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郁執回了趟他的住處, 再出來手裏多了他的武器箱,森冷夜色中他疾步向門口的方向走去,沒有再回頭。
半路卻瞧見了池鳴戈, 很顯然是在等他,郁執一向和他沒有什麽好說的, 并沒有為他停留的打算。
“不要再回來也不要再聯系硯西。”池鳴戈自顧自的開口, 目光嚴厲的落在他認為本不該再出現在這裏的郁執身上。
郁執只是從他身邊走過,帶起冷風, 餘光都沒有分給他半分, 即使他是池硯西的爺爺,在他這裏也沒有命令自己的資格。
對郁執來說和他說話是浪費時間的, 如果不是紅姐插手,他完全可以把池硯西打包帶走,在池硯西願意的前提下。
被無視了的池鳴戈氣到嘴角抽搐,但他也不想再節外生枝以免激怒這個beta,生出什麽事端, 一生備受尊重的他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想起他得知郁執又回來時,第一時間給绮紅打去了電話。
“他怎麽回來了?你沒有攔着他?”
“攔着了, 但是他太厲害了, 我攔不住啊。”他這個離經叛道的小女兒明顯是在敷衍他, 她帶着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攔不住一個郁執。
“你怎麽攔他的?”
“我說你不許走, 結果他不聽,轉頭就走, 诶呀……傷心……”
這是連敷衍都不打算敷衍他了。
池鳴戈氣到提高聲音:“你要讓你大哥一脈絕後嗎!”
手機對面傳出嗤聲。
“老頭兒,那你想要大哥的孩子一輩子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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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大哥是心疼自己的孩子,還是心疼你嘴裏大哥那些沒影的後代?”
“我不記得大哥家有皇位要繼承啊,你好像也不是從上上世紀活到現在的老古董吧, 在這兒成天扯什麽封建糟粕的老黃歷!還絕後?搞笑,自己都過的不幸福還管你什麽後不後!不挖祖墳就已經很有孝心了好嗎!”
“你到底是真的在意大哥,關心硯西,還是你的掌控欲強到無處安放?”
“我真是受夠你了,如果大哥還活着,以大哥的性格絕對不會強迫硯西和自己喜歡的人分開,現在你卻以大哥的名義傷害他的孩子,不如想想自己對不對得起大哥吧!”
電話挂斷。
池鳴戈被罵到狗血淋頭,只是現在想起都讓他一陣氣短,擡手按在難受的心髒上有些站不穩的向後退了兩步,老管家立即扶住了他。
郁執在門口時又遇到了腳步匆匆的池雲霄。
“你真的要走?”
“我還以為你是一個要更加任性的人。”
池雲霄沒想到郁執居然是個乖寶寶,小姑一開口,他就真走了。
“麻煩你去照看一下他。”
不知不覺郁執已經很擅長用禮貌用語了,他向池雲霄點了下頭,就要錯身離開。
“所以你真的要放棄硯西?對你來說硯西他就……”池雲霄略帶埋怨的話說了一半回過神,造成這個局面的是爺爺和眼前的人無關。
他低下頭:“抱歉。”
身前人影走過,只留下一句:“告訴他,紋身正常洗一遍就能洗幹淨,之前我是騙他的。”
轉眼間只剩下池雲霄自己,他嘆了口氣,為了弟弟以及自己的愛情,今年他哥倆還真是流年不利。
等他去到池硯西的住處,推開房門就見滿地淩亂,入目所及能砸的東西全砸了,他避着向裏走去,原本陽光開朗,意氣風發的年輕alpha狼狽的靠着沙發坐在地上,手裏還握着個酒瓶。
低着頭,淚珠快滑落到下巴處時被燈晃出光暈。
他撿起地上的抽紙,在池硯西旁邊席地坐下,把紙遞過去。
好半天,兄弟倆沉默無言。
直到池硯西再次舉起酒瓶,池雲霄把酒瓶從他手中奪下:“別喝了,人走了,你要喝死換他回來看你一眼?”
