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起去看電影吧
第35章 一起去看電影吧。
吃到了喜歡的冰淇淋。
五條悟又給她再買了一杯。
被帶回家, 看見了一些仆人,和一個漂亮的小院子,在他的懷抱裏面, 被喂着一口一口吃掉。
如果是狗卷棘或者熊貓的話,雪菜覺得這樣的接觸應該叫做抱抱。
面對五條悟, 她有些不敢這麽想。
可是這樣抱抱……真的好安心。
初見時候, 覺得好大一只, 可怕又可惡的巨型動物, 現在變成了能夠給她安全感,讓她覺得世界被阻隔在外的強大雄性。
如果可以一直躲在這裏面就好了。
如果五條悟一直在身邊的話, 就算是嘴巴很厲害的羂索,也不敢再對她說那樣可怕的話了吧?
這麽想着, 忍不住往他懷裏鑽,想要鑽到最裏面最裏面,嗅到他全部全部的、最濃郁的味道。
“小家夥欸。”
後頸被輕輕捏了捏。
“有手帕也有毛巾哦, 用我的衣服擦嘴巴?很貴的欸——打算拿什麽東西賠呀?”
“不知道……”
她有點慌張,立刻把距離拉開,看着他衣服上的冰淇淋漬, 抿緊唇:“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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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聰明的小腦瓜想一想?
“請你吃冰淇淋……”
“不夠哦。”
“給你吃飯團。”
“哈?好沒營養呢。”
“……給你吃糖。”
“唔嗯, 謝謝,但是依舊差得遠哦?”
“……”
少女皺起眉毛,糾結了好一會,看起來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了,又盯着被她弄髒的襯衣看,擡起手, 試圖用力擦擦就能銷毀痕跡。
五條悟覺得有些好笑,任由她在胸口搗鼓, 往後仰,靠着身後的木門發呆。
過了一會,像是意識到這樣行不通,埋在胸口的小家夥放棄了,從喉嚨裏發出小動物本能的、緊張時候的嗚咽。
就是這種會随便把別人的恐吓當真,很好欺負的笨蛋家夥。
脆弱至極的生物。
當時為什麽會答應她那樣的要求呢?
五條悟,因為你把自己的心髒也當成石頭了嗎?
不管別人怎麽說。五條悟很清楚自己忍受的極限。
所以幹脆就趁現在。
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側頭,看向身後那一道幽深的木門。
那後面藏着一間暗室,和一些從不示于人前的東西。
輕輕扣住她的腰。
咒力也調動起來。
無聲地立下[帳]。
完全封鎖的姿态。
感受到手腕上,傳來毛茸茸的觸感。
“五條悟……”
她埋在胸口,像是有些羞怯,又像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害怕遭到讨厭和拒絕。
“給你摸尾巴。”
她說:“就、就不要生我的氣了吧……”
**
暈乎乎的。
抱着一種逃避的态度,和五條悟待在一起,跟在他的身邊,一步也不離開,直到回到東京。
好害怕羂索會忽然找過來,好怕又忽然看見他的紙條。
所以白天不敢一個人落單,像是小狗那樣粘着同期跑,晚上也不敢一個人睡覺,憂太在的話,就和憂太一起躺在床上,聽他數星星說月亮,憂太出任務不在的話,就抱着枕頭,跳到狗卷棘的陽臺上找他。
好幾個月。
一直到了冬天,羂索都沒有再露面。
這讓雪菜愈發覺得自己的方法是對的,她更加努力地和同期們黏在一起,但凡視線裏有一秒鐘沒有出現其他咒術師的身影,她就會露出驚恐、慌亂的表情。
“這樣下去不行。”
禪院真希皺起眉,“她精神會崩潰的。”
“那怎麽辦呢?”
現在是午休時間,她縮在乙骨憂太的懷裏睡着了,手腕垂在一邊,細到讓人心痛的程度。
明明度過了一個秋天,生物最容易囤積脂肪的季節,但她現在又回到了初見時候的清瘦,甚至看起來比第一次見面更加可憐。
因為她明顯不對勁的狀态,誰也沒有空再去關心那些暗潮湧動的戀心。
“金槍魚。”
[我們主動出擊吧。]
狗卷棘捧着手機說。
幾個月前,總監會在一.夜之間損失了許多高層,據說是被一個詛咒師殺害了。
具體的細節沒有披露,但是在那之後,因為缺少必要的調度、統籌人手,咒術界混亂了好長一段時間,分配到他們這些一年級的任務也變得頻繁了許多,狗卷棘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打理自己的頭發了。
他現在的頭發處在一個尴尬的時期,不長不短,劉海不規則地搭在額前,其餘的頭發垂在耳朵附近,像是一只卷起許多毛毛,想要僞裝成垂耳兔的小小刺猬。
“要怎麽主動出擊呢?”
