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硬邦邦的虎杖

第37章  硬邦邦的虎杖

又是上次那一家旅店。

特供咒術師活動的店, 據說是五條家的産業,現在的住客雪菜和悠仁兩個人,外面下着大雪, 裏面靜悄悄的,顯得十分空蕩, 冷清。

“姐姐……我感覺這裏有點恐怖啊。”

少年和她一起進了房間, 看了看昏暗的燈光和窗外的小山, 感覺一些滲人, 連忙跑過去把窗簾拉起來。

“燈光暗暗的,一棟樓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各種設施看起來也和時代脫節了,就像是恐怖片裏面的常規配置……”

說着, 他看過來,見雪菜走進來也不把門關好,連忙又跑過去把門緊緊關上。

“姐姐要把門關好, 不然的話總感覺會有什麽髒東西混進來。”

少年一邊這麽說,一邊還低頭研究了好一會老式門鎖,又示意她看, 叮囑她等自己走了以後, 一定要把門鎖好。

“……”

雪菜對門鎖沒什麽興趣。

她不怕髒東西,也不怕什麽恐怖片裏面的鬼和幽靈,畢竟她自己就是人類觀念裏‘怨靈’中的一員呢。

只是聽見悠仁這樣的話,她又想到了羂索。

在她的心裏,如果說有誰能夠稱得上‘髒東西’這個詞彙,那毫無疑問就是羂索了。

會說恐怖的話, 擁有一顆可怕心髒,喜歡在背地裏做壞事, 讓她去傷害自己的朋友,不願意救津美紀的天下第一壞家夥。

“不過、不過也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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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對勁,虎杖悠仁連忙晃晃腦袋表示剛剛說的話不重要,又抱起她的雙手,放進懷裏緊緊捂住。

“我會一直陪在姐姐身邊的,今晚,今晚就睡在姐姐的床底下保護你吧!”

“我的肉比你多,而且肉質說不定也更耐嚼什麽的……鬼要吃的話也會先把我吃掉!我會努力反抗的!到時候姐姐就能趁機逃跑……”

“……”

看着叽裏呱啦一大堆的虎杖,雪菜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她是一只吃人的小貓的話,才不會把虎杖吃掉。

因為虎杖臭烘烘,看起來又傻呆呆,把他吃掉的話,腦袋瓜說不定會變得更加不聰明的。

她低下頭,不講話,少年眨了眨眼睛,朝她笑,又下意識掀起自己的衣服嗅了嗅。

雪菜總是說他臭烘烘的。

一開始悠仁還會覺得困惑失落,後面發現即使雪菜嫌棄他,但是、但是被他抱住的時候會變得很乖……

那種時候,平時那樣皺着臉嫌棄的表情也變得很可愛,回想起來會更加叫他激動。

但悠仁還是想姐姐更加喜歡自己。

所以在出發之前,他特地洗過很多遍澡,還用了據說能夠留香很久的沐浴露。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香過,可是姐姐又露出了那種可愛的、想要讓他把她抱進懷裏的嫌棄表情。

她是魔法師,說不定可以聞見尋常人聞不到的氣味。

而且才剛見面不久,她的心情也很不好,不能冒犯她,惹到她生氣的話,下次說不定會被放置一整年。

想到這裏,悠仁乖乖把手腳都縮了回去,仔細洗過手,才幫她去收拾行李,去浴缸放水,給她疊好睡衣。

“房間裏好像沒有暖氣,姐姐洗好以後要快點出來吹頭發,我擔心你感冒。”

“哦……”

其實除了個別特殊情況以外,咒術師的身體素質通常都還不錯,哪怕雪菜是一年級之中的小菜鳥,也不會輕易着涼和感冒。

所以在高專的時候,她睡覺依舊穿着最喜歡的吊帶裙,方便、簡單,只需要把腦袋從衣服裏面鑽出來,布料滑滑的,也沒有任何束縛感。

可是這次來京都,憂太塞進她行李箱裏面的,都是長袖和長褲的款式。

好多扣子……

同伴們全部都不在身邊,剛剛又想到了羂索那個壞家夥,雪菜心裏面亂糟糟,根本沒有心情整理扣子,而且睡衣的袖子太長了,把她的手指頭都遮了起來,好麻煩。

她有些不高興地胡亂扣了兩顆,剛想推門走出去,腦袋裏面忽然出現了一顆海膽腦袋。

“扣子。”

少年眯着眼睛看她,低下頭,手指輕輕搭在她的頸側。

“要和我一樣,扣到最上面那一顆,尤其是那個乙骨憂太也在場的時候,記住了嗎?”

