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虎杖家裏沒有暖氣

第54章      虎杖家裏沒有暖氣。  雪菜抱着小毯子窩在沙發上,沙……

虎杖家裏沒有暖氣。

雪菜抱着小毯子窩在沙發上, 沙發布是麻料,有些粗糙,雪菜低下頭, 悄悄用手指去撓。

少年沒有發現這邊的小動靜,他正在小廚房燒水。

等燒水壺燈熄滅以後, 他找來一個古早款式的熱水袋, 小心翼翼地把開水灌進去, 又仔細用毛巾裹了好幾層, 才抱過來,墊進她的肚子上。

熱乎乎的。

雪菜低下頭, 看着肚子上面的東西發呆,這上面全部都是虎杖的味道。

她從來沒有用過熱水袋, 有點好奇地掀開毛巾,用手指戳了戳。

好燙。

軟軟的。

“姐姐?”

悠仁看過來,見她悶悶地把手指藏到身後, 又看看被掀開的毛巾,頓時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仙臺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嘆氣,捉住她的手指仔細檢查了一遍, 發現并沒有燙傷, 才露出慶幸的表情,把毛巾重新裹緊。

“熱水袋很燙的,姐姐不要碰。”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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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想看什麽?”

少年坐在她腳邊的地板上,一邊操控遙控器,一邊把她的手指放在嘴邊,非常自然地含了進去, 就好像用口腔安撫她的手指是極其理所當然的事。

“如果是妖怪和人類的故事……要不然就看螢火之森吧?”

這讓雪菜想起了仙臺。

那時候是夏天,虎杖家裏有一臺風扇, 總是立在地上對着她呼呀呼呀地吹。

有一天,雪菜終于趁虎杖不注意的時候成功地把手指伸了進去,扇葉瞬間把指尖劃破,她收回手,呆呆地看着手上的血,還來不及用反轉術師治愈自己,少年就急匆匆地沖過來,把她的指尖含進了嘴巴裏。

“真是的……明明就離開了兩分鐘而已。”

他咬着她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讓她下次不要再亂碰東西,裏面藏着滿滿的懊惱和關心。

雪菜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麽感覺,當時只覺得很奇怪,虎杖總是抱着她跑來跑去,身上硬邦邦的好讨厭,她一點也不喜歡虎杖。

可是看着他慌張尋找醫藥箱的樣子,她第一次沒有使用反轉術師治療自己。

那道傷口自然愈合了,但是被口腔包裹的感覺殘留在了指尖,那是右手的食指,現在正在發出輕微的顫動。

她看向虎杖。

少年只是安靜地叼着她的手指,并沒有任何多餘的□□,這讓雪菜感到一種安心感。

手指頭被虎杖含着很舒服,燙到的地方一點也不痛了,反轉術式可以迅速治療傷口,但虎杖的辦法能夠更好地安撫痛感。

如果第一次被憂太的粥燙到的時候,虎杖也在身邊就好了。

這麽想着,雪菜把自己的手指抽了回來。

他頓了頓,下意識擡頭看她,目光和注意力始終只放在她的身上。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她抿緊唇,試探地、不安地、慢吞吞地把右手食指伸進他的嘴裏。

會覺得奇怪嗎?

今天沒有被燙到的手指頭,也泛起一陣癢意,想要被虎杖含進嘴巴裏。

雪菜有些忐忑地看向他,少年一愣,垂眸看了看她的手指,接着露出一個笑,像是野獸叼住獵物,又像是小狗叼住了骨頭,眯起眼睛,緩慢地舔舐起來。

屋子裏好像變熱了。

他順着她的手指舔到手掌,然後是手腕,接着跪上沙發,攥着她的手腕舉高,壓在牆上,也把她壓進懷裏。

有點、有點熱。

少年的呼吸灑在頸側和鎖骨,帶來細微的灼熱感,臉頰慢慢升起溫度,他在她頸間埋首,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好像就貼在耳邊。

“姐姐……”

他發出急切的、小聲的喘息,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着什麽,雪菜聽不清裏面的詞彙,只感受到耳後傳來密密麻麻的癢意,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姐姐……”

他又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塞進衣服裏,讓她摸他的胸肌。

“因為要轉校,最近的訓練力度加強了。”

