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滿城戒嚴,都是為他而起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滿城戒嚴,都是為他而起。……

阿蠻終于溫暖起來。

他?的?手指是滾燙的?, 呻|吟是含糊不清的?。

他?安靜地伏在少司君的?胸口。

像是一只累極蜷|縮在其上?的?小獸,帶着細細密密的?顫抖。

“唔……”

少司君悶哼了聲,喉結上?下滾動。

阿蠻咕哝着抱歉, 卻沒法控制緊不緊,一旦情緒上?來,總會不自覺緊繃。

緩慢地,滾燙地起伏。

更像是另類的?折磨。

耳根厮磨間,沒有?任何溫柔的?話語, 只有?沉悶的?動作。

少司君動了動胳膊。

其實床頭的?木板已經被他?生生捏碎,只餘下阿蠻捆在他?手腕上?的?布條。他?略一使勁,用捆住的?兩條胳膊圈住阿蠻的?後脖頸。

阿蠻一驚,身體猛地緊繃。

就連那地方也?緊得少司君低低抽氣?,嘆息着說:“阿蠻,要斷了。”

阿蠻又氣?又惱,故意收縮了幾下, 換來男人更低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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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抓住少司君的?肩膀, 力氣?之大幾乎要抓破皮肉:“我不是說,不能?弄開嗎?”他?的?聲音沙啞,聽起來有?些虛弱。

少司君:“還捆着。”

他?一邊說, 一邊用手腕摩擦着阿蠻的?腦袋。

“不信, 你自己?檢查。”

阿蠻不必看,都能?感覺到?少司君蠢蠢欲動的?手。

他?的?皮膚很燙。

比阿蠻微涼的?後背還要滾燙。

擦過時的?觸感, 讓阿蠻一陣一陣地緊繃着身體,好似那并?不是撫慰,而是痛苦的?源泉。

“阿蠻。”少司君的?聲音帶着沉沉的?欲|望,“我想親你。”

不知?過去多久,也?不知?他?們糾纏了幾時, 在這難以?辨別的?時間裏,阿蠻沒有?吻他?。

蒙着雙眼的?男人微微仰起頭,索求一個吻。

阿蠻扶着少司君的?肩膀往上?蹭了蹭,那種被抽|出來的?感覺讓他?微微皺眉,他?先是親吻了男人的?下巴,然後才慢慢地吻住下唇。

他?的?牙齒鋒利,啃咬在少司君的?唇舌上?,帶着淡淡的?血氣?。

少司君嘗到?了苦味。

苦苦澀澀的?,那是淚水的?味道。

從前少司君并?不厭惡這個味道,他?想看到?阿蠻哭,為他?而哭。

可奇異的?是,此刻的?阿蠻的?确在為他?哭泣,少司君卻不那麽喜歡這樣的?味道。

太苦。

苦到?舌頭麻痹。

苦到?連心口都在抽|搐。

少司君本能?地意識到?不對勁,他?的?臂膀收緊,不欲阿蠻逃開。他?反客為主,掠奪着阿蠻的?舌頭,将那可憐的?肉塊反複折磨,吞掉所有?的?掙紮。

“阿蠻。”少司君沒有?問起那麽多該有?的?疑窦,“說你愛我。”

阿蠻沉默良久,手指撫過少司君的?臉龐,從眉心,到?鼻梁,再到?嘴唇,他?用唇舌貼上?少司君的?脖頸,喃喃地說着愛。

也?不知?到?了幾時,那榻上?奇異的?動靜終于停歇,兩具身體相擁而眠。

少司君睡着了。

又像是沒有?。

他?在……他?在跑。

暴風驟雨裏,幾道身影在山林裏穿梭,如同豺狼虎豹。

“太慢。”他?聽到?有?人這麽說,于是将少司君背起來,朝着遠方撲去,“安靜。”

那人的?氣?息也?很急促。

他?的?身上?有?傷口。

他?的?傷口崩裂開。

……好甜美的?味道。

無法遏制的?欲|望翻湧的?瞬間,他?看到?那人設計伏殺了追兵。

“司君。”那人飛快地說,“往山上?跑。不要回頭。”

“那你呢?”