“……”

雪菜鼓起臉,沉默了好一會,有點委屈地把每一顆扣子都扣好。

這全都是五條悟的錯。

因為上次伏黑惠給她打電話,五條悟就在她的身邊,把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頓胡說八道。

他說伏黑惠這樣的行為叫做‘查崗’,還說小惠是嫉妒心很強,沒辦法容人的類型,又看向她,問她是不是呀。

那時候雪菜正在五條悟那裏補課,苦巴巴地做數學題,聽見這樣的問題,迷迷糊糊點了點腦袋。

然後就聽見伏黑惠在電話那邊冷笑了一聲。

他先是讓五條悟不要再傳播這種害人害己的封建思想,又在幾天之後的周末,親自把她揪出來,狠狠教育了一通。

扣子要扣到最上面那一顆的規矩,也是在那一天立下的。

從那以後,雪菜就更加像是一只小烏龜了,縮頭縮腦不敢惹他生氣,就連腹诽都不太敢。

誰讓伏黑惠是個連她在電話那邊點頭都能發現的、可怕的記仇家夥呢。

而且和他撒嬌一點也不管用,會被罰得更厲害。

她一邊扣扣子,一邊還左看右看,雖然确認了伏黑哥不在這裏,可他留在身體裏的記憶太強勢了,叫她一點也不敢陽奉陰違。

直到每一顆扣子都扣好,檢查了好幾遍,雪菜才推門走出去。

粉發少年正坐在她的床底下打瞌睡。

他的長相不是五條悟和伏黑惠那種叫人一眼就覺得驚豔的大帥哥長相,也不是憂太和棘那樣越看越覺得有吸引力的類型,而是另外一種有些粗糙的長相,帶着一種天然的清澈感,現在點着腦袋打瞌睡的樣子顯得有點呆。

但是當他睜開那雙燦爛的金色眼睛,笑着看過來的時候,又會叫你從心裏感覺到一種溫暖。

“我來給姐姐吹頭發吧?”

他晃了晃手裏的吹風機,一瞬間幹勁滿滿地說道。

“嗯……”

坐在床上,吹風機的風熱乎乎的,少年坐在對面,背靠着沙發,好舒服。

雪菜低着頭,感覺自己快要睡着了。

夜靜悄悄的。

吹風機的功率很大,蓋過了少年吞咽口水的聲音。

身體在一點點變得熱起來。

哪怕她沒有露出任何一點羞怯的、旖旎的表情,悠仁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和身體都在變得興奮起來。

實在是太可恥了,虎杖悠仁。

可實在也太久了。

太久太久沒有見到她。

找不到落腳點的思念不斷積累、翻湧,又被他壓進心底裏,這幾個月一直不斷疊加、循環。

在見到她的第一秒鐘,那些思念像是彈簧一樣從心底裏反彈,源源不斷地鑽出來。

此時此刻,她就在自己的面前。

再往前靠近一點,可以觸碰到她的膝蓋,再往前一點,可以體會她頭發不經意擦過手肘的觸感,再往前、再往前……

“虎杖。”

被她推了一下。

帶着濃濃的困意,和一點點的嫌棄,她皺皺鼻子:“不要你靠過來。”

“哦、好,好的。”

少年低頭看了看撐在胸口的手指,咽咽口水,嗓子變得有些啞,但依舊耐心仔細地幫她吹幹了全部的頭發。

洗好澡出來的時候,雪菜已經鑽進被窩裏睡着了。

房間裏只有一張床。

他看了看已經睡着了的少女,又看看光禿禿的地板,猶豫了一會,輕輕打開門,小心翼翼看了看走廊,确認好像沒什麽危險以後,才拿好鑰匙走出來,打算去樓下找服務生再要一床被褥。

走到樓梯上。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一種毛骨悚然的危機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虎杖悠仁用力大叫出來,也因為各種‘半夜有人拍你肩膀千萬不能回頭’的都市怪談而不敢回頭,只是瘋狂扭動身體試圖抖開肩膀上的這只手。

“救命啊——!!!日之呼吸!火之神神樂!螺旋丸!超漩渦螺旋丸!”

“……”

他的一陣鬼叫成功把旅店的值班人員迅速吸引到場,好一會以後,情況才終于穩定下來。

“……呼。”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虎杖悠仁擦了擦額頭的汗,有點生氣地看向對面的長發青年:

“這位大叔!你走着走着為什麽忽然拍我肩膀啊!大半夜很吓人的好不好!”

“* 呀,抱歉抱歉。”

長發青年眼睛彎彎,看起來脾氣很好,看向他的眼神帶着對自己傑作的欣賞,語氣有種莫名的慈愛感。

“你剛剛快要踩空了,我有些擔心你這孩子摔跤呢。”

“……感謝您的好心,不過我倒是寧願摔下樓梯。”

虎杖悠仁有些無語地吐槽了一句,然後沒再理會這個奇怪的大叔,而是看向旅店的工作人員。

……這裏的工作人員還穿着黑漆漆的和服,感覺更奇怪了。

“那個,請問有多餘的被褥嗎?能不能給我一床。”

“哦,好的。馬上給您拿過來。”

工作人員離開了,那個怪大叔還笑眯眯地看着他。

悠仁感覺有點不自在,皺着眉瞪回去——他不是對誰都笑盈盈好脾氣的人,經常會幫助那些被霸淩的同學,打擊小混混什麽的,不然也不會被冠上“西中之虎”這個稱號了。

“幹嘛啊!”

