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郁執率領的車隊持續前進, 雖然天還沒多黑已經能瞧見月亮。
他估摸着時間,信鴿差不多就要多了。
木阿:“前面不遠就是牙只噶的村子了。”
他們前不久剛和牙只噶合作,協助他們解決了叛徒, 對方在電話裏對此也很是感謝,想來他們會準備豐盛的晚餐迎接他們。
不過晚上他們還是要趕路的, 采取一晚不休息, 一晚休息的行進方式,這樣技能節省時間也不至于太過勞累。
車轉了個彎, 路邊出現兩個人差點撞到。
木阿把方向盤往反方向打, 那兩個人倒是紋絲不動,站在原地, 臉塗抹的花花綠綠,只一雙眼睛直勾勾,兇悍的盯着他們看。
頸戴金圈,赤着上身,背着武器。
副駕駛的郁執離他們最近, 舉起手裏的槍,示意他們不要妄動。
雙方沒有動手, 車子開過, 那兩人留在原地目視着他們離開。
在這三角洲游蕩的人不要太多, 因各種原因, 各種身份,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也不足以引起注意。
郁執回想着那兩人的臉,手指在槍上輕敲。
沒過多久,木阿:“到了。”
郁執睜眼,瞧着出現在前方的寨子, 拿出手機依舊沒有信號,他扒拉了兩下,盯着寨子裏高高的信號塔。
守門人見到他們,跑回去一個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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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到寨子門口時,牙支噶已經帶着人出來迎接。
郁執戴上純黑色覆面頭盔從車上跳下去,一身同色系作戰服,防彈衣緊箍在腰上,走起路來,寬肩窄腰有規律的輕動,在一身危險的武器加持下,垂直腰間的辮子都透露出迷人的危險。
他掠過了打招呼的環節,舉着手機,語氣着急:“村長,沒有信號啊?我的小男朋友聯系不上我會着急的。”
牙支噶指了下信號塔:“壞了,金貴的東西。”
郁執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眼那個信號塔,垂眸間,腦海裏的迷霧散開。
想起來了。
那兩人之中一個他見過,他第一次被扒皮家族注意時,那人就在抓捕他的隊伍裏。
當他再次看向牙支噶時,面具遮擋住了他變冷的神色,只聽他語氣倒黴的嘆了口氣:“壞的真不是時候。”
牙支噶:“晚餐已經準備好。”
郁執點了下頭:“多謝,我叫他們下來,還有給村長您準備的禮物。”
他轉身向回走去,擡手扶了下頭盔,只不過手部動作很特別。
木阿見狀立即變了神色,按了下車喇叭。
戈恩眼神一動,直覺告訴他這個喇叭不尋常,只是他現在要是去提醒牙支噶,無異于送人頭。
後面兩輛車上的人在聽到車喇叭後全部瞬間警惕,架好槍,普馱雖然也在正常行動着,把槍口抵在車窗上留着的射擊口上,可是他不明白哪裏出現了纰漏被郁執發現?
郁執其實也只是發現了扒皮家族的人而已,不一定和牙支噶有關。
只不過他習慣對一切保持懷疑的同時,他也相信自己對危險的直覺,那是他一次次在生死之間歷練出來的直覺。
讓他無數次死裏逃生的直覺。
更何況還有達叔的謊言。
當達叔不再完全值得信任,那麽通過他和奧利佛達成的合作就不得不讓人懷疑目的,再加上距離此處遙遠的扒皮家族的人正好在,而牙支噶寨子的信號器又正巧壞了。
樁樁件件。
這世界上所有的巧合,不過是有人悄悄布下的因果。
牙支噶死死盯着回到車旁的郁執,他身後,原本平和的寨子此刻多了很多武裝客人,正嚴陣以待,只要郁執的車開進來,迎接他們的将是最猛烈的炮火。
郁執一手打開車門遮住自己,一手摸出口袋裏的小型手榴*彈。
戈恩瞧得清楚,他在糾結,他們現在動手被揭露的也就只有牙支噶,他還可以繼續隐藏身份。
眼珠一轉,他放棄了偷襲郁執,等他們火*拼一場,如果郁執沒死,那時候才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郁執上車時手臂向前一揮,手榴*彈被他扔了出去,在他們兩夥人中間炸開一聲巨響,地皮都被炸飛到天上,煙霧灰塵彌漫。
趁着這功夫後面兩輛車迅速倒退,郁執這輛車做掩護,有子彈從前方打了過來,當煙塵散去,牙支噶的人和一組武裝隊伍沖了出來,追趕着他們發起進攻。
木阿:“操!這老畢登!”
不怪他生氣,他們可是剛剛合作,而且清除的對象是殺了他女兒的叛徒,這樣的情況下,牙支噶居然轉頭就賣了他們不說,還背刺他們一刀。
他甚至想惡毒的說一句,活該他兒女死絕,孤家寡人!
