子還以為他被控制了。”
聽到锴曲教主此言，錦玄突然想起锴鴻在密道之中對自己說的話，“當你和大祭司正面對上時，我可不一定會站在你這邊。”
發生這麽大的變故，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通知自己的父親。他想做什麽？
枳豐和锴曲相交多年，知道這父子倆之間一直不太對付，就知道一提到他兒子他就得炸。
倒是錦玄有點意外，這麽多年過去了，锴鴻都已經是離火宮虬銘使，他還是這麽訓兒子。
锴曲生氣歸生氣，氣完了才接着說正事，“離火宮中确實已經被烏嶺控制了。至于我為什麽帶人來清水寨，自有我的消息渠道，錦玄丫頭你犯不着拿話激我。”
說完，锴曲就咋呼着讓枳豐安排人帶他去休息，說什麽年紀大了，累不得。離火宮的這些情況錦玄給枳豐說說就行。
锴曲出門去，在路過謝軒禹治病的那個房間時停住了腳步。
謝軒禹已經讓茹齊和枳樓青等一衆人鎮靜下來，接受傷口處理等後續醫治。
锴曲路過的時候，他正在回答清水寨苗醫的問題，并交代後續的注意事項。
可能是锴曲探究的目光停留得久了一點，謝軒禹感覺到了什麽，回過頭來向他行了個中原的友好禮。
“你就是錦玄那提到的那位中原謝神醫？”锴曲似乎對謝軒禹頗為好奇。
謝軒禹卻在這好奇中察覺到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神醫愧不敢當，中原杏林谷謝軒禹。”
“辛苦謝神醫。”說完這句話，锴曲就在枳豐護衛的帶領下去到休息之地。
到後半夜，衆人才各自安頓下來。
謝軒禹與錦玄被安排在了清水寨中的一處小竹樓裏。
謝軒禹對剛才的厮殺場面仍有些心悸，“他們不會再來吧？”
“一擊不得手，短時間內不會再來。”錦玄熟悉末炎的做事風格。
謝軒禹卻接着說道，“但有一點很奇怪，他們如果能在清水寨巫民的酒水中下藥，又意在屠寨，為何不在酒中下更烈性的毒藥，而只是下了使人致幻的藥粉？”
那些毒粉雖然致幻效果一流且難以解除，但對人體沒有太多的損傷。
錦玄也想不透這其中的玄機，“先休息吧，事情明天再說。”
此次圍剿清水寨的計劃烏嶺和西尾寨寨主靈均綢缪已久，卻沒想到功虧一篑，沒能殺了清水寨寨主枳豐。
西尾和清水雖素來不和，但在明迦教主的斡旋之下，近些年關系也緩和不少。
這次行動打的是西尾送親隊伍的名義，自此以後，西尾與清水間這表面的和平也将不複存在。
接下來，清水寨一定會發動對西尾寨的瘋狂報複。
“茹齊小姐被扣在了清水寨。”末炎将本次行動的情況彙報完後，又和靈均說了這麽一句。
“就讓她留在那裏吧，這個死丫頭也沒啥用了。”西尾寨主卻并不以為意，“這次我們已經暴露了，清水寨絕不能再留，烏嶺，你得遵守對我的承諾，助我踏平清水寨的。”
“那是自然。我們再尋機會。”烏嶺安撫道，“只是為什麽那麽巧，影月使和金馬寨的人會出現在清水寨？”
“會不會有什麽人走漏了消息？”靈均的小胡子一抖，恨恨地說。
“肯定是锴鴻，他爹可不就是金馬寨寨主嘛。”
烏嶺卻一口否定了這個可能性，“不可能是锴鴻給的消息。這個事情我已經派厲笙去查了。說回來現在的局勢，清水寨現在有金馬寨為援，這個我們需得再好好考慮。當務之急，是要讓新教王繼位。”
“明河一向機靈，養在你這裏這許多年，西尾、歇馬和巫祈都同意由他擔任下一任的教王。”明河出自西尾，推舉他為新教王西尾寨主自然是再樂意不過。
也正是因此，西尾才願意鼎力支持烏嶺的一系列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