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珍妮的大喊無濟于事, 對于達木加來說只有荼哈娜,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紅姐在屏幕後一邊享受着小情人的貼心伺候,一邊觀看着想要吞掉她的對手和背叛者拼命厮殺, 何嘗不是人間樂事。
雖然不知道郁執是因為什麽察覺到,但好在他足夠敏銳。
張嘴接小情人手裏樹莓的動作一頓, 有一瞬間舍不得這個團裏頭牌離開去帝都了。
她笑了下。
咬住樹莓, 趕走腦袋裏的想法,她可不是阻礙小情侶幸福的壞家長。
屏幕裏珍妮和她的人快要受不了從房子裏出來了, 畢竟他們躲着的房子可還着着火, 退是死路,出來也許臨死前還能拼幾個墊背的。
池硯西站在門口向外望去, 可以看見遠處房子後的火光,以及接連不斷的槍聲和喊聲,他攥緊了手裏的槍。
第一次經歷這種大場面難免緊張,三角洲這裏還真是每天都和他看的黑幫電影一樣,是真的會有叛徒啊。
也不知道郁執那邊什麽情況?
不過他既然發現了問題, 以他的機智和厲害應該不會出事。
他相信他。
絕對會平安回來。
珍妮很頑強,帶着她的人堅持了很久, 那棟房子都燒得塌了架, 彈藥用絕, 腿上中彈這才放棄抵抗。
眼看着有人就要一槍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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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姐:“留着她。”
狼狽匍匐在地的珍妮沒了之前的野性只剩下憤恨不甘, 除了槍傷之外身上還有不少燒傷,那頭漂亮的大波浪卷發也被燒焦, 她擡起頭,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瞪着手臂中了一槍的達木加。
她嘶啞着開口:“下一個就到你了。”
一副我等着看你能有什麽好結果的模樣,冷笑了下。
達木加也是灰頭土臉,表情凝重, 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他知道自己不會有好結果。
解決外敵後,之前還一起戰鬥的團員們很快就分成兩夥,跟随達木加的人知道大勢已去,難免心虛,逐漸靠在他身邊被剛才還并肩作戰的隊友團團圍住,甚至不太敢去看他們那失望憤怒的眼睛。
兩個趁亂逃跑地被抓住,丢了回來。
紅姐:“還不繳械,你們是真想死!”
她的聲音經喇叭出現,更顯冷意和氣勢,但這句話傳達出的意思讓達木加的追随者看到了生的希望。
有人立即丢下了槍。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到最後即使有人不相信,但這陣仗也只能跟随丢下槍,不然就會成為被槍打的出頭鳥。
達木加望着監控室的方向:“一切的責任在我,放過荼哈娜。”
沒人回答他。
他等了等,深知自己現在已經沒有了讨價的資格,把已經沒了子彈的槍扔下。
很快,他們就被綁成了一串。
紅姐出現時塌了架的房子還在燒着,不管的話,天亮火都不會滅。
達木加他們在燃燒的廢墟前,或蹲,或趴,或坐的排成一排。
她甫一出現。
達木加着急的膝行上前:“荼哈娜在哪兒?她怎麽樣了?你把她怎麽樣了?”
米勒一甩手裏長槍擋在他身前,阻止他繼續向前,看着他的眼睛裏是不加掩飾的失望。
對很多團員來說,紅姐是老大,副團是神,而達木加是大家長。
可他們深信的大家長叛變了。
一人把椅子放下,紅姐落座,将長腿,交疊。
勝利者的姿态總是體面的,所以沒人願意當輸家。
火光映在她的眼中,她一一掃過那一張張臉。
達木加還在喊着:“回答我!荼哈娜到底怎麽樣了!”
紅姐不耐煩地起身從米勒手裏拿過槍就向達木加掄了過去,沖鋒長槍,比木棍還要沉,這一下是照着達木加的腦袋抽的。
只一下,達木加就被抽倒在地,半張臉腫得老高,血從嘴角,鼻子,耳朵流出。
她把槍丢回給米勒,重新坐了回去。
她現在的心情很差。
場面頓時鴉雀無聲,只有燃燒的廢墟時不時發出一聲響。
達木加身體素質強悍,這一下居然沒暈過去,又爬起來不斷向紅姐磕頭,一門心思只有一個念頭:“求求你,放過荼哈娜吧,她還懷着孩子,她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
“她沒懷孕!”