熊貓皺起眉,用爪爪摸了摸下巴:“雖然我們都知道外面有一個欺負雪菜的家夥,可這段時間那家夥都沒有再出現,我們也沒有捕捉到任何殘穢的波動,雪菜的狀态還是肉眼可見地越來越差了,難道那家夥是通過遠程心聲或者腦電波交流的嗎?”
“不清楚。”
禪院真希想了想:“只能狠下心。讓她先落單一會。”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見狗卷棘皺起眉,做了個絕對不贊同的,用力打叉的手勢。
“木魚花!”
“那你說怎麽辦?”
[雪菜會害怕的!]
“可現在我們正看着她慢性死亡。”
[那也不可以主動丢下她。]
狗卷棘的表情非常堅定:[她的心會受傷的。]
“……所以呢?要眼睜睜地看着嗎?”
狗卷棘沉默了一會。
[我覺得,藏在背後的那個混蛋,和雪菜朋友身上的詛咒一定有聯系。]
[我們應該從那邊入手。]
“啊。是說那個海膽小子的姐姐嗎?”
熊貓撓了撓頭:“沒記錯的話,他上次來學校還和憂太打了一架。”
兩個人打得認真極了,本來說好的是切磋,結果後來打着打着就一副要拼命的架勢,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幾乎到了就算同歸于盡也要讓你這家夥死在這裏的程度。
“那家夥……看起來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類型。”
提起伏黑惠,狗卷棘也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雖然這樣,但敵人在前面,我們還是盡量友好溝通,共同協作比較好。]
睡着了。
是甜甜的美夢。
在裏香的精神世界,一片薰衣草的花海,雪菜可以安安心心做一只小貓。
小女孩抱着她,在花海裏面打滾。
和裏香成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雖然表面是強大扭曲的咒靈,但裏香的內在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女孩,自從死亡以後,就一直被關在純白的世界裏面。
沒有人聽見她,沒有人看到她,偶爾可以聽見憂太的心聲,在他崩潰的時候感知到外界,但外面的咒靈形态,也總是不太聽她的操控。
裏香感到十分煎熬。
但是現在,這個被封鎖的世界裏面多了雪菜,一只小貓。
雪菜很安靜,不像她記憶裏那些貓咪那樣愛玩愛鬧,也不朝人揮爪爪和喵喵叫。
她總是喜歡趴在同一個地方,不嫌棄她的世界裏面空空蕩蕩。
裏香很想幫助她。
可是除卻外面那個被詛咒的咒靈之外,她也只是一個小學還沒有畢業的女孩,她覺得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除了、除了讓這個地方變得更加漂亮,除了這個以外,她好像沒辦法再做別的事情了。
所以裏香很努力。
小芽從縫隙裏面鑽出來,像是綠葉從白紙底下‘咻’地頂出來,它們舒展着自己的肢體,慢慢地、更多更多,盛放出豔麗的花朵。
在一望無際的、虛無般恐怖的純白裏面,她們擁有了春天。
在春天裏打滾、睡覺。
裏香其實沒有很多從前的記憶了。
被一直一直困在這裏,偶爾聽見憂太害怕躲避自己的心聲,她也會感到困惑,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想要保護憂太,傷心無助的時候,也很想得到解脫。
好像是自從模模糊糊聽見雪菜這個名字開始,一切都變好了。
憂太不再害怕她,她也有了新朋友,有了一只小貓。
這是她和雪菜之間的秘密,雪菜說就連憂太也不可以知道。
她和她的。
裏香蹲下來,捧着臉頰看她。
橘色的,小小一只,不像是別的橘貓那樣胖胖,蜷縮起來睡覺的時候,脊背處的骨頭很明顯,顯得瘦骨嶙峋的,好可憐。
裏香蹲下來,輕輕摸了摸小貓瘦巴巴的脊背,有點心疼,拿起花瓣蓋在她的身上,總算看起來胖乎乎了一點。
小貓耳朵抖了抖,打了個噴嚏,但是因為這裏滿是安心的味道,很快又放松了警惕,再次沉入夢鄉。
裏香看了它一會,也跟着躺下來。
她躺在花海裏面,把手和腳張開,慢吞吞劃來劃去,帶來花瓣的一陣一陣漣漪。
這樣真好,看着藍藍的天空,她想,就算這個世界是假的,就算花朵和白雲全部都是她虛構出來的東西,可是身邊的雪菜是真的,外面正在守着她們睡覺的憂太是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她慢慢閉上眼睛,蹭到小貓身邊,蹭蹭它的鼻子,和它面對面睡覺覺。
**
下雪了。
天氣預報上面說,東京也正在經歷初雪。
會冷嗎?
