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冬雪飄零為半山墓地增添了一抹哀傷和冷清, 無言的墓碑整齊排列,任由冬雪為他們添上新裝。

一行人伫立在嶄新的墓碑前,哭聲經久不散, 比這冬日的風還要凄苦。

墓碑上的年輕omega笑容燦爛。

墓碑外的衆人泣不成聲,秦雨舒哭到失聲被家人攙扶着, 而本該在此刻和她相互扶持的方不阿孤單伫立一旁, 面色沉痛,無聲落淚。

偶爾心痛的看向秦雨舒也只換來厭惡的一眼, 曾經甜蜜的伴侶, 如今只剩下冷眼和憎恨。

許久之後,一行人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簌簌冬雪下,一人撐黑傘從山下緩步而來,挺括大衣襯得人如這冬日山中筆挺的松,傘迎着風雪壓得低,叫人看不清楚面目。

錯身而過時, 好幾人偷偷看。

方不阿魂不守舍地走在最後,他現在失去了兒子, 老婆還要和他離婚并且要讓他淨身出戶, 他活到這個歲數竟然要一無所有。

真是諷刺, 何其悲哀。

視線裏出現那把黑傘如一團烏雲飄過來, 他不能就這樣淨身出戶,不然他的後半生将一直被這樣的一團烏雲籠罩。

方不阿提醒自己現在不是為了連溪難過的時候, 也不是和郁執生氣的時候,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視線從傘頂移開看向大前方的秦雨舒,他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她。

一晃眼的功夫,黑傘已經走開, 好像有一抹銀色被風吹起,他有所感的回頭看去,男人的傘向後放去遮擋了一切。

郁執瞧着墓碑上,這個和自己有着血緣關系的弟弟,自诩為萬物統治者的人類,生命也不過如此脆弱。

“死亡是什麽感覺?”

他開口,帶着認真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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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色眼珠望向那些墓碑,如果人有魂魄,他們會不會在這裏和自己的鄰居交朋友?如果相處不來會不會打架?

已知他們已經死掉無法再死掉了,所以打架時應該可以無所顧忌吧。

想想還挺不錯的。

不過他死了還是希望不要把他埋葬在墓園中,他累了,不想死後還打架。

而且變成魂魄後也不知道自己的戰鬥力會不會保留?如果被剝奪了怎麽辦?他可不想挨揍。

郁執思維發散着,一陣冷風吹過來他才想起自己過來是幹嘛的。

他有一個問題要問秦連溪。

寒風中,他盯着秦連溪的眼睛:“被發誓和你結婚的竹馬背叛,你恨嗎?”

天上的雲彩被風吹動遮擋住太陽,陰影落在墓碑上,就連omega的笑容都暗淡了。

他問的人不會回答他,但死亡是最明顯的答案。

雲彩飄走,墓碑前已經沒了郁執的身影,只剩荒涼和蕭瑟。

恨嗎?

被你诋毀的omega也一樣的恨。

郁執記得帝都有句話叫做: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應該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接下來,就該處理真正的罪魁禍首了,從剛才的情形來看,夫妻倆顯然已經離心,方不阿那樣的利己主義者,暫時應該不會繼續沉浸在失去兒子的悲傷中。

他沒耐心等他們夫妻倆鬥完,所以已經承受過喪子之痛的方不阿可以去死了。

*

紅姐放下電腦,她剛剛看了下郁執在這裏發生的事情,短短幾月可以稱得上十分精彩。

郁執簡直化身成黑暗中的英雄,帝都纨绔子弟的殺手。

不過這些風波基本上已經過去,讓她眉頭緊鎖的是關于方不阿的事,沒想到,郁執居然會在這裏遇到他的親生父親,并且還相認了。

對于郁執的過去,在她買下郁執後她只問過一次。

郁執也只回答了她一句:過去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想到他可憐,沒想到他這麽可憐。