池硯西扯着被綁着的荼哈娜過來,把她丢到地上。
看見荼哈娜還活着,達木加一時間甚至沒注意到池硯西說了什麽,見她被丢下,擔心的不住問她怎麽樣?
池硯西去到紅姐旁邊,向她說明。
事情還要從一個小時前說起,荼哈娜醒了過來,一睜眼就說她肚子難受讓自己把她放開。
他覺得再怎麽樣,一個還沒出生的小孩都是無辜的。
但他沒有選擇給荼哈娜松綁,而是帶她去了醫生那裏,期間她無數次瘋狂掙紮,反抗,還是醫生厲害,直接搞了點什麽東西荼哈娜立馬老實了。
結果一檢查,她根本沒懷孕!
他把檢查單遞給紅姐。
紅姐只看了一眼,丢到達木加身前。
當達木加看清上面寫的什麽後,如遭雷劈。
他不願相信,他是為了什麽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怎麽可能是假的。
他搖頭:“這是假的,這是假的。”
看向荼哈娜的那一刻他是無助的,被抓住,随時會被殺掉他沒怕,他真的沒怕,他一個傭兵他不怕死。
“告訴我,這是假的。”
荼哈娜對上alpha受傷的眼睛,什麽都說不出來。
沉默往往是最真實的回答。
“為什麽!”
“為什麽要騙我!”
達木加歇斯底裏的吼着,忽然嘔了口血出來,他背叛了他的一切,背叛了他追随将近二十年的池绮紅,背叛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到底是為什麽!
這個場面,即使他是叛徒,還是有些平時和他交好的人為他心酸。
“呵——”珍妮冷笑了聲,在達木加的心上再捅一刀,“當然是為了利用你,不然你以為真的是愛你啊。”
她恨達木加的反複背叛,害她被困。
“告訴你吧,她是我安排在你身邊的人,從你們的重逢開始就是假的,就是演戲!”
達木加紅了眼,發了狂,錯開荼哈娜向珍妮撲去。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米勒把他按住。
紅姐對這種狗血鬧劇沒什麽興趣,她時常懷疑alpha的大腦是假腦,真正控制他們的是底下那
二兩肉。
不然怎麽會這麽愚蠢?
她向珍妮問道:“你的人什麽時候到?”
這沒什麽不好猜的。
珍妮盯着她,頭一歪:“你猜。”
雖然身為階下囚但是态度很嚣張。
“救、救我……”
微弱的求救聲,是珍妮的人,珍妮瞪了過去,罵了句:“廢物!”
紅姐看過去,那人是腹部重傷,倒在地上,再不救治就離死不遠了。
“你來說。”
那人往前蹭了兩下,虛弱的向紅姐交代着:“奧、奧利佛不是老大,珍妮才是我們組織的老大!”
“操!”
珍妮忽然猛地向那人的傷口撞去,就聽那人慘叫一聲,兩眼翻白昏死了過去,珍妮卻是沒放過他,繼續發狠洩憤的猛撞。
沒人管他們死活。
紅姐挑眉,不禁笑了聲。
原來是這樣。
她撥通了奧利佛的電話:“嗨~奧利佛~”他們的第二波人行動之前聯系不上珍妮,早晚會知道他們出事了,甚至在剛才的火、拼時,珍妮也有可能聯系了他。
倒也不需要藏着掖着。
珍妮停下對那人的攻擊,不知道紅姐要做什麽?
電話那邊的奧利佛也很懵:“……嗨。”
紅姐的視線從不再有動靜,魂好像都沒了的達木加身上轉向珍妮:“想不想上位?讓沒到的人滾回去,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我還會幫你解決掉珍妮。”
珍妮咬牙切齒又緊張起來。
紅姐打開手機免提,她也很期待奧利佛的回答。
在一陣漫長的沉默後,奧利佛咆哮着:“你敢傷她,我定要你死無全屍!”
珍妮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紅姐的心情更不好了,瞧兒,人家只差一步就可以登天了卻沒有背叛。
她和達木加在這方面都是輸家。
嘆氣。
本想氣人的,結果只氣到了自己。
拿起槍瞄準珍妮。
珍妮一驚:“你要……”
奧利佛:“你想要什麽我都給……”
嘭的一聲槍響,讓兩道聲音都消失了,珍妮的身體緩緩向後倒去,眉心多了一個涓涓流血的槍孔。
她睜着眼,死不瞑目。
紅姐沒有留着敵人的習慣,更不喜歡墨跡,無論珍妮今天是身為身份,算計自己,她都要死。
“你做了什麽!”
