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薛铖有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個他一直認為還沒怎麽長大的孩子。

是的, 孩子。

苗青羽生下就是天之驕子,無憂無慮, 言行舉止間帶有幾分孩子氣的天真單純。還記得苗青羽單方面追求他的時候, 目光熱烈又勇敢, 只有年輕時才敢抱有那樣的赤誠心。

而現在這個孩子好像一夜間長大了。

薛铖接都沒接那份離婚協議, 定定直視苗青羽的眼睛, 說:“我從沒想過跟你離婚, 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苗苗, 如果你在意的是肖拂, 等把他安定下來, 我不會在跟他有聯系。”

苗青羽嗤嗤失笑,他停不下來, 最後笑得眼角都濕了:“薛铖, 你到現在還說出這種話。你不會以為我在單方面吃肖拂的醋,提出離婚只是跟你鬧脾氣?”

“你別天真了, 我們根本不适合這份場婚姻。你和我, 不管從哪方面來分析,都不适合。我想拍戲,我不想獨自經營這個家, 它現在對我的意義完全不是一個家,我回來除了感到疲倦,就是累。”

“合适的人走到一起是互補,我跟你這樣的, 就是性格差異,你明白嗎?你連我喜歡不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那是因為我照着肖拂的習慣和樣子,追你才刻意做出來的。你喜歡的、習慣的人,完全不是我。你現在敢看着我,說你愛我,說你跟我結婚不是為了逃避對肖拂那份懷有……”

苗青羽在腦海可以形容這段關系的詞,他很糾結的說:“抱有遺憾,對不對?”

肖拂是他的可遇不可求,那種時候恰好碰上一個和肖拂有幾分相似,性格條件又都不錯的人主動追求上來,擱誰不想試試,怎麽會去拒絕?

苗青羽把離婚協議塞到薛铖手裏:“簽了,我想這事不是一天兩天沖動做出的決定,以前你或許真的有過想跟我試試的念頭,不過這幾年相處下來,證明我跟你走不到一起,它就是段失敗的婚姻。我拍場戲你都不樂意,要是我出去找個人暧昧不清的糾纏,換你你能接受?”

薛铖冷淡地沒動。

“你看,薛铖不要跟我擺出這副表情,搞得好像又是我做錯了一樣。算了,是我的錯,我們離婚,算是為這四年劃個圓滿句號,好聚好散?”

薛铖陰沉說:“不要鬧了。”

他冷笑:“你愛簽不簽,東西我收拾的差不多了,今天起我不會再來這裏,你想帶誰回來,你要照顧誰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請你也尊重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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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羽轉頭看着躲在沙發另一邊的金毛:“丘比特是我帶過來的,它我也會帶走。該說的該做些我全部都跟你解釋清楚,沒我什麽事,我先下去了。”

他上樓拖着行李箱走出來,薛铖站在門邊沒動。直到苗青羽走到他面前,薛铖才說:“我竟不知道跟我同床共枕的人早就有了離婚分家的打算。”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從來沒想過去了解。”

苗青羽走到門外和薛铖擦身而過,薛铖忽然發了瘋一樣,抓起他的行李箱往屋內扯,苗青羽松手,丘比特發出驚慌的叫聲。

“苗苗,別走。”

“我遲早都會走。”他的箱子摔在地板,發出哐的聲響。

苗青羽此刻相比薛铖顯得出奇的冷靜:“你不答應,我就回媽媽那邊自己住,分居一到時間,這婚總能離。”

“薛铖,你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幹脆利落點。”

薛铖扭頭問他:“媽媽知道嗎?”