“沒事哦。”

“那你總是盯着我看幹什麽?”

“嘛,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青年從和服裏拿出一個盒子,順着茶幾推到虎杖悠仁的面前。

“忘了說,我姑且也算是雪菜的長輩哦。”

在被拒絕之前,青年笑眯眯地抛出了這句話。

“……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看起來就滿肚子壞水,不懷好意的壞大叔。

“千真萬确哦。不過現在還沒到揭曉的時候呢……總之,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想成為咒術師,成為可以幫得上忙的存在,就請拆開我的禮物吧,絕對無害的哦。”

“按照動漫劇情來看,如果我真的拆開這個所謂的禮物,絕對會給雪菜帶來大麻煩,然後被彈幕狂罵一千條作死笨蛋。”

虎杖悠仁翻了個白眼:“我看起來很像好糊弄的白癡嗎,大叔。”

“……哦呀。”

像是沒有預料到他竟然會給出這種回應,青年又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沒什麽所謂地笑了笑。

“随你吧。”

……走了。

連着禮物一起帶走了。

奇奇怪怪的家夥。

悠仁皺起眉,想着明天怎麽和雪菜說這件事情,他不想對雪菜有任何隐瞞,可是這種莫名奇妙的小事情,說出來的話會不會影響她的心情呢?

……

但是不管怎樣還是應該說的吧,畢竟這是和她有關的事,自己沒有權利擅自截下來。

抱着新的被褥,回到房間,就着手機微弱的燈光,在地板上悄悄把床鋪好。

厚厚的雪落下,仿佛要掩埋一切塵世的喧嚣,雪菜從噩夢中掙紮着醒過來,看着黑漆漆的房間,下意識喊了一聲憂太。

憂太不在這裏。

但是被暖暖地抱住了。

“姐姐……”

他的體溫更燙、緊緊地貼着她,用一個環抱的姿勢:“怎麽了……你做噩夢了嗎?”

“害怕。”

鑽進他的懷抱裏面,扯開衣服躲進胸口,雪菜還是覺得不夠。“要抱……”

聽見了吞咽的聲音。

被用力抱得更緊,他小聲說不要害怕,他一直都沒有睡着,一直都守在她的床底下。

是虎杖……

迷迷糊糊意識到這一點,雪菜有點困惑地擡頭看他。

虎杖為什麽不舔舔她呢?

他也和棘一樣,說過想念的話以後不會和她接吻,做噩夢了之後不會和她親親。

是因為不喜歡那樣做嗎?

雪菜有點迷茫,看着黑漆漆的房間,又有點害怕地把腦袋鑽進他的胸口。

雖然虎杖不是咒術師,也不是五條悟那樣的最強。

但是現在暖乎乎地抱着她,也會給她帶來一種安全感,讓她知道還有別人在,讓她知道自己沒有落單。

悠仁有些手足無措。

心裏想着要好好安撫她,試探着摸摸腦袋說些安慰人的話,可是呼吸可恥地加快了,頭腦也不受控制地興奮起來。

好想、好想……再抱緊一點點。

想要離她更近更近一些。

“姐姐。”

喉嚨緊到喑啞,他說:“你冷不冷?繼續睡吧……”

“嗯。”

聽見她在懷裏,小小聲,甕聲甕氣地說:“虎杖不要走……要抱抱睡。”

臉頰一下子燒起來。

雪菜、雪菜很少這樣朝他撒嬌。

虎杖身上硬邦邦的。

手臂也比憂太的要粗。

躲在他的懷抱裏面,臭烘烘。

雪菜有點煩惱地皺皺眉頭,一邊嫌棄,一邊更深更深地鑽進他的胸口。

“姐姐……”

腰被試探着攥住,粗糙的手指顫抖着搭在上面,帶來陌生的觸感。

“還是不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嗎?”

“不喜歡……”

不喜歡。

但是因為做噩夢了害怕,沒有辦法,所以只能躲在他的懷抱裏面,沒有辦法逃開嗎?

有點、有點……

頭腦空空的,另一只手下意識按在她的腦後。

“那究竟。”

咽了一下口水才繼續說話。

“是什麽味道呢,姐姐?”

懷裏的人思考了好一會,小聲說:“雄性的味道。”

“……?”

雄性的、雄性的味道……是什麽意思?

“虎杖好燙……”

“對不起……”

腦袋裏面亂糟糟的,因為她這樣的一句話,變得已經沒有辦法思考,在察覺到她想要往後躲,想要逃開的時候,下意識用力把她抱了回來。

鼻子撞到了……

虎杖笨笨的,不像是憂太會和她親親,也不像是棘會哄她,還這麽用力抱她,好讨厭。

“不要你抱了……走開。”

“對不起。”

額頭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肚子被硬硬的東西抵住。

“姐姐。”

他的聲音在發抖,小聲說:“別、別動……一會就好,再抱一會,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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