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開始

第14章 開始

衆人在停車場集合,等言書越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來了。

蔡佑山把坐在引擎蓋上的安順抱下站在車前,倚在車旁的兩人也走了過來。

“都準備好了?”言書越問。

衆人點頭。

“好,這次行動的夢陣是什麽樣子你們都已經清楚了,不過我要提醒一點的是,夢陣可能會随着沉睡者身體機能改變而改變,所以,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她提醒了一句。

言書越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确保他們将自己的話牢牢記在心裏。

早晨有了太陽,那光亮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地上,落了一身的柔和,也給這場冒險增添了幾分莊嚴。

是該嚴肅對待的,每一次行動都是,他們不僅要去救別人,同時還要拼命保護自己,這從來都不是單一目标的任務。

“我們進入夢陣後,得抓緊時間找到夢眼。”言書越掃了眼衆人,她的聲音沉穩而有力,“記住,如果我們在夢陣裏走散,在沒有拿到夢眼之前,要是生命遇上危險,不用管別人先自救,明白嗎?”

她說的這些話每次行動之前都會重複一次,可這并不是無用的。

在夢陣裏遭受的一切傷害最終都會反饋在意識上,倘若能自己動手了結,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一直挨揍,被打到渾身上下全是傷,吊着一口氣還不能離開,人是會絕望的。

所以,給個痛快早些離開。

安順搓了搓手,顯得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老大,你說我們會不會還能遇見想孟槐一樣的超級大怪獸?”她的話語裏帶着一絲好奇。

言書越望着她,咧開嘴角笑了,問她,“你很想打怪獸?”

“想啊。”安順回她。

或許她還能保持對未知的期盼,可言書越不行,經歷過一次的人總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她點了點頭,說道:“或許有,但最好不要遇上。”

天曉得她對付孟槐有多困難,或許這次運氣好多對一,可這家夥那麽難纏,她不想再對付呢。

“越姐。”蔡佑山高舉右手,吸引來言書越的注意,在她的示意下,繼續問道,“你說的改變具體是什麽?”

言書越搖頭,“沒有具體。”

“意思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崔北衾接過話頭試探的問。

扭頭看她,給出了肯定的答複,“沒錯,就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如果要想知道夢陣變換成了什麽樣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進夢陣探探路,可沒時間了,所以這次探路和行動一起,我們要随機應變。”

确實沒時間了,沒有誰能預料到接下來老爺子狀況究竟是什麽樣子,倘若在耽誤下去,沒有誰還有把握能入夢喚醒他。

入夢的前提是人得活着,得健康的活着,得有能力承受入夢帶來的反噬的活着。

老爺子躺了這麽多年,身體器官也在慢慢衰竭,也不知道這次如果成功喚醒後,還能活多久。

可能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那麽,還有什麽疑惑嗎?”目光環視了一圈,衆人皆是搖頭,“好,那走吧。”

不一會兒太陽又躲進了雲層,剛才還一地明亮轉眼就暗下來。

言書越手剛落門把手,就聽到崔北衾的一聲驚呼。

“是海小姐。”

言書越扭頭看着向這邊走來的人,半張臉掩在圍巾裏,披散的卷發綁成低馬尾,一雙好看的眼眸彎了彎,擡手打着招呼。

“大家好啊。”

她似乎比昨晚更有了些生氣。

“海小姐好。”有人出聲問好,有人只是靜默地點了下頭。

她轉頭看向言書越望來一動不動的目光,擡手攏了下圍巾,“怎麽了,為什麽這個樣子看我?”

言書越看她就一個人,問她助理去哪兒呢。

海樓擡手指了下在他們車後不遠的一輛黑色小轎車,回她,“車裏等我。怎麽了,你難道想開車送我啊。”

她并沒有這個意思,可身後等着的那些人不這麽認為,彼此交換眼神吃瓜吃的很明顯。

“并不是想送你,只是友好的慰問一下。”言·一根筋·書越回她。

怎麽就用到慰問這個詞了,她只是有些感冒,又不是生了什麽重病。

“言隊長,時間快到了,還不出發嗎?”海樓提醒着。

擡手看了眼時間,離九點還有四十分鐘,招呼幾人上車,回頭看她,“那,一會兒見?”

“一會兒見。”海樓揮了揮手,邁步往車停的方向走,發尾在空中甩着弧度,和平時看起來有些不一樣。

言書越看了眼後視鏡,發現跟在身後的車,默默記下了車牌號。

“老大,我怎麽覺得漂亮小姐姐好像有些不舒服?”

小孩兒果然有着不同的觀察力。擡眸睨了她一眼,壓着嘴角,“她感冒了。”

是嗎?安順摸着腦袋,那感覺似乎不像是感冒啊。

崔北衾趴着椅背,偏了偏腦袋,“越姐,海小姐今年幾歲?”

顧扶音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瞧着後視鏡跟得緊的車,移開視線。

“不知道。”

嗯?所有人擡頭看她,崔北衾挪了挪身子,繼續問,“那她是哪兒人,你知道嗎?”

言書越搖頭,按下轉向燈,“不知道。”

“......”

一車廂的沉默,這回答弄得崔北衾有些不知所錯,抓了抓耳朵,“那你們這幾次見面都說了什麽?”

