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郁執被放假了, 在他惹怒了池硯西後得到了不知什麽時候結束的帶薪休假,至今已經過了3天。

這個待遇着實讓他有些心動,想再激怒池硯西第二次, 第三次,這樣他就可以一直休假到紅姐改口讓他回三角洲。

他穿上件長外套從樓上下來, 路過餐廳和廚房, 一切如常就好像那天alpha的發狂不存在,他在網上找了家政過來收拾的, 雖然池家有安排人每天在固定時間過來打掃衛生, 但那個場面他認為有些超過工作範圍了。

他個人就很不喜歡做超出工作範疇的事情,所以每當有雇主試圖占便宜讓他多做事時, 他都想殺掉對方。

雖然他不會真的殺掉,但他也是真的不會做。

推開門,冷冽秋風撲面而來郁執不大适應的打了個哆嗦,不敢想象這裏的冬天會有多冷,他甚至懷疑自己會凍死在這裏, 那這個死法還是挺特別的,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 死後可以去景區當一個冰雕, 收費合影, 再一想如果是這樣會有很多人貼上來就有點惡心了, 還是算了吧。

感覺脖子涼飕飕的,他門還沒出就又轉了回去, 再出來時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條灰色圍脖,纏得嚴嚴實實不露出一點皮膚,就連小半張臉都藏在了圍脖裏。

他一路向保镖們配套的訓練館走去,幫助池硯西訓練的事情應該是就此結束了, 他又被放假,總是宅在房間裏身體都要生鏽,他需要保持鍛煉。

一陣風吹過來,郁執眯了眯眼。

現在騎摩托車太冷了他只能步行。

當郁執出現在訓練館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驚訝的表情藏都藏不住,熟悉的人互相交換了個眼色,一副有很多話想說的樣子。

訓練館足夠大,空氣中還有着淡淡的清新香味,穿牛油果色工作制服的員工時刻注意着打掃着,在衛生這方面是讓郁執滿意的,無論是地面、窗戶還是各種訓練器材都幹淨的反光,不過最重要一點是這裏足夠暖和。

他已經在前臺那裏領了儲物櫃的鑰匙将外套挂了進去,儲物櫃裏不但放着香囊還有一次性的衣袋,這些小細節真的會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到此,這裏唯一讓郁執不滿意的就是距離他的住處太遠了。

訓練之前先熱身,郁執去到一個比較空的能夠曬到太陽的地方開始活動起來,能明顯感覺到一道道視線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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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現在又多了第二個讓他不滿意的點。

雖然習慣各種視線黏在他身上,但不代表喜歡。

那些看他的人分為三種狀态,一種純看個新鮮,一種想偷師另一種就是被美色吸引,細分又分為單純欣賞和不單純的欣賞。

郁執穿了一套黑藍色運動服,衣服沒什麽特別但那長腿實在吸引人,長發紮成丸子頭又多了些可愛,實在讓人垂涎。

熱了20分鐘的身,郁執開始正式訓練,比起用各種器械訓練他其實更喜歡真人對打,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訓練方式。

不過他不清楚這些人的實力,挑來挑去都是弱雞會讓他很煩躁,索性他就直接放棄打沙袋去了,打沙袋他沒有戴拳套的習慣,赤手空拳的向沙袋上打去。

衆人無聲交換眼神,意思就這?就這麽普通的訓練方式?就能把他練的那麽強?

“隊長!”沈嘉一歡快地跑過去,一臉驚喜,“隊長你來訓練館訓練了。”

郁執擡腿帶着勁風踢上沙袋,踢的沙袋大幅度搖晃,從鼻腔“嗯”了聲。

沈嘉一好不容易逮到機會,鼓起勇氣:“隊長你能和我對練一次嗎?”