“我得回去。”那人的?聲音帶着隐忍,“若我沒有?及時回來,那你就……”

“我不許。”夢中的?司君抓住他?的?手腕,“你的?命,是我的?。”

司君當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仿佛這是與生俱來的?權利,可那人也?只是嘆息一聲。

“不成,他?們看到?我的?臉,如果?我不能?解決……”

“十八。”

雨不斷地下。

那人聽到?這聲呼喚,臉上?浮現出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恐懼。

剛才在話裏的?“他?們”出現了。

十八。

他?想,這就是另一個秘密。

那些畫面?快速閃過,“他?們”聒噪地張着嘴,似乎是在說着什麽。

然後又是更多的?“他?們”。

可是他?聽也?不聽,只是一心一意看着眼前的?人。

這個一直看不清楚容貌的?人。

阿蠻。

他?在心裏默念着。

阿蠻。阿蠻。阿蠻。

我的?阿蠻。

于是,那就像是一個奇跡。

空白的?,模糊不清的?邊界褪|去,飛快變作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龐。

是阿蠻呢。

雨很大。

将阿蠻澆得很可憐。

“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他?聽到?阿蠻這麽說。

“何須你們動手,我自來便是。”

他?看到?阿蠻擡起頭。

濕|漉|漉的?雨,濕|漉|漉的?阿蠻,他?瞪大着眼看着少司君,仿佛眼睛也?跟着下起了雨。

少司君睜開眼,日上?三竿的?陽光将他?喚醒,将昨夜的?潮氣?拂去。

他?略動了動,發現自己?正安然躺在床榻內,那被褥蓋在自己?身上?,仿佛昨夜的?狂熱與狼藉全都是他?的?錯覺。

少司君坐起身來,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紅痕出神片刻,而後掃過整個房間。

窗戶開着,地上?滾滿了燦金。

幹幹淨淨的?屋舍,像極了什麽都沒有?發生。

少司君下了床,緩步走到?床邊。

幾聲敲擊,就有?人滾落下來,跪倒在他?的?跟前。

“阿蠻呢?”

“一刻鐘前,正在縣衙外。”

自醒來說不清道不明?的?浮躁淺淺壓了下來,少司君讓人退下。

昨夜,阿蠻就是站在這裏。

少司君低頭,看着窗棂。

他?的?手掌張開落在其上?,正隐隐有?着凹痕。

阿蠻感覺自己?可能?有?點低熱。

淋了許久的?雨,又不顧身體做了那樣的?事,就算真的?生了病也?是正常。

不過他?現在有?事,且不能?在這裏停下。

自早上?起來,也?不知?道阿蠻過于敏|感,還是心生憂怖,總覺得有?人在盯梢。

那種感覺并?不明?确,若隐若現。

可阿蠻不敢放松。

不管是少司君的?人還是康野的?人,對阿蠻來說都不安全。

他?本來已經到?了縣衙,想想卻換了主意。

阿蠻看向自己?身後的?幾個親衛,朝着他?們招了招手,低聲與他?們吩咐了幾句。

那些個親衛露出震撼的?神情,面?面?相觑。

阿蠻:“你們不信我?”

親衛忙道:“自然不是。”

他?們怎敢不相信阿蠻的?話?

這位在楚王的?跟前甚是得寵,甭管人家?到?底是什麽讓大王對他?動心,可他?有?這樣的?手段,身手也?不錯,脾氣?也?好,這些被派來保護的?親衛其實并?不讨厭阿蠻。

“我們立刻就去辦。”這些親衛說,“只是我等不能?全去,夫人,還是讓朱虎留下吧?”

朱虎是這些親衛裏年紀最?小的?一個,與阿蠻身量相仿。

阿蠻倒也?沒有?拒絕。

他?在街道遠處親眼看着這幾個親衛闖入縣衙,這才舒了口氣?。

朱虎雖是親兵,卻是老成,跟在阿蠻的?身邊亦步亦趨,生怕只有?自己?一人照顧不周。

阿蠻想起那日康野的?吩咐。

康野要讓阿蠻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

福王要楚王死。

可梅亦涵不可能?配合康野做那些事,康野連在他?跟前提也?沒提過,免得損耗福王在這些武将跟前的?顏面?。

只是以?暗樓紮根多年的?底氣?,再想設局伏擊少司君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畢竟他?不再是先前那個無兵無權的?境地,而今手中這幾十萬的?叛軍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他?們必須将楚王引誘出來。

自那層層庇護的?營帳內。

和談,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梅亦涵納悶的?是為何楚王會答應他?,可康野當然清楚楚王為何會答應。