車裏咔噠一響,是轉向燈複位的聲音。越往郊外開,路上同向的車越少,畢竟上班時間都是往市中心跑的。

“正事啊,關于夏家的事。”

“行吧。”坐回位子安靜的靠着椅背,她忽然間有點累了。

院子裏還是停着那輛豪車,這次衆人不想再欣賞,緊跟着薄叔進了夏家。

言書越和海樓落在最後,看着急急忙忙的幾人,她扭頭看言書越,“有把握嗎?”

“你呢?”言書越反問道。

怎麽又把問題抛給她呢,待走了幾步,海樓開口說:“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們來參與這次行動嗎?”

聽到這話,言書越扭頭看她。

确實,夏傳專程找人來信,說是有人讓他一定要他們小隊的人來協助,可也并沒有給出原因,索性是賺錢的買賣,又正好是他們會的營生,何來拒絕呢。

“願聞其詳。”言書越語調平靜,眼神裏透露出幾絲好奇。她并沒有做猜測,不過都是些自己的想法,與其費力去想還不如讓她直接解釋來的快。

海樓跟着前面的人邁上臺階,落過雨的石面有些滑,一旁言書越伸來手,撐住笑着道了聲謝。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古樸景致,望着遠方那隐在雨裏的朦胧山影,輕聲道:“要想成功喚醒老爺子,單靠我一個人勝算不大,你們的事跡我聽說過,很出色,有你們幫助,勝算會大很多。”

言書越聞言,眉頭微蹙,她腦海裏迅速回想之前的對話,抓住其中的細節,“你不是說你不做無準備的事嗎?我記的我問過你,你說你有把握,更何況夏傳找到你,這不就是說明你的實力比我們都要強嗎?”

她有些疑惑,可也說不清心裏的疑惑是什麽。

海樓扭頭看她,笑了笑,“我是不做無準備之事,可你們不就是我要的準備,而且,言小姐,你怎麽就知道我說的話就是真的呢。”

好看的眉眼彎着,她是在捉弄自己嗎?言書越沉默片刻,努力撫平心底燃起的憤怒,她知道這并不能怪誰,是自己沒有分辨清楚。

她還是有些難言的氣憤,怎麽就喜歡騙人呢。

“那你可以拒絕啊。”說話語氣有些沖,随後反應過來抿緊了唇,手擰着褲腿。

海樓笑出了聲,前面走的人回頭望了她們一眼,滿臉疑惑,一個表情冷冷,一個言笑晏晏,奇了怪了。

“賺錢的事為什麽要拒絕,你沒聽說過衆人拾柴火焰高嗎,多些人多點勝算。”

“那我們也可以把你踢出局。”

這算過河拆橋嗎?海樓看到檐角滴落的雨花,“踢我出局你們拿不到這個任務,他不信你們。他找我并不是因為我有多強的本事,而是因為他信得過。”

這也就很好的解釋為什麽海樓非得要他們來,正如她說的那話,倘若自己都給不出好的成功率,別人就更不行。

畢竟,她可是許歸沉的學生。

穿過長廊,逐漸深入夏家這古老的宅邸。宅內布置保持舊時的風貌,少見的古樸家具泛着過往的故事。

或許是換了住處,走了許久都還沒有到目的地。越往裏走,言書越表情越發凝重起來。

“怎麽了,事态很嚴重嗎?”瞧見她臉上的神色,海樓收起想要玩笑的心思。

“或許吧。”她回答的很輕,好像怕被誰聽見。

在薄叔的帶領下,來帶老爺子的卧室,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老爺子臉色比之前還要白,更加憔悴了,除了他們,房間裏就只有夏傳和夏邑禾。

“幾位,能入夢了嗎?”夏傳有些急了。一旁的夏邑禾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可也沒有出聲阻止。

“可以啊,不過我得提醒兩位一句,入夢救人是需要付出代價,或金錢,或權利,亦或是生命,兩位的選擇如何?”

海樓的話引起了言書越的注意,落在老爺子腕上的手指下意識用了些力,為什麽要問這些?

夏傳嗫嚅着嘴沒說話,眼神時不時飄在夏邑禾身上。

“入夢救人就行。”夏邑禾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一口答應下來。

海樓走到門邊,伸手,“那麽請兩位去外面等吧。”

夏邑禾擰了下眉,“就麻煩幾位了。”說完,先一步出了卧房,身後跟着夏傳。

合上房門回頭看着小隊五人,問道:“準備好了嗎?”

回答的異口同聲,眼神透露出堅定,她說:“那就開始了。”

本來該入夢的人此刻卻走到了自己身邊,顧扶音看着她,眼裏帶上了疑惑。

她問:“海小姐,你不入夢嗎?”

“要啊。”海樓回答。

“那你是有什麽別的事要做?”那東西被她扔在桌上,孤零零的泛着流光。

海樓只是看她,臉上露出的笑讓顧扶音蹙了眉,剛要開口後頸一陣刺痛,意識模糊身子癱軟下去。

一雙手牢牢地接住倒下的人,将她扶到椅子裏。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來人躲在黑袍裏,隐在兜帽裏的臉看不清神色,拿起掉在地上的數據板仔細看着,随後擡頭望了她一眼。

“這就進去,真的是急什麽。”小聲嘟囔着走到老爺子身邊,連接器裏幾人的血混在一起,不停的來回轉圈。

“那你記得看好這邊。”

沒人回她。

手裏的數據板變換了畫面,視野變短可也看的更清楚了。

隐在黑袍下的嘴角彎着,行動開始,祝幾位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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