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雖然清水寨巫民傷亡不少,寨中民衆怨氣沸騰,誓要找西尾報仇。在枳豐寨主的力主下才壓了下來。

清水寨那種輕松歡快的氣氛一夜之間消失了,每個人都神情肅穆。

枳豐雖重傷未愈,但強敵在前,忙于建立整個清水寨的防衛系統。

謝軒禹則繼續忙于醫治那些受傷的清水寨巫民。

清水寨中的苗醫對謝軒禹很是尊敬,整日待在謝軒禹和錦玄居住的小竹樓中向其請教。

錦玄倒像一個多餘的人,就別锴曲抓了個着,讓她來陪自己喝茶。

苗疆盛産茶樹,大部分巫民都有喝湯茶的愛好,锴曲也不例外。

“锴曲寨主好興致啊。”

“比不上影月使悠游自在。”锴曲不急不忙地細品一口茶。

雖然和這位寨主相識多年,但錦玄依然覺得看不透他,“您這次公然出手幫清水寨,就不怕改變金馬寨的中立地位?”

“亂局之中,總是要有所取舍的。”

“所以您這次是打算站在那一邊?”

“站在正确的這一邊。苗疆已經再經不起一次紛亂了。”

在和锴曲一敘後,錦玄還在反複思索他的話,正确的一邊,那他如何看待正确呢?

就這樣随處轉悠,竟轉悠到了清水寨附近的籃矶嶺。

這十年來,錦玄按着中原的節氣,每到清明都會到這裏來住幾天。數日前,錦玄剛來拜祭過,那墳頭前猶有拜祭過的殘燼。

苗疆的雨季已經接近尾聲,天雖然陰着,但是已經沒什麽降雨了。

錦玄給父母的墳茔再除一除草,突然卻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在母親墳墓旁的草叢裏,赫然有一條約兩寸長的小金蛇在“嘶嘶”地吐着信子,正是教王的金蛇吉龍。

金蛇是離火教的聖物,也是教王身份的象征,每位經五大苗寨推舉出來的新教王,都需經金蛇認主儀式。一旦認主,這金蛇将常護教王左右。

金蛇吉龍在錦玄認出它之後,立刻扭轉了身子,開始飛快往前蹿行。

錦玄預感它應該是想帶她去找教王,緊緊地跟在後面。

大約半個時辰,那小金蛇竟靈活地把錦玄帶到一處草廬前。

這草廬隐藏在密林之中,若非這金蛇吉龍帶路,尋常人真輕易找不進來。

錦玄摸出腰間匕首以作戒備,然後小心地推開了草廬的門,一步步往裏面探進,“有人嗎?”

在行至中堂之時,錦玄發現那地上躺着一個人,正是她尋找了多日的教王。

但教王面色慘白,顯然是救疾複發。

錦玄一直将謝軒禹帶在身邊,今日卻因苗醫請教謝軒禹而沒把謝軒禹帶出來。

錦玄只得先運功護住教王,然後飛返回清水寨,悄悄将謝軒禹帶來此處。

“快,謝軒禹,你看看教王的情況。”錦玄喊了一聲還在後面磨蹭的謝軒禹。

謝軒禹在聽到“教王”二字時,趕緊提了速,來到教王和錦玄身邊。

謝軒禹摸着教王的脈,久久沒有出聲。

錦玄關切地問,“教王情況如何?”

謝軒禹沒有做聲,思忖片刻後,給教王喂下一顆白色的藥丸,然後開始利落地在各大穴處行針。

效果是顯著的,不一會兒,教王竟然悠悠轉醒過來。

“教王,您感覺怎麽樣?”

教王剛剛蘇醒,還異常的虛弱,但還是認出了錦玄,“是錦玄啊,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錦玄上前給教王掖了掖被子,“是吉龍帶我來的。教王,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回離火宮了是不是?”

“是的,大祭司反了,我知道您失蹤後就一直到處找您了,幸虧遇見吉龍,它帶我來了這裏。”

教王将目光轉向了一直站在錦玄身後的謝軒禹,“這位是?”

謝軒禹直面了教王看過來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向教王行了一個禮,“杏林谷謝軒禹。”

“你姓謝?”教王絲毫沒有計較謝軒禹的冒犯,卻在聽到他自報家門時有了一絲震動。

“是的,在下姓謝,不知教王是否還記得中原謝家家主謝珣與謝家家母菁離?”

聽到此言,錦玄心中怔動,謝軒禹認識教王?

他最初遇見自己是偶然還是故意?千離蠱真的控制了他嗎?

在想到這些時,她的身體已先于頭腦而動,持匕首擋在了教王面前。

教王卻淡然地朝錦玄擺擺手,“無妨。”

謝軒禹此時也收斂起自己那一派痞氣的做派,行李致歉,“錦玄姑娘,不必緊張,我并無惡意。”

教王看着謝軒禹那頗似故人的臉,一時間有些恍惚。

自十年淩月之戰後,中原與苗疆以淩月江為界,關系一度降至冰點。

謝軒禹混入苗疆也歷盡艱苦,“我此番入苗疆,是想請教王看在故人的情面上,賜予風眠之毒的解藥。”

“誰中了毒?”教王大驚。

“家兄。”

教王聽到這話卻露出了苦笑,“真是天意弄人。風眠确是我教至寶,但十一年前已經丢失。我手中沒有解藥。”

苗疆與中原勢同水火,如果不是自己同師父栗鳶神醫聯手都再也壓不住哥哥的風眠之毒,謝軒禹不會輾轉來苗疆求這個罪魁禍首。

可是現在這個人說他手裏根本沒有解藥?該信他嗎?

“謝賢侄不信?”教王說着伸出了自己的手,示意謝軒禹上前,“那你診下我的脈。”

“不用,我剛剛已經摸到了。您也中了風眠。”謝軒禹神情凝重。

教王嘆一口氣,“這失蹤了十一年的風眠,它又出現了。”

“誰給您下的毒?”

“離火教大祭司。”

“十年之前也是她?”

“是的。”

“請恕晚輩冒昧,您現在中了風眠,手裏沒有解藥,那躲在這處隐蔽之所,是來……等死嗎?”謝軒禹的言辭有些厲了。

“你瞎說什麽?”錦玄見謝軒禹對教王如此無禮,出聲呵斥。

自己怎麽就毫無防備地将他帶到了教王面前?

錦玄下意識就想轉動腕上銀鏈催動千裏蠱。

謝軒禹看到錦玄動作的苗頭,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胳膊,“你別亂動啊,我只是實話實說。”

謝軒禹剛才一本正經陳情,此刻卻還是露出了少年人的性情。

教王咳了咳,“錦玄,無妨。我确實沒有風眠之毒的解藥,或終有一死。但大祭司和她背後的人也該為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

“噔噔噔”

三人之中,以錦玄武功最高,來人步法極輕,但錦玄還是察覺到了。

“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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