因為随同送去的?文書裏,也?摻雜了一份梅亦涵所不知?道的?書信。

信中,提到?了太子。

即便楚王再是冷情冷性,都不可能?對太子的?情況無動于衷。福王甚至懷疑楚王的?動靜有?部分原因是為了太子。

若非現在朝野的?視線都在昏迷不醒的?天啓帝和太子身上?,福王定要了太子的?命。

不論如何,這一步棋走對了。

楚王答應了和談。

甚至瘋了似的?只帶了百騎過來。

梅亦涵帶了千騎時,就已經被手底下的?人輪番勸誡,直言數量太少。

可對上?楚王,那還是瘋得不夠看。

可惜啊。

要是康野身處梅亦涵的?位置上?,他?是定要楚王有?來無回。不過要是康野是梅亦涵,楚王也?不會答應和談。

康野雖有?後手,做足了布置。

可在這個時候,十八主動撞上?門?來,對他?而言當是一樁好事。

不論十八到?底對楚王是什麽想法,是否背叛了福王,他?的?動向對于康野而言都是一個準确的?風向标。

如果?一夜過去,楚王所屬沒有?任何動靜,那就說明?十八的?确一心向着福王,而甕中捉鼈之計,仍然能?用。若是楚王所屬異動,那便是十八背叛了福王,也?正能?守株待兔,只等這些人倉皇出逃的?時候踩中陷阱。

不論是哪一種,康野都自以?為布下了天羅地網。

只待今日白天,就有?分曉。

然而,然而。

事态的?發展如此奇妙。

今日一早,縣衙的?門?就被人踢開。

來的?人,正是楚王身邊的?親衛。

護着縣衙的?士兵自是不爽,兩者對上?,險些發生沖突。梅亦涵收到?消息的?時候,都已經拔刀弄棒。

梅亦涵大步走來,厲聲喝道:“堵在這作甚!”

他?一出面?,縣衙外頭的?兵自是退下,而楚王親衛便顯了出來。只這幾個人也?不卑不亢,為首那人拱手。

“大王知?梅将軍為人公?道,做事也?講誠信,理應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昨夜暴雨,居處塌方,漏出隐秘地洞,那底下卻有?成堆的?火|藥……将軍,此事您可知?情?”

梅亦涵一聽,腦子嗡嗡響。

這親衛說話瞧着溫和,可這說出來的?話卻是誅心之論。

梅亦涵吹胡子瞪眼,惱怒地說:“是我提起的?和談,也?是我一力主事,若我如此不齒,自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老将平生最?恨宵小之道,甚是光火,當即點了人手朝楚王下榻處去。

正正趕上?楚王出門?時。

梅亦涵堵在楚王的?必經之路上?,認真凝神:“大王,聽聞昨夜在這居所發現了火|藥,卑職也?想見識見識,這等難得珍品,究竟從何而來。”

楚王的?眼神自梅亦涵身上?滑過,落在他?身後幾步的?親兵上?。

那幾個親兵感受到?楚王的?視線,立刻上?前一步,跪下行禮。

“阿蠻呢。”

楚王沒有?回應梅亦涵的?話,反倒問起一個在場的?人都有?些陌生的?名字。

那幾個親衛反應甚快,低頭說道:“大王,清晨郎君吩咐我等……”他?一五一十地将阿蠻吩咐的?事情告知?楚王,順帶巧妙将稱呼改成郎君。

在梅亦涵這些外人面?前,自是不好暴露太多。

阿蠻?

梅亦涵皺眉,卻沒想到?早上?縣衙這一出,竟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所提起。

那是何人?居然能?調動楚王身邊這些親衛?而這些人,也?真的?言聽計從。

梅亦涵:“楚王要是不知?此事,那……”

楚王平靜地說道:“他?說有?,那自然就是有?。”

梅亦涵微愣,他?狐疑地打量着一臉淡定的?楚王,沒忍住追問:“您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這要是早就知?情,為何還要問起這位阿蠻?要是不知?情,怎能?在聽說住了一宿的?地方有?成堆的?火|藥還這麽淡定的??

楚王漫不經心地說:“要是真有?事,昨夜早就炸死了,何必等到?現在?”

梅亦涵:“……”

真讨厭這種謎語對話。

不管這事到?底是真是假,梅亦涵若不知?道就算了,可知?道了肯定要去看個真假。

就在這時候,後院一陣轟鳴聲。

随即就是還在院中人的?各種叫聲,楚王眉頭一緊,下意識回轉。

“咳咳咳——”

後院裏,塵土漫天。

郎宣用扇子揮舞着煙塵,拼命咳嗽起來。

四散開來的?人盯着這突如其來出現的?地洞,無不是好奇。

“哪來這麽大的?洞!”