居然有這樣一個禽獸父親。

真該死啊。

紅姐抿了口龍舌蘭,辛辣在舌面蔓延,就連她都想搞死方不阿,以郁執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他。

只是她可以真的搞死方不阿,但是郁執……

無論怎樣,那都是他的父親。

弑父,這實在是太有違人倫。

要不要在他還沒動手之前先搞死方不阿,但這樣郁執估計會要變成郁悶。

紅姐嗚呼哀哉,她原本是要來帝都見一個大客戶的,最近由于郁執的關系多了和池家的聯系,想着回來就回來吧,順便看一眼。

沒想到有這麽多難事等着她。

潇灑的紅姐犯起了愁,今天要多找幾個小弟弟玩一玩了。

門鈴響起,池硯西和池雲隐過來找她,兄妹倆一進來就一左一右在她身邊坐下,親密的抱住她手臂,就仿佛她一直在這裏看着他們長大一樣。

紅姐的煩悶都得到了緩解,露出了笑容。

池硯西:“小姑,走,我們帶你玩兒去。”

池雲隐:“玩兒去,小姑你跟着我倆就行,保證讓你玩兒的盡興,玩兒的開心,玩兒的下次還想玩兒,嘿嘿~”

兩個惹人愛的晚輩哄着,紅姐眉開眼笑,這不玩兒不是人。

大手一揮:“走,等我去換套衣服。”

池雲隐蹦蹦跶跶的:“小姑我跟你去。”

池硯西就不方便跟着了,他留下等着,随便組隊打了把游戲,結果被豬隊友氣到手抖,手機掉落砸在桌上的筆記本上,砸亮屏幕。

池硯西去撿手機,一擡頭就看到了電腦屏幕,原本他是不會看的,可是他看到了方不阿的名字。

一個和郁執有關的名字,他立即被吸引了注意力,把電腦拿過來,整個文件的內容全部和郁執有關,詳細記錄了他來到帝都後做得每一件事情。

他一件件看着。

當時發生的一切仿佛還歷歷在目,他和郁執的關系也一點點發生了變化,剛開始郁執還在和他強調邊界感,現在郁執的手已經探進了他的……

別說邊界感了,甚至開始負距離。

這麽一回憶他才發現郁執的變化好大,至少在他這裏變成了一個更具有活人感的人,這應該是件好事吧。

文件翻到最下。

池硯西瞳孔瞪大又往屏幕靠近了些,反複看着那最後的一句話總結。

【以副團的性格,推論他會親手殺掉方不阿。】

親手殺掉方不阿?

他知道方不阿很壞,死有餘辜,只是弑父這實在是……

今天郁執又出門辦事了!

池硯西着急的給郁執打電話,電話遲遲沒有接通。

“小姑,你這膚色真好看,特別适合出一個角色!”

“行啊,小姑随時配合。”

池雲隐抱住池绮紅吧唧親了一口:“小姑,我愛死你了!”

