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合作
第27章 再合作
言書越抿了下唇,感到有些意外,“就這麽簡單?”
崔北衾點頭,“就這麽簡單。”
這可和之前的經歷也差太多了吧,還真是最簡單,最好對付的陣核。
真希望運氣能這麽一直好下去。
路邊的草被曬得泛了亮光,感受着落在皮膚上的暖陽,言書越轉頭問崔北衾,“那夢眼呢,有被捏碎了嗎?”
提到這個,崔北衾就覺的好笑,從椅背上離開,手肘撐着腿,笑了笑。
“越姐你是不知道當時的場景。我們不是被請去吃飯嗎,我當時還以為就夏邑禾一個夏家人,沒想到夏傳也在。”
“海小姐拿出夢眼擺桌上,按照約定得有一個人捏碎它吧。”
崔北衾拍了拍手,臉上止不住的笑。
“夏傳本來都拿手裏了,結果海小姐來一句誰捏碎夢眼誰的命數就會受到影響,她說的一本正經連我們都信了。”
“然後你猜怎麽着,他一下就把夢眼扔地上,恨不得離它遠遠的。我們所有人都看着他,那叫一個尴尬啊。”
看她曉得合不攏嘴,言書越撇過頭,望着還在那邊鼓搗花朵的兩人。
不知道是誰精心飼養,在這個季節花還能開的這麽茂盛,也不枉費花了心思。
“所以,還是夏邑禾?”言書越扭頭看她。
崔北衾點頭,攏了下被風吹亂的頭發,“對,我當時還以為她也會害怕,可結果沒有,她撿起地上的夢眼直接就捏碎了。”
讓言書越思考的不是誰捏碎了夢眼,而是海樓說的話。
什麽叫誰捏碎夢眼誰的命數就會受到影響?他們行動了這麽多次,從來沒問過或聽過這樣的問題。
是她在胡謅嗎?
顧扶音靠在椅背上,看着落在膝蓋上的光點,手指絞在一起,她問崔北衾,“你對海樓說的捏碎夢眼命數會受到影響有什麽看法?”
崔北衾“啊”了一下,扭頭看向顧扶音,有些疑惑,“假的呗,還能有什麽看法,我們都行動這麽多次了,有見過誰會受到影響嗎?”
恰時一陣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在映下的碎屑裏,言書越和顧扶音的目光交錯在一起,仰着臉感受風落在臉上,也錯過身邊兩人含着深意交望的眼神。
“你捏碎了從前輩夢陣裏帶出來的夢眼?”顧扶音看着言書越,問她。
言書越眼眸沉了下,手壓在毯子上,回道:“不見了。”
“不見了?”
顧扶音看了眼和自己說一樣話的人,原來她不是沒在聽啊。
言書越想了想,解釋着說:“從夢陣出來,夢眼就不見了。”
“是出現在夢陣裏的那個怪人拿走的嗎?”顧扶音問。
太陽躲進雲層暫時歇了灑下的光輝,她搖頭,“不知道,或許是她,或許不是。”
崔北衾帶着疑惑看向言書越,扯掉她蓋在真相上的布,“生門出現時夢眼在越姐你身上吧。”
言書越點頭。
她又繼續說:“那你也只遇見那一個人,是吧?”
又點了頭。
手掌挨在一起拍了下,答案這不就很明顯。
“那這些不就證明夢眼就是被那個人拿走了嗎。”崔北衾望着兩人,說着自己的總結。
言書越垂下了頭,藏住眼底的糾結。
顧扶音看着言書越,手落在她膝蓋上,問了句,“你在想什麽?”
言書越腦子有點亂,費力理清思緒,看着顧扶音,“那如果海樓說的是真的呢?”
“不可能。”崔北衾擺擺手,靠回椅背上。
兩人目光一同落在她身上,轉着腦袋看着她們,聳了聳肩。
“為什麽這麽肯定。”顧扶音問她。
崔北衾朝她靠近了些,肩膀輕輕碰了下,指了下在那邊的蔡佑山和安順,“海小姐說的啊,我們當時是真的信了,可結果海小姐卻說是騙人的,不信你們問阿順和蔡佑山。”
剛走進的人聽到自己的名字,擡眼有些懵的朝這邊望,拉了一把身後慢慢走的人,停在她們身邊。
望了一圈,目光落在崔北衾身上,問,“怎麽了,什麽事居然還能要問我和蔡佑山?”
