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omega離地的腳艱難着急倒蹬着但起不到任何作用, 脖頸又被掐着發不出求救的聲響,只能被郁執提溜個小雞仔子似的帶走。

在旁人看來兩人就像是熱戀的情侶,也像是關系好的兄弟。

眼見着郁執帶自己向男beta的衛生間走去, omega急了,他一個omega怎麽能去beta的衛生間, 脖頸又被掐得生疼, 自小嬌生慣養的omega眼淚止不住,委屈極了。

郁執感受到手上的濕潤, 垂眸瞧了眼, omega睫毛雪白如銀,圓潤的淚珠滾個不停。

心頭湧上一種特別的情緒。

很輕微, 暫時被他忽略不計,從第一眼見到這個omega感覺在哪裏見過時他就有過這種感覺,直至今日他還是沒想起來他長得和誰相像。

衛生間裏還有人,瞥了兩人一眼感覺不太對的側了側身,omega則是害怕又害羞的緊緊閉上了眼睛, 郁執動作粗魯的把omega推了進去,用腳踢上隔間的門。

衛生間那人墊腳疑惑張望了兩眼, 啧啧, 一個beta還能玩兒的這麽花, 厲害厲害, 他沒走,而是收拾好自己安安靜靜的偷聽, 就聽到細細碎碎的哭聲,軟的讓人心都跟着化了。

郁執手上放松了些力氣,目光審視,自己還什麽都沒做omega就一個勁兒的哭, 哭的臉色蒼白,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哭得他眉眼間的厭煩愈發濃郁。

“安靜。”

omega被他突然出聲吓到,嘴角撇撇想要忍住眼淚,結果憋得打起了嗝。

一般人大概會覺得軟糯的omega這樣很可愛,但郁執只覺得厭煩,哭哭啼啼不但很吵而且沒有任何作用,松了力氣的手再次抓緊,用力,omega纖細的脖頸只要他願意就可以輕易折斷,這次比之前更用力,omega的呼吸受阻,打嗝也停止了。

淚眼可憐恐懼的看向他。

“你跟蹤我很久了,我只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想好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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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的臉被憋紅嘴唇則隐隐泛紫,神色從恐懼轉變成痛苦,當郁執松開手後對方身體一軟向下倒去,郁執沒有扶,冷眼瞧着omega坐到馬桶上,一手捂上胸口,聲若游絲的說道:“我、我心髒病犯了……”

他說着向他毛茸茸的企鵝斜挎包摸去。

在東西掏出來的那一刻被郁執警惕地攔住,omega手一抖,藥瓶掉到地上裏面的藥丸灑了一地。

“藥、我的藥……”

omega看樣子真得很痛苦,郁執瞧着滾落一地的藥丸,還真的是藥,只不過他可不想伸手撿起公共衛生間地上的東西。

隔間的門從裏打開,郁執一手扯着omega從裏面出來,并沒有因為omega發病而溫柔對待,就憑對方幾次三番跟蹤他,死了也是他自找的。

外面偷聽的beta被郁執的冷眼吓到向後退去,omega踉踉跄跄捂着胸口被他一路拖走,塞進了車裏,去往了距離很近的醫院。

到達醫院時omega幾乎要失去意識,最後時刻抓住郁執的手解釋:“我、我沒有想對你做壞事。”

郁執很不客氣地推開他的手,從他的包裏拿出手機再抓住他的手用指紋解鎖,omega再次垂死病中驚坐起,想搶回來失敗,只能乞求:“不許看我的收藏夾,不許看我的搜索記錄,不許看我的相冊……”

omega被推進搶救室。

有護士過來找郁執簽字,郁執疑惑,簽什麽字?

看了眼護士遞過來的,也算是長見識了,原來還有這麽麻煩的流程:“我這就聯系他的家人。”

護士:“你不是?行,那你快點吧。”

郁執打開通訊錄,聯系了【全世界最好的老爸】,因為對方給媽媽的備注是【全世界最好但很忙的老媽】。

電話幾乎是秒接,他還沒等開口。

“寶寶,這個時間打電話是要問我晚飯給你做了什麽好吃的是不是?老爸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醬板鴨,碳烤小排,還做了你愛吃的榴蓮千層,快回來吧,外面那麽冷別轉悠了。”

郁執聽着對方的絮絮叨叨,不知為何竟沒第一時間打斷,那快要滿溢出來的父愛真是讓人——惡心。

“寶寶?怎麽不說話?”對方的語氣瞬間緊張起來。

“中心醫院,急救中心。”

“什麽?你是誰?你怎麽拿着連溪的電話?”

