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劇情過渡章
第61章 劇情過渡章
醫務室。
長發青年坐在最中間的椅子上, 他垂着眸,身形清瘦,眼下烏青濃郁, 袈裟側面,斷臂處一片血淋淋的切口。
咒術師沒有常備麻醉劑, 所以是硬來。
“能行麽。”
五條悟湊過來。
家入硝子難得有些緊張, 深呼吸:“我盡量注意點。”
“不必顧忌我, 随硝子方便就好。”
他輕笑, 坐姿三個人中最端方。
“這一點倒是還和以前一樣。”家入硝子輕聲感慨了一句。
“愛說漂亮話這一點吧。”五條悟搭腔。
夏油傑彎起眼睛,不說話。
哪怕因為疼痛出現了生理性的汗水和顫抖, 他的臉上也滿是毫不在意的表情,就好像這是別人的身體。
“感覺還是有些不适應。”
二十多分鐘之後, 他站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重新接好的手臂。
“能讓我去外面透會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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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擡頭看過來:“這之間沒關聯吧。”
“那孩子在朝這邊走過來呢。”
“這麽遠都能聞見啊,真厲害。傑轉生做狗了?”
“嘛, 倒真希望是這樣呢。”
夏油傑推門走了出去。
“……他就打算這樣大白天站在走廊上視*奸別人?”
家入硝子有點無語:“沒搞錯的話,他現在還是已經确認死亡的通緝犯來着?”
“沒辦法啊。”
五條悟捏着醫療床上的安撫玩偶玩。
“不讓他看的話晚上會爬到床底下當鬼的吧。”
“……這語氣聽起來還以為你這家夥已經榮登正宮了呢。”
“欸,雖然是結婚了沒錯, 但硝子是怎麽知道的?”
“不是、等等, 什麽結婚啊?”
“婚姻屆呀。”
五條悟極其自然地說道:“回高專第一天就按了手印,合法的哦。”
“姑且問一句,另一個當事人對此完全不知情吧?!”
“不知情吧……大概?”
外面的那一個虎視眈眈地盯着人看,裏面的這一個毫無羞恥心地說起了‘結婚’過程。
“用漂亮眼睛警惕地看了很久,稍微哄兩下就按手印啦,估計真的以為是什麽普通的契約書吧。就是這一點最叫人放心不下啊, 硝子也覺得這種性格太危險了對吧?所以當晚就送去做了登記,以後再有小朋友想來這一招也沒機會呢, 五條老師走在前面。”
“……”
從感慨往日同窗時光,到想要撥打報警電話,家入硝子的心态轉變只用了兩分鐘。
“滾出去,把門帶上。不然我怕我下一秒就用手術刀替天行道。”
“硝子就算想也做不到呀。”
聽見這混蛋笑,語氣輕飄飄的:“就算是現在的傑站着讓你打,恐怕也難辦呢。”
“……”
“你們兩個混蛋放在大奧裏也是毀天滅地最不受寵的存在,我舉雙手支持她和狗卷的自由戀愛。”
“狗卷?”
兩個人站在走廊上,夏油傑的目光始終盯着她,一刻也不曾離開,像是随口一問。
“悟說的那個向你坦白戀情的小男朋友,就是狗卷家的小咒言師麽。”
五條悟沒說話。
少女提着同期給的早餐遠遠經過,像是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警惕又不安地回頭看過來。
“可惜悟立了【帳】。”
她什麽也沒看見,抱緊袋子加快腳步逃跑,夏油傑有些惋惜地嘆氣,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才側眸看向五條悟。
他正在接電話,大約是一些不好的消息,嘴角抿着,說話也變得簡短。
看着他挂斷電話,夏油傑忽然說道:
“悟也好,雪菜也好,弱點就是太過溫良。”
“哈?”五條悟把雙手揣進口袋裏。
“這個世界上,只有傑會這麽認為吧。”
“除了我,大約還有高層吧?”
夏油傑垂下眸,語氣溫柔而又矛盾地充滿戾氣。
“你們總是對這個世界抱着孩童般的期待,喜歡把別人想得和你們一樣溫和。如果不是摸透了這一點,那些家夥怎麽敢這樣對待你們呢?想想還真是叫人生氣。”
……
富士山。
這是這麽久以來,雪菜第一次回到這裏,不知道能不能被稱作‘家’的地方。
現在正是積雪最濃的時候,整座山都是夢幻的白色,又是四月,吹過面頰的風載滿了春天的味道。
“好漂亮啊。”
虎杖悠仁有些激動地擡頭看着富士山:“我還是第一次親眼過來看呢。修學旅行本來要來的,最後還是去了奈良,雖然小鹿也很可愛就是了……啊,是櫻花!”
早櫻已經盛放,粉色的花瓣在皚皚白雪之中緩慢飄落,叫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就連路過的車輛,也忍不住駐足欣賞。
“姐姐來拍照吧!這樣的場景不拍照留念的話就太遺憾了!”
