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出拳瞄準的位置不對。”
“腳慢了。”
“判斷不準确, 這拳打空之後你應該接着打第二拳。”
“腰部力量不夠。”
拳臺上的郁執游刃有餘,沈嘉一拼盡全力。
拳臺下的衆人要麽是崇拜的星星眼,要麽已經開始深思, 郁執說的沈嘉一的這些毛病和習慣他們有的也有。
郁執擡腳踢開沈嘉一踢過來的腿,力氣用盡的沈嘉一被一腳踢倒, 癱在地上呼呼喘氣, 頭發滴着汗水一時間沒有力氣爬起來。
不過年輕人眼睛亮晶晶的,這一次的對練教導對他來說受益匪淺, 離他成長為一個像郁哥這麽厲害的beta又近一步。
拳臺上頭發絲都沒亂的beta讓大家敬畏, 高瀚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郁執動手,真切的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 也是在這瞬間一些微妙的他自己都還沒理解的小心思徹底消失了。
他摸了下手背上那個煙疤。
釋懷一笑。
随即升起的是他們保镖團隊長很強的榮耀感。
“那個……”有膽子大的人舉手開口,“您能和我對打一次嗎?”在大家向他看去時又連忙補了句,“求您,您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做的!”
“我也願意做!”
“和我打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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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生怕被別人搶先,你争我搶的開口。
有人甚至爬到了拳臺上:“我先向你道歉。”
說着就是一鞠躬。
這個舉動倒是把大家看懵了, 這人十分誠懇:“傳你的流言蜚語時我根本不了解你還是人雲亦雲,訓練館你被圍毆我則做了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我知道沒有資格請求你和我打一次, 但是我還是厚着臉皮請求你, 以後我一定改!”
這番話把大家的思緒扯了回去, 他們看向郁執,自從他來到這裏後明明和他們沒什麽接觸, 可是他們卻傳他的閑言碎語,甚至可以說那就是下作的污蔑,他們統一戰線想要打擊他,打倒他, 不遺餘力的攻擊這個外來者,希望他輸,希望他敗。
仔細一想,這根本就是霸淩。
他是因為足夠強,所以今天還能站在這裏。
一時間衆人表情不斷變化,臊得慌,很丢臉。
不知道是誰先說了句對不起,之後一聲接着一聲,不過也有人抹不開面子沒開口,也有人覺得自己沒錯流言又不是他們傳出去的,再說他們約架不插手沒毛病啊。
個人都有個人的想法和立場。
郁執沒見過這場面,他的目光依次掃過那些臉,可以從其中分辨出真誠或者假意,他的目光是好奇和探究的,這對他來說是很新鮮的事情。
高宇看了眼郁執主動去到臺子上:“大家,我想你們道歉應該是覺得自己錯了所以才道歉,但道歉了不代表就可以道德綁架隊長和你們對練,這是兩碼事,隊長是沒有義務和你們做這種對練的,而且這件事大家都明白不輕松的。”
郁執又不動聲色看向高宇,道德綁架?居然還會有這種綁架,不過對他沒用,說過了,他沒有道德。
高宇的話讓他們安靜了一陣。
“你說的對,郁隊,以後有事你吱聲,能伸手的我彪子絕對伸手,你很強,俺就崇拜強者。”
“對對對,今天這一場就夠我好好琢磨了,真是賺到了,謝謝郁隊。”
“郁隊以後常來訓練館哈,如果你需要和人對打我第一個報名!”
“那我第二個!”
“我第三個!”
……
郁執從始至終沒有說什麽,他只是一直在觀察。
對于今晚這件事在他看來很簡單,他們意識到自己有用,想從自己這裏得到好處,所以開始反思他們的行為想要獲得原諒,然後再進一步向他展示友好,達到最終結果得到他們想要的。
不過郁執承認他們中許多人這一刻的善意是真誠的,他們或許不壞,甚至有的可以說是世俗意義上的好人。
但人性就是這樣會有一些模糊地帶。
不過他們的狂歡與他無關,他只是因為之前打架的事情還沈嘉一一個人情謝禮。
現在禮還完了。
“沈嘉一。”
“在。”
沈嘉一體力恢複了些開心的去到郁執身前。
郁執:“訓練館事件你違背命令,扣你一個月工資,再有下次開除。”
喜氣洋洋的沈嘉一瞬間石化。
郁執跳下拳臺離開了訓練館,beta一向賞罰分明。
沈嘉一的天塌了,抱住高宇大腿:“宇哥,我在随時被開除的邊緣了,嗚嗚嗚……郁哥的反射弧是不是有點長?怎麽今天才來處置我?”