郁執沒再多說挂斷了,對方立即就又再打了過來,他按滅,沒有管。

眸色沉沉,對方這時候想來一定很着急,湧上來的惡劣情緒讓他因此感到愉悅,摸出根煙剛點燃。

“啧,這裏是醫院,在走廊抽煙有沒有點素質啊。”

郁執擡眼看向說話的老太,太老了,老的不值得他動手,煩躁的把煙掐滅,帝都哪來這麽多該死的規矩!

過了一會兒他翻開連溪的相冊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全是偷拍的,不過也算不上多,更多的是他的自拍照,風景照,美食等等,不過其中夾雜着大量大尺度的照片,這些照片全是假人,有一個人的,兩個人的還有好幾個人的。

omega看着乖巧,這個愛好倒是挺大膽。

他又打開收藏夾,各種大尺度漫畫書以及小視頻,就連小視頻也全是假人,應該算作動漫吧。

至于搜索記錄,他看了一眼就退出了。

雙龍這兩個字在腦海裏好半天才被他忘掉。

再一次深刻體會到人不可貌相這句話,還好都是假人,如果這些都是真人他現在應該去眼科了。

*

病房

秦連溪經過急救,沒什麽大事已經醒了過來,不過暫時還是要留院觀察一陣,他臉色蒼白的靠在枕頭上小口喝着水,偷瞄着對面沉默的郁執。

正要開口,病房的門突然從外打開,方不阿疾步跑了進來:“連溪!”

“爸。”

秦連溪見到家人,剛經歷生死一遭,一開口就帶了哭腔。

方不阿撲到病床前疼惜的瞧着愛子,一雙手捋了下秦連溪的頭發又扶了下他肩膀,最後抓住他的手。

“還有沒有哪裏難受?醫生怎麽說?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發病呢?”

方不阿一連串的問題盡顯父親的關愛和疼惜,明明是一個年近50的alpha此刻卻因為心疼愛子紅了眼眶,看樣子,他寧願有病的是自己,帶子受罪。

秦連溪乖順的靠在方不阿懷裏:“爸我沒事,你別擔心,醫生說了就是留院觀察一下,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你身體不好,爸怎麽可能不擔心,不過還是不要告訴你媽了,免得她擔心。”

秦連溪點頭。

好一個父慈子孝的場面,完全可以想象這一家人有多幸福。

病房裏的郁執一時間都被忘記了。

直到秦連溪想起,欲言又止的向他那邊看去,方不阿注意到他的視線也才想起自己是接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于是順着看了過去。

病房一瞬間安靜無聲。

方不阿瞳孔顫動,定定看着面無表情的beta,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他們太像了。

像到只是看到彼此,不需要言語查證,就能看得到真相。

相比于他們明顯的反應,站在陰影裏的郁執如一尊靜默的雕像。

方不阿抱着秦連溪的手因為心緒激蕩不自覺加重了力氣。

秦連溪吃痛發出聲音,方不阿這才回神,連忙松開秦連溪:“怎麽了連溪?是不是哪裏又不舒服了?我這就去叫醫生過來。”

秦連溪抓住他:“爸,我沒事。”

一動不動站在那裏,仿佛和牆壁融為一體連活氣都淡去的郁執,其實這會兒才稍稍回神,只不過擅長用沒有表情去僞裝,擅長克制反應來隐藏,所以很少有人能體會到他的驚濤駭浪。

視線久久停留在方不阿銀色短發上。

“寶寶,你脖子上這是?”

秦連溪不知道他爸在說什麽,omega雪白脖頸上指痕清晰可見,可以想見之前遭受過怎樣的對待,愛子心切的方不阿瞬間轉頭,怒視郁執:“是你做的!”