差點沒摔死在裏面?的?郎宣顯然有?着火氣?,不過待他?看清楚這地底下的?東西後,那惱怒的?神情驟然一轉,變作某種奇異的?興奮。

他?快步走到?坑邊蹲下來,仔細看着坑底的?情況。

“喲,大手筆呀。”郎宣甚至還吹了個口哨,完全沒有?一點文士氣?質,“這要是點燃了,可不得炸個爽快?”

梅亦涵聽到?這話,眼前一黑。

楚王身邊養的?到?底都是些什麽人?

可讓他?更加眼前一黑的?,卻是地底下的?東西。

當梅亦涵聞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時,他?已然清楚這裏面?到?底埋着什麽,更勿論親眼看到?。

這麽大的?量,只要點燃,別說是這麽一座別院,便是相連的?宅院也?要坍塌。

梅亦涵一想到?自己?就住在相隔不遠的?縣衙,這無名火就跟着冒起來。

這要的?只是楚王的?命嗎?

不,這是連帶着他?的?命也?要呢!

梅亦涵身後有?幾個士兵主動請命,跳下去檢查坑底的?情況。不多時,其中一人仰頭說道:“将軍,這些火|藥的?底部都濕了,許是防潮措施沒做好,叫昨日的?那場雨浸了。”

火|藥濕了,倒也?不是不能?用。

就是得等幹了後才行。

短期內,算是廢了。

可梅亦涵不放心,畢竟這只是一個意外才暴露出來的?數量,是只有?這個居所嗎?這真的?只是一場針對楚王的?襲擊?

不怪梅亦涵多想,畢竟這場和談從一開始,那目的?就不夠幹淨!

只是此時,梅亦涵也?不可能?任由心裏的?疑惑發酵,只是請楚王立刻更換住處。

楚王冷淡地說道:“其他?地方,就沒有?火|藥?”

梅亦涵語塞,還真不能?保證。

“此地的?火|藥暴露,也?都潮了,看似危險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楚王冷漠地看向他?,“梅亦涵,你不若擔心一下自己?住的?縣衙……”

他?低笑起來,只那笑聲裏全是惡意。

“或許,你應當感謝昨夜這場雨。”

梅亦涵的?臉色難看,匆匆帶人離去。

等梅亦涵的?身影離開,楚王的?神情當即變得更冷,冷漠的?視線掃過地上?的?大坑,就在這時,如早些時候的?人出現在衆人跟前。

“主子,朱虎昏倒在兩條街外,身上?的?衣服被扒了。”

郎宣聽得這話,沒忍住朝着楚王的?方向飛了一眼,嚯!

沒想到?大王這冷極了的?臉色,竟還能?再冷上?一冷,活似要将人扒皮了似的?惡鬼。

他?眼珠子再一轉,立刻想起那位自清晨就再沒看過影兒的?主。

等等,難道那位,跑了?

阿蠻換下第三套衣服,穿上?一身長衫,再調整一下臉上?的?胡子,就如同一個儒雅的?書生般走出了院門?。

街道上?有?了別樣的?氣?息。

是阿蠻習以?為常的?危險,他?目不斜視地經過幾個士兵巡邏的?街道,緩步走向城門?口。

只在阿蠻将要出去的?前一刻,有?騎兵帶着手令趕來,厲聲要求城門?緊閉,不許任何人進出。與此同時,耳聰的?阿蠻還能?隐隐聽到?這些精悍的?士兵在囑咐城門?口的?守兵要警惕每一個靠近的?人,尤其是年紀二十左右的?青年雲雲。