他點頭:“她說能理解我。”

薛铖說:“看來你不光早有想法,還跟爸媽提前做了思想工作。”

“是啊。”苗青羽撿起他的行李箱,拍幹淨,“假如能早點,就不用看到你把肖拂接進來了。你放不下他,剛好我又想成全你,兩全其美。”

薛铖目光冷漠:“你還是因為他跟我離婚。”

苗青羽比他更冷漠:“總比我跟你上完床之後聽到你喊他的名字好。”

“我……”

“你怎麽樣我管不着也沒心思管,餘情未了也好,藕斷絲連也罷,你跟我把婚離了,當做是這四年相處,給我最後留點面子。”

苗青羽筆直地站在門外,一門之隔,今天他主動走出去,就不會再走進來。

“明天上午我和導演請假,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苗青羽拖着他的行李箱子到樓下,小區外修尼已經在等他。

修尼接過他的箱子,過程沒人說話。

苗青羽把東西搬好,才擡頭,說:“我上去把丘比特接下來,你把我們送到我市中心的那套房子。”

他幾天沒休息好,精神狀态看着讓人揪心。站在那裏單薄的一個人,輕而易舉就能折斷的錯覺,似乎一瞬間沒了依靠,誰也靠不住。

修尼說好:“我就在樓下等你。”

苗青羽淡淡地回以微笑,他重新上樓,門開着,薛铖坐在沙發上抽煙,下樓幾分鐘的事,客廳已經都是煙味。

苗青羽把丘比特的狗窩狗玩具拿好,給它牽完繩子後,回頭一看,薛铖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跟座雕像動也不動。

薛铖很少會抽煙,他無聲笑了笑,哪怕到現在,這人放在他身上的心思已經表現的足夠明顯了。

他能不顧他的意願再三堅持照顧肖家,對他的阻攔,不過是短短半小時的對談。苗青羽松了一口氣,丘比特隐約意識到什麽,不舍得蹲在門外沒走,腦袋嗅着他的褲腿嗚嗚低叫。

他半蹲下揉它的腦袋,嘴巴附到丘比特耳朵旁邊,悄聲說:“這裏不是我們的家,該離開了。”

金毛擡頭,轉身對裏面的薛铖叫幾聲。

薛铖注視門外蹲下的一人一狗,煙霧熏着他的眼睛,他嘴唇一動,剛站起身想說些什麽,苗青羽就牽着丘比特離開,他跟到門外,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薛铖走到陽臺上,他看到在樓下停放的車,以及站在車外等候的修尼。沒過過久,苗青羽和丘比特走到樓下,一人一狗坐上去,車越開越遠。

煙屁股不知不覺燒到手指一截,薛铖把它熄滅,他折身進屋,看着住了四年的房子突然變得空蕩安靜,甚至變得陌生。

室內的裝修風格沒有變化,只是忽然少了那個人,整個氣氛就不一樣了。薛铖推門走進卧室,苗青羽晚上沒有休息,床上的被子和枕頭擺的整整齊齊,沿卧室細細觀察,那些被苗青羽長時間累積買回來,用作裝飾的小東西都被他收拾得一幹二淨,沒有可尋的痕跡。

比如放在床頭那盞可愛幼稚的卡通兔子燈,挂在牆上色彩溫暖活潑的相框,懸在窗旁邊的木質風鈴。他總覺得客廳看着不對勁,此刻下樓去看,擺在沙發的抱枕也被收起來,和苗青羽有關的一切東西都消失得幹幹淨淨,苗青羽沒有給他自己留任何餘地,幹脆的斬斷了所有退路。

薛铖靠在沙發裏,他摸出煙盒,迅速地點燃,現在不抽點煙他靜不下來。

修尼開車的時候不忘觀察苗青羽的狀況,人無悲無喜的,看破紅塵的樣子。

他向苗青羽建議:“要喝酒嗎?”