給姐姐寄過去的圍巾和手套,有被好好使用嗎?
虎杖悠仁對着雙手哈氣,又搓了搓活動血液,看了看醫院窗戶之間的厚厚的積雪,低* 下頭,拿出手機,擦擦屏幕,給雪菜姐打電話。
自從開學回到東京以後,雪菜姐和他的聯絡就變得少了起來。
一開始雪菜姐好久沒有理他,悠仁擔心壞了,差點請假去東京找她,後來電話終于打通了,可是雪菜姐的語氣聽起來一點也不健康的樣子。
沒有在他這邊的活潑,沒有那種可愛的笑,不會和他念叨這個東西好吃,明天要吃哪個菜,也不再用甜甜的語氣喊他虎杖了。
是遇見困難了嗎?
可是雪菜姐不願意讓他過去找她,她說那邊很危險。
悠仁很有自知之明。
用哈利波特世界裏的話來說,雪菜是會用神奇魔法的巫師,而自己只是一個麻瓜,去了以後,說不定非但幫不上忙,還會拖累她。
抱着這樣的想法,一直從秋天等到了冬天。
那些暑假的朝夕相處,一點一滴積累的情感,并沒有因為遠距離和缺乏聯絡而淡化,反而變得更加濃郁了。
他想念雪菜。
想念讓他渴求,得不到滿足的渴求,又讓他開始不斷回想那個暑假,有一些卑鄙的一個個夜晚。
有一種負罪感。
自己不能扯後腿。
也絕對不能什麽都不做。
哪怕距離遙遠,也要努力哄她開心。
所以虎杖悠仁開始在課後時間打工,一直以來存在感不太強的運動天賦也派上了用場,讓他可以在放學做完飯以後送到醫院,再從醫院以驚人的速度趕往打工地點。
很充實。
為喜歡的人流下汗水也很開心。
拿到工資就給她買禮物,空閑下來就給她寫信、發消息,雖然她很少有回應,但是沒有關系,只要禮物能夠好好寄到那邊就好了。
在很偶爾很偶爾的時候,思念快要溢出來,控制他的身體和大腦的時候,才會鼓起勇氣,給她打一通電話。
只是這樣就滿足了。
聽見她在電話那頭叫他虎杖,确定她還記得自己。
再問她禮物平安送到了嗎?聽見她的确定,和小小聲的喜歡。
這些已經足夠讓悠仁感到滿足了。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沒有辦法像是那一天的乙骨哥那樣從天而降,把壞人全部打倒,貿然打擾或者過度聯絡的話,都會給她造成一定的負擔。
悠仁不想成為那種不知所謂,只考慮自己的喜歡和思念,只顧着滿足自己情緒的家夥。
不過……真的已經很久很久了。
雪菜姐那邊的情況聽起來還是沒有任何好轉。
悠仁開始覺得有些焦慮——不是因為他等不下去了,而是他覺得自己必須更多更多地為她做些什麽。
不能再這樣坐視不理。
就算會遇見危險也好,就算派不上用場也好,至少也要站在她的身邊才行。
說不定,在某一個時刻,她就需要他呢?
不為了喜歡的女孩子付出全部的努力的話,虎杖悠仁會瞧不起自己的。
所以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了。
“快到聖誕節了。”
少年站在雪裏,沒有管自己快被雪淹沒的腦袋,只是一個勁地保護着自己的手機。
“聖誕節是很熱鬧的節日,學校也會放假,姐姐想放松一下嗎?我、我和爺爺說過了,我去東京找你,我們……我們一起去看電影怎麽樣?”
“……看電影?”
“……嗯,看電影,如果雪菜姐擔心危險的話,我們、我們叫上乙骨哥一起呢?”
看電影……
雪菜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這是五條悟給她購置的冬裝,淺淺的雛菊黃,特地改良的款式,在雪地上不會輕易打滑,也方便逃跑和打架。
“去看電影的話,就可以感到放松嗎?”她問。
“……這也不一定。”
那邊是誠實得過了頭的孩子。
“我只是、我只是随便找了一個借口,對不起,雪菜姐,你當面罵我吧。”
他笑了笑,摸摸自己的耳朵,用坦率又帶着一點憨勁的語氣。
“打我也行。我最近很努力地打工,身上肌肉變得更硬了呢。”
像是一只第一次嘗試用自己的羽毛去吸引雌性的雄鳥,少年紅着臉,小小聲:“給、給姐姐戳。”
聽着這樣的語氣,雪菜想到了暑假,在仙臺,那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和他燦爛溫暖的笑。
“好吧。”
見她不說話,那邊的虎杖悠仁又抓了抓耳朵。
“我、我說實話,雪菜姐,其實只是因為……”
頓了頓,好像很難為情那樣,他憋了好一會,小聲說我想念你,我想見到你。
“哦……”
“那你呢,姐姐,你,你想我了嗎?你想不想見到我?”