兩人說着話下樓。

“诶?小哥去哪了?”池雲隐轉頭找着。

*

黑色奧迪rs7 沖破風雪向着帝都的邊緣開去,郁執神情愉悅,車裏甚至還播放着舒緩的鋼琴曲,他修長手指在方向盤上跟着節拍起落。

光影在車窗外争先恐後的往他身上撲,全部被郁執狠狠抛棄在身後,他向着黑暗疾沖,他将在黑暗之中點燃獨屬于他的光明。

後備箱裏方不阿被五花大綁,人是清醒的,嘴被特殊膠帶牢牢粘着,豆大汗珠從他腦袋上不停滑落,一雙眼還沒認命的骨碌轉着,盤算着要怎麽才能自救。

他在離開墓地後獨自離開,準備去買把刀子回來在連溪的墓碑前割腕,這當然是苦肉計,他必須用個狠着,讓秦雨舒震撼于自己的決心和難過,她才會心軟。

而且這件事不能拖,拖得越久秦雨舒會越習慣沒有自己的生活。

只是沒想到……

他還沒去找郁執麻煩,郁執居然先來找了他。

下手還這麽狠。

回想郁執的幹脆和利落,自己可以說是毫無還手之力,他有一種感覺,如果他不能盡快找到自救的方法,他會死。

郁執這一路簡直是暢通無阻,過了無數個路口連一個紅燈都沒碰到,看來是老天都站在他這邊。

車子停進一個老舊小區裏,沒有物業,連積雪都沒有人收拾,路全是走出來的。

他拿着一個毯子下車,腳落下,踩出嘎吱嘎吱活潑俏皮的響,冬日的風到他身邊都溫柔了許多,他打開後備箱時的神情像是在開禮物。

帶着幾分孩童的雀躍。

方不阿閉着眼睛,看樣子是昏迷了,沒有半點反應,郁執動作帥氣的把白色毯子甩開,像是一塊喪布從上方落在方不阿身上,從頭到腳包裹的十分嚴實。

他把方不阿抱了出來,粗暴的。

進入單元樓門洞時還和個大娘打了個照面。

大娘好奇的:“小夥子,你這抱的什麽?”

郁執笑着回了句:“一具屍體。”

大娘诶呦了一聲差點沒摔倒,還好郁執反應快抓住了她。

“你你你你抱的是什麽?”

“一個假人。”

大娘拍着心口,兜兜齒一板,照着郁執手臂就拍了一下:“你這熊孩子,沒個正形,差點把我吓死。”

郁執無辜,他只是開了個玩笑而已。

大娘嘀嘀咕咕念叨着現在的年輕人啊,背手走出了門洞。

郁執腳步輕快的上樓又突然停下,看向剛剛被大娘拍了的手臂,驚詫,意外,不解,他居然允許了這件事情發生。

視線落在毯子上,一定是因為今天他心情好。

大長腿一步兩個臺階,很快就到了5樓,一個alpha開門出來,向郁執看了一眼,嘭的把門甩上。

到樓梯口時不耐煩的:“讓讓。”

郁執向牆壁側身,懷裏的方不阿逐漸比他更靠近alpha,原本昏迷過去的人突然爆發力氣,不過郁執對此早有防範,抱着人的手收緊。

沒掙脫下去的方不阿又用力晃腿,試圖吸引注意。

郁執就要快速上樓。

alpha忽然叫住他:“等等!”

聽到這一聲的方不阿差點哭出來,于是更加用力甩腿,他是裝昏的,為的就是讓郁執卸下防備,事實證明他的做法成功騙過了郁執。

剛才遇到那個老太太時他糾結過要不要行動,也許那會是這一路上自己遇到的唯一的人,可轉念一想,一個老太太就算發現了也阻止不了郁執。

但這個聲音一聽就是壯年的男人,而且他還聞到了alpha的信息素。

他必須賭一把了。

郁執停下,回頭,用目光詢問。

他的靜和那晃蕩着把毯子都踢起來的腿形成了鮮明對比,更有幾次腿都露了出來,綁在腳踝的粗麻繩十分顯眼。

alpha:“你抱的什麽?”

方不阿豎着耳朵聽着,祈禱他一定要發現。

郁執:“與你無關。”

轉身就要走,那個alpha卻突然上手抓住方不阿的腳。

這大概是方不阿這輩子最腎上腺素的時刻,被發現了!

他眼睛都亮了,又開始祈禱這個alpha一定要足夠壯碩厲害,就算打不過郁執也能逃跑,然後報警。

郁執冷着臉:“放手。”

alpha不但沒聽反而得寸進尺,一把抓住毯子掀開,方不阿暴露出的那一刻,他開始瘋狂掙紮,展示出自己此刻的狀态絕非自願,而且他發現自己的運氣真是太好了!眼前這個alpha壯得堪比兩個郁執,長相更是兇狠,一看就不好惹。

“這是……”

alpha震驚的看向被綁着的方不阿,視線交彙,方不阿瘋狂用眼神向他求救,還可憐的掉了不少眼淚。

“……你綁架?我要報警!”alpha回過神,松開方不阿就去掏手機。

方不阿聽到他要報警簡直是喜極而泣,他有救了!