粉發少年背着大書包,語氣像是來春游的一樣,完全沒有緊張感。
雪菜被他拉着站在富士山下底下,迷迷糊糊朝着鏡頭比耶,留下了一張合照。
側頭看,少年的笑顏幸福而又滿足,就好像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珍寶。
她的心情一下子也變得放松了許多,輕輕握住他的手,帶他避開游客的視線,往上走。
穿過一條狹小的道路,咒靈躲藏的地方就在那裏,裏面是陀艮構造出來的幻境。
漏瑚正泡在溫泉裏面漂浮,花禦把自己埋在土裏吸收營養,真人百無聊賴地把陀艮捉起來當球玩。
三道【帳】,雪菜暢通無阻地通過。
距離越近,她的眼眶也就變得越來越熱,鼻子也變得酸酸的,在漏瑚警惕地站起來,盯着虎杖悠仁,問:“這小子是誰?”的時候,她撲進他的懷裏。
“漏瑚……”
明明已經感覺不難過了,可是看見同伴,看見和自己一個身份,真正完完全全會和自己感同身受的家人,眼淚還是在第一時間掉了出來。
“我好害怕。”
“發生什麽事了?”
小個子的獨眼咒靈抿緊唇,像是上次那樣,有點生疏地回抱住她。
因為她在懷裏掉眼淚。
咒靈從來不掉眼淚。
所以連忽然冒出來的人類小鬼都懶得管了,專注地看着她:“誰欺負你?那些咒術師小鬼?”
“不是的。”
她哽咽地說:“羂索叫了好厲害的特級咒靈來祓除我,我差點就死掉了。我們都被騙了,羂索是騙子。”
她的語言沒有任何修飾,所以意思表達得十分準确,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讨厭一個家夥,不是對于憂太* 的那種讨厭,而是真正想要他從世界上消失的讨厭。
“如果可以殺掉他就好了。”
雪菜抹抹眼淚,結結巴巴地說:“如果他可以從這個世界消失就好了。全部都壞事都是他做的,如果沒有他的話一切都會變好的……漏瑚之前說的話是真的嗎?如果雪菜想要一個人消失,漏瑚會幫雪菜去做到嗎?這樣說是不是好壞?對不起……可是我想不到別的辦法了,我是一個笨蛋,漏瑚把力量借給我好不好?”
“……”
漏瑚感覺大腦有點暈眩。
他的确說過那樣的話。
雪菜也好,真人花禦陀艮也好,全部都是他的家人。
他可以為家人犧牲一切,也可以為了以後的、現在并不存在的咒靈同伴去做那個殉道者。
但是雪菜這樣的話聽起來太不一樣了。
他說不清楚是哪裏不一樣。
他沒有身為人類的感情,也沒有辦法理解現在叫自己頭暈的東西是什麽,他覺得自己或許就是雪菜的爸爸媽媽,是他把雪菜撿回來的,也是他照顧她,這就是……人類口中的家長吧?
“我會去做到。”
因為又離人類更近了一步。因為成為了“家長”,承擔了新的責任,漏瑚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興奮地看着她。
“雪菜,我會把力量給你,這是一種……這在人類的世界裏被叫做什麽呢?我不明白,但是聽見你這樣說,我感到很高興。”
“這可能是約定。”雪菜想了想,說道:“我和漏瑚的約定。”
“約定?”
“嗯,聽起來很好,對不對?”
“我喜歡。”
“為什麽不和我約定啊。”
這個詞彙讓真人覺得有些嫉妒——剛剛他還在心底裏生氣漏瑚随便就向雪菜屈服呢。
他把陀艮丢進海裏,慢悠悠走過來,低頭嗅聞她的脖頸。
“好可憐,雪菜現在骨頭裏都是咒術師的味道了。我來幫忙弄幹淨吧?這也是一個約定。”
“不要。”
雪菜往後躲了躲,把臉上的眼淚擦掉,又聽見漏瑚說:“殺掉羂索,這需要時間。”
“那家夥喜歡躲躲藏藏,即使是會面,也很少給自己留尾巴。”
“沒錯哦。”
真人搭腔:“從一開始就在防備我們呢,那家夥。這件事情實施起來很困難呀,雪菜,如果我們做到了的話,是不是該給很多很多獎勵?就像是剛才的約定那樣,要給我們很多個【約定】對吧?”
雪菜下意識點點腦袋。
“真人,你還記得上一次,你一出現,五條悟就過來了嗎?”
“不記得了哦。”
真人滿是孩子氣地蹭蹭她的臉頰。
“只記得雪菜哭着為我求情的樣子,那時候很擔心我對吧?好可憐。”
少女點點頭:“我擔心你。”
這樣的真誠反倒讓真人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舔了一下雪菜的脖頸,察覺到她的顫抖,本來想再舔一下的,但是她很快躲開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咒術師有很好用的咒具,可以記住一個人的殘穢。我能不能把它們帶過來讓你們用呢?”
“雪菜要偷咒術師的東西給我們嗎?”
真人的有些新奇地看着她。
“不是偷,是借。”
“借?”
“嗯。”她低下頭,臉頰變得紅紅的,小小聲地說:“我、我認識一個咒術師,他很厲害,特別特別好,家裏有厲害的咒具,而且、而且他也和我有約定。”
“我把咒具借過來,你們不要弄壞,我再還給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