這話說的狠。
池硯西眼睛瞪圓把眼淚擠出:“誰要為了他死!”
不甘心,憤怒,充斥着年輕的臉,只有不停流下的眼淚是叛徒,無聲的把alpha的傷心暴露。
池雲霄擡手攬住他肩膀,輕輕拍了拍:“那就好,我弟弟好樣的。”
原本還勉強能忍的池硯西,在得到大哥的安慰後徹底繃不住了:“哥!他騙我!他騙我!”
alpha委屈的撲進大哥懷裏,像小時候委屈時找大哥給他撐腰一樣。
“他早就準備離開了,他什麽都不和我說,然後說走就走,哥,對他來說我是什麽?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什麽?”
“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放棄的,對他來說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放棄的!為什麽?為什麽他不能為我?為我們的感情争取一下?”
池硯西趴在大哥肩膀上:“為什麽有那麽多選擇,他偏偏選擇不要我……”
池雲霄眼眶微紅,他并不擅長安慰人,這個時候能做的也就只有陪伴。
“你很好。”
他也實在說不出是郁執沒有眼光,沒有責任心,在所有人看來甚至包括他自己都覺得郁執做了一個對硯西來說最好的選擇。
一時間他不禁聯想到自己和……
不知所起的情,是不是大多也注定無疾而終。
感覺到肩膀處的衣服已經被眼淚濕透,池硯西哭了一會兒後忽然擡起頭,一副和誰置氣的模樣,說話時咬牙切齒到臉頰都鼓起來。
“他想甩掉我!我偏要纏着他!”
池雲霄:?
池硯西完全陷在了自己的世界:“我就不讓他如意!本少爺才不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我就要纏他一輩子!破三角洲有什麽了不起的,本少爺也能去!”
他騰地站起,身形搖晃。
池雲霄連忙跟着站起扶住他,就聽他善良單純的弟弟魔怔般嘀咕着:“對,我要去把他抓回來,我要把他關起來,這樣他就哪也去不了了,對!”
池雲霄:……
池硯西的手機響了,被池雲霄從碎掉的椅子下找出來,接通後貼到池硯西耳朵旁。
顧晉庭:“現在是什麽情況?不是說讓他喜歡上你,你就甩掉他,怎麽還要介紹給大家?”
聽到好朋友的聲音池硯西又難過起來,咧着嘴大哭:“他走了,主人不要小狗了……嗚嗚嗚……”
顧晉庭:……
池雲霄:……
他們聽到了什麽?
*
郁執回到機場貴賓室,他們的飛機終于是“盡快”修好了,大家正準備出發。
紅姐看到郁執,擡手錘了下額頭,他怎麽又回來了?
還以為兩個人在經歷波折後感情更上層樓,這會兒正激情打糕呢。
把郁執叫過來:“你可以不和我回去。”
反正她已經按照老頭的要求攔過一次了。
“我回去。”
郁執拎着他的武器包跟着大部隊向外走去,已經沒了白天來時的猶豫和糾結,三角洲那邊的情況需要他回去,池硯西也不是真的小狗,只能被動接受主人的抛棄和回歸。
紅姐也沒勸說什麽,郁執一向有自己的主意,而年輕人們的未來他們自己說了算。
“靠!這飛機帶勁!”
