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陣

第9章 夢陣

沿着這條路走了好久,言書越感覺像是用這雙腿攀了一座高山,望了眼那敞開的大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越隊?”那聲音好似來自遙遠的天際,可言書越知道,是顧扶音。

“怎麽了?”言書越問她。在還沒有進入真正由秩序打造的夢陣時,她還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是累了嗎?”手裏數據板現出她此時周圍的環境,灰茫茫一片,就她一個人坐那兒,怪孤單的。

拳頭錘着酸軟的小腿,緩了會兒,“累啊,休息一下。”

“可是才走了半個小時啊。”顧扶音看到上面的時間,提了嘴。

“才半個小時嗎?”說着,手撐地起身,拍了拍屁股,“好吧,那我要進去了。”

手指落在屏幕上往外拉,擴大視野。白色的巨門映照下的光攏了她一身,她慢慢走着,背影每次都是這麽的堅毅。

眼前閃過一道流光,言書越駐足望着他,心想,這是碰上了第一道關卡。

顧扶音咽着喉嚨注視這一幕,雖然對言書越的實力很放心,可還是忍不住起了擔憂。

這不是對實力的不信任,是對生命的憂慮。

“擅自闖入夢陣者,死不足惜。”

那人手舉長矛,話音一落便朝言書越奔來,血色紅纓揚起身姿,勢要拿下這擅闖之人。

翻轉了手腕長刀入手,抵住他襲來的一矛,順勢挑開,往後退了兩步。

看着破了的袖子,言書越斂上嬉笑的神情,開始認真對待。

有些麻煩啊。

又是一擊刺來,泛着寒光的矛頭落在眼前,刀身往下抵住長矛,手順勢而起,往前按去。

見勢不對,那兵士用力一掙,将落在其上的刀震開,長矛随之橫掃,被言書越躲了過去。

背着矛身怒吼,右手轉個花,左手握住矛尾朝前突刺。

她一面偏頭一面擡刀擋住,仍免不了被割斷一縷發絲。

那人見一擊不成又來一擊,矛帶着風順勢劈下,她雙手撐刀迎下,只差一點,肩上的衣服也要不保了。

矛與刀相觸很快便收回,言書越乘勝追擊,橫劈一刀,被他給躲開。

順着力道轉身,又是一刀,落在兵士側擋的矛身上,震得她虎口發麻,趕緊收刀往後退,一臉警惕的望着攔路人。

那人按着長矛同樣警惕的盯着言書越,他的使命便是攔住一切想要進入夢陣的人。

怎麽辦?當然是得先發制人。

手握上刀柄,眼睛尋着他面上的神情,突然朝他腦袋扔出一把短刀,那人擡着長矛擋開,露出破綻。

言書越握刀向上一砍,兵士想要抵擋的長矛被迫往上,一刀刺入腹部,腳步不停狠狠往前挪步。

這招叫做兵不厭詐。

疼痛蔓延全身,讓他手腳發麻,吃力地向下一掃,轉動刀身,在它又要拿下自己一塊衣物時,脫身離去。

長矛杵地,那人撐着跪地,感受內裏傳來細密的疼。

既然沒有力氣,那就可以開始收割,手起刀落,腦袋便墜了地,轉眼變成雲煙,不知飄向何處。

手裏長刀消失,扯着那塊爛了的布料左右看,嘀咕了一句,“是不是得要點錢賠我這衣裳啊。”

顧扶音沒錯過這句話,勾着唇角瞧了眼波動的曲線,對她說:“好了越隊,抓緊時間。”

“明白。”撿起地上的短刀,握在右手。

門就在眼前,只要幾步的距離便能進去。

正當言書越松了心一腳踩進白光,耳邊突然有了一陣笑聲,她回頭,一眼望去沒有人。

身影慢慢融進光裏,到了現在,才真正進入夢陣。

“歡迎來到樂園,那麽倒計時,現在開始。”