質問完又怔住,神色變得異常複雜。

那團落在郁執身上的陰影好像更濃郁了,幾乎将他完全吞噬。

氣氛尴尬,秦連溪連忙解釋:“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有一點小誤會,幸虧他送我來醫院我才沒事的。”

方不阿看了看他,這才語氣艱難的向郁執說了句抱歉。

郁執離開了牆壁,用了全部力氣把自己從那團陰影中扯出來,身上的每一個傷疤都莫名開始疼了起來。

他邁步,走進漂浮着塵埃的光影中。

方不阿又是心頭一震,視線幾乎要把他看穿,光下瞧得更清楚,一老一少,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兩個人。

郁執大概知道omega為什麽會一直跟着他了,這個原因還真是讓人不爽到極點。

他曾想過,如果他的爸爸還活着,他一定要殺死他,這件事不能辦的太随意,所以現在不是動手的時機。

他看了眼秦連溪,眼底浮着對方不懂的笑意,他很感謝對方把這個人帶到他跟前,他會好好還這份禮。

郁執一言未發離開了病房。

沒走多遠就被方不阿追上:“那個,謝謝你把連溪送來醫院。”

郁執沒聽他說什麽,只是忽然覺得帝都醫院的走廊很寬,很幹淨,白得太刺眼了。

于是他合了下眼睛又睜開。

方不阿十分局促:“不知道怎麽稱呼你?”

郁執從方不阿的眼神裏捕捉到了一絲期待,這絲期待又在他說出名字後落空,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媽媽姓什麽。

“郁執……”方不阿語氣若千斤沉的重複了遍。

郁執很輕易就看穿方不阿眼中的那抹僥幸落了空,所以他明白,對方其實是希望自己和他沒有關系的。

多麽該死的一個人。

他握了握拳,按耐住現在立即殺死他的沖動。

方不阿笑容勉強:“我們加個好友吧,這次匆忙,沒有機會好好感謝你。”

郁執同意了。

方不阿忙不疊地掏手機:“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一看郁執已經亮出了二維碼,他就扯着尴尬的笑:“我掃你,我掃你。”

加上好友,郁執什麽都沒說向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方不阿看樣子倒是有很多想說的,但一時間又不知從何說起,一直目送着郁執的身影走遠,最後還是先回了病房。

郁執一路風馳電掣的回到車上,拿出煙風卷殘雲的抽了半盒,清苦的味道讓車廂幾乎變成了中藥店,還是剛熬好一副中藥的中藥店。

他仰頭靠在椅背上,閉着眼,面色蒼白如易碎的瓷器,眉頭讓人心疼的皺着,那個戰無不勝的beta此刻躲在車廂內,在心裏不停默數着,用盡全力去調整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調整自己情緒。

貼着臉頰垂下的鏡鏈都在激烈晃動。

像是被扼住了喉嚨,被纏住腳踝拖進了深海,額頭慢慢滲出細密的汗珠,像極了眼淚,他卻忽然笑了出來,笑聲是從未有過的放開,又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他睜開眼,透着瘋魔。

他還活着,真是太好了,笑容在嘴角收斂。

他這樣靜靜的一動不動坐了好久,旁邊的車換了一輛又一輛,某輛車按響喇叭時他先是手指抽動了下,接着整只手緩慢地蜷縮,慢慢撐起手臂帶起他的身體在座椅上坐直。

他拿出手機點開方不阿的聊天框,殺死目标前要先了解目标。

對方的頭像是一家三口,目光在那位女性omega臉上停留許久,這就是他抛棄媽媽找的女人。

他的媽媽是一位男性omega。

一個長相秀氣,身量嬌小的男性omega,有一頭栗色的微卷長發,鼻尖那裏也有一枚小痣,信息素的味道是奶糖,身上總是甜甜的。

記憶中,他也曾在媽媽的懷裏安穩香甜的入睡過。

那時候媽媽會說: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拆開一盒新的煙,點開方不阿的朋友圈,對方的朋友圈完全公開,沒有設置僅3天可見。