高宇拍了拍他的頭。
高瀚:“你還哭,你就透着樂吧。”
他什麽時候有機會能得到隊長的指導。
不是郁執反射弧長,是他這幾天一直在思考池硯西的那句話。
穿着羽絨服從訓練館出來,夜風習習,他手插着兜慢慢悠悠的向回走。
腳下碰到一個重物,一低頭對上翠果碧色的眼珠,他把小貓從地上抱起來,小貓立刻嬌滴滴叫了幾聲。
于是回去的路上,郁執單手托着小貓毛茸茸,熱乎乎的肚皮,把它當做啞鈴一下下舉起放下。
翠果對此很享受,等郁執到了住處時它已經睡着了。
郁執把貓帶了進去。
洗漱過後準備睡覺,翠果在地上的枕頭上團成一團,睡得小肚子一鼓一鼓的,如果它不是整天在外面亂跑,郁執是真想把它抱上去一起睡。
看着小貓粉粉嫩嫩的鼻子,他忽然摸了下自己的鼻尖,然後莫名感慨了句:“脾氣真大。”
*
又是一個雨天,氣溫跌到一位數,郁執抱着小貓站在雨珠不斷滑落的落地窗前,希望池硯西今天不要出門。
池硯西上了車,他今天要去趟學校,不過并沒有通知郁執。
鐘山做上副駕駛瞄了池硯西一眼,他能感覺到最近一陣少爺好像和郁執出現了問題,之前去旅行也沒帶着郁執。
他眼珠沉了沉。
“聽說昨晚隊長在訓練館很熱鬧,少爺這次是真找到了一個合适的隊長。”
池硯西脾氣好,保镖和司機又是長時間有接觸的工作人員,所以是會聊聊天的,沒那麽嚴肅。
他那邊的車窗,雨珠幾乎是被風砸上去的啪啪的響,他昨晚一氣之下去到訓練館其實就後悔了,他可是還在生氣并沒有原諒郁執。
不過去都去了,他就在門口看了下。
他認為郁執就是拳臺上的神,教學沈嘉一那段他看的十分認真,都忘了自己是因為什麽才過去的了。
再之後那些人為郁執歡呼,為郁執吶喊,他也一樣跟着激動,他果然很有眼光,這些人終于看到了郁執的優秀。
不過他可是第一個就看到的人。(在帝都這裏)
池硯西很嚴謹的加了一個小括號,之後的發展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他想出去阻止,郁執可沒那麽多時間教這麽多人,他的時間是屬于本少爺的!
可是當他看着拳臺上仿佛處在另一個世界的郁執,他忽然想到他也需要朋友啊。
不然他每天做什麽呢?
在自己不出門的時候,他在那棟房子裏,不去食堂吃飯,不去訓練館訓練,他就一個人待在房子裏。
他不會孤單嗎?
他不會有想找人說說話的時候嗎?那次七個人打他,即使他贏了,他就真的不會有一點委屈嗎?
人真的可以以一座孤島的方式活着嗎?
他試着想了下郁執會在房子裏幹什麽,只能想到他什麽都不做的坐着,最多就是安靜的抽完一整根煙。
所以他沒有阻止。
不過他也沒有因為這個就原諒郁執那天的話。
這是兩碼事。
池硯西沒說話,鐘山就開玩笑般:“我還聽他們說隊長和嘉一在一起了,隊內戀愛好像還真沒這個先例。”
池硯西:“他們沒有在一起。”
一個肯定句,沒有過多的語氣。
因為現在的郁執根本不會愛人。
小狗很好拿捏。
小狗會偷偷觀察主人。
小狗遠比主人以為的更了解主人。
十一點左右雨停了,池萱帶着她的女兒池雲隐出現在郁執的房門口,向門鈴按去的手停下。
破破爛爛,一個被砸碎的門鈴讓人詫異。
池萱改為敲門。
郁執對兩人的到來有些意外,但有句話說的好,無事不登三寶殿。
他并沒有把人請進去的打算,不過看樣子,她們也沒打算進去。
池萱:“打擾了,我說明下我的來意,雲隐想請你和她再去漫展出一個角色。”
池雲隐在她身後可以說是讨好的,向郁執笑出兩排小白牙。
“我拒絕。”
池萱早有預料,說辭已經準備好:“雖然我的保镖對你動手是他們不對,但你畢竟讓我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失去了大部分保镖,把這當做一點對我小小的補償也是合情合理。”
“因為我,你有機會換掉一批沒用的保镖,我的确可以接受你的一些小小補償。”
郁執跳出她的陷阱,回的滴水不漏。
池雲隐瞪圓眼睛,厲害。
池萱神色中也透露出一抹欣賞,不過她還有第二個準備,從她的包裏随手拿出兩大塊金條:“你陪雲隐去一次,還有另外兩塊當做謝禮。”
郁執并不缺錢。
“我不能出去,我是池硯西的保镖。”
“哥他已經出門了。”
郁執看向池雲隐,池硯西出門了?