苗青羽輕輕搖頭。

丘比特無精打采地把腦袋搭在苗青羽腿大腿,也許感應到兩位爸爸分開了,它情緒低落,離開公寓樓後起格外黏苗青羽,坐哪都要貼着他。

修尼說:“你家狗兒子真貼心。”

苗青羽落在金毛身上的目光柔和:“我現在也就只有它了。”

苗青羽在市中心附近的房子早在三年前就買好,房子裝修完畢他來看過一次,之後一直空着。這套房他沒來住過一次,哪裏料到今天會變成他退身後的栖息之地。

修尼和他一起把行李運上樓,丘比特剛到新環境,有點怕生,不安地沿屋內走來走去。

它是個有點膽小的性子,跑動一會兒就貼着苗青羽腿邊不動。

“好孩子,爸爸在。”

苗青羽抱着它的脖子揉揉,修尼放好行李,廚房不缺餐具,他找了個熱水壺洗幹淨準備燒點水,問他:“明天幾點送你過去?”

“九點前把我送到民政局。”

修尼擡頭,趴在琉璃臺邊:“離了就真的沒了。”

苗青羽聳了聳肩膀:“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離婚意味着什麽。”

修尼留下陪苗青羽睡了個午覺,樓下不遠有餐飲店,吃過東西苗青羽要去剪頭發。

他無不自嘲地說:“我有多少年沒換過發型了。”

留着和肖拂相差無幾的發型,這份難堪從今天起他再也不要了。

修尼笑着說:“從頭開始也不錯。”

他感慨,雙手交疊在脖頸後,頭頂是一片湛藍無垠的天空:“是啊。”

修尼八點四十分把苗青羽送到民政局樓下,他問:“手續帶齊了?”

苗青羽示意他看自己手裏拿的文件,目光越過車窗,薛铖一身銀灰色西服筆挺地站在另一頭,視線在空中與他相彙,兩人目光顫了顫,苗青羽率先移開視線。

“他到了。”

修尼手指沿方向盤打轉一點:“需要我出去陪你嗎。”

“不必,最後走進這裏,我想和他一起面對。”他推開車門出去,走到薛铖面前。

薛铖一八七的個頭需要他稍微擡眼才能把他的相貌全部看清楚,這也是他最後一次以仰視的姿态來看這個男人。

薛铖的輪廓印在他心裏太久了,他看起來冷淡冷情,實際上沒有誰比苗青羽更清楚。薛铖重情,善于把那些情感隐忍着放在心裏很久,吸引他的是這一點,推走他的同樣是這點。

因為他捂不暖薛铖的心,薛铖還有心思留在肖拂身上,也許在未來的五年七年他可以把肖拂從薛铖心裏剔除,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從他決定放開薛铖的時候,他就沒想過回頭。

他露出幾天來第一個笑容:“時間差不多,我們可以進去等了。”

薛铖眼珠轉也沒轉,嗓音沙啞:“你剪了頭發。”他眼裏的血絲遮掩不住,代表着昨天煎熬整晚的不止是苗青羽,薛铖一樣。

“是啊。”苗青羽嘴角微彎,随手撥弄,“剪短看起來精神,也不太像他,對不對。”

肖拂于他不再是刻意避開的話題,他現在能夠随意和薛铖談起這個人的存在。

“苗苗。”

“薛律師。”

薛铖停下步子,緩慢地消化苗青羽變化的稱呼。

不是我愛人,我的先生,而是客氣的薛律師,是兩個人的劃清界限。

苗青羽晃了晃手裏的文件,他舉起腕上的手表,說:“時間剛好,我們辦事。”

過來登記離婚的不止他們一對,前面早早排了幾個人,臨到離婚,甚至還有人在低聲争吵。

苗青羽覺得他們現在離婚是個不錯的選擇,假如有一天發展到兩人開始無止境的争吵,誰都免不得受傷。長痛不如短痛,他主動提出來,再合适不過。

離婚登記辦理得很快,手續證件帶齊全,在離婚證上蓋個章就意味着兩人結婚婚姻關系,雙方自願分開。苗青羽離婚證拿到手的一刻,他低頭看向薛铖左手無名指還戴着的對戒,指了指,說:“你該把它摘下來了。”

薛铖眼神痛苦:“苗苗。”

苗青羽壓下心裏的酸澀:“不要露出這副表情,離婚對你我都是種解脫,等會兒還要拍戲,修尼在外面等我,我……我先離開了,再見。”

薛铖捏緊手裏的離婚證,看着苗青羽走遠,背影都不見了仍怔在原地很久沒動。

“拿到證啦?”