“終于要回去了,我快要凍死在這兒了。”
“真是哪好不如家好,嘿嘿~”
上了飛機後大家感慨頗多,這架私人飛機十分豪華,分為聚會區域,休息區域還有影音休閑區域。
郁執直接去了休息區,在單人沙發床上躺下後拉上了簾子。
一副不想被打擾的樣子。
飛機離開地面,郁執從小窗口瞧着越來越遠的城市燈火。
兩天後他們在戈多城落地,一個個全部換下了冬裝,更有不少人直接打赤膊,露出精悍強壯的上身,性感的小麥膚色,或誇張或帥氣的紋身。
紅姐視線掃過,這就是她組建傭兵團的原因之一,真養眼啊。
她的小情人見狀有點表情尴尬,雖然他身材練的也不錯,不過和這些野獸一樣的家夥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他一轉眼就見郁執穿着白T黑褲,紮着馬尾,清爽如一道涼風般從休息區走出,圓領短袖不但露出脖頸還能瞧見一點鎖骨,豔麗的紅色刺青讓人目光流連。
一下飛機,小情人就感覺裸露在外的皮膚仿佛被灼燒,他不由得扯了扯漁夫帽,又連忙把冰袖翻出來戴上。
其他人黑那樣一看就是不做防曬的,但讓他意外的是郁執居然也不做任何防曬,就那麽大咧咧地走進陽光下。
紅姐扶了下小情人給他打傘的手:“他曬不黑。”
小情人不敢再走神專心打傘,心裏那個羨慕啊。
之後他們去到港口,一行人一看就不好惹,所到之處路人都是連忙避開,偷偷打量着他們,大多數人在看到這樣的隊伍中出現那樣一個美麗的beta,都不由得驚奇的多看了兩眼。
戈多城是三角洲附近最大最繁華的城市,擁有機場和港口,是十分重要的交通樞紐,所以附近的各方勢力簽下保證書:絕不動戈多城。
如果誰不開眼或者野心太大,想要霸占戈多城,那麽就會成為其他所有勢力共同的敵人。
到達入港口。
穿着色彩豔麗花紋繁複沙麗裙的女性們以頭頂筐,筐裏裝着水果或者鮮花在進行售賣,頭戴五顏六色小蓋帽的男性們大多騎在自行車或者摩托車上,吆喝着攬客。
許多一看就是來旅游的人成為了他們的目标,五六個把人圍起來,熱情的讓人感到不适。
安檢人員遠遠的向他們跑了過來,到了跟前,手在雙肩上依次點過,合十,哈腰:“比沙天門賜福,尊貴的紅娘娘,感恩您的到來。”
接着他又向郁執:“比沙天門賜福,尊貴的天門之花,感恩您的到來。”
各地有各地的文化,而三角洲的文化相當複雜,可能相鄰的兩個村信仰都有所不同,可能這個寨子牛是神獸,另一個寨子牛就代表着邪惡,而三角洲的人又是為了信仰會拼命到讓人覺得瘋狂的程度。
所以在這裏生存的第一法則就是,千萬不要明着嘲笑任何人表達信仰的方式。
郁執也就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天門之花的尊稱,好在他這些年也習慣了,當然這不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稱呼,而是比沙天門的信徒對他們認為漂亮的人的稱呼。
回應工作人員的是達塔,理所應當。
畢竟身份要是沒有階級之分,也就不會有人一次次大喊出人人平等了。
達塔在左右肩膀點了下,合十:“比沙天門賜福,我們的游輪準備好沒有?”
對方點頭:“已經準備好,請跟我來。”
他們在這裏有一艘小型游輪和一條小船,在三角洲生活,交通工具很重要。
領路的人打開安檢口旁邊的小門,他們一個個大包小包地走進去,旁邊還在排隊的游客見狀想要開口質問,卻在看到他們身上明晃晃的槍支武器後閉嘴了。
有人偷偷打開手機攝像頭,正巧郁執走了進去,還沒等他拍下來,一臉橫肉,敞懷穿着制服的安檢人員出現在鏡頭裏,吓得那人一哆嗦。
“幹、幹嘛?”
