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暗

第15章 黑暗

被迷霧遮住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衆人四處望着,等還沒醒的人。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讓進入夢陣的大門得以隐匿行蹤。

言書越是最後一個醒來,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擡頭發現不對,她問,“海樓呢?”

沒人能給她回答,因為他們醒來的時候也沒見到這人。

奇了怪了,不是一起進來的嗎,怎麽就她一個人不見了。

正當言書越讓衆人分散找找,瞧見遠處朝這兒走來的人,眯了眯眼。

“幾位是在找我嗎?”她摘了圍巾,彎了唇角走到幾人身邊。

她也不想問什麽,不過合作關系,最後能走到一起也算不錯。

“嗯,走吧,找入口。”

入口雖然和環境融在一起,可也不算難找,畢竟那流轉的類似星星閃爍的光總能被人眼察覺。

“老大,為什麽我們不用夢盤啊?”走的累了,安順甩了甩腳脖子,又抓緊跟上,問着言書越。

“夢盤在這裏沒用,又忘了不是。”言書越擡眼瞧着周圍,朝着那點不一樣繼續走。

她心想,這才哪兒到哪兒,上次她可是走了很久。

言書越心裏話剛落下,一陣疾風拂過,帶來了一絲寒意被她發現。

扭頭躲過射來的暗箭把海樓拉到身後,擡刀擋在身前,一雙眼警惕的望着出箭的地方。

衆人腳步停下紛紛拿起兵器戒備,細碎的腳步在周圍靜谧的環境裏尤為明顯。

“來了。”言書越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深邃,似乎穿透了眼前的迷霧,看到了更遠的地方,來的很快嘛這次,“小心些,這次的守門人可能比之前更厲害。”

畢竟,之前還只是個近戰,這次有了個遠攻。

他們越往前走,射來的箭矢越多,招招瞄準要害,看來是找對路了。

正如言書越所想,這次守門人确實多了個弓箭手,不見之前的持槍者,換了一個拿劍的,這下好對付多了。

“越姐,這個拿弓的就交給我了。”說完,蔡佑山握緊手裏鐵棍,沖了上去。

“那這個我來。”崔北衾也沒落下,雙手挽了個劍花跟着迎了上去。

言書越拉住安順的手把人拽回來,阻止這人無腦往前沖,“先等等。”

被拉住的人瞅了她一眼,握着的短劍藏在手後,時刻關注着那邊鬥得正酣的兩人。

時機到了,言書越拍拍安順肩膀,說:“去幫北衾。”

“好嘞。”

那方崔北衾正接住守門人刺來的一劍,那人還沒來得及撤身,襲來的安順一劍劃在腹部。

“好樣的。”北衾大聲喝彩。

兩人一同奔向受傷的人,雙拳難敵四手,很快便落了下風。趁他與崔北衾糾纏,安順繞到他身後給了他重重一擊。

手裏雙劍刺了出去被他擋住,擡腿踹中他腹部,吃痛的往後撤步,安順近身招招狠戾,很快那人就招架不住,身上又添了許多傷。

“別戀戰,盡快解決。”言書越喊道。他們在夢陣裏耽誤時間越長,要面對的危險就越多。

手上發力,順利收割掉劍士的頭顱,看他倒地成灰,那邊蔡佑山也結束了戰鬥。

四周的薄霧散去,隐在其中的痕跡終得以窺見天日,門找到了。

收了兵器的崔北衾走到言書越身邊,看這泛着流光的門,有些疑惑,“越姐,這門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

“哪裏不對?”言書越見這門和之前遇見的也沒什麽地方不對,問她。

一旁海樓藏起浮在眼裏的神色,同幾人望去的目光彙合。

“你們不覺得嗎?”崔北衾又看了眼,“我覺得和我們以往的行動比起來,這次門裏的眼神要黑一點。”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就是感覺顏色裏帶了些黑。

衆人又反複看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她說的黑色,也不再耽誤時間,入了門。

“不對啊,明明就是有點黑嘛。”崔北衾還在那兒嘟囔着。

海樓彎起嘴角,拍了拍她的肩,提醒道:“走吧。”

幾人身影盡數沒入白裏,突然一道身影出現,擡手一揮那白成了黑,四周不再是灰茫茫一片,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要問什麽是恐懼,未知便是恐懼,那什麽更甚呢,是黑暗裏的未知。

你不知前路有沒有盡頭或是岔道,也不知盡頭附近有沒有人,你也不知,盡頭裏的那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什麽都不知,生理恐懼,心裏更恐懼。

擡手推開門,落了一地的碎屑陽光還有一些在她肩頭,羅姨把熱水灌進茶壺,聽到許歸沉在說話。

“他們入夢了。”

瞥了眼桌上放着的小小物事,投射出一副光景,黑黢黢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夫人把随影鏡藏在送給越小姐的護身符裏,若是被發現了,要怎麽解釋啊。”語氣怏怏,透露這一股哀愁。

