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來客

第35章 來客

海樓推開房門,外面站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杵根拐杖正一臉憤憤的表情。

他很生氣,十分的生氣。

她抱胸靠在門框上,一言不發的盯着這位氣鼓鼓的小老頭。

兩人誰也沒有想先開這個口,僵持着在門口站了有五分鐘。

最後還是老頭堅持不下去,叫嚷道:“我就不能進去坐坐嗎!一點也不尊老愛幼!”

他的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完全沒有到要杵拐杖的年紀。

海樓撇了下嘴,讓開位置把老人迎進去,掀了下眼皮看對面,随後合上房門。

躲在門後的蔡佑山緊張的拍着胸脯,好險,差點就被發現了。

老頭坐在沙發上,看着海樓把水放他跟前,抱着貓坐上單人沙發。

手落在杖頭上,癟着嘴皺緊了眉頭,他看向海樓,有些不滿,“就給我喝白水?”

海樓挼了下貓貓頭,“你都多大年紀了,還喝可樂,不許喝。”

“我是長輩!”他氣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海樓瞥了他一眼,回的輕描淡寫,“長輩也不許喝。”

老頭頓時不樂呵,張嘴就要開始輸出,拿捏他的秉性,海樓先開口。

“有事說事,沒事就走。”

被嗆了聲的老人一臉菜色,把湧到喉嚨的想要教育的話咽回去,說起另外的事。

“我想請你回去。”

“你想?”海樓擡眸看他,老人點了下頭,她輕蔑的笑道,“你想我就得這麽做啊,不回去。”

老頭手指着她,半天就說了五個字,“你倒反天罡。”

被這話逗笑,海樓指着自己問他,“我倒反天罡?沈是,你可想清楚啊,當初可是她蘇白叫我出來的,哦,現在我出來了又想讓我回去,哪來這麽容易的事。”

沈是看了她好半晌,手扶着拐杖就要給她跪下。

海樓注意到他的動作,驚了一下,連忙喝止道:“幹什麽!坐回去。”

一把把人推回沙發,海樓氣的直接站起來,貓也不想撸了。

“怎麽,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沈是,你看看你多大年紀了,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

半白頭發的老人被海樓吼得嘴都不敢張,坐在沙發裏像只鹌鹑。

“你做事能不能過過腦子,你們當初費了多大勁兒把我叫出來,你不清楚嗎?啊,說話!”

沈是一個機靈,擡頭看她,連連點頭,“清楚的,清楚的。”

他揩着腦門上的汗,有些後悔提了這事。

“你清楚,那就應該知道把我送回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你想廢掉誰,我?還是蘇白?”

沈是連連搖頭,“不敢不敢。”

海樓一屁股坐回沙發,臉色很臭,語氣帶了些陰陽的意味,“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吶。”

沈是沒敢回話,老實的坐那兒等她消氣。

風帶了花香進來,海樓扭頭問他,“說吧,是什麽讓你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盯着手裏握的杖頭,理了下思緒,語氣很誠懇。

“我們需要族長。”

聽聽,需要這個詞是多麽的高尚,多麽的催人淚下。

可人也好,物也好,從來就沒有什麽東西能做到一直被需要。

他們需要族長?是啊,需要的只是族長而已。

海樓看着躲在窗簾後探頭探腦的小家夥,問道:“那又是什麽讓你們這麽需要這位族長?”

沈是嘆了口氣,說:“最近從夢陣裏蘇醒的人越來越多,我們需要族長來加強夢陣難度,可現在她的身體情況很難成功完成,所以想請你回去幫她。”

她窩在沙發裏,問了他一個問題,“是你們的想法還是蘇白的?”

沈是看着她,沒有說話。

沉默并不是讓人一無所獲,至少海樓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換了只腳,手交錯落在腿上,給了自己明确的回答,“你們的想法不重要,下次記得叫蘇白親自來找我。”

沈是聽出了她話語裏藏着的逐客令,只是嘆氣,随後起身離開。

瞳孔朝下瞥了瞥,聽到身後的關門聲,叫來了饅頭和花卷。

兩只貓分別坐她左右腿上沖她叫,撓着下巴看它們舒适的表情。

人啊,只有當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時,才不會只甘心當個看客。

言書越打開房門,一眼就看到站那兒等電梯的人,見他沖自己笑了笑,禮貌的回了下。

電梯還在慢慢往上,言書越揣在兜裏的手打着節拍,聽到有人問她。

“我看對面這家空了好久了,你是最近才搬過來的嗎?”