拇指在屏幕上一點點滑下去。

可以說全部是生活日常記錄,可以看得出生活條件不錯,像是家庭煮夫,日常基本就是做飯,養花,種菜,釣魚,一家三口的各種合照或者是單獨出鏡的照片。

值得注意的是那些配文。

【方大廚今晚要為老婆,寶寶做一桌滿漢全席。】

【今天的新菜式被老婆大人誇了,寶寶也說很喜歡,滿足。】

【等花開後送老婆,旁邊的多肉是給寶寶的。】

【這一園子菜應該夠我們一家三口吃了。】

【今天釣了條大魚,寶寶誇我厲害,然後說他想吃紅燒魚,老婆想吃清蒸的,怎麽辦?當然是再釣一條了,不能虧了老婆孩兒。】

車廂裏的清苦味道再次變濃,郁執面無表情的向下翻去。

看他們一家給秦連溪慶祝生日,從20歲一年年往前,每一年都那麽開心,禮物,朋友,家人,蛋糕,歡笑圍繞着他。

方不阿會配文。

【祝我的寶寶永遠健康,快樂,無憂無慮,爸爸愛你。】

【祝我的寶寶所願皆所得,爸爸愛你。】

【祝我的寶寶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爸爸愛你。】

郁執下滑的手指停下,這是秦連溪9歲的生日。

照片上的秦連溪穿着精致的白色燕尾服,戴着領結,坐在鋼琴前,燈光為他打下來。

【寶寶是個小王子,爸爸祝你一生順遂無憂。】

郁執盯着看了很久很久,夾在手上的煙,白色煙卷被內裏的猩紅無可阻擋的向後燒去,留下一截長長的灰燼,最後也無法支撐簌簌落下。

直到燙了手,郁執才僵硬地轉動眼珠,最後重重把煙頭怼進了煙灰缸。

車開了出去。

*

八點半

池硯西成功混進極色車行的衛生間裏,已經被外面的人遺忘,聽着外面的修車師傅和店長打着招呼,準備下班。

他是在一個小時前到的,車一丢随便找了個理由,他就紮進車行近距離觀察這些修車師傅,想看看哪個長得像能被郁執看上的。

經過觀察他覺得哪個都不像。

都沒有他帥。

他沒出聲看了眼時間,如果這些人都走了那麽就只剩下店長了,難道是店長約的郁執?可店長是個地中海啊……

雖然他收走了旗袍,但如果店長等不到人應該會聯系郁執,他都能把旗袍準确送到家裏肯定有郁執的聯系方式。

alpha心情很糾結,他不想郁執赴約,但又想知道郁執會不會被一通電話就叫來?

池硯西偷偷摸摸的聽着動靜,他這次是偷溜出來的沒帶人,不想讓人知道郁執和別的人有什麽關系,雖然鐘山他們不像是會傳閑話的但以防萬一。

“您來了。”

店長恭維讨好的聲音響起,池硯西好奇是誰,難道是郁執?

偷偷把門打開條縫,不過衛生間這個位置和前面隔着走廊,他還是什麽都看不到,alpha豎起耳朵聽,腳步聲紛雜,來了不少人,那應該不是郁執。

“行了,你回去吧。”

辛意的保镖隊長王生開口,店長應了聲好,點頭哈腰的離開了。

辛意在老板椅上坐下,盯着毫無動靜的手機,警察局走一遭這朵帶刺的玫瑰也該老實一點了吧。

他很期待對方穿着旗袍出現的樣子。

王生瞄着辛意,一揮手,那七八個人散開了些,卷簾門也被拉下了一半。

門縫後的池硯西:難道這個才是約郁執的人?

會是誰?

感覺挺聲勢浩大的。

時間滴答走過,辛意的臉色逐漸難看,這個地方挺偏,這個點路邊除了超市基本都關門了,一個小弟蹲在門口向外張望,遠處一個模糊人影向這邊走來。

他激動喊道:“人來了!”

辛意激動向門口看去,差點沒直接站起來去迎,想着臉面忍住了。

池硯西抓着門板的手握緊,郁執真來了?跑這麽遠來赴約……怎麽?這只小狗比他聽話?比他有趣?比他騷?

alpha咬牙切齒。

卷簾門被擡起來,那人也到了門口附近,只不過并不是他們等待的人。

小弟一愣:“你誰?”

“你好,我是餘亮是一名警察,這是我的警員證。”

出乎預料的客人。

小弟盯着他的警員證看了幾眼,然後轉頭看向王生。

王生則在等待着辛意的指示,辛意陰沉着臉轉着手機,九點了,他沒等到他的旗袍美人反而等到了一個小警察。

原本就有幾分邪氣的臉,扯出冷笑後更不像個好人了。

見他勾手。

王生:“什麽事進來說吧。”

餘亮收起警員證走了進來,小弟在王生的眼神示意下拉下了卷簾門,原本散開的手下默契的向中間聚集。

小警察還沒察覺到危機,潛意識裏不覺得自己身為一個警察,只是來提醒一下會遭遇什麽危險。

“辛先生,我代表警方提醒警告你不要再給郁先生發騷擾信息,如果你繼續下去,我會按照法律逮捕你,請你遵守法律法規,不要做違法行為。”

池硯西無聲瞪大眼睛,所以是他誤會郁執了,郁執一直在被這個姓辛的家夥騷擾!