叼着煙的安檢人員,伸手指向牆上用各種語言寫着的标語:禁止拍攝持槍人員,後果自負。
後面還挂着一個可怕的骷髅頭。
有人好奇踮腳要去摸骷髅頭,被同行的當地導游拽住:“別碰,這是真的。”
吓得那人臉都白了。
米勒和一個兄弟先上的游輪,檢查了一圈後确定沒有問題後大部隊才上去。
郁執在飛機上團了兩天,渾身筋骨難受,他去到駕駛室,把墨鏡推到頭頂,距離不遠,無需設置航向導航,這條海路他走過千八百回,閉着眼睛都能開到。
淺色眼珠被碧海映成淡藍色,窗開着,腥鹹的海風呼呼灌入吹得他身上的白色短袖獵獵作響,時而緊緊貼在身上,連腹肌的輪廓都可以瞧得清清楚楚。
游輪在他的掌舵下乘風破浪。
原本想去甲板的紅姐差點沒晃掉下去,她緊緊抓住護欄,其他人也是不敢動彈。
“操!誰讓郁執去掌舵的!”紅姐都不用去看,能把游輪開這麽猛的只有郁執,這小子在這方面一向狂野,就連直升機都能給你開成戰鬥機,沒事兒就在天上360°旋轉。
大家搖頭,不敢吱聲。
紅姐原本想讓阿泗換了郁執的,但一想郁執剛剛受了情傷。
她咬牙忍住了。
等他們在三角洲登陸,絕大部分人都吐了,要知道三角洲臨海,這裏的人從羊水裏游出來後就開始在大海裏游,除個別體質特殊外根本不可能坐船坐到吐。
郁執就創造了這個奇跡。
最慘的是紅姐的小情人,膽汁都吐出去了。
随行的港口工作人員把游輪向回開去。
一身腱子肉的達叔帶着人,視線從嘔聲一片的衆人身上移開,樂呵呵的快步去到郁執那裏,激動地拍了下他肩膀。
“回來了!”
也就是他了,能拍下郁執肩膀也沒事。
“嗯,回來了。”
郁執這句語氣頗為感慨,回到舊地見舊人,從此寒冬不臨洲。
“對了,還要恭喜達叔。”
達叔人逢喜事紅光滿面,笑得爽朗開心:“你也是要當哥哥的人了。”
這是客氣話。
郁執:“我當叔叔。”
話音剛落,屁股挨了一腳,剛漱完口的紅姐指着他:“以後你不許開游輪!”
達叔笑的更大聲了。
郁執覺得這沒道理,他們總怪自己開得太猛,但他也在郵輪上,他沒事他們卻有事,所以他得出的結論就是——他們不行。
達叔:“老大,酒席都準備好了,就等着你們回去呢,咱們上車吧。”
紅姐一揮手:“上車。”
大家歡呼着,用最快的速度上車,只要再過兩個小時他們就能到家,吃肉喝酒,再去找小可愛爽一爽。
“副團,這兒!”木阿手從車窗伸出,敲了下車門,晚上的狼牙手鏈發出聲響。
木阿是經常和他一起看星星的成員之一,一個男性omega,他的愛人曾經也是團裏的一員,後來叛變去了別的傭兵團,那之後木阿洗去了對方的終身标記,并以殺死對方為終身目标。
他出生的部落信仰傳說中的月亮女神,一生只有一個伴侶,只有死亡能将他們分開。
翻譯過來就是:如果背叛,那就去死。
郁執第一次聽到木阿這個硬核翻譯時18歲,甚至産生了成為月亮女神信徒的沖動。
他上車,把武器包丢到後排:“團裏來了很多新人?”
達叔帶了7輛車過來,剛才一晃眼,他看到好幾個生面孔。
木阿:“嗯,副團你離開後,西邊的王八和南邊的牦牛開始不安分,所以團裏就又招了些新人,前前後後來了大概有不到20個。”
這是一個較大的數字。
郁執若有所思,他們團原本連後勤算上也才73人。
“從哪裏來的?”