随着這道詭異聲音的響起又落下,繁複古老的鐘聲敲響,時鐘開始滴答滴答倒轉。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沒有人注意到,也沒有人能注意到。

言書越以為穿過那道門,很快就能走進夏老爺子的夢陣,可結果又是一條很長的甬道,這可比爬山辛苦多了。

難道她找錯路了?低頭看着手裏的夢盤,沒有啊,就是這邊啊。

又往前走了不知多少米,手裏的夢盤開始胡亂轉着圈,東南西北一通瞎指。

“完了。”

話剛說完一點反應的時間不留,腳下踩的位置就碎了,她又要掉下去了。

要命啊。每次都這樣,她都快要摔出應激反應了。

可并沒有預料之中的痛,手觸地摸了幾下,是地面沒錯啊,可怎麽一點都不疼呢?

言書越坐起身四處環望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從地上爬起來,擡頭仰天,又埋頭俯地,腳用力踩了兩下,回身往不遠處看。

她這是,落在了一片葉子上呢?

小心往邊上靠,望了一眼有些暈,拉了下褲腿趴地上,慢慢朝前匍匐着身子,瞧外面的景象。

視野範圍內有很多很多富貴竹,一叢一叢,高的矮的都有。

一屁股坐地上,又往後挪了挪,垂眸擺弄手裏的夢盤,指向西北。

在那邊嗎。

擡頭望了下她現在在的這株富貴竹,雖不清楚狀況,但是比西北方那株要高,原因嘛,就是她已經看見對方的頂了。

那要怎麽過去呢。

起身走到靠近枝幹的位置,撐着手朝下望了望,看不清,算了,那就下去看看吧。

順着長出的竹環慢慢往下爬,碰上距離不夠,便把刀身刺進枝幹,充當抓手。

爬到最後滿頭大汗,手臂累的不像樣,索性距離不遠,直接跳了下去,順勢一滾,躺在葉子上。

好累,好累啊。

她一定要培養一個先鋒軍,這樣就能代替她探路。

耳邊有些難以名狀的聲音響起,聽得言書越皺緊了眉頭,一咕嚕爬起來,慢慢往邊緣挪。

嘔,她差點沒吐出來。

她還說要是下面是結實的,就從那兒走,眼下來看,結實是結實,可這有點下不去腳啊。

滿地都是蚯蚓!她真是服了。

密密麻麻相互擠着,粘液糊在別人身上拉成細絲,還在那兒不停蠕動,發出類似捏橡皮泥的聲音。

算了,她有點接受不了,還是老老實實牽線爬過去吧。

坐地上恢複了會兒,想着要怎麽回去,還是老方法。

刀尖刺破心髒,血液一股腦的往外流,感受生氣慢慢剝離,言書越又躺回葉面。

手裏數據板傳來滴的一聲,瞧着曲線的顧扶音低頭望了眼,目光落在椅子裏的人身上,剛好兩個小時。

一睜眼,言書越趕緊拿起一旁的垃圾桶,顧扶音一言難盡的看她,抿唇在那兒沒有像靠近。

“你...”顧扶音帶着一言難盡的表情看她。

言書越擡手,“別問,我不想惡心你。”

“行。”顧扶音點頭。

遞給她一張紙巾,看她又躺回椅子上,已經摘掉頭上的連接器,過了好一會兒,言書越才又睜開眼。

“怎麽樣?情況如何。”

言書越起身,塞了一顆藥丸,伸着手指晃了兩下,“還行,沒有那麽難,也沒有那麽簡單。”

“嗯?”顧扶音看她。

“夢陣裏全是比樓高的富貴竹,而且地上爬滿了蚯蚓,要是想找去夢盤指的方向,得從葉子上跳過去。”

聽她這描述,這次的夢陣有些不好對付,顧扶音擰上了眉。

伸手在她肩上拍了兩下,安穩道,“沒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在複雜的情況都遇見過來,這些根本難不住的。”