姓辛的?

憤怒攀上alpha年輕的臉,一定是該死的辛意!

餘亮瞧着根本不把他當回事的辛意:“你這樣的身份或許不在乎這個,但郁先生是池家的保镖,池家你總要在乎吧。”

學聰明了,會借勢了。

但還不夠聰明,不夠了解目标的為人。

辛意只是一擡眼,王生心領神會,一腳踹向餘亮腿窩,毫無防備的小警察被踹得向前跪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剛擡起頭就見辛意握着手機向他砸來。

根本沒有躲閃的時間。

一陣頭暈目眩,鮮紅的血從破了的額頭流下染紅視線。

“媽的,拿池家壓我,找死。”

一身戾氣的辛意還不解氣,擡腳就向餘亮踢去,一腳重過一腳。

池硯西聽到外面的動靜就要出去,又忍住,拿出手機打算先聯系鐘山他們,手機剛按開極其倒黴的秒滅。

操!

沒電關機了!

“一個破警察也敢來命令我!”等不到郁執的辛意把一肚子火都向餘亮撒去,把人踹得半死,期間餘亮掙紮着要爬起又被王生踹倒。

辛意高高擡腳,落下之前就聽“哐當”一聲,所有人一齊向聲音來源看去,結果又見到了個完全預料之外的人。

池硯西雙手插兜,大搖大擺走了出來,對眼前的場面發出一聲嗤笑:“辛意,你真是垃圾的超出我的想象。”

alpha在死對頭面前一如既往的狂。

沒人想到池硯西會在這兒,這實在是太魔幻了,衆人表情十分精彩。

辛意的腳緩緩放下,眸色幾次變換,王生是個合格的保镖隊長,推了下身邊小弟,對方謹慎繞過池硯西向衛生間那邊跑去。

池硯西:“不用忙乎,店裏只有我自己在。”

意思是店外可就不好說了。

他池家大少爺去到哪能是自己一個人,根本不用多想。

辛意丢掉染血的手機,坐回老板椅:“你怎麽會在這兒?”

“來看看是誰那麽不要臉騷擾我的保镖。”池硯西轉頭向不遠的保镖說道,“拿個椅子過來,不要這麽沒眼力見。”

對方愣了下,真就乖乖去找椅子了。

當一個人習慣聽從命令,就會對發號施令者這一整個圈子的人産生服從意識。

池硯西大馬金刀在椅子上坐下,瞧了眼地上的餘亮,雖然滿臉的血但還有氣。

“警察都敢動,辛少真是了不起。”

辛意點了根煙幽幽瞧着池硯西,他憑什麽擁有郁執,新仇舊怨:“動個警察算什麽,動你才是真的了不起。”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車行裏幾乎都飄出了血腥味,幾個小弟內心忐忑,有點怕他們的主子真發瘋要動池硯西。

池硯西不見絲毫懼色的,迎上辛意充滿危險的視線:“那也要你敢才行。”

血腥味更濃了。

單槍匹馬的池硯西坐的穩穩當當。

*

郁執接到高宇電話時正在一個位置偏僻的房子,為殺死辛意做準備,他連分屍的東西都東拼七湊的買好了,剛在地上鋪好塑料布,到時好收拾。

他還沒分過屍,不過凡事都有第一次。

他表現的那麽執迷自己,被自己分屍應該也會是高興的吧。

摘掉手套把手機夾在耳朵上。

“隊長,少爺失聯了。”

郁執去拿砍骨刀的手停在半空,收回:“細說。”

“少爺在5點鐘一個人出了門,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并且無法和少爺取得聯系。”

