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郁執在車鬥蹲下, 躲避開集中攻擊過來的子彈。

前方桑晴那輛車眼看着就要和對面的車撞上,兩位司機透過車玻璃可以清楚看見對方,桑晴嘴角還挂着一抹瘋狂的笑, 對面的alpha則要緊張許多。

最後時刻,對面的車猛的向旁邊一拐, 不如她瘋。

雖然車頭仍然有一點刮擦, 但最終沒發生兩車相撞的慘烈景象,桑晴發出勝利者的嚣張吶喊, 在緊急轉彎的那輛車控制不住翻車時, 她已經橫沖直撞的把車開了過去。

達塔緊随其後。

兩輛車沖出包圍圈。

子彈咻咻咻的射過來,旁邊的樹被射斷, 倒下樹枝,土地被炸起,聲響大的讓人耳鳴。

郁執拿過子彈交給木阿,自己也換了一匣子彈,砰砰砰, 不停射擊。

一枚子彈擦着頭盔的護目鏡射過,護目鏡頓時出現蛛網一樣的裂紋, 他只來得及閉上眼睛, 下一秒護目鏡崩碎, 稀裏嘩啦的玻璃碎片在鼻梁上堆積。

他平靜低頭, 碎片争先恐後的掉下去,在他臉上留下幾道淺淺劃痕, 不值得他注意。

在他又扔了一個手榴*彈後,這輛車也被打爆了車胎,車沖的猛,突然爆胎的沖擊十分危險。

木阿就幾乎連人帶槍從車鬥甩了下去, 跌坐的郁執長腿一甩,木阿連忙一把抓住,手上觸感溫熱,濕滑還有一點黏膩。

這個觸感他太熟悉了,是血。

被抓按住傷口,郁執連眉都沒皺一下,第一時間對對講機:“桑晴,停下。”

簡直是路上爆徒的桑晴,立即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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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得太狠,車屁股都差點翻過去。

郁執他們的車搖搖晃晃着要倒不倒,但好歹算是停了下來,木阿用最快的速度松開抓着郁執的手,帶着槍跳下。

郁執緊随其後,達塔和普馱也前後腳跳下了車,普馱腦袋流着血,撞的。

他們剛下車,車就堅持不住的翻倒砸起灰塵紛紛揚揚,橫在路上,數不清的子彈從上方射過來。

4人一邊跑,一邊回身倉促回擊。

達塔摘了手榴*彈向倒地的車扔去,轟然一聲響,火光點亮黑夜,幾個追到車邊的人被炸上了天。

一時間追趕的人不得不暫停腳步。

普馱眼珠轉悠着,如果這麽順利地爬上車,真就逃出生天了。

不行!

立即做出決定,裝作摔倒的往地上一撲。

慘叫一聲:“啊!”

他旁邊的木阿回身去拽他,他不配合的往下使着力氣,嘴裏卻嘶着氣說着:“不要管我了,你快走。”

木阿當然不能就這麽放棄隊友。

郁執突然從旁伸過手抓住他手臂,把他扯過來,淺色眼珠看向普馱:“既然你有這個覺悟,放心,我們一定會活下來給你報仇。”

抓着木阿就走。

上車後郁執對着對講機:“出發。”

直到車都開走了,木阿還沒有反應過來,達塔也是一臉疑惑:“他怎麽了?”

郁執:“他是叛徒。”

他瞧着還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普馱,雖然不是100%确定,但從大局考慮,他是也是,不是也是。

木阿:?

達塔:?

留在原地的普馱眼睜睜看着車子開走的,他腦海裏的劇本應該是他們不放棄自己,結果被追上。

尤其是副團,他從來不是會放棄團員的人,等車尾巴都看不見,身後有人沖上來時他才從郁執突然改變的人設中回神。

當槍口抵上腦袋他想通了:郁執應該已經知道了一切。

*

飯局結束,只是珍妮的人都喝得爛醉如泥包括她自己。

看樣子根本沒有辦法連夜離開。

達木加面露為難:“這……”

紅姐也有點醉醺醺的模樣:“算了,你帶人安排他們再住一晚吧。”

達木加叫了幾個人,紅姐瞧着,都是他前一陣子舉薦近團的那幾個,她記得郁執的隊伍裏有一個達木加的人。

她相信郁執會做出正确的判斷。

達木加帶着人把珍妮的人帶走,大家也都散了,池硯西跟在紅姐身邊向她的住處走去,悄聲道:“小姑,我覺得郁執的紙條有問題。”

紅姐有些好奇他怎麽看出來的,難道她大侄子是個天才:“哪裏有問題?”

池硯西:“郁執他不會在出任務時,搭上一個信鴿就只為了和我說句想你的,這太不着調了。”

紅姐:原來不是天才,而是太了解郁執了。

“達叔和珍妮的人可能有問題。”

池硯西眼睛一瞪,差點大聲叫出來,他就知道達叔不是個好人!

轉頭向四周看了看:“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紅姐在想連達木加都能背叛她,現在這裏的人除了池硯西,誰她都無法完全相信。

池硯西偏頭瞧着為難的小姑:“小姑你是不是需要一個誘餌?”