手下的肌肉彈彈的,他擡眸看她,帶着一種青澀的羞紅,像是把自己當做禮物送給她那樣,他帶着她的手緩慢往下,從胸口到腹部,目光專注,裏面滿是她的倒影。

虎杖……

明明用咒力就可以輕松把他推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對上這雙眼睛,脊背就傳來一陣戰栗。

人類的身體好奇怪。

在這種時候,雪菜一點也不想把他推開,她感覺骨頭裏面癢癢的,想要虎杖用力抱抱她,很用力很用力,把骨頭擠一擠。

“姐姐。”

他垂眸看着她,在燃起小燈的夜晚,少年太陽般溫暖的眼睛變成了暗暗的金色,顯露出平時不具備的侵略性和進取心。

“姐姐今晚留下來。”

……

時間到了。

電話不接。

消息也不回。

伏黑惠從咖啡廳走出來,臨走前還給她打包了兩份小點心。

走到公寓樓下,距離一個小時只剩下五分鐘的時間,但消息依舊處于未讀狀态。

黑發少年抿緊唇,倚着鐵質欄杆,垂眸看着手機屏幕,像是在發呆——看起來像是落單的、很好打劫的有錢高中生。

不遠處從酒吧裏出來的混混們對視幾眼,目的明确地朝他走過來,走到近點,還來不及進行打劫讀條動作,伏黑惠就擡起了腦袋。

燈光昏暗、眼神陰鸷,少年帥氣而又冷漠的臉上滿是黑色的陰雲,看向他們,露出連環殺.人在逃犯一樣的表情。

“……私密馬賽!”混混們被吓得酒一下子醒了大半,連忙鞠躬道歉分頭逃走了。

煩。

伏黑惠看向天空。

東京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了這種讨厭的樣子。黑沉沉的夜空和藏在雲層後面的月亮很煩人,不長眼的混混很煩人,咖啡廳過于甜膩的點心很煩人,但果然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最煩人。

會感到窒息嗎?

是那種說好了外出一個小時,會認真計算時間預告通知,如果沒有收到回複,就會立刻采取行動的黏着系。

哪怕你出發的時候十分貼心地把你送過來,并且沒問具體樓層地址,顯得十分不在意的樣子。

但是只要兩分鐘哦。馬上就可以找到你。他來真的。

“玉犬。”

伏黑惠沒太考慮這個問題,兩只大狗狗在落地的那一刻就極通心意地往前跑,不一會就找到了具體的位置。

伏黑惠站在門口環視了幾圈,沒有找到門鈴,于是手指彎起來,輕輕扣門。

沒有人理會。

他垂眸,又等了十秒鐘。

不好意思,因為女朋友在你家裏不接電話實在是太擔心了,所以采取了特殊手段把門打開,會雙倍賠償的——這* 樣的措辭會顯得奇怪嗎。

正思考着這樣的問題,門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粉色頭發的少年,穿着簡單的衛衣長褲,身上沒有多少咒力,代表這是個負面情緒很少的家夥。

“那個……你是伏黑哥嗎?”

伏黑惠‘嗯’了一聲,直接往室內看去,這是一間不算大的公寓,廚房客廳連在一起,屋子裏只開着一盞落地燈,很昏暗,她正窩在沙發上睡覺,臉頰或許是被壓到了,紅了一大片。

“姐姐睡着了。”

虎杖悠仁把門打開了一點,示意伏黑惠進來。

“家裏沒有備用拖鞋所以不用換。”

伏黑惠瞥了他一眼,站在門口沒動。

“我來接她回家。”

“欸……?可是外面很冷的。”

“我們家沒有在外面借宿的習慣。”

“可是姐姐已經睡着了。”

“……”伏黑惠皺起眉。

他一向不擅長言語交涉,更讨厭這種無意義的對話,但這是雪菜的親戚,并不好采取武力措施,只好暫時沉默下來。

虎杖悠仁也有些郁悶地閉上了嘴,心想‘這個人怎麽聽不懂話啊’,但這是被雪菜姐認定的家人,他也不敢用太強硬的語氣。

兩個人互相瞪了一會,虎杖悠仁抿緊唇:“總之先進來吧,門這樣開着冷風全都灌進來了。”

“……”

門被輕輕關上,伏黑惠站在玄關,臭着臉——他不喜歡去別人家裏做客,更生氣這個沒有時間觀念的笨蛋随随便便在別人家裏睡着。

像是來讨債的。虎杖悠仁在心裏吐槽起來,在雪菜姐口中,伏黑哥好像是個特別會照顧人的家夥,但是今天一看,完全就是冷面冰山男嘛……感覺脾氣很差,是一言不合就會叫別人滾蛋的類型。

或許是外冷內熱吧。

畢竟這是雪菜姐的家人呢,自己得好好表現才行。

這麽想着,虎杖悠仁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要可樂嗎?”