言書越望向她,臉上揚起一個笑容,可她知道,此時笑比哭還難看。

前路算是探明白了,接下來就是做準備了。

緊閉的房門拉開,在一旁等得快要不耐煩的崔北衾睨了眼,險些沒反應過來,放下嘴邊咬着的手指上前。

“怎麽這次這麽久?”兩個小時,在外面腿都站麻了。

待人出來合上房門,把應付隊友的事交給顧扶音,她則去對付夏家人。

“薄管家,夏先生呢?”

薄叔帶着一臉歉意說道,“少爺臨時他有事先走了,說是等言小姐出來,請諸位去夏家酒樓,他在那邊等您一起吃飯。”

言書越搖頭,“不用了,眼下探明了情況,要早做準備,夏先生的飯我們恐怕是吃不了了。”

又婉言推脫了幾句,帶着小隊成員離開夏家。

門口,那輛蔡佑山喜歡的豪車還在那兒,正當幾人要上車,一位女士上前說話,她的目标很明确,是言書越。

“言小姐,我們夏總想和您見一面,您看可以嗎?”

夏總?言書越看了眼那豪車,降了半扇的車窗裏露出張人臉,是夏邑禾。

小隊成員交換了眼神,顧扶音注意到塞進手裏的鑰匙,望向言書越。

“你們去車上等我。”

助理替她拉開車門,待人坐進去後合上,安靜的候在一邊守着。

蔡佑山看了眼那位女士,扭頭和顧扶音說,“扶音姐,我們...”

“上車吧。”

唉,蔡佑山有些不放心的上車,在車裏還一直注意着那邊的動靜,“扶音姐,你說越姐會不會被威脅啊?”

“就是,要是被欺負了我們一起上去揍她。”安順望着顧扶音,一雙眼眸顫了顫。

手落在方向盤上,側眸瞧向那站在車外的人,“不會,若是要威脅,早些日子便做了,等不到今天。”

崔北衾扭回視線,攀在椅背上,問她,“你認識外面那位小姐嗎?和你長得很像。”

從這人出現時,顧扶音看她的眼神就不對,就好像是見到了熟人。

這人像是想到什麽,突然震驚道:“她不會就是那個被你爸氣走的妹妹吧!”

崔北衾又看了那位小姐幾眼,發出一聲贊美,“你妹妹長得好漂亮啊。”

“嗯,她和媽媽很像。”

氛圍沉寂了下來,後座安順和蔡佑山根本不敢說話,直盯着兩人。

“那個...”

目光被車外在交談的兩人吸引,不知道妹妹和言書越說了什麽,回頭望了眼這邊,給了她一個東西後就離開了。

繞過車前坐進副駕,将禮物轉交給顧扶音,“喏,妹妹給的,說是你媽媽送的禮物。”

顧扶音望着言書越掌心放的小木盒,手落在腿上。

“媽媽送的禮物唉,你不收嗎?你不收,那我可就收了。”

顧扶音扭頭看她,一把把小盒子放她手裏,說的很是鄭重,“那就麻煩你了,幫我收好。”

啊,真就落她手裏呢?

崔北衾擡着求助的眼神望向言書越,她笑着,“收好哦,那可是媽媽送的禮物。”

低頭瞧這一方小小的木盒,不知想到什麽,竟笑了。

言書越身子僵了一下,有些摸不着頭腦,所以,剛才還一副惶恐的樣子,轉眼就又甜蜜了?

這個世界真迷幻,還是得媽媽的禮物有用啊。

“越隊,我們去哪兒?”顧扶音問她。

手指在屏幕上點點點,把調出地圖的手機夾在中控臺上,系好安全帶,手向前一揮。

“出發,去吃大餐。”

“歐耶!”

好吧,越隊只有在許老師身邊才不會這麽瘋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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