郁執又一腳把沙袋踢的快要打了橫,這下觀看者中有人心驚了,這一腳絕對能把人踢死。

“不能。”

他看過沈嘉一和池硯西對打,沈嘉一的實力對他來說對打等同于陪練,純浪費時間。

總和自己弱的人練習是有弊端的,會慢慢被帶慢适應對方的節奏,不知不覺就會變弱,所以在對戰中會被激發出潛能的,永遠是更弱那一個。

沈嘉一快速趕走失落:“隊長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他真的想和郁哥打一次,親身感受一下強者的碾壓。

刨根問底的追問讓郁執厭煩,被拒絕的人只需要知道在對方想要拒絕你時就已經有千萬種理由,甚至有可能是你左邊劉海比右邊多了兩根而對方喜歡對稱。

他反問:“我為什麽要和你對打?”

就因為你要和我打?

你是第二個池硯西?池硯西也是付出了代價的。

沈嘉一被問住,張口結舌了好一會兒低下了頭:“對不起隊長,是我唐突了,你訓練吧我不打擾你了。”

沈嘉一皺巴着臉離開了,我真是該死啊!居然耽誤郁哥寶貴的訓練時間!明明能和郁哥在一個訓練室訓練就很開心了!做人不要太貪心!

對什麽打?

難道你真的要打郁哥嗎?

沈嘉一跑去練腿,時不時看上郁執一眼,只覺得今天訓練室的空氣都格外香甜。

從手臂包裏拿出手機對着郁執偷拍了一張照片。

和會自我馴化的沈嘉一不同,不少其他人聽到兩人對話,撇撇嘴,腹诽着郁執的脾氣可真差,對自己的組員都這麽不給面子,心裏慶幸還好不和他共事。

也有人直接走了出來。

“你就是那個郁執?”

旁邊人一副有好戲看了的場景,沈嘉一也立刻收起手機用最快的速度向郁執跑去。

郁執罔若未聞的繼續打着沙袋,從語氣就能判斷來意,他不是做慈善的,什麽狗叫都回應。

“呵,上次你在食堂和吳長鷹他們比試時我不在,有種你和我比一把,誰輸誰以後就夾着尾巴做人別一天天的這麽猖狂。”

就聽幾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呦呵。

沈嘉一已經跑到:“隊長,他外號叫鈎子,一個alpha,是池萱池女士保镖團的人?”

他還瞪了鈎子一眼。

郁執呵了聲扶住沙袋:“原來是個鈎吧。”

他聲音沒刻意放大但也足以讓大家聽見,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有人神情微妙,不是,他長這麽好看氣質也矜貴,怎麽說話這麽糙啊!

沈嘉一更是哈哈大笑出來。

鈎子臉色鐵青:“少整這些沒用的!你就說你敢不敢跟我比,你們beta能不能不要這麽磨磨唧唧,痛快一點。”

郁執這才把眼光施舍給他,alpha體型偏瘦,身高較矮,他需要把視線放的很低,垂眸:“你要和我比?”

鈎子:“是。”

郁執那雙充斥着不耐煩的眼漾出沒溫度的笑意。

他說:“好啊,跪下來求我。”

整個訓練館鴉雀無聲,他們在聽到他說好時原本已經決定尖叫了,現在——更想尖叫了!

卧槽!

這個beta太尼瑪吊了!

真想像他這樣活一次啊!

鈎子那一瞬間是懵的,反應過來後暴跳如雷的吼道:“你tm的……”

郁執突然動手,他一般是用拳頭揍人的,因為傷害力更強,接觸面小,反饋給他的力度也會相對小一些。

但這一次他甩了鈎子響亮的一巴掌,在對方被扇懵時緊接着就是第二個巴掌,把鈎子扇的腦袋都正不過來。

響亮的巴掌聲讓不少人覺得自己臉疼,和鈎子同一個保镖團的人站了出來,擋住了郁執甩巴掌的手,郁執毫不猶豫地擡起另一只手用力抽到這人臉上,臉都給他打歪。

多管閑事,配?

另一個慢了一步的alpha:“你……”

郁執一記眼刀,那人捂着臉向後退了一步,兩個呼吸間又找回勇氣:“你怎麽偷襲啊,你沒有武德!”