他一定要讓郁執坐牢!不過肯定是判不了死刑,沒關系,他可以安排人在監獄裏好好照顧他,讓他死在監獄裏。

這種人,不配做他的兒子。

alpha拿出手機,郁執勉強倒出只手去搶,但明顯落了下風被alpha壓制住,方不阿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激動到信息素都控制不住飄散出來。

天也助他!

alpha:“我要報警,有人綁架!對,我的位置就在……”

報警成功,方不阿懸着的心徹底落了地,有alpha在郁執也沒辦法殺死自己,他現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跑,不過被警察抓住是遲早的事,這次失敗代表着他注定完蛋。

兒子怎麽能贏得了老子,他方不阿才是最後的贏家!

得意的看向郁執,卻看到一雙冷靜中透着戲谑的眼睛。

他茫然不解。

“開心嗎?”

郁執開口問道。

方不阿愣住,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就見郁執命令式的一偏頭,之前還和他劍拔弩張的alpha就放下了報警電話,根本不存在通話中的電話,手機屏都是黑的。

alpha向郁執點了下頭後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猶豫。

方不阿已經猜測到了大概,但是他不願意相信,更不想面對他已經到死路的結局,比之前更加瘋狂的掙紮起來,被封住的嘴勉強發出嗚嗚的聲音,alpha卻是頭也沒回。

只留下因為他升起希望,又因為他從雲端跌回更深的地獄。

“特意為你準備的表演。”

郁執欣賞着方不阿眼裏的光逐漸暗淡的過程。

這樣才有趣。

給他希望再讓他絕望。

如此殘忍才适合方不阿。

方不阿變得麻木空洞,這一路他用盡了所有力氣和心思,結果就是笑話而已,提着的那股勁被這麽一折騰打散了。

進入房子關上門後,郁執随意把方不阿往地上一丢,疼得方不阿想叫,捂着嘴又叫不出來,蜷縮成一個被挑了蝦線的蝦。

郁執現在太開心了,他需要先冷靜一下,不然很容易一下弄死方不阿,那他一定會嘔死。

哼着三角洲的小調,一手甩着車鑰匙,一手扯開領帶,頗有點放浪不羁,走去了他上次為辛意準備的場地。

果然,不用上總覺得很浪費。

拿出手機,全是池硯西的未接電話和消息,為了不被打擾,他特意把手機靜音了。

【你在哪?什麽時候回來?想你~】

【晚上吃烤魚怎麽樣?】

【小姑也會過來,你在哪呢?我還差樣調料沒買,你要是順路就幫我帶回來,我先在家做着。】

郁執甩着鑰匙的手停下,小調也不哼了,重大事件,廚房炸彈機又要再顯神通!

【紅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何必毒害她。】

真是沒良心的小狗。

【今晚有事,不用等我,不許做飯,遠離我的廚房,遠離任何廚房。】

他放下手機,想了想不放心的又給紅姐發了條消息:【不要吃池硯西做的飯,會死。】

紅姐正帶着池雲隐happy,根本沒時間看手機,池硯西的謊言也就沒被揭穿。

池硯西把車靠邊停下,看到郁執的回複兩眼一黑,就怕打草驚蛇他才發了這麽拐彎抹角的信息,想套出郁執的位置,但沒有用,郁執完全沒有說的打算。

【小狗落淚jpg.】

【好吧,你不讓我做也行,那你在哪我去找你,咱們出去吃。】

池硯西又打開和艾傑的聊天界面:“還沒查到?”

電話另一頭的艾傑催促着:“大哥大姐們,再快點!十萬獎金等着你們!”