“我依舊拒絕。”
池雲隐難過撇嘴,她就是上次感覺郁執難搞所以特意拜托了母上大人,看來還是要失敗了。
池萱搖頭感慨:“我原本是不想用這個辦法的。”
她收了金條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小妹。”
郁執:……
“對,他一個人在家孤孤單單的,嗯嗯,就是帶他玩兒,都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池萱勝券在握的瞧着郁執,“行,你和他說說。”
把手機打開免提,紅姐的聲音傳出來:“郁郁,你……”
“我去。”
郁執直接打斷了,紅姐最愛讓他做得事情就是,你得出去多認識一些差不多年紀的人,交交朋友最好再搞個對象。
紅姐:“行,那你出去好好玩兒。”
電話挂斷,池萱把四塊金條都拿了出來:“你今天去玩兒就可以,雲隐有自己的保镖團。”
金條給了郁執,她回身摸了下池雲隐腦袋:“把人帶出去就要好好帶回來,不然你自己和硯西交代。”
“媽你放心。”
池雲隐一臉崇拜,她媽媽就是最厲害的。
郁執又收到了紅姐的轉賬:【出去喜歡什麽就買。】
事已至此。
等郁執換了身衣服出來時,池雲隐突然的:“對不起。”
小女孩在等待期間回想剛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這樣好像在強人所難,郁執又不是她哥。
“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我是真覺得你很适合出這個角色,一定會非常出彩的,所以我這個腦子就沒想那麽多。”
郁執想起上次參加的漫展,也不能說無趣,而且他出門的衣服都換好了。
“什麽角色?”
如果還是那個罵人的他就不去了,罵人的意義是為了讓自己爽而不是讓別人爽。
池雲隐一聽連忙拿出手機,找到照片給郁執看:“就是這個光明之神,是一個很受歡迎的游戲角色,這個角色的最強技能就是衆生俯首。”
郁執挑眉。
他喜歡這個技能名稱。
“只要處在技能輻射範圍之內,所有人都要向你跪拜,并且獻上他們一半的血條作為對你的供奉,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技能是神之祝願,你的祝福都會成真。”
池雲隐懷着期待的:“那你要去嗎?”
郁執點頭。
池雲隐開心到飛起,早知道她就自己過來,正常的和他說明進行邀請了。
經過一番裝扮後郁.光明之神.執閃亮在漫展登場。
銀色長發夾成大波浪在身後披散着,頭戴華麗金色王冠,一身極具希臘神話風的白金兩色長袍,華麗臂钏,讓他看上去神聖如神邸降臨,
眉心畫着繁複圖騰。
凜然不可侵犯。
郁執站在一處攤位前,吸引他的是一個小狗玩偶,有着溜圓烏黑的眼睛,皮毛是溫暖的奶茶色,尾巴甩的老高。
神氣十足的。
那只小狗突然被兩只手捧起向他送過來,攤位後的攤主低着頭:“哦,光明神大人,我将這只小狗獻給您,請您祝福我今晚游戲必出神卡。”
郁執真覺得他們這些二次元的人挺——特別。
他手臂自然向前,攤開掌心:“本光明之神祝福你今晚游戲必出神卡。”
在攤主的歡呼雀躍中,郁執拿着小狗走了。
大多數人都希望得到他的祝福,也有小部分人會單膝跪下,裝作被他的衆神俯首控制住。
一開始就跪一兩個,當郁執兩手一攤,跪的人就越來越多。
郁執:還是不太能理解這個圈子的人,不過他喜歡他們跪拜自己。
外面又下起了雨,郁執和池雲隐在休息室,等一會兒池雲隐再出去收收東西他們就可以回去了。
兩人一人捧着一杯炒酸奶,池雲隐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你不要給我哥當保镖了,你跟我吧!”
郁執沒理會,繼續用勺子挖酸奶。
“我不是說要你給我當保镖,我的意思是我們合作,我把你培養成大明星!”