“你說錯了。”郁執在對方詫異的神色中,一腳向鈎子腳踝踏去,就聽咔嚓一聲然後是鈎子的慘叫。

郁執:“我是沒有道德。”

腳上用力,這個鈎子說錯話了。

而那人怔了一瞬後突然大喊起來:“保镖團的兄弟們咱們能就讓他這麽欺負嗎!他不講究咱們也不用講究,一起上!”

沈嘉一急了:“你們要幹嗎?你們不想……”

“兄弟們!但凡你們還有點尊嚴就和我沖,讓我們為鈎子報仇!老板不會怪我們的!幹這行的連這點血性都沒有我看不起你們!臉皮都被人踩到腳底下了!”

這幾嗓子喊得挺熱血,郁執就像是什麽需要被打倒的最後大BOSS,還真把幾個他們保镖團成員以及和鈎子關系好,甚至就是單純看郁執不爽的人帶動了起來,呈包圍之勢要把郁執圍住。

沈嘉一見狀就要給鐘山打電話,搖人過來。

手機被從旁邊竄出來的人打掉。

沈嘉一:“你!”

郁執數了下,7個人,正好,可以開始他正常的訓練模式了。

對沈嘉一說了句:“你退開。”

“隊長我和你生死與共!”

“你礙事。”

沈嘉一:……

躺在地上的鈎子臉腫得老高,生氣又委屈,他說的比一場又不是要比打架,他是團裏的射擊手啊,他是要比打槍!

在有人向郁執沖過來時,他以不容反抗的态度命令沈嘉一:“退開。”

*

遠在另一個城市的池硯西正在泡着雪山溫泉,他要被氣死了,不出來散散心感覺自己可能真的會把那個人打包送回去。

說話怎麽能就那麽難聽!

年輕alpha臭着一張臉,随手抓起一團雪,就算是塊冰也該被捂熱了一點吧,他怎麽就……

重重把手裏的雪揚了。

不能想,一想就更氣了。

他對面的顧晉庭從身前浮桌的果盤上叉起一塊芒果,注意到池硯西耳朵上的耳釘沒了,再結合他這一路包括此時的表現。

吵架了。

按理說他不該多問的,但他實在好奇他們這段關系,那就只能戳戳好朋友的痛處了。

“你的耳釘怎麽沒戴?”

“丢了。”

顧晉庭故意誤解他的意思:“這麽不小心,送你禮物的人應該會難過吧。”

池硯西嗤了聲。

“不會,我死了他都不會難過。”也許他還會很開心,終于不用保護自己,他就可以回三角洲繼續和小姑甜甜蜜蜜了。

池硯西氣到泡不下去,騰地站了起來,郁執他想都別想,他不讓自己好過,自己也不能順了他的心意。

他這輩子都不會放他回三角洲的,死了都得把他埋自己旁邊,膈應死他。

顧晉庭:“這不是剛進來,怎麽不泡了?”

池硯西只腰間系着一條毛巾:“太熱,泡的人上火,我去滑雪。”

顧晉庭看破沒說破,鞠了一捧水,可憐的水啊被遷怒了,不過硯西看樣子挺認真的,诶……人活着總得吃點愛情的苦。

當然不包括他,他和他家那位感情穩定。

池硯西換了滑雪服就出去了,去到滑雪場坐上纜車向最高點去,兩條懸空的腿晃蕩着,望着一望無際的雪地。

他在三角洲應該沒看過雪吧?

這個想法冒出來他立即甩了甩頭,誰管他!

心中發誓,再管郁執他就是狗!