旋即,城門?緊閉,巡邏的?人,變得更多。

阿蠻嘆了口氣?,就算他?變裝的?速度再快,可少司君也?不笨。

只要他?發現了朱虎的?行蹤,就會立刻猜到?他?要做什麽。而阿蠻之所以?會這麽頻繁地變裝,易容,躲藏,也?正是因為他?感覺到?了那些若有?若無的?注視。

……想來,在阿蠻不知?道的?時候,少司君就已經在他?身邊布下眼線。

按理說,阿蠻不可能?會覺察不到?那些暗衛的?跟蹤。

畢竟都是同道中人,要是阿蠻連他?們的?盯梢都發現不了,那可真是白活這麽久……那就只能?是他?們尋到?了一種別樣的?辦法。

阿蠻自轉身,朝着其中一間酒樓快步走去。等進了門?,又自然地朝着後門?穿行過去。

那坦然的?态度,就連小二都有?些懵。

他?出了門?,又翻過幾道牆,那叫一個不走尋常路。

阿蠻想,他?大概知?道少司君是怎麽叫那些暗衛做到?的?。

在要緊的?、有?可能?的?地方布下暗衛,并?非故意、專門?只盯着某個人……

的?确會叫人失去防備。

阿蠻随手用帕子擦了擦汗,拐向了陰暗處。

康野讓他?做的?事情,阿蠻不想做。

他?隐隐有?種感覺,這位提刑并?不真的?在乎自己?吩咐下去的?事情,他?似乎更在乎阿蠻本身。

……他?要的?,就是阿蠻這顆棋子投身其中後引起的?反應。

可阿蠻不想讓他?如願。

又或者說,他?能?完成,卻不想如康野預料的?那般做。

一夜的?快活,仿佛讓阿蠻的?心思都清明?起來,有?一種破罐子破摔後的?痛快。

于是,他?讓幾個親兵踹開了縣衙的?大門?,将梅亦涵給牽扯了進來。

阿蠻扯了扯嘴角。

少司君的?脾氣?,要是遇到?了事,不可能?讓梅亦涵知?道;而康野更是沒想過要在這個時候,把梅亦涵牽扯進來。

那現在,阿蠻索性将局勢攪得更亂,讓大家?都“敞開天窗說亮話”。

那動靜可大得很咧。

按着原本的?計劃是走不通了,阿蠻打算富貴險中求,走備選計劃。

一刻鐘後,一個低眉順眼的?姑娘穿行過幾條街道,出現在了柳門?巷子。

她走到?倒數第二個門?外,七長兩短地敲起了門?。

不多時,一個瘦弱的?男人打開了門?,狐疑地看向門?外的?陌生姑娘。

她聲音低啞,“我想買三串糖葫蘆。”

“這裏不賣糖葫蘆。”

“若是翻糖紅棗糕,也?是可以?的?。”

“那你進來等着罷。”

你來我往的?幾句對話,那瘦弱男子的?态度好了些,後退幾步讓姑娘進來。

就這個交錯的?功夫,姑娘的?指間多了一把來回翻滾的?匕首,她漫不經心地說:“我不喜歡被人拿東西指着。”

瘦弱男子嘿嘿笑着說:“誤會,誤會,都是自己?人。我方才也?只是小心行事,畢竟方才這城內也?不知?怎的?,開始戒嚴搜查起來。”他?心下一驚,甚至都沒發現女人是什麽時候摸走他?的?匕首的?。

他?朝着屋中指了指,果?然能?看到?些淩亂的?痕跡。

“得虧這地方有?門?道,自是半點不落,都沒被查出來。”說到?這裏時,瘦弱男人有?些自得,“到?底只是粗鄙武夫,不懂其法。”

姑娘就任由着他?說,一雙眼睛打量了這院子,方又收回視線:“城中出了亂子,提刑有?要事命我出京,你可有?門?路接應?”

“要出城門??”瘦弱男人眯了眯眼,似是在思考,不多時說,“眼下四處戒嚴,要出去不容易。不過總要有?人出去處理夜香,今夜便有?一趟……”

他?一邊說着,一邊聲音更小。

似乎是擔心這話說出來,會讓這貴人不高?興。

本該還有?其他?人在這守着,可幾日前調出去就沒再回來,許是與今日的?動蕩有?關。

姑娘并?不介意,随意點頭:“無礙,去辦。”

“是是。”

于是,這陌生來客就在這地方暫且休息,那男人自回去辦事不提。

待滿屋寂靜,姑娘擡起頭,卻是露出些許倦怠。

她……他?伸手撫着額頭,嘆了口氣?。

還當真是發熱了。

只是阿蠻沒放在心上?,看向窗外明?媚的?天色,微微勾起了唇。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地址,可還是五親手交給他?的?。

一想到?現在滿城戒嚴,都是為他?而起,阿蠻捂着臉笑起來。

哈,這怕是他?這輩子最?風光要緊的?時候。

……少司君,現在在做什麽呢?

不過半日未見,就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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