苗青羽把放在口袋的離婚證拿出,修尼嘆氣:“離,我也不勸你了,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下午還要過去收拾東西嗎。”

苗青羽把證件仔細收好:“不用,我該拿的全都拿完,房子是他買的,雖然登記在我名下,不過我沒打算要。”

“他肯定要給你。”

“那我就賣了把錢轉給他。”

修尼不确定地看着他:“真不難受?”

他垂低眼睫:“難受,修尼,我心裏很疼,不過再疼也需要忍。”

這是他要求離婚的代價,他必須學會承受。

往後的幾天苗青羽一心把精神集中在拍戲上,電影殺青那天,劇組舉辦殺青宴,包廂唱歌還叫了些人過來陪。苗青羽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合,他只喝了點酒,當夜回到公寓樓就發起高燒。

拼命撐着的一口氣忽然洩出來,人都要生病的。

他不再刻意打探薛铖的消息,肖家後續更不清楚,一個生活了四年的人從身邊剝離,剝開了還帶血連肉。

酒精不斷刺激他,手一抹,眼角全是淚。他躺在在房間燒了足足一夜,第二天修尼聯系不到人才開車過來。

苗青羽不帶生活助理,他剛離婚不久修尼怕他出事,主動問苗青羽把備用鑰匙要過來以防萬一。這還沒過多久,鑰匙真派上用場。

他燒到意識不醒,修尼吓得直接叫救護車把人送到醫院。

這個月他第二次進醫院,苗青羽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嘆息。修尼辦好手續進來,身後跟着方存和蕭慨這兩位年輕小朋友。

“哥,你怎麽又病了啊!”

小朋友真擔心他,蕭慨更是滿臉憂色。

苗青羽咧開泛白的嘴唇:“修尼,把不必要的擔憂傳遞給年輕人,是必須負有罪惡感的。”

修尼哈哈笑着替他自己解圍:“帶過來給你解悶,”

比起方存的粗心,蕭慨格外細心許多。他向修尼詢問苗青羽的病況,對苗青羽表達過他的關心後,就去衛生間解決點問題。

方存開始出賣自己好哥們:“蕭慨對哥的關心程度比對他女朋友還要上心!”

修尼問:“又交女朋友?”

“是啊,這次是個暗戀他很久的學妹。”方存做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現在每天訓練那麽辛苦,不知道他哪還有那麽多精力談戀愛。”

修尼笑着環在方存肩膀上:“年輕人就要多談戀愛,有朝氣!”

方存推開他,罵:“神經病!你看青羽哥,年紀輕輕就結婚,你能說哥沒朝氣嗎!”

同一時間蕭慨貓在洗手池糾結地給他舅打小報告。

“舅舅,他發高燒被送來醫院了,比上次看着要憔悴。”

蕭家舅舅回了個一串省略號,蕭慨捉摸不透啊。他報告也打了,繼續鬼鬼祟祟蹿回病房,細心的他很快發現苗青羽手指上不見的戒指。

他心裏咯噔一下:“我、我肚子疼,你們繼續聊。”

方存替苗青羽掖好被子:“這家夥腎虧。”

苗青羽不贊同地睨他一眼,方存嘿嘿失笑,把他帶過來的PSP遞到苗青羽手裏。

蕭慨縮在衛生間,捂着他的小心髒重新編輯消息發給他舅。

“他一直戴手上的戒指不見了!”