他從纜車上下來,有人正在向下沖去,他玩滑雪板的,一身帥氣的滑雪服把他包裹的嚴嚴實實,這裏的主峰海拔高達1200米,他在的這條雪道最高落差有612米,雪道總場1134米。

在帝國所有滑雪場的雪道中,無論是長度還是落差全部排名第一,除了在從未開發的雪山上直接往下滑,這裏就是最刺激的。

池硯西站好位置擺好姿勢沒有任何猶豫就沖了下去,當他起飛到半空時,彎腰手抓着滑雪板利落的空翻旋轉然後穩穩落下砸起一片飛雪如瀑,他則向下極沖而去,如一只自由的黑鷹。

沒多久就見他又飛了起來,再次花樣旋轉,帥到讓人想要為他歡呼吶喊。

alpha每一個動作都堪稱極限,危險的讓人提着一口氣,但都被他做得非常完美甚至有些随意。

池硯西心情終于暢快了點,他還大喊了句:“啊!我要薅你頭發!把你的煙全折斷丢馬桶裏抽走!我還要剪光你漂亮的衣服!以後就讓食堂給你送白粥鹹菜!哼!嚣張的beta,準備承接我的怒火吧!”

他準備回去時一個白色長發的beta走了過來:“你好,剛才看到你在滑雪,很酷。”

beta面容清秀,氣質柔和。

“能加個聯系方式嗎?作為一個初學者我真的很需要向你這麽厲害的前輩取取經。”

瞧這話,說得多好聽。

笑容在beta臉上綻放,池硯西注意到他的鼻尖也有一枚小痣。

“不好意思,我不擅長教人。”

池硯西并沒有因為那一些相像而去做什麽,郁執就是郁執,在他們的圈子裏經常會有這樣的“情聖”,由于各種原因沒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所以就養了個和對方長相相似的小情人。

他覺得幼稚又可笑還挺惡心人,那不是喜歡得不到的白月光,那只是單純喜歡那種長相,他都懶得揭穿。

一張相似的臉就能替代一個人?開什麽玩笑?

誰也替代不了郁執。

就算擁有和他一樣的臉,但美貌只是郁執身上最淺顯的優點,他的個人魅力才是更吸引人的,不過嘴毒絕對是他最大的缺點!

池硯西又開始生氣了,嘀咕了句:“我還要拆了你的摩托車!”

回去後洗了澡換了衣服,這才把一直丢在房間的手機拿起來。

回複了幾條朋友和同學的消息。

有些累的向後倒在床上,看了眼那個隐藏在衆多聯系人中的小貓頭像。

“哼。”

閑來無事打開朋友圈,他很喜歡看朋友圈,尤其是他的聯系人多,每天朋友圈那叫一個精彩。

扒拉着扒拉着,就扒拉到了沈嘉一:【今天郁哥來訓練室了,開心^_^】

他一下就坐了起來,盯着下面那張照片,照片裏的郁執只有一個側身,甩腿向沙袋踢去,即使是照片都能感受到強悍的力量。

腦袋裏蹦出一句: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

視線停在郁執圓圓的丸子頭上,戴上他送的那條珍珠發帶一定好看。

對了。

等他回去就把發帶拿回來,扯碎了也不給他。

他不爽的想着,在看到沈嘉一頭像時他就更不爽了,沈嘉一的頭像是他自己,他覺得笑的很欠揍,直接語音通話,接通後:“你訂票過來。”

“老板,隊長出事了……”

“什麽?”

池硯西這下徹底站起來了:“他怎麽了?”一邊問一邊急匆匆向門口走去。

“今天隊長來訓練室訓練,負責您姑姑的保镖團團員鈎子主動找隊長麻煩,隊長反擊,結果他們那群人不講武德群毆隊長。”

“他現在怎麽樣?”

池硯西已經跑去了樓下,正在給一只炖雞完整剔骨,并要把骨頭再次拼起來的顧晉庭向他看了過去。

“隊長被老爺叫過去了。”

“那他受沒受傷?”

“受傷了,那些人實在是……”

池硯西已經挂了電話,就要給他爺爺打電話,同時讓顧晉庭幫他訂一張回去的票,他現在沒空。

顧晉庭離開餐桌:“怎麽了?”