郁執從車窗歪頭架着沖鋒槍,沒有管那些跑着追趕的人而是瞄準了車輛。
連按扳機,爆了最前那輛車的車胎,車胎一爆,車子瞬間失去平衡,沖得太猛一時根本無法停下,翻滾着沖進旁邊的樹林。
“噹”的一聲,一枚子彈射到郁執頭盔上,撞偏了軌道,在頭盔上留下一個深坑,以及讓人頭痛欲裂的震動和聲響。
郁執眼前都一陣恍惚,耳鳴到鼓膜産生尖銳的疼痛,但按動扳機的手指僅僅停頓了兩秒,随着他開槍,兩人倒下。
他對危險的直覺是對的。
如果錯誤,他也想好了收尾的方式,把鍋扣到戈恩身上。
這就是三角洲的生存法則,按照帝都的流行語錄來說,那就是:死隊友不死貧道。
木阿把方向盤猛打彎,輪胎摩擦着地面發出讓人心髒一緊的聲音,在最小的的範圍內把車屁股甩到了後面,掉了個頭。
車裏三人除了攥着方向盤的木阿全部猛晃,戈恩重重撞向車門,本該鎖着的車門卻被他一撞就開了,整個身體掉出去時戈恩震驚的瞪大眼睛。
掉過頭的車一腳油門向前,車速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掉到了地上,摔得翻翻滾滾,身上的衣服肉眼可見的磨破,身上出血。
木阿看了眼郁執,郁執擡起按着門鎖的手指。
他從後視鏡看向停下翻滾的戈恩,在那夥人把他圍住前,他着急忙慌地拿出了個什麽,原本要将他爆頭的子彈就偏了位置,甚至還有一人上前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郁執:真相大白。
奧利佛他們也有問題。
他拿起對講機:“牙支噶叛變,用最快的速度回根據地。”
說完又拿出一個手榴*彈,探出車窗向後扔去。
剛脫手,他們這輛車就被打爆車胎,原地飛速打着旋,在手榴*彈炸完後他們的車才勉強停下。
木阿瞧見車鬥的火苗:“跳車!”
兩人用最快的速度跳車,奔向前方停下等着他倆的達塔那輛車。
“轟隆”一聲巨響,強烈的沖擊夾雜着熱浪從身後襲來,郁執長臂一伸,拽過木阿,在倒地前把他護在了身下。
他們的那輛車爆了。
車鬥裝有備用機油,應該是引爆的原因。
車門碎片從郁執身上飛過,劃破他左小腿,血流出來,在黑色的褲子上并不顯眼。
達塔急的就要下車。
郁執已經腿一收從地上爬了起來,拽起木阿,兩人動作迅速地爬上車鬥,木阿第一時間頭朝尾趴在車鬥上,郁執掀開防水布,把機關槍遞給了他。
木阿把機關槍往車鬥上架着:“副團,你沒事吧?”
“沒事。”
郁執挑眉,前面也出現了攔路的,帶隊的正是之前差點被他們撞到那兩人,估摸着能有十人左右。
啧。
看來這次是不死不休了。
木阿是團裏的神槍手,一個人幾乎就能守住後方,不讓他們的人追上來。
打頭開車的是桑晴,她瞧着攔路的十多人,眉眼興奮,踩着油門就和一輛車對撞了過去。
車裏的幾人表現的很淡定,繼續射擊,沒有一個人臉上出現恐慌。
*
飯局到尾聲時池绮紅被養鴿人叫走,達木加目光緊張跟随。
手機響了下。
。:【怎麽回事?】
他瞥了眼珍妮:【有人傳信回來。】
。:【誰?郁執?】
他也不知道是誰,除了郁執,團裏還有兩隊人在外執行義務。
紅姐從養鴿人手裏接過信紙:領路人好像指了條不歸路。
她沉着眉眼平靜的看着郁執用帝國字寫下的這句話。
上面的三角洲語寫的則是:硯西,想你。
她搖頭感嘆:“小情侶就是膩歪。”
回到宴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紙條交給池硯西,不過只剩下了上面那一部分。
“嗯,你家郁執千裏傳書寫給你的。”
池硯西一聽眼睛亮晶晶的雙手接過,打開。
他旁邊的達木加探頭過去:“副團怎麽會用三角洲的文字給你寫信?你看得懂嗎?”
他聲音不小,笑呵呵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郁執就寫了這個?
珍妮雖然在喝酒,其實也豎着耳朵聽着,郁執給一個帝國人寫信應該寫帝國的文字才對。
池硯西紅着臉,對着信傻笑:“認識,這是我的名字,這是想我,郁執教過我的。”
應該說郁執目前為止只教了他這幾個字。
他看了又看,把信折好仔細收起來:“小姑,我也想給郁執回封信。”
達木加和珍妮隐秘的交彙了一眼,池硯西從始至終沒離席,他的反應是最值得相信的。
看來郁執真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紅姐端起酒杯,目光掃過衆人,郁執的暗語她瞧得明白,現在團裏的人已經不确定誰是人是鬼,她不放心池硯西自己亂跑。
“他在出任務,別打擾他。”
池硯西聽話的沒有堅持,驚喜的勁兒過去後他覺得有點奇怪。
應該說很怪。
郁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在出任務期間,搞這種兒女情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