蔡佑山收了手機,眼神帶着些迷茫望向坐着的人。
崔北衾又把話重複了一遍,安順聽後點了點頭,“對啊,當時我們問海姐姐,海姐姐說這都是騙人的。”
原來是在騙人嗎?
“想來也只是為了唬一唬人吧。”崔北衾解釋道。
言書越輕聲應了下,垂下眸子看着落在手上的樹葉,什麽時候掉的。
曬夠了太陽就回了病房,看到站在門口的人,言書越有些驚訝。
“越姐,你認識啊?”看着從這裏笑了笑的人,崔北衾低頭問言書越。
在場五人中,只有言書越見過這人,而且還是被動見到的。
“她就是之前和你們提過的那位老板,蘇白。”
崔北衾點頭,擡頭看蘇白,眼裏都在冒綠光,原來是金主爸爸啊。
等走近了,蘇白和她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越隊長。”
言書越回道:“好久不見,蘇老板。”
蔡佑山扶着言書越坐回床上,推着輪椅往空檔走。
他們就這麽分散開去,有在靠窗往外看的,有坐在床上的,還有在那兒玩輪椅的,椅子被讓給了蘇白,空曠的房間一時顯出幾分擁擠。
還好病房還沒安排進新的病友,不然得沒地方站。
注意到她腿和手上的傷,蘇白心裏閃過心疼,又被她掩蓋下去,像例行檢查一樣說了句,“你這看起來傷的挺重。”
晃了晃胳膊,調侃了一下,“也就看起來嚴重,其實還好,能蹦能跳的。”
這時響起的敲門聲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緩緩推開的門露出海樓的臉,看着站了滿屋的人,略微有些驚訝。
“沒想到有這麽多人。”
見到進來的人,言書越眼眸閃了亮光,蘇白撇開視線,朝旁邊望去。
海樓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人,勾了勾嘴角,“喲,還能在這裏見到蘇老板啊。”她的語調上揚,說明心情還不錯。
蘇白沖海樓點了下頭,開口,“幸會,海小姐。”
在場的人懵了,沒有想到這人還和海樓認識。
顧扶音接收到崔北衾望來疑惑的小眼神,按住她的手背,輕輕搖了下頭。
海樓站在蘇白身後,手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坐着束手束腳的人,笑道:“越隊這造型還有些別致吶。”
晃了晃手裏的果籃,遞給一旁的崔北衾,看她放床頭櫃子上。
言書越看着站在面前的人,瞳孔有些微微放大,眼底映上了兩人有些相似的面容。
只有些微的相似,不到四分,或許三分都不到。
一位是卷曲的棕色長發,披在肩頭,張揚的美,一位是柔順的黑色長發,規矩的落在耳後,溫潤的靓。
兩種不同的風格,卻意外的合拍。
蔡佑山站在窗邊,身高的優勢讓他能輕易瞧見說話的人,看了眼又扭頭看着外面落下的雨。
冬天的雨總是落個不停,偶爾一兩次的天晴,就像是上天的饋贈。
看着淋濕的樹葉青草,或許能洗去沾染的灰塵,或許只是為了接受更猛烈風雨前的準備。
“事情處理完了?”言書越問海樓。
她笑了笑,“自然是處理完了才有空來的。”
空了的雙手落在蘇白身後,撐着椅背,指尖擾着她的發絲纏在指上,“你不好奇蘇老板找你,是為了什麽嗎?”
望着海樓的目光落下,停在蘇白身上,看她纏在眉間的憂慮,問道:“蘇老板是有什麽事?”
蘇白轉頭看向谛瀾,跟她一起來的助理從包裏拿出文件給她。
看着遞在眼前的文件,言書越擰了下眉頭,想要拒絕。
海樓揚了揚唇,嘴一張一合,“怎麽不看看?”