郁執把手機拿下來退出通話界面,打開定位器的軟件,上面顯示池硯西已經在這個車行逗留半個多小時了,距離自己這裏不遠。

挂掉電話後把位置發給了高宇。

他也離開了這個布置到一半的房子,上車後油門一腳到底,下樓時他試着給池硯西打了通電話,無人接聽。

高宇說他是故意甩開人自己出去的。

真是蠢得可怕,作為數次被綁架過的人,他實在無法理解池硯西的做法。

他也沒有想要理解的打算,把人找回來甩兩巴掌會更長記性,前提是他還活着。

池硯西站起身,他擔心這個警察內髒也許受傷,再拖下去再出什麽事,雖然心中焦急不過依舊保持着一張輕蔑的冷臉:“你們辛家最近的事已經很多了,我勸你安分一點,不要再騷擾我的保镖。”

把餘亮從地上扶了起來,對方咳嗽幾聲。

“人我帶走了,殺人犯可不配當我的死對頭。”

他扛着餘亮向門口走去。

那些小弟們在觀望着,等待着辛意的決定。

池硯西的心慢慢提了起來,那扇落下的卷簾門讓人實在放松不了。

辛意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忽然幽幽來了一句:“池大少爺,居然還要親自扶人。”

池硯西腳步頓住,抓着餘亮的手一緊,到底是年輕了又沒這方面的經驗,如果他的人在外面,他池大少爺應該堂而皇之地走出去,自然會有手下進來幹這種髒活累活。

他轉過頭:“你要拿你們辛家陪你一起發瘋嗎?”

辛意從椅子上站起,順手摸起桌子上的扳手:“我們被人綁架,小警察恰巧遇見,但很不幸最終的結果是你和小警察不幸遇害,而我重傷。”

他咧開嘴角:“不知道這樣的答案,池家能不能接受?”

池硯西眼尾的青筋蹦了幾下,辛意真的要殺了他,這個瘋子!

“你……”

“動手。”

辛意一聲令下,但只有幾個小弟沖了過去。

池硯西把餘亮往身後推了推,提高聲音:“你們瘋了!真信他的鬼話能騙了池家!要知道你們可全部是證人,他連我都敢動,怎麽會留着你們這些随時都可能揭穿他的人!”

那幾個沖到他身前的小弟因為他這一番話停下,思考起來,他們老板的為人的确很有可能。

“你們今天殺了我!明天他就會殺了你們以絕後患,誰都跑不了!”

池硯西的話如同警鐘在衆人頭上敲響,臨危不亂将局勢再次逆轉。

外面郁執瞧着拉上卷簾門的車行,視線停在二樓窗戶,丢下手裏的煙。

辛意被氣到面目扭曲,五官猙獰:“今天全是參與者,我問你們,你們誰敢去池家告發說自己也是參與者,既然不敢誰能揭穿我!動手每人一百萬!”

池硯西:“我出五百萬!每人!”

“操!”辛意一腳踢開椅子,拔出腰後的槍就向池硯西開槍,這是為郁執準備的,畢竟那朵玫瑰實在危險,他不得不防備。

同時大喊:“媽的!今天誰不動手!老子殺你們全家!”

他的手下太了解他了,常年在他的淫威之下最終還是被逼得動手,池硯西就算能給他們一人五百萬,今晚他們沒遂辛意的意,以後也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而解決了池硯西,他們或許能騙過池家,辛意也許一高興并不會為難他們,兩相權衡他們還是更害怕辛意。

池硯西踉跄着向後退去,手臂被子彈劃中,衣袖都破了,露出血痕。

剛站穩那些小弟就拿着各種在這裏就地取材的家夥事兒,向他沖了過來,高舉的斧頭,扳手等工具要,是砸下來絕對能要了他的命。

池硯西無路可退,不過alpha也硬氣,沒慫,沒求饒,只是舉起受傷的那只手,徒勞無功的做着最後的抵抗。

同時間扶着餘亮的那只手還要把人放下,這樣至少這一波的攻擊傷不到他。

最後一刻池硯西想起自己的父母,家人,也想起了郁執。

不知道他會不會為自己難過。

不過他不後悔。

好吧,有點後悔,他太自信了,如果還有機會他以後上衛生間都帶保镖!

錘子,斧頭,鐵棍,三角鐵等等落下,砸在柔軟的身體上,幾乎把身體砸得變了形狀。

下一秒燈被一槍射滅,在一陣慌亂聲中郁執無聲無息從樓上下來,大衣的衣擺還沾着些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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