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等錦玄再次睜眼的時候,她已經被關在了離火宮的地牢裏。

地牢裏昏黃一片,只一盞油燈照明,搖搖欲滅。

錦玄不知道她被關在這裏多久,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醒了?”謝軒禹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地牢的栅欄外,仿佛算好了時間只等她醒來。

錦玄本來因謝軒禹臨陣倒戈背叛,窩着一肚子氣,一甩手就晃起了手中的銀鈴手鏈。

謝軒禹體內的蠱蟲被猛烈催動,在他的體內翻了天,他瞬時疼得彎下了腰。

錦玄支撐着從地牢裏的木板上坐起來,也走到地牢的栅欄邊,“小謝神醫,這滋味怎麽樣?”

“你先停下,聽我說。”謝軒禹疼得不行,很快就妥協求饒。

錦玄卻不吃這套,“我沒工夫聽你那套,你放我出去,我就停下。”

“行、行,你先停下。”謝軒禹此時已經疼得蹲在了地上,掙紮出一只手抓住了地牢大門的木柱。

不知道錦玄做了什麽動作,謝軒禹體內的蠱蟲又像突然被催眠般陷入了沉睡。

他被好一番折騰,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你真是不識好人心,就這樣報複你的恩人。”

“你差點殺了教王,光憑這一點,夠你死一萬次了。”

謝軒禹從地上站起,從容地整了整衣服,“那請問,你當時有更好的辦法,确保我們三人都全身而退嗎?”

錦玄一時語塞,烏嶺本身實力不弱,而崖山雙聖、厲笙等人皆在,她确實無法做到帶着教王和謝軒禹一起脫險。

“從之前你們告訴我的情況,烏嶺應該并不想要教王的性命,而且教王中了風眠之毒,沒有解藥他會死。”謝軒禹難得耐心而又正經地解釋着。

聽到這裏,錦玄才明白了謝軒禹的用意,“你想要風眠的解藥。”

“是的,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目标一致。”

“你想要我怎麽做?”錦玄只抓要點。

“你終于清醒了?你當時那一只小箭可差點要了我的小命。”謝軒禹翻起舊仇。

錦玄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有歉意,“你那是活該,何況你現在不也沒事,好好站在這裏嗎?”

謝軒禹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要這麽說。下次別那麽快出殺招行嗎?我的小命很脆弱的。”

“知道了、知道了,快說說你的計劃。”錦玄一聽到謝軒禹唠叨就有點不耐煩了。

這種又啰嗦又正經的氣質是怎麽在這個人身上融合的?

“要想救教王,你後面就要聽我安排。現在需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盡快養好傷。”

說到這裏,謝軒禹從袖中摸出一只白色小瓶遞了過去,“烏嶺很善使毒,那日你之所以會暈倒應該是她用毒控制住了你。這是我研制的九珍丸,你每日服一刻,盡快養好傷,在此之前,不要輕舉妄動。一切有我。”

“好。”謝軒禹和錦玄之間仿佛一下子調轉了身份,謝軒禹反而成為了那個令人心安的存在。

“教王沒事,烏嶺暫時不會殺他。但教王所中的風眠之毒才是最大的麻煩。我會盡量控制毒素擴散,然後伺機尋找解藥。”謝軒禹安撫錦玄道。

錦玄将自己所知和盤托出,“可傳說中風眠之毒是無藥可解的。”

“傳說是傳說。如果這個毒是被烏嶺盜走,解毒的線索應該也在她身上。”當初謝軒禹一心學醫,就是為了解風眠之毒,在與栗鳶神醫一起聯手壓制哥哥體內之毒已近十年,所知必也深。

“對了,”謝軒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們那天在地道裏見得那個锴鴻是锴曲寨主的兒子?”

“怎麽突然提起他?”錦玄有些詫異。

“在我們被帶回離火宮之後沒多久,有一只黑蝶飛到了我房間。”謝軒禹從懷中摸出一方絹布遞給錦玄,“它的翅膀應該經過了特殊處理,我看不懂,就把它翅膀上的花紋拓了下來。”

“你還挺聰明。”錦玄掃一眼謝軒禹,才慢慢接過,在看清絹布上的圖案後,一直緊鎖的眉頭才緩解開來,甚至微微有了一點笑容。

和這個家夥一路東逃西蹿這麽久,還沒見她這麽開心過。

謝軒禹好奇,“上面說什麽?”

錦玄卻突然一把收起了絹布,正色道,“沒什麽。”

扯貴呢,謝軒禹如何能信?

他就這樣定定地看着錦玄,錦玄也反看回去。

反倒是錦玄先不好意思,清清嗓子,打破了尴尬,“你确定能從烏嶺手裏找到解藥的線索?”

“這也沒什麽。我走了。”說完,謝軒禹就轉身離開了。

這人怎麽突然就生氣了,真怪。

錦玄又把那方絹布從懷中拿了出來。

锴曲這麽精的一個人,竟然也在烏嶺身上吃了癟,逃回金馬寨找父親了?

想想他和他父親相處的那個畫面,錦玄就覺得有點好笑。

锴曲從清水寨出發後,一路往南,前往巫祈。

巫祈寨主绛塵雖然與其他四寨同列寨主之位,但卻不過是剛剛年滿二十的一個女娃。

绛塵是上一任巫祈寨主绛澤的女兒,卻無人知其父親是誰。

绛澤一直将绛塵養在身邊,悉心教養,绛塵也不負她的期望,深受巫祈巫民的喜愛,在處理與離火教與其他四寨的事務上也妥帖合宜。

锴曲曾一度想促成绛塵和兒子锴鴻的婚事。

某一年,離火宮一年一度簪花大會,锴曲剛将此意開了個頭,就被绛塵一口回絕了,“绛塵的婚事得她自己拿主意。”

更搞笑的是,沒多久绛塵就将巫祈寨寨主之位傳給了绛塵,而自己則聲稱要四處游歷消失在了苗疆。

绛塵一直以為是锴曲的緣故才有了母親傳位和遠走的事,對锴曲一直也就不太有什麽好态度。

锴曲不僅想的美事沒成,還平白無故招了人家的恨,心裏真是有苦說不出。

這次無奈,又得親赴巫祈來和這個小姑娘對上,怎一個為難了得。

當遠遠看看巫祈那青藍交錯的巨大門樓時,锴曲覺得還是讓兒子去當那個說客比較合适。

“锴鴻,雖然為父也好久沒看見你了,但眼下有一個艱巨的任務不得不交給你。”

剛從離火宮逃出與父親會合的锴鴻,敏銳地從父親那“慈愛”的表情裏感覺到了危險的信號。

“父親,我這剛逃出升天,心裏怕得很,我還是在您身邊比較放心。”

“沒事,為父相信你,這點事難不住你。”锴鴻的眼睛又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你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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