隔一分鐘才見蕭意回:“我知道。”

蕭慨想不透他這神秘莫測的冰山舅舅怎麽知道的,完成任務他再出去探,苗家的小兒子跟他舅舅有過幾面之緣,可都是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他舅忽然那麽關心人家,不會是……

給蕭慨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猜他舅有什麽目的,他和方存并肩坐下跟苗青羽閑聊,男孩子話不少,輕而易舉就把疲憊的苗青羽逗入睡。

苗青羽在醫院住了三天,離婚那次他就把薛铖聯系方式删除,收到對方短信的時候,還是在出院那天。

薛铖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他看完就删除了,心裏有一絲波動,不代表要有行動。他克制自己,一點一點把薛铖從他生活裏剔除。

修尼把他送回公寓樓,他先給家裏打去電話。

“媽媽,我和薛铖離婚了。”

苗媽媽在那頭好久都沒出聲,他聽到媽媽長長的嘆息:“傻孩子。”

“我交待Tang最近別給我推新劇本,想休息幾天,媽媽,我很想你跟爸爸。”

苗媽媽連着說他幾次傻:“阿姨從老家帶回來幾罐特制的手工醬,拿來做菜特別香。”

苗青羽就笑:“那我回家就多吃兩碗飯啦。”

他的機票是修尼訂好的,修尼是他的老媽子,勤勤懇懇送他到機場,登機前交代他到地方要給他發消息報平安。

他出門早,上午八點的飛機,十一點就抵達老宅。

苗媽媽特意跟苗爸說了兩人離婚的事,千叮萬囑讓他千萬別在孩子面前故意提,說話注意分寸。事到如今長輩們想說再多話都于事無補,畢竟離婚已經成為事實。

苗爸苗媽接到苗青羽進門的一刻,看到自己孩子瘦得不成形,別說當媽的,就是威嚴的苗爸都直皺眉頭。

苗媽媽過去牽他,上上下下的看:“怎麽比上次還瘦那麽多。”

阿姨迎過來,都快哭了,說要弄幾頓大餐給他補補。

他打趣:“導演有點嚴格。”

苗媽媽轉身,其實苗青羽看到了。心裏一酸,媽媽背着他偷偷抹了抹眼角。

為人子女,最不該做讓父母流淚的事,這點他做得不好、

“你的房間上午阿姨給你收拾幹淨,這次想住多久住多久,工作不急啊。家裏就你這麽一個,爸媽能養你到老。”

他應好,行李給阿姨拿上樓,本來準備有一肚子話跟他爸媽說,現在好像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麽,一家團聚吃飯就足夠溫暖了。

阿姨準備午飯的時候他去花園跟他爸一起打理花草,鐵門外傳來動靜,門衛說有客人到訪。

苗爸自從退下來,一心擺弄他的書房和滿園子的綠植,那些事由不着他操心,久而久之,很少有人大老遠專程來老宅一趟拜訪。

話筒裏苗青羽聽到門衛說:“客人自稱是卞城蕭家,蕭意。”

苗爸放下水管,用毛巾把手擦幹淨,順手把苗青羽也招呼過去。

“蕭家那孩子很久沒聯系了,怎麽今天突然特意過來一趟。”

苗青羽心說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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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終于還是和你離婚了,事情走到這一步,痛過之後發現并非不能接受。

忙碌的工作可以暫時麻痹神經,停下來沒撐住,滿腦子全是你。

我相信時間可以幫助我淡忘一切,忘記你。

不,我不需要忘記,我只需要放下。

離婚的第一周,還是有些不适應少個人的生活。

但是習慣可以改,所以我早晚能适應。

放下你,就先從日記裏把你慢慢剔除,不再記錄關于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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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轉到作話,一切獨白是整篇文章靈感最開始産生的核心點,情緒跟着主角從輕漸重,所以會一直寫。不喜可屏蔽作話,作者沒什麽重要的消息想說的。

手速腦速慢,熬不出3章了,今天先更兩章,明天再努力寫兩章補回來,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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