言書越擡頭望她,看見她眼底的笑意,伸手把文件接了過來,鋪在腿上翻看。
才看了一頁,言書越就把文件合上,壓在手下,眼神變得正經,隐隐透出股壓迫。
“我們還沒在你手下做事,看這個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又是另一份文件落在手上,言書越看着她,聽她問,“越隊長的看法呢?”
蔡佑山揚了揚脖子想瞧仔細些,卻又不好太大動作,省的到時候把目光弄自己身上。
看着手上的文件,言書越問,“還是和之前一樣?”
“還是一樣,沒有變過。”蘇白輕聲回了句,喉嚨有些癢,悶着嗓子咳了兩下。
擾發絲的手指停了動作,轉而落在她肩上,輕輕挨了下。
正活動肩膀的崔北衾剛好看到,那可謂是瞳孔地震,眼一下就瞪圓了。
同她視線對上,海樓勾了勾嘴角,重新按在椅背上。
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不對,幹正事呢,怎麽老想這些。
“好,我們答應入夥。”言書越應下。
本就是事先商量過的事,既然所有都談妥,就不會拒絕。
蘇白笑了,遞上簽字的筆,看她落上自己的名字,略微簡述了那份文件的內容。
“既然入了夥,這東西你也就看得。還是你們的老行當,不過這次對象有些特殊。”
崔北衾調侃道:“特殊?有多特殊,是強龍還是地頭蛇?”
蘇白平靜的眼眸望過去,看得崔北衾心裏毛毛的。
這叫什麽,這叫不怒自威,真可怕。
她說:“你的形容不準确,不是強龍也不是地頭蛇,暫且說來,這是一位做出偉大貢獻的人。”
崔北衾承認是自己僭越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冒犯。”
那可是做出偉大貢獻的人,是她能随便羞辱的人嗎。
時間一點一點溜走,言書越安靜地翻着文件,直到她看完。
“什麽時候?”言書越問。
蘇白揉了下膝蓋,“你可以自己定,你覺得什麽時候合适,就定在什麽時候。”
言書越疑惑道:“沒給時限?”
“給了,但被我給拒絕。”
蘇白這話惹得海樓發笑,彎了的嘴角有些晃眼,她說:“什麽時候蘇老板這麽有魄力,都學會拒絕別人了,還真是活久見啊。”
她這話透露出一點細節,她們關系應該很好,像這樣子開玩笑可不是陌生人能做到的。
蘇白睨了她一眼,手落在膝蓋上,“原本給了兩周時間,但考慮到你的身體原因,如果一定要請你們出手,得按照你給的時間來做安排,他們答應了,眼下,你可以做決定。”
言書越問:“非我們不可?”
蘇白點頭,“非你們不可。”
言書越仔細想了想,看向屋裏站着的隊友,“你們有什麽想法?”
窗邊的蔡佑山舉起胳膊,先給了意見,“我跟着越姐,越姐定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本就是跟着她吃飯,時間當然也要跟着走咯。
安順也和蔡佑山一樣的想法,一切以老大為中心。
顧扶音撚着手指,看着她手裏的文件,“難度呢,是簡單還是困難?”
言書越認真思考給了個答案,“中等偏上的難度。”
她點頭,也給出自己的答案,“如果越隊身體能在兩周內好的差不多,那麽兩周後就能行動,可如果恢複的情況不理想,那或許時間會相應延長。”
崔北衾看着顧扶音,認可的點點頭,又扭頭看向言書越,“越姐你呢,你的想法是什麽?”
房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目光落在言書越身上,等她做最後的答複。
“就定在三月十九。”
蘇白看她,扯了下嘴角,還真是為他人着想。
言書越看着眼前這人起身沖她伸出左手,笑了下,說:“那麽越隊長,合作愉快。”
她回了笑,手輕輕挨了下,“合作愉快。”
蘇白又轉身看向海樓,她紅唇起了弧度,挑了下眉,一副挑釁的模樣。
依舊伸出了手,道了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啊,蘇老板。”結結實實的挨着,指甲蹭着她的掌心離開,看到蘇白冷下去的面色,海樓就覺得有趣。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下,蘇白道了再見,就帶着谛瀾離開。
所有人目光落在海樓身上,她只是笑着,順勢坐在了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