她總是這樣愛操心,整日一副愁容,也不知道活的開心不開心。

“她不會做這種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事,不過扔掉就能解決的事,她也不會來問我。”

長籲短嘆,聽多了也是會厭煩的。

看着夢陣裏行走的五個人,她問,“夫人是想看誰嗎?”還真是一針見血啊。

不愧是跟在她身邊這麽多年的人,這心思抓的還有點準。

“那個請他們去幫忙的人。”

“夫人沒讓人去調查嗎?”羅姨反問她,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不像主仆。

“查不到,就好像根本沒有這個人。”

這是最讓她疑惑的點,生在這個世上,怎麽就沒有一點痕跡呢。

兩人視線一同落在那人身上,她在和言書越說話,似乎有說不完的事。

海樓看着言書越拿在手裏的夢盤,指針一直朝前,正當她疑問是不是就只有一個方向時,它轉彎了,指向右邊。

越過她的肩頭朝前望,可前面還是一條筆直的路,看不到盡頭。

前面的人停下,後面的人也止了步子,紛紛朝前望。

“怎麽啦,怎麽啦,為什麽停下?”落在最後的蔡佑山問。從第一個人到最後一個人,之間距離大概有五六米,加上他一直專心防備身後,沒怎麽注意前面的的情況,這突然停下還是有些害怕。

崔北衾回頭傳話,看他出了一臉的汗,揶揄道:“夢盤轉了個向,前面停下找路呢。你怎麽滿頭都是汗啊,是害怕嗎?”

袖子揩了汗水,回答的毫不心虛,“不可以嗎?唉,你看後面像不像一張吃人的大嘴。”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還別說,真想吃人的大嘴,就逮着你不注意,狠狠一口撲上來。

“要不我倆換?”崔北衾提議道。

蔡佑山搖搖頭,一口回絕,“不行,越姐交給我的任務,你不能在後面。”

她笑了笑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那到時候有什麽事記得喊我一聲,我罩着你。”

聽了這話蔡佑山可不願意了,争辯道:“怎麽說也應該是我罩着你。”

“那我也不是小孩兒啊。”

兩人的話落在前面人的耳朵,瞧了眼沒做聲,手落在右側灰暗的雲壁上。

“你确定這裏有路?”海樓有些疑惑,這前前後後都是這雲壁,也不像是有路的樣子啊。

“夢盤指的路。”手用力按了按,沒有絲毫動靜,擡頭上下望了望,“你往回走,看看有沒有什麽隐藏的門。”

“也不能太依賴工具。”海樓邊往回走,邊伸手在牆上摸索。

“如果沒有夢盤,我們連路都找不到,哪又談得上依賴。”

手下響起細微的一聲咔噠,海樓看着陷進去的地方,趕緊叫來言書越。

後面的人也不再争辯,翹着腦袋朝這裏望來。這甬道有些窄,比一人身寬不了多少,所以她們只能墊着腳看。

手裏的羅盤給了位置,言書越用力把那雲壁推開,落入滿眼的黑暗。

言書越咽了咽嗓子,腳步有些躊躇,正當她要邁步往前時,身後海樓開口,頓時腳步踉跄被人扶住。

“怕黑?”

這人輕輕嗯了一聲,生怕被人聽見,海樓拿過她手裏的夢盤,擠過身子朝前,“跟在我後面。”

言書越抿了抿唇,擡手摸了鼻頭,叫着身後幾位跟上,落在海樓身後。

“我的天,這也太黑了吧。”最後還是蔡佑山,毫無猶豫伸手拽住崔北衾的衣擺。

“有安全感了?”感覺到衣裳一緊,低頭看去一只大手僅僅只抓住一點衣角,也不知道會不會給她扯壞。

蔡佑山沒說話,只是默默跟着,如果光線在亮一點,能發現他紅了的臉。

說出去都沒人會相信,這麽大個塊頭居然怕黑。

這條通道很長,除了海樓手裏夢盤發出微弱的光,擡眼望去全是黑色。

走了很久,被黑色恐懼壓抑的頭皮發麻,呼吸都放緩了些。

海樓的突然停步把恐懼的氛圍拉到頂端,言書越虛着眼想要瞧清,沒有光亮的黑色。

“怎麽了?”言書越問她。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像是被魇住了,過了好久居然笑了,笑的很詭異,也很吓人。

“你...”

“走吧。”就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海樓若無其事的超前走,言書越蹙着眉跟上。

她好像是看見什麽讓人發笑的東西,可甬道裏除了黑哪還有其他東西呢。

其擾八怪很快路就到了盡頭,推開眼前的黑色,陡然出現的光亮刺眼的很,幾人緩了緩才慢慢走進光裏。

不再是狹長的甬道,寬敞的地面能并排三兩站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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