“不用了,謝謝。”

“家裏有仙臺帶過來的肉丸子,哥哥要吃嗎?”

“……”

伏黑惠皺眉看向他,沒太明白這家夥什麽意思:“不用了。”

“好的。”

氣氛很尴尬。

虎杖悠仁輕輕咳嗽一聲:“那個,要不然先坐下吧?站在這裏好像有點傻。”

“……”

兩個人坐在客廳,安靜得只能聽見她淺淺的呼吸聲,伏黑惠沒什麽所謂地低着頭,不玩手機也不說話,像是在思索什麽。

怎麽辦……

悠仁感覺有些苦惱。

他是主人,對面坐着的是客人,氣氛這麽尴尬一定是他的問題,而且這可是雪菜姐的家人,第一次見面就留下不好的印象什麽的……評價肯定會不如乙骨哥的。

他到現在還把乙骨憂太當做唯一一個的對手,一邊想着乙骨哥之前肯定很多機會和雪菜姐的家人見面,一邊又想着雖然這樣但是他和津美紀姐的關系好像也不錯……思考半天以後,他又試探着找起話題來。

“那個……我聽雪菜姐說了你們的事情。”

“哈?”

對面的黑發臭臉少年神色一頓,看向他:“我們的事?”

“嗯!就是、就是伏黑哥一直照顧雪菜姐,在姐姐的口中,哥哥真的很溫柔細心呢。”總之先拍馬屁總沒錯!

這家夥……伏黑惠露出不自在的神色。

畢竟是弟弟。

這麽想着,雖然很讨厭無意義的交際,但還是耐着性子說起了奉承的話。

“嗯,我也經常聽她提起你。”

“真的嗎?!”

太好了!雪菜姐在家人面前也會經常提起他!

虎杖悠仁滿足地笑起來,頓時感到幹勁滿滿:“哥哥要喝什麽?我去給你倒點水吧……家裏現在只有微波爐,哥哥餓了嗎?我很會做飯的!”

最後一句悄悄立起居家好男人的人設。太棒了,悠仁,這波表現滿分!

“……”

大半夜用微波爐做飯麽,還有這莫名其妙燃起來的語氣是怎麽回事,怎麽感覺弟弟醬的大腦構造不太美妙。

他是笨蛋交流苦手。

“可以不要再說話了嗎?”

“……欸?”

“她睡覺很淺。”

“啊、是,是嗎……?”

可是姐姐在他這邊的時候感覺睡得很沉欸,很多時候悄悄舔一口都不會醒。

悠仁看了看伏黑哥,悠仁想了想,悠仁聰明地閉上了嘴巴,不說話。

……

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屋子裏靜悄悄的,雪菜發現自己被抱到了床上。

“虎杖……”

她不想睜開眼睛,困呼呼用命令的語氣:“喝水。”

一杯溫水被遞到眼前,雪菜迷迷糊糊接過來,觸碰到杯子上的手指——手指涼涼的,虎杖的體溫一直一直都很燙。

她一下子警惕地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擡眸看,看見海膽頭少年坐在床頭。

雙目對視,少年緊抿着唇角。

剛剛那是喊弟弟的語氣嗎?

也、太、可、愛。

“你一直用這種語氣和他講話?”

“……”

惠好可怕。

雪菜低下腦袋,呆呆地看着手裏的杯子,不明白惠為什麽會忽然出現。

自己在做夢嗎?不然的話,明明是虎杖的家,惠怎麽會在這裏呢?還冷着臉,兇巴巴。

“惠好兇……”

她緩了緩,晃晃腦袋坐起來,擡手去摸他的胸口。

“為什麽又兇我。”

她有點委屈地問:“我們的心髒已經連在一起了,惠忘了嗎?”

“……”

他嘆氣,敲敲她的額頭:“說你啊。”

“答應了一個小時就回家吧?莫名其妙在別人家裏睡着是怎麽回事,還有剛剛那種語氣……跟弟弟不能撒嬌,聽清楚了?”