言書越扭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最近才搬過來。”

沒有多說什麽,依着他的話回了一句。

電梯在六樓停了些時間,或許是在下客,總之停了好久。

沈是感嘆着說:“還是有鄰居好啊,彼此之間還能有個照應。”

“嗯,有個照應是要好一些。”

聽出她不是很願答話,沈是知趣的閉上了嘴。

站在轎廂裏,幹淨的內壁透着人身影清晰的很。

兩人也沒有說話,只有輕淺的呼吸聲。

外面的地還是濕的,零星散落幾處水窪,繞着點走也不會把鞋尖給弄濕。

這次言書越見到了蘇白,不過她看起來有些虛弱,頭上白發也比之前見到的要多了些。

依舊是同樣的笑容,可讓人覺得她只是在強裝。

言書越進到樓裏,這裏和之前在春北路十三號見到的布局一樣,連那些木柱子的花紋都沒變。

“蘇老板這是生病了?”

一句熟人之間的寒暄而已,帶不了多少情緒,也不會有什麽情緒。

蘇白合上門,聽到言書越這麽問她,笑了笑往樓上走。

“嗯,感冒而已,不是很嚴重。”

言書越只是點了下頭,跟在後邊,打量着她的身形。

一個感冒就能把人弄的這麽憔悴?

蘇白帶着言書越進了辦公室,讓谛瀾去把維修好的兵器拿來,和她商讨另一件事。

“越隊長确定十九號那天能入夢?”

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言書越打了包票,“說了十九號,就是十九號。”

蘇白笑了,随後想起什麽,又說:“到時候入夢可能不止幾個,還會有其他人。”

“其他人?”言書越可能猜到這麽做的原因,她問,“是因為對方的身份?”

蘇白點頭,解釋道:“畢竟身份特殊嘛,他們這麽做也無可厚非。”

他們之前的行動也不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她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喝了口水潤潤嗓子,言書越說:“你沒和他們講,在夢陣裏我們就是變相的在自相殘殺嗎?”

誰又願意把利潤分給別人呢,都不是什麽神聖的人,錢這東西從來不嫌多。

自然是貪圖蛋糕的人越少越好,那樣才能分的更多。

蘇白翹着腿,悶聲咳了兩下,言書越望了過去,她這樣子還真是有些可憐。

“說清楚了,他們的意見是誰的實力更強,能把人喚醒,最後這錢就該誰拿,其他的酌情考慮。”

他們倒是不介意,可有誰考慮過真正會受到傷害的人。

言書越看她,“你想要這筆錢嗎?”

蘇白聳了聳肩,“當然。”

她不知道蘇白的想法是什麽,言書越之所以願意和她合作,圖的不過就是錢,像她出手這般闊綽的金主可不常見。

“具體多了多少人?”言書越注意到推門進來的人,問蘇白。

蘇白仔細回憶了一下,給了個數字,“加上你們一共是十人。”

言書越扯了下嘴角,看來他們人數上占有優勢啊。

“團體還是個人?”

蘇白也笑了,她說:“全是個人。”

個人那就好辦了啊。

“有他們的資料嗎?”言書越問了句。

“有。”

嚯,還真有啊,這工作做得還挺細致。

起身去拿文件的功夫,蘇白讓谛瀾把兵器放茶幾上,低聲說了幾句,只看到谛瀾點頭,然後就出去了。

蘇白拿着文件坐回剛才的位置,目光落在茶幾上像一件件配飾的兵器,問言書越。

“昨天發給越隊長的照片有看到嗎?還滿意嗎?”

言書越點頭。

本來應該是昨天就要來拿的,沒有買到合适的票而且要花時間準備晚上的食材,她就和谛瀾商量改在今天。

武器修複好的第一時間,谛瀾就發了照片。

從照片來看修複的很好,至少比他們前好多次的維修都要好。

讓人忍不住感嘆。

“師傅的手藝很棒,我們很滿意。”

蘇白笑了笑,把手裏的文件遞給她,“這四個人中,有個叫方裏的值得注意一下,他有些難對付。”

言書越目光從文件裏擡起瞟了她一眼又落下,她想起今天早上和老師的那通電話。

合上文件把它放桌上,言書越問蘇白,“蘇老板還有什麽別的事嗎?”

蘇白搖頭,“沒有了。”

把茶幾上的兵器揣兜裏拉上拉鏈,言書越起身告辭。

蘇白看着她,道了句路上注意安全,也沒有想去送她。

合上的房門又打開,谛瀾走到蘇白身邊,把手裏的藥端給她。

這滿滿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都快要溢出來了,蘇白擡頭問她,“一定得喝嗎?”

谛瀾重重的點了下頭,一副不容置哙的表情,“必須得喝,而且得全部喝完。”

行吧,聞着這滿屋子的藥味兒,一鼓作氣全部灌進肚裏。

蘇白哕了下喉嚨,咽下那股難受的感覺,苦着嗓子,“好了,我也喝完了,快去做你自己的事。”

看着谛瀾出去,蘇白順着有些難受的嗓子。

中藥啊,這玩意兒誰喝誰知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