郁執這才向她看去,一般的瘋話他不想理會,這麽瘋的還是想聽聽。
池雲隐放下酸奶碗,眼睛裏有光在燃燒:“你的形象再加上我的包裝一定可以大火,到時我們就可以把我們的二次元文化發揚光大,你放心我雖然是貪圖你的美色,但我對你可沒別的心思。”
“雖然我才16歲,正情窦初開的年紀,但你看——”
她指着自己腦袋,無比認真:“這裏面裝的全是事業。”
“人活一輩子不搞出一番事業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鹹魚在呢。”機械音從郁執手機裏響起,“請問您有什麽吩咐?”
豪情壯志的池雲隐被打斷,疑惑看去。
郁執:“我的手機助手叫鹹魚。”
……
池雲隐眨巴了下眼睛,忽略了這個尴尬的插曲,重新豪情壯志:“你想想,當你成為大明星……”
“如果沒什麽吩咐的話我要去睡覺了,鹹魚在這裏祝您生活愉快。”
……
池雲隐現在一點也不愉快,一咬牙:“總之就是美好的未來等着我們,留名青史等着我們,我們将成為被二次元歷史永遠銘記的人!”
“所以你就換了我哥,和我打拼呗,和我哥有什麽意思,無聊太無聊。”
池硯西到達門口時聽見的就是他妹為了撬他牆角,狠狠攻擊他。
是他姑給他打電話,所以他忙完就過來了,沒成想還能遇見這種事。
很好,池雲隐的生日禮物沒有了。
池雲隐:“我一定能代替我哥,讓你擁有更精彩的人生!”
池硯西抵腮,過年禮物也沒有了,還要把上次送她的定制娃衣收回來。
他倒是想聽聽郁執會怎麽回答,反正拒絕是一定的。
郁執刮着酸奶杯的小勺子停下,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池雲隐和門外的池硯西都以為他根本不屑回答時。
“池硯西——”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郁執嘴裏念出來,池硯西沒來由緊張。
“嗯,我哥,我哥他怎麽了?”
郁執掀起眼皮看向池雲隐,語氣如常:“他是不可替代的。”
屋裏屋外都安靜了。
明明是一句話卻仿佛變成了一根箭,帶着溫柔又不可抵擋的勁風射穿池硯西心髒,強烈餘勁震得他心髒跳個不停,讓他身體都有些發抖。
池雲隐則是皺了皺鼻子,她好像聞到了愛情的酸臭味。
“哪有那麽誇張,我哥他……”
“他是獨一無二的——人。”
池硯西的心髒再中一箭,靠着牆壁緩緩蹲了下去,手握成拳抵在心口,徹底繳械投降。
如何标記一個alpha?
要他自己心甘情願。
池雲隐瞠目結舌,不行了,這種戀愛腦收編也不會以事業為主,她放棄。
略顯失望地坐了回去,拿起她的酸奶杯,不過他和我哥誰攻誰受?雖然我哥是alpha,但郁執攻氣十足啊!
郁執想明白了那天池硯西的話,他承認,承認他的獨一無二,也相信了自己的不可替代。
他從一個胡同裏走了出來,雖然沒有豁然開朗但眼前已經多了很多條路。
他看了眼桌上的小狗。
真的小狗推門走了進來,向郁執看過去時就和他對上了視線。
池硯西臉紅紅的,他的心還在怦怦的跳,讓他想撲過去抱住郁執,想狠狠親他兩下,想咬破他的脖頸,想讓他渾身都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哥,你怎麽來了?”