“郁執他被欺負了。”着急的又按了遍電話,“怎麽沒人接啊。”

他撥了好幾次一轉頭,顧晉庭紋絲不動的站着:“幫我訂機票啊。”

顧晉庭:“你确定你要因為他回去?”

池硯西放下打不通的手機,他這話什麽意思?

“他是你的保镖而且是個beta,三角洲傭兵具體出身不詳,年紀好像也比你大,硯西,別太投入,你們是不可能的。”

池硯西想反駁他,可他知道顧晉庭說的全部是事實,皺眉:“你胡說八道什麽,他是我的保镖我當然不能讓別人欺負他。”

打不通爺爺的電話他就給池雲霄打電話,倒是接通了就是他哥的語氣聲音不太對。

“哥,你去爺爺那裏幫我攔一下,我馬上就回去。”

“啊……啊……什麽?爺爺怎麽了?”

“郁執被爺爺叫去了,你去幫郁執說說話,我馬上就回去。”

“好……”

池硯西聽着他哥過重的呼吸聲:“哥你怎麽了?”

“沒事哈……先挂了。”

池硯西安排完開始自己訂機票。

顧晉庭:“作為你的朋友我覺得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beta受孕率極低,你爺爺是絕不會讓你這一脈絕後的。”

池硯西打字的手抖了下。

他代表着他父親池啓這一脈,他父親是爺爺第一個孩子,最受爺爺喜愛看重卻英年早逝,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他最愛的孩子只留下他這一個獨子。

如果說顧晉庭之前說的那些還有被接受的可能,只這一點就是無法推翻的山,跨不過去的天塹。

而且郁執根本不會給他生孩子。

真要生,大概也是他給郁執……

一時想遠,alpha紅着耳朵收回思緒:“你想多了,我們就是單純的雇主和保镖的關系,我就是回去看看。”

用最快速度訂了機票。

“東西你幫我收一下,我先走了。”池硯西着急忙慌地走了,早知道會出事就開私人飛機過來了。

*

郁執坐在紅木椅上,拳頭不停向地面滴着血,指節基本又全破了。

很正常,用拳頭打架是這樣的。

他已經習慣了。

他倒是沒受什麽重傷,不過被7個人圍毆一下不挨揍也是不可能的,而且那7個也不是普通人,他更不是神。

丸子頭散了開,稍顯淩亂,倒為他添了抹破碎的瘋批美。

池鳴戈把公司權力轉交給他的孩子是為了退下來頤養天年的,現在倒好,在家他也沒閑着,開始隔三差五斷起官司來了,還回回都有這個beta。

真是把他老人家氣笑了,還調侃了句:“不去外面惹麻煩開始在家裏惹事了?”

郁執:……

他莫名有點臊得慌,也許是因為說這句話的是個老人吧,而且在家裏這三個字讓他感覺很特別。

“說說吧,又是怎麽回事?”其實這種小事是不用池鳴戈出面的,只不過有郁執在,郁執又是池硯西的人,事關池硯西大家一向是把事情往他這裏報告。

“就是打架。”

郁執很坦誠,沒什麽事兒,就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打架而已。

“打架總要有理由。”池鳴戈心情還不錯,慢慢悠悠喝着茶。

郁執目露不解,他不明白這個有什麽重要,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打架的理由,小時候有人罵他媽媽他和別人打架,媽媽知道後二話不問就揍他,在馴獸場更是不能打架,打架是要被抽鞭子的,他們不會問原因,誰動手就打誰,到了傭兵團只要不影響任務,大家不會過多打聽對方的私事。

腳步聲響起,池萱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爸,事情我聽說了。”

“你怎麽想?”