“哦……”

被搓了搓臉頰,他問餓不餓,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所以和虎杖說拜拜,粉發少年在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她要走,露出失落的表情,把他們送到了樓下,約好白天一起去看爺爺,才戀戀不舍地回去。

又見到了虎杖的爺爺。

比起暑假的時候,現在的老人臉上凹陷更深了,精神也沒有之前好,不過性格還是十分要強,表現得就像是自己只是生了一場小病那樣。

雪菜安靜地聽他說話,老人家都喜歡碎碎念,說到最後,他說悠仁這孩子從小就很孤單,現在來了東京,拜托雪菜帶他熟悉一下環境,帶他多交一些朋友。

雪菜又想起了昨天虎杖的話。

把他帶到咒靈同伴那邊的話,他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漏瑚說會支持自己,花禦和陀艮也一直都對她特別特別好,可是真人……

一想到他,雪菜就覺得有些忐忑,萬一真人要傷害虎杖怎麽辦?她可以保護好他嗎?

離開了醫院,又去看了家具,少年興致沖沖地牽着她的手逛街,雪菜一路上都在胡思亂想,虎杖和咒靈同伴握手的場面,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想象。

“總之先把家裏裝飾起來吧!”

明明一邊要照顧爺爺,一邊要處理學校和訓練的事,一邊還要料理家務,昨晚還一整夜都沒有睡好,但虎杖悠仁表現得卻比雪菜還要有活力,幫忙搬着東西挪來挪去,看得雪菜有些羞愧。

她也放下思緒上前幫忙,常人眼中很重的東西只要使用咒力就可以輕松擡起來,虎杖悠仁并沒有像是她的咒術師同伴一樣把她當成易碎品照料,反而在一旁露出崇拜的表情:“這就是咒力的效果嗎?雪菜姐好厲害!”

雪菜有些高興地朝他笑了笑,少年一愣,連忙擦擦汗湊過來。

“姐姐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開心了很多呢。”

“哦。”

“晚上想吃什麽呢?”

“炸雞排。”

“嗯!那再做一份湯咖喱怎麽樣,剛好試試新買的鍋,如果方便的話,以後我想一直給姐姐送便當!”

“太遠了。”

“沒關系!這點路程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就當做是鍛煉了!姐姐學校裏不是沒有食堂嗎?一直吃快餐的話很沒營養吧……之前給姐姐做飯的乙骨哥又去了非洲,那、那他的工作就由我來接替吧。”

“哦。”

得到肯定的答複以後,少年露出雀躍的神色,這讓雪菜有些困惑。

為什麽接替憂太的工作會開心呢?

如果是她的話,才不會願意給另外一個人類做飯呢,做飯這麽消耗精力。

“比起乙骨哥來說……”

忙碌了一整天,空空蕩蕩的小公寓總算有了‘家’的雛形,雪菜坐在沙發上,手裏捧着虎杖買的奶茶,看着在廚房忙碌的少年,她又一次體會到家的含義。

津美紀……

第一次給她吃飯團,帶她和小狗回家,給她笑容和鑰匙的人。

她垂眸看向狗卷棘送的手鏈,好一會,把它摘了下來。

“姐姐覺得是我做的飯比較好吃,還是乙骨哥的呢?呃、我不是要和乙骨哥比較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了解姐姐的口味,因為便當我還沒有做過!”

“……惠。”

“欸?伏黑、伏黑哥嗎?”

“嗯。”雪菜悶悶地把腦袋埋進抱枕裏。

不管是憂太虎杖還是惠,做的飯都很好吃,狗卷買的食物也很和她的口味,她只要把肚子吃得飽飽的就行,才不會分辨哪個更好呢。

可是昨天回家以後,她被惠親怕了。

“不管是什麽,要把我放在第一位才行。”惠這麽說。

雪菜覺得他兇巴巴的程度才是真正的第一名呢。

惠不僅對人類很兇,對狗狗也兇巴巴,每次聽見他對狗狗說“坐下”、“停”、“過來”……雪菜都忍不住和狗狗一起聽話。

壞蛋惠。

她捏了捏枕頭,把枕頭想象成伏黑惠的臉,想象少年酷酷的臉蛋被她揉來揉去的樣子,又變得開心起來,彎起眼睛偷偷笑。

虎杖悠仁回過頭,看見這樣的笑容,瞬間就忘了自己剛才在糾結什麽事情。

做飯沒有伏黑哥好吃什麽的……這種事好像完全沒所謂了。

吃了肉丸子。

從仙臺帶過來的,特別特別好吃,雪菜吃撐了,趴在桌子上盯着肉丸子看。

“這個很好吃。”