“姑姑讓我過來看看。”池硯西努力移開視線,現在已經完全原諒這個要撬他牆角的妹妹了,甚至還想對她說聲謝謝。
有池雲隐在場池硯西也不好說什麽,回去的路上雖然在一輛車但有司機老宋在。
老宋:“哦吼~郁先生你像個神仙。”
郁執:“我不是。”
老宋:“……我知道。”
“但如果有神仙一定長你這樣。”老宋說完才想起端水又補了句,“或者少爺這樣。”
池硯西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他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被人承認他是一個人會這麽開心。
到家後很快就剩下他們兩個,一人撐着一把傘前後腳沉默着。
只不過當郁執收傘進房子時,身後跟了一個小尾巴。
郁執沒發現般,他脫掉羽絨服外套,那套裝扮還沒換,池雲隐說送他了,當做今天的謝禮。
他正要上樓。
“郁執。”
alpha叫了他一聲,聲音不大有種以往不同的感覺,像是被泡在溫泉裏泡軟了。
郁執回過身,沒有詢問的等待下文。
alpha一直在偷偷揪扯着衣擺,好一會兒才松手開口:“上次摔東西是我不對,對不起。”
郁執詫異,開口:“口頭的對不起沒有任何意義。”
池硯西又開始揪扯衣擺然後他突然跪了下去,一身正裝的年輕alpha慢慢膝行到光明之神身前,抓住他的裙擺,仰頭。
“那你懲罰我吧。”
“光明之神。”
池硯西現在這麽做一點都不會覺得別扭了,因為他知道即使他這麽做,在郁執眼裏他依舊是人。
郁執并不明白池硯西為什麽又不生氣了,不過眼前這個alpha的情緒一向不太穩定。
他沒回話,而是擡手摸上了池硯西的耳垂。耳垂上只留有一個空空的耳洞,在他搓捏的指腹中變紅。
池硯西呼吸加重:“我回去就把耳釘戴上,對不起。”
雖然只是被捏捏耳朵,可alpha卻好像得到了愛撫,眼神逐漸迷離,那只能說明一點,alpha的耳朵很敏感。
郁執雖然在做着如此暧昧的動作,眸子卻冷冷的:“你以為你轉身回頭服個軟我就該接受?”
擅自丢下主人的小狗很不乖。
回來搖搖尾巴就想重新獲得主人的寵愛?
他可不是那種善良的主人。
池硯西搖頭:“不是的……”
郁執松開他的耳垂,池硯西連忙抓住他的手,偏頭把臉往他的掌心裏貼:“我錯了,我就算生氣也不該一個人擅自切斷關系,開始冷戰,對不起。”
“你想要我怎麽做?只要你原諒我,我都會做的。”
郁執捏住alpha精致的下巴:“池硯西,在我這裏話說出口是沒有反悔餘地的。”
“我不反悔!”
池硯西十分堅定,最終換來他邪惡的光明之神低下頭,在他耳邊說出條件。
池硯西瞳孔無聲放大。
郁執:“我給你最後一次拒絕的機會。”
他的王冠在燈下散發着蠱惑人心的聖光,他的影子在牆壁房頂露出猙獰的真面目,擅自跑掉的小狗應該被拴起來,不該失去控制,不過池硯西是人,所以他降低等級。
郁執忽然不确定他意識到這件事,是一種進步還是倒退。
畢竟拴起來更簡單。
池硯西聲音幹澀的開口:“我願意。”
一陣長久的對視。
郁執在心裏為池硯西說了句可憐,他覺得他做了個錯誤的選擇,不過這個選擇讓他愉悅,獎賞般地摸了下池硯西的頭。
發絲很軟。
觸感極佳。
*
池硯西坐在椅子上,兩條腿分別架在椅子把手上。
沒有穿褲子,因為他即将在腿上紋身,紋身會從兩邊大腿裏向後轉去,最後消失在囤逢之中,這個位置紋身對于alpha這個性別來說有些超過。
郁執拿了工具過來,他緊張的問:“你會紋?”
郁執偏過頭,耳後到脖頸的半翅血色蝴蝶紋身就完全露了出來。
只不過此刻池硯西沒有心情欣賞:“自己怎麽紋?”
“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鏡子。”郁執當然不會允許有人碰到他脖頸這麽危險的位置,還有拿着針碰到。
他安裝着工具。
池硯西瞧着那些粗粗細細的針:“這麽遠,你居然還帶着這種東西。”
郁執看向池硯西,alpha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對此不但毫無察覺還主動爬上案板。
“我的東西都要在我身邊。”
“那總有帶不走的吧。”
“毀掉。”
他回答的簡單幹脆毋庸置疑,在alpha因他的回答驚訝中說道:我用的墨水無法洗掉,想要清除只能扒掉幾層皮。”
他放下裝好的紋身機:“半個小時後我會過來,在這期間你可以随時離開。”
郁執出去了。
剩下池硯西看着那個紋身機,他知道郁執這是又給他一次機會,半個小時讓他的腦子冷靜下來再做決定。
他拿起旁邊郁執在紙上畫下來的圖案。
三角洲的文字,對他來說就是一些不認識的符號,被郁執寫的很具有藝術性,其實帝都的人應該沒幾個能看懂。
不過郁執告訴他了。
他那張豔色的薄唇緩緩開合,吐出好聽的聲音,他說這句話是——屬于主人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