奧利佛的聲音顫抖着。
紅姐挂斷電話,把另外一個珍妮的人也一槍崩了,剩下的就全是叛徒了。
不對,還有一個外人。
槍口對準荼哈娜,既然她沒有懷孕,又是珍妮的人……
按動扳機。
槍響過後,一人倒地,有人驚呼出聲,紅姐瞳孔猛地收縮一圈。
達木加擋在荼哈娜身前,心口中槍,緩緩倒在她懷裏,瞧着為他流下眼淚的人:“既然錯了,就讓我一錯到底吧。”
反正他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轉頭看向紅姐:“……對不起。”
是他不配一起走過來的這些年。
紅姐死死攥着手裏的槍,眼眶泛紅,看着快速沒了氣息的達木加,腦海裏閃過這些年的一幕幕,達木加是她來到三角洲後第一個結識的人,從一無所有走到今天,她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她站起,一把抓起荼哈娜,重重甩了她一個巴掌。
荼哈娜腫着臉跌倒在地,瞧着已經死去的達木加。
她……後悔了。
槍口抵上她額頭:“下去陪他吧。”
又是一聲槍響,池硯西打了個激靈,他不同情他們,如果今天贏的是他們,現在倒在地上的就會是小姑和他以及追随小姑的人。
他上前,輕攬住身體微微顫抖着的紅姐,比起心疼他們,他心疼他小姑。
轉身間,紅姐閉眼再睜開眼中水色消失,冷靜道:“你們這些追随達木加的,等珍妮的人打過來,表現給我看,你們值不值得得我饒你們一次。”
那幾人一聽,齊聲:“我們一定好好表現!”
紅姐接着安排人把他們帶走,滅火,處理屍體,開始部署接下來的安排,同時叫人每隔5分鐘嘗試聯系上郁執。
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就好像剛剛那一瞬,有些傷心脆弱的池绮紅沒有出現過。
池硯西接下聯系郁執的工作,捧着手機,每隔3分鐘就打一個。
天亮時郁執他們到達根據地附近,沒有聽到什麽吵鬧的聲響,轉彎,見到3輛來路不明的車向根據地方向去。
同時間進入到信號輻射範圍,郁執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還沒等開口,alpha已經一股腦的把事情向他交代清楚。
郁執盯着前面那3輛車:“他們快到了。”
池硯西:“收到!”
電話比郁執挂的都快,很好,他也是個任務期間不兒女情長的人。
郁執收起手機,左右活動了下脖頸,拿起槍:“都起來,天亮了,該殺人了。”
一槍向前方射去。
一輛車爆胎停下。
池硯西:“小姑!郁執回來了!在兩條路外發現了敵人!”
一身作戰服的池绮紅扛起沖鋒槍,頭一歪:“出發。”
*
奧利佛急匆匆而來,沒想到的是還沒在前方遇見池绮紅的人,就被人從後方攻擊了。
他心系珍妮安危。
噴着口水吼着下達命令:“把擋路的人全給我殺了!”
還沒等他把人給殺了,前方又襲來了攻擊,紅姐在車上直接架着迫擊炮幹他們。
“都給老娘死!”
那大半天槍火一直沒停,樹林裏的鳥兒飛了又飛。
郁執去到紅姐身旁,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紅姐:“回來了。”
郁執:“我回來了。”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笑了下,什麽都沒多說,繼續投入戰鬥。
天黑前終于安靜了下來,鳥兒得以回到樹林,在樹枝上度過這個夜晚。
至于奧利佛已經在戰鬥期間被亂槍打死。
一切塵埃落定。
紅姐和郁執他們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到根據地。
被背叛的窩囊氣終于是舒坦了。
望穿秋水的池硯西像是飛回樹枝的鳥兒投入了郁執的回抱。
“你……”
話沒說完就被郁執打橫抱了起來,吓的他驚呼一聲。
急到和郁執偷偷說悄悄話:“快放我下來,這麽多人呢,我alpha的面子往哪兒擱。”
郁執只回頭和紅姐說了句:“我先回去了。”
關于叛徒的處理是紅姐要決定的事情,其餘的人只需要養精蓄銳。
紅姐揮手:“去吧。”
郁執走路還有點一瘸一拐的,腿上的傷挺深,只做了簡單的處理,又參與了将近一天的戰鬥,更嚴重了。
池硯西察覺到,不掙紮,老實了。
“你受傷了。”
“你等一下可以臍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