她小聲說:“我想要另外一個人也吃到這樣的味道。”

……

“咳咳、”

野外的夜空滿是星星,剛剛做完任務的狗卷棘拒絕了輔助監督的關心,獨自在山腳坐下。

自從上次趕回東京,又強撐着和憂太訓練一整晚之後,他的嗓子就一直處于非健康狀态。

這對于一個咒言師來說是一件十分致命的事情,但咒術師人手不足,哪怕是寒假,狗卷棘也得不到休息,反而還因為最近人心的浮動而戰鬥得更加頻繁了。

他晃晃手裏的小瓶子,試探着按了幾下,沒有出來任何東西。

喉嚨藥也用完了。

狗卷棘把瓶子放回口袋,仔細戴好圍巾,直到完全遮住臉上的咒紋,确信不會吓到偶爾路過的村民,才慢慢閉上眼睛,靠着大樹休息。

手機響了。

是唯一一個特別的鈴聲。

少年一頓,眼睛彎起來,接起電話,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

“我吃到了很好吃很好吃的肉丸子。”

[下次也讓我嘗嘗看吧^ ^ ]

棘總是這麽說。

他總是分享好看的地方過來,說下次一起去看,分享可愛的東西,說下次一起去買,發很多美食的圖片過來,說下次一起去吃。

在那一天,高專的同學們環繞着她,一起把變質飯團吃掉的時候,雪菜明白了什麽叫做【分享】。

同伴要一起分享。

狗卷棘,是她想要分享的時候,第一個出現在她心裏面的人。

上次的章魚小丸子被五條悟吃掉了。

但這一次不會有人把它們搶走。

虎杖幫她仔細打包好了肉丸,裝得嚴嚴實實,得知棘在外地做任務,他還特地放了一些冰袋,等她回去直接塞進冷凍層,好幾天也不會壞。

回到家,惠還沒有回來,她打電話和惠說了這幾天要回高專,那邊叮囑她要每天打電話,她答應以後,又給了輔助監督加班費,讓人待會過來接她。

雪菜在惠的房間翻翻找找,找到了自己畫的畫。

這是她在心裏面想着棘,慢吞吞在紙上勾勒出來的他的笑容。

雖然可能不太好看,也許不符合人類的審美,但雪菜還是想要棘看見,她想要把這張畫和好吃的食物一起送給他。

“嗯……下次,我們一起吃這個。”

手裏的畫被風吹得輕輕搖擺,也吹起她的發絲,雪菜低下頭,覺得夜空中吹過來的風好像變得暖暖的,把她的臉頰吹得發燙。

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小小聲:“你、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好哦^ ^]

得到了這樣的保證:[做完任務,立刻就去見你。]

好開心。

明明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可是一想到是和棘一起做,心髒就感覺被喜悅塞得慢慢的,溢出來,變成了幸福的味道。

雪菜下車,和輔助監督姐姐抱抱說再見,又發了一個消息給惠說明自己已經安全抵達學校,然後慢吞吞地走回宿舍。

高專一年級都不在本地,可是五樓的燈亮着,還有一個大大的影子。

她站在樓下,呆呆地擡頭看,看見乙骨憂太。

“雪菜。”

白衣少年坐在陽臺的護欄上,姿态悠閑而又輕松,見她回來了,他朝她笑。

“太好了,本來還想去市區找你呢。”

他就這樣跳下來。

他的頭發變長了,不再胡亂地翹起來,而是溫順地垂下,明明應該和棘一樣顯得更加溫柔,但不知道為什麽,卻給人一種莫名的陰暗感。

“雪菜這麽久都不接我的電話,好擔心……所以擅自回來了。”

雪菜抱着小書包,下意識退後了幾步,少年歪歪腦袋,朝她走過來。

“為什麽這樣看着我呢?”

他漂亮的眼睛彎起來,一派溫和無害的樣子,看起來還和從前一樣,只是笑容裏再沒有局促、自卑,和不安。

他把手指搭在她的頸側,輕輕的、冰冷的溫度。

“我回來,雪菜不高興嗎?好想你,想到肚子一陣一陣地抽動,腸子要絞起來了,好難受……雪菜有聽見嗎?那些東西在我肚子裏蠕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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