紅姐看向年輕的alpha。

池硯西向湖示意:“即使我們知曉湖裏肯定有魚,但還是需要魚餌才能把它們釣出來。”

紅姐:她的大侄子不僅了解郁執,也是真的聰明。

“交給我吧。”

“在他們看來我應該是小姑的弱點,而且都知道我只是一個帝都來的大少爺,不足為懼。”

他抓住紅姐的手。

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他們既是對方堅實的後盾也是鋒利的刀刃,在這個異國他鄉,群狼環伺之地,他們必須互相扶持。

紅姐瞧着無比認真的池硯西,感受着對方手心的溫暖。

一時間,還有點鼻子泛酸。

她離開家太久,和家人這麽多年都沒有過什麽聯系,和眼前的年輕人更是最近太熟悉起來。

拍了拍池硯西的手:“好孩子。”

“不過事情也沒有那麽複雜。”

這點小事要是她都處理不好,那她真是這麽多年白混了。

“珍妮她們今晚原本是要離開的,可全部喝醉了酒才留了下來。”

紅姐像是一個老師:“所以我們只需要知道他們是真的喝醉還是假的喝醉?如果是假的喝醉,他們裝醉也要留下來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無外乎,留下來伺機行動,裏應外合。

池硯西豁然開朗。

紅姐在心裏計算了下人數,加上珍妮的人,把所有達木加推薦的人都算給他,除此之外也有可能其他人被他策反,再給他多算幾個。

這樣一算,排除沒有戰力的後勤人員,大概就是一半一半。

*

郁執他們甩掉了追着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向根據地折返。

他在颠簸搖晃的車鬥上摘下頭盔,還有幾個殘留的玻璃碎片沾着血跡掉落,他扯了繃帶把小腿受傷的地方纏了幾圈。

其他人也在處理着傷口。

對方早有準備,人又多,他們能逃出來,還沒有真正的人員傷亡已經算是勝利。

在三角洲就是這樣,今天你追殺別人,明天別人追殺你。

殺人者人恒殺之,就是三角洲的真理。

達塔作為前司機沒受傷,整理着醫藥箱:“是珍妮她算計咱們?”

木阿:“他們已經和咱們火*拼了,怎麽不上點殺傷力大的武器?”

別的不說,哪怕他們只丢個小手榴*彈,他們都不會逃跑的這麽順利。

郁執擰開水瓶,他想大概是因為自己。

既然是和扒皮家族合作,這個家族從來不參與各方勢力的亂鬥,能讓他們行動的只有他們想要的人皮。

還真是對他賊心不死。

既想把自己留下又不想損壞這幅皮囊,既要又要的後果就是什麽都得不到。

他喝了半瓶水。

雖然神色平靜但歸心似箭,望着前方,天亮之前他們就會到達,希望珍妮不會太快行動。

*

珍妮瞧了眼時間,她的人估摸着要天亮前才能到。

“不好了!着火了!”

她立即下床去到窗戶旁,就見熊熊火苗從底下燒了上來。

不少人已經跑了過來,着急忙活的從湖裏舀着水加入滅火的隊伍,但看起來應該趕不上這木頭房燒毀的速度。

她瞧見達木加從遠處跑了過來。

外面走廊也響起倉促匆忙的腳步聲,房門被敲響:“老大,着火了,快下樓。”

話音剛落,珍妮身前的窗戶已經被熱氣燃爆。

拿上東西跑出房間。

這棟房子就是特意為客人準備的,現在的客人只有珍妮他們一夥人,一個個沖下來,還有人在質問怎麽會着火。

珍妮跑出來和指揮救火的達木加對上視線,她轉動眼珠尋找着池绮紅的身影,她怎麽不在這裏?

紅姐從監控屏幕後瞧着畫面中無比清醒的珍妮,和她那些生龍活虎的隊員,距離飯局結束還不到2個小時,不足以讓之前還醉成爛泥的人醒酒到如此程度。

答案揭曉。

她拿起話筒,随意撩了下長發:“殺了他們。”

聲音從喇叭傳出。

之前還忙着救火的團員們怔了一下,有人立即拿起武器動手,有人猶猶豫豫看向達木加。

達木加這一刻簡直天人交戰,是再茍一茍還是跳出來?

紅姐盯着遲遲沒有動手的達木加得到了第二個答案。

有一點心酸,但還好。

這麽多年,背叛過她的人太多了。

她發了條信息:【動手。】

然後她冷漠的再次開口:“達木加,荼哈娜在我手裏,吩咐你的人動手。”

她猜測達木加應該是因為荼哈娜才叛變,他能為荼哈娜做到如此地步,他的軟肋是什麽就顯而易見了。

很遺憾,大火發生的太突然,他忽略了自己的軟肋。

那些已經動手的團員又是一怔,複雜的看了達木加一眼,心底生起被欺騙的憤怒,壓着,忍着,把這份怒氣轉移到珍妮的人身上。

被射擊逼退到房子裏的珍妮,在聽到紅姐的這句話後就知道糟了:“你背叛了她!她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達木加根本不聽,只知道荼哈娜在池绮紅手上,他大喊:“動手!”

他的人立即對珍妮他們發起攻擊。

紅姐從小情人手裏接過紅酒,瞧着混亂的場面。

“知道他們錯在了哪裏?”

小情人搖頭。

紅姐品味着紅酒:“自大。”

裏應外合反過來就是孤軍深入。

想來珍妮一定要留下來的原因,就是算過人數,她的人加上達叔的人才能和自己的人差不多,有的一拼。

紅姐:“還有愚蠢。”

蠢在把她和郁執看得太蠢。

紅姐:“以及不敢冒險。”

如果她們膽子再大一點,在郁執他們離開後,在衆人放松的飯局上,在自己還沒對他們有所懷疑時就直接動手,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就不會有現在這個局面。

她捋了下小情人柔軟的頭發,瞧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還有就是戀愛腦。”

如果達木加能夠放棄荼哈娜,那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最後就是我的軟肋不是軟肋。”

池硯西轉着格洛克手槍,郁執給他的,他說在三角洲沒有槍等于沒有命。

槍口瞄準被綁着的荼哈娜,腳邊放着空了的迷藥針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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