“雖然受傷更重的是我的保镖團裏的人,但是從彼此的人數上看,還是他們群毆他一個,這個事實不會因為他們傷重而改變,只能證明他們真的很弱,我應該換一批新的保镖。”

在首位坐下的池萱看向郁執:“或許你有沒有傭兵團的朋友可以介紹過來,我給的條件不會比绮紅差。”

“不過能力低于你太多,我不要。”

郁執在她身上看到了紅姐的影子,不愧是姐妹,一樣的果斷有想法,散發着自信的強氣場。

傭兵團是有退下來的人,受傷或者上了年紀也有單純不想幹了的,不過他都沒什麽聯系。

來到這邊後紅姐也不允許傭兵團現有的人聯系他,杜絕一切他和三角洲的聯系,讓他好好接受這個新世界。

他搖了下頭又補了句:“抱歉。”

池萱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頭和池鳴戈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郁執離開時碰到了池雲霄,對方主動和他搭話:“你沒事吧?硯西叫我過來幫你說說話。”

郁執腳步頓了一下:“沒事,謝謝。”

“硯西正在往回趕,在這之前有需要你可以找我。”池雲霄見他反應淡淡的,不太滿意,“硯西他雖然很樂觀,但不代表樂觀的人不會難過,不會受傷。”

郁執這才停下來。

*

郁執處理好傷口,半夜,對面的別墅亮了燈,他看過去。

腦海中回想着池雲霄的話:“雖然不清楚你們怎麽回事,但我不希望我的弟弟受到傷害,就算你有什麽情感障礙那是你的事情,不是硯西造成的,他不應該為此買單。”

郁執安靜的抽着煙。

池硯西在自己的房間裏,他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和結果,爺爺沒有要趕他走,他也沒受什麽重傷。

沈嘉一這個誇大其詞的家夥,害他颠颠跑回來一趟。

算了,睡覺吧。

他躺下卻沒睡着,爬起來看向對面亮着燈的房子,不知道他有沒有處理傷口?怎麽說也是受傷了的,他一個外地人孤零零在這邊還要被一群人欺負,受了傷也沒有人關心他一句,只能獨自一個人舔舐傷口,也許這時候正裹着被子一個人偷偷抹眼淚呢。

alpha想着想着都要哭了,郁執好可憐。

糾結了半天,池硯西最終還是披星戴月的出了門,他才不是關心他,他就是去看笑話的!

郁執正要起身上樓時門從外打開,他聽着聲音卸下起身的力氣,摸了根煙點燃

池硯西在門口掃了眼沙發上的人,板着張臉走了過去,從茶幾旁經過直接去到對面,拉開距離,一聲不吭的向郁執看了過去。

一下子落入那雙淺色的眸子。

池硯西心顫了下,迅速從裏面爬出來不讓自己溺斃其中,把郁執從頭到腳看了遍,手上多了新的繃帶。

郁執任由他看着,手上的煙靜靜燒着讓清苦的味道逐漸濃郁,而他沒有抽。

池硯西:确定了,真沒死。

他腳步一轉不做逗留的向門口走去,走過沙發,走出郁執的視線。

郁執拿煙的手指在煙卷上敲了下:“讓池雲霄幫我說話這件事,謝謝你。”

池硯西腳步停頓了下,不理會繼續向門口走去。

打開門後他又想到件事情,回過頭。

“郁執。”

“有件事你說的不對。”

郁執從沙發上轉頭,看向門口的alpha等待着下文。

池硯西自信且驕傲:“我不是可替代品,我是人,我池硯西就是獨一無二的人!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不可替代獨一無二的!”

alpha黑曜石般的眼睛亮晶晶,那光亮好像也照到了beta。

郁執臉上從未出現過這樣的表情,像是有什麽要破土從他這片荒蕪之中長出來,池硯西已經離開,留給他的回響依舊震耳欲聾。

許久過去後,郁執眼裏澎湃的洶湧還未恢複平靜。

他看着自己的手低聲呢喃:“所以我也是不可替代的獨一無二嗎?”

郁執有生以來第一次冒出這個想法,意識到這件事情。

虛虛張開的手逐漸握緊,雖然什麽都沒有,但他抓住了自己。

無可替代的自己。

獨一無二的郁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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