“有些是老大找的,達叔推薦了幾個,央伽哥帶來了幾個他家鄉的兄弟,還有一些是自己找來的。”
聽起來這些人的來路挺複雜。
“副團你能回來可真是太好了,少了你就好像少了主心骨,雖然老大這個龍頭在,達叔這個底座在,但我總覺得不踏實。”
木阿一臉真摯笑容的看向郁執,他左邊臉上用樹葉汁塗抹的圖騰神秘又詭異。
“副團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郁執沒回答。
他們根據地在三角洲西南方向,大片娑羅樹的深處,娑羅樹開佛塔般白色的花,花開時一大片,一大片,是屬于三角洲的雪。
路途颠簸,當木阿完全沒有減速開過一個路口時,郁執怔了下,怎麽沒看下交通燈?
等他反應過來後心情複雜。
木阿的喇叭按個不停,幾次差點和從別的路口竄出來的車撞到,對方開罵後木阿直接一個槍子兒蹦過去。
安靜了。
木阿拿槍的手放在腿上:“這些不開眼的家夥。”
郁執看向車窗外,有人大白天醉倒在路邊,被人發現後扒得溜光,這人要是長得稍微能看點接下來就會被拖走,考慮到他的長相,他要是再不盡快醒過來,明天大概會變成肉店的肉,應該能賣上15洲幣一斤。
有人在打架,刀子和木棍齊上,有人翻進別人家不知道是要偷人還是要偷東西,有人在沿街乞讨,也有人抱着新摘的果子追着車叫賣。
木阿把車向右轉去時差點撞到一只羊,羊群的主人連忙把羊向旁邊趕,留下一地粑粑蛋,雨後,會被踩爛在泥濘的地裏。
郁執:“前面出事了?”
正常他們應該直行,木阿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了下:“前面那倆村子争地盤,立了禁止通行的牌子,每天打的火熱。”
郁執勾了下唇角,路邊溝裏一具屍體招來了蒼蠅。
三角洲還是那個三角洲。
這就是他一直生活的世界,屬于他的世界。
到達他們根據地前500米,車子上了一個坡後終于不再颠簸,地面修得平平整整,第一個哨卡出現。
四位持槍的團員站得筆直,其中一位上前檢查,除此之外,在兩邊的樹林裏還有兩個隐藏人員,後面那個小木臺後還有一個負責拉響警報以及機關槍橫掃的人,他會配置兩個手榴彈。
再向前還有兩個和這一模一樣配置的關卡。
在這裏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刀頭舔血,他們的名字都是壓在閻王生死簿上的,随時有可能被勾掉。
哨卡團員認真檢查了一遍,放行,看到郁執後驚喜地擡了下槍。
郁執小幅度點頭回應。
*
池硯西瞧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睛終于消腫了,郁執也已經走了兩天了。
這兩天他也想了很多。
他從衛生間出來,正常的用過早飯,然後推開門出去。
經過郁執的住處時他看了看,還是沒忍住走了進去,他想看看郁執帶走了什麽?當他轉了一圈後,露出自嘲的笑。
郁執只帶走了他的武器包。
一個武器包。
池硯西出現在主宅,爺孫倆一時都沒有說話,這是少有的情況,平時池硯西在這裏,不是在撒嬌就是在耍寶。
池鳴戈瞧着池硯西氣色還不錯,食堂那邊說送去的飯他也都有好好吃,好像除了那晚砸了一通東西後,一切恢複正常。
他稍稍松口氣。
“爺爺,我要去三角洲。”
松的那口氣差點沒噎死池鳴戈,他沒回話,只盯着池硯西。
池硯西:“郁執還欠我一拳,我要去打回來。”
池鳴戈搖了搖頭:“你……”
池硯西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爺爺你對我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這些年我也盡量在做一個讓你滿意,放心的乖孩子,好孩子。”
alpha經歷這一遭,氣質上沉穩了些。
語氣不疾不徐的緩緩道來:“但我不要做孩子了,我是個成年人,我有權選擇我的人生,未來,我想和誰在一起。”
他黑漆漆的眼珠不卑不亢的瞧着曾經要仰視的爺爺。
“我可以用小孩子的方式,撒潑甩賴,一哭二鬧尋死來讓你同意。”
“可我希望您能理解我,能尊重我。”
“因為你是我最愛的,最敬重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