老板有錢就是要大方的花。

就聽敲鍵盤的噼裏啪啦聲更響了,不知道以為文藝複興,這裏是家網吧而所有人都在玩兒炫舞。

實際是一屋子二十多個黑客,正在瘋狂查找郁執的蹤影。

郁執沒再回複池硯西,他今晚沒空和他扯皮,興奮被稍稍按耐住一點後,他才重新去到方不阿身旁。

精致的皮鞋挑開毯子,這一次方不阿沒有再裝昏,也沒假惺惺落淚,急迫的展示自己的卑微和求饒。

郁執踮着一只腳蹲下,他很想知道方不阿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麽?

大喊救命:就折斷他手指。

求饒:就踩斷他腳踝。

打親情牌:就捅瞎他一只眼睛。

大罵:就割掉他的舌頭。

很好,哪一種他都不虧。

于是郁執粗暴地撕開方不阿嘴上的膠布。

沉默,方不阿什麽都沒有說。

沒關系,郁執還有辦法,他在心裏又偷偷給剛剛的選項加了一個。

沉默,那就——

挖掉他的腺體好了。

郁執為想到這樣的好主意感到開心,很遺憾,此刻沒有人能夠為他鼓掌喝彩。

今晚郁執的狀态都是輕飄飄的,少了平時的冷靜沉穩,他抓住方不阿的頭發把人向鋪着防水布的客廳走去。

丢下方不阿時,手裏多了好幾縷頭發。

銀色的。

和他的一樣。

臉上的愉悅消失,他應該把方不阿的頭發也剃掉,但是那樣太麻煩了,所以等一下直接把頭皮扒下來就好了。

抖抖手,把頭發甩了下去。

方不阿被綁着不太方便他接下來的行動,所以他開口詢問:“我給你松綁,你配合點行嗎?”

語氣給人一種商量的錯覺。

沒得到回答。

郁執一腳把趴着的方不阿卷了過來,語氣恢複了平時的冷漠和不耐:“回答我。”

方不阿吃痛這才慢慢回神,眼珠一轉,拱着跪着爬了起來,完全不在乎自己是父親,對着郁執就梆梆響的磕頭。

和他準備在秦連溪墓碑前割腕一個道理,要做就要做得狠,讓對方生出他都做到這個地步的程度,從而原諒他。

方不阿可不想死:“我知道我罪該萬死,但是不能由你殺了我,我已經對不起你了,我不能害你背上殺父的罪孽!”

瞧,他記得很清楚,他是郁執的父親。

他磕他的頭,郁執并沒有躲開,父親?開什麽玩笑,只是不負責任的甩出點不保證質量的精子就可以成為父親,是人類社會最失敗的地方。

方不阿痛哭了起來,郁執在沙發上坐下,觀看着他的表演。

夜還很長,他可以慢慢玩兒。

畢竟這個游戲只能玩一次。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後悔,可是我不敢回去,除了不敢面對被罵白眼狼之外,還因為我不敢面對對我失望的明曦,我是個懦夫。”

“我應該回去和明曦把事情說清楚的……我不止一次夢到過你,夢到我們一家三口,每次的夢都很幸福,是我一步錯,步步錯,毀了這一切。”

坐在沙發上的郁執對他的熱演感到無聊了,不知道池硯西有沒有聽話遠離廚房?

“但是連溪他身體不好,我實在是沒辦法。”

“不過現在連溪沒了,我對他的責任也結束了,我終于可以做我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情了。”

他淚眼慈愛的看着郁執:“我想好好補償你和明曦,我願意用我的下半生去照顧你們,為你們當牛做馬,做回明曦的老公,做回你的父親,彌補這些年我虧欠你們的。”

“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媽媽和你一個機會,讓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吧。”

“明曦這麽多年沒有再找心結一定在我這裏,就讓我來解開讓他獲得幸福吧,他把你帶大不容易,你也想他能夠得到幸福吧。”

此時此刻,方不阿居然試圖用郁執和郁明曦之間的感情綁架他。

人竟然能缺德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也是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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