雪菜不知道。
她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想念’的具體含義。
因為每個人口中的‘想念’,意義好像都不一樣。
悠仁的想念,又是什麽意思呢?
她思考了一會,低下頭,誠實地說道:“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想念你,虎杖,但是剛剛,你笑起來的樣子出現在了我的心裏。”
聽見了忽然加快的呼吸聲。
“姐姐,姐姐,我、我……”
停頓了一秒鐘,他‘yahu!’了一下,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獎勵那樣,幹勁滿滿地說道:
“我現在立刻就來見你!”
……現在,立刻就過來嗎?
少年這樣強大的行動力讓雪菜覺得有些無措,她下意識擡眸看向乙骨憂太。
少年正抱着刀睡覺。
這幾個月,他也變得清瘦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褪去了一些,頭發變長了,溫柔地垂下來,穿着純白的校服,一直一直守在她的身邊。
憂太……
她慢吞吞蹭到少年的身邊,擡起手,想要學着他給自己蓋毯子那樣,也幫他也蓋上毛茸茸的毯子。
手腕被攥住。
被扯進他的懷抱裏。
這像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那之後,少年按着她的腦袋,把她放進自己心口。
“怎麽了,雪菜?”
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朦胧和沙啞,就像是之前每一次做噩夢的時候那樣,他抱着她,輕輕撫摸她的後頸。
“別害怕,我在這裏。”
眼睛變得酸酸的。
雪菜把腦袋埋進他的衣服裏面。
“憂太……”
“嗯,我在。”
少年低下頭,輕輕舔她的嘴巴。
和每一次她做噩夢以後醒來那樣。他親她,吸吮她的舌頭,舔舐她的上颚,撫摸她顫抖的脊背,讨好她的身體,讓她睡着。
雪菜逐漸适應了這種安撫的方式,有的時候,看見憂太的手指頭,脊背就會泛起生理性的麻和癢,有的時候,看見憂太擡起頭喝水,喉結滾動,她的大腦裏面,會出現被他親吻的感覺。
好像變得奇怪了。
但是這樣的奇怪讓她覺得很安心。
睡了一個回籠覺。
在夢裏和裏香玩耍。
醒來以後,是陽光明媚的下午,雪也停了,空氣難得變得幹爽起來,小鳥站在枝頭鳴叫,讓人的心情也跟着變好。
悠仁說他快到了。
雪菜有一些不安。
因為她還記得真人和羂索的話,他們說她會傷害身邊的一切,包括朋友。
她不想做危害大家的害蟲。
可是、可是她和裏香成為朋友已經好幾個月了,裏香也沒有受到傷害,一年級的大家,惠和虎杖……也全部都還好好的。
所以,所以會不會已經沒事了呢?
羂索說不定已經放棄她了,放棄她這個總是做不好事情的笨蛋,放棄她這個立場不堅定,和人類做朋友的咒靈,就像真人那樣,完完全全不管她了。
因為他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出現了。
想到這裏,感覺一直以來追趕在身後的惡鬼,終于終于變得遠了一些,讓她有了喘息的機會。
手機響了起來。
是狗卷棘的信息。
[今天天氣很好哦。]
他拍的是宿舍樓下的流浪貓,自從雪菜來到高專以後,這邊流浪的小動物就變多了,就好像知道自己的領主在這裏,這裏會有人保護它們,理所當然地蹭吃蹭喝。
現在貓咪們正在太陽底下悠哉悠哉地互相舔毛呢。
[雪菜要下來嗎?小家夥們在說想你。^ ^]
[嗯……]
洗漱,換衣服,再次穿上厚厚的、走路不會摔倒的五條牌雪地靴,走到樓下,看見一年級的同伴們都已經聚在了一起,拿着貓條喂貓咪。
“今天、”
像是想要掃去往日的陰霾那樣,她攥緊手指,露出一個很久沒有露出來的笑顏。
“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看電影吧……”
沒有聽見回應。
因為天空忽然暗了下來。
被護在身後,看見一只龐大的飛行咒靈從天而降。
長發青年從咒靈上面跳下來,看了看被同伴護在身後的少女,又看了看三樓,曾經那個屬于自己的宿舍,笑了笑。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