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第沒有立場

◇ 第25章 沒有立場

秦徽剛入職景恒,短短一天已經和周圍的同事相處融洽,午休前的八卦時間他也很自然地加入到聊天中去。

他可以在傾聽者和講述者間自由切換,又保持适當距離感,這種性格很容易在職場上受到歡迎,反而聞途來了幾個月,連部分同事的臉都沒認熟。

律師是個極其依賴社交的職業,但聞途不喜歡無意義的社交,他認為花時間閑聊不如多寫幾份辯護意見。

比起忙于建立人脈網絡,他更相信“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能力提升上去了自然有案源,但他也沒覺得這種想法高人一等,只是個人風格不同罷了。

晚上九點,聞途關閉了電腦,眼睛發酸,秦徽坐在他對面的工位,和他一起加班到現在。

秦徽見他忙完了便問:“開車來了嗎?”

聞途回答:“送去保養了,等會坐地鐵回去。”

“你早說啊,還坐什麽地鐵,我直接送你不就好了。”

聞途遲疑着開口:“我暫時不回家,去別的地方有點事,就不麻煩你了。”

秦徽一頓,目光帶上幾分揣測:“別的地方我也可以送你一程,好意同乘,有來有往,和我還客氣什麽。”

盛情難卻,聞途只好撒了個謊:“行,我去海州檢察院取個材料。”

秦徽窺探着他的表情,像是看出了什麽:“快九點了,檢察院那邊還有人嗎?”

“提前聯系過,案管今晚在加班,我下班路上順道就去取了,省得多跑一趟。”

夜幕漸沉,檢察院大樓只有零星幾個窗戶還亮着燈,秦徽把車開進大門,停靠在樓下。

聞途解了安全帶,對秦徽說:“謝謝你師兄,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好。”

聞途下了車,秦徽又叫住他:“小聞。”

聞途回頭,聽見他開口:“取完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聞途莞爾道:“你也注意安全。”

秦徽看着他進了大門,卻沒着急離開,而是下了車,背靠在車門上,慢悠悠從口袋裏掏出煙。

他低頭把煙點燃,擡眼,視線掃過大樓幾個亮燈的窗戶,随後和三樓窗框內的一個人影遙遙相望。

那人單手扶着窗沿,身穿檢察官制服,身量挺拔修長。

他揚起下巴,俯視地面上的秦徽,雖然看不清表情,卻能感受他布滿陰翳的眼神,像冰碴一樣往下擲。

秦徽不寒而栗,一瞬間想到了洞穴裏的狼,正蟄伏在暗處亮出猩紅的眼睛。

聞途來到三樓,這一層走廊的燈已經關了,他摸黑找到谌意的辦公室,深吸一口氣,敲門,裏面沒人應。

他開門進去,看見谌意靠在座椅靠背上,聽到動靜也不轉頭,低垂眼睛玩着律師證,側臉凜然。

聞途伫立門邊,冷靜開口:“谌檢。”

谌意沒有反應,手上的律師證窸窣作響,室內靜得可怕,仿佛暗湧着某種危險氣息。

聞途關上門,上了鎖,轉身又叫他:“谌意。”

谌意還是不說話,整個人都處在低氣壓裏。

見他莫名其妙又在生氣,聞途把呼吸都放輕了一些,張嘴想說什麽,谌意先一步開口:“坐我對面。”

音色比以往要冷幾個度。

聞途猶豫片刻,走過去在他對面的工位坐下。

安靜了大概十來秒,谌意正色道:“幫我寫演講稿。”

“……”聞途腦子有一瞬間的宕機,“啊?”

“相關要求在電腦桌面上,一千二百字。”

聞途錯愕半天,反應過來說:“你讓我來是做這個?”

谌意把律師證往桌上一丢,抱胸望着他,咬字散漫:“是,麻煩了,聞律師。”

聞途一頭霧水:“我為什麽要幫你寫?”

“你出賣身體都行,寫這個不行?”

聞途不知道這二者有什麽邏輯聯系,dirty work似乎比出賣身體也好不到哪去,但鑒于谌意現在不開心,他打算順着谌意的要求辦。

他簡單看了一眼文件上的主題要求,然後打開了百度。

清脆的鍵盤聲響起,谌意卻被吵得更加煩悶,他起身,走到窗邊往下望,看到秦徽的車竟然還在,秦徽本人依然靠着車門在抽煙。

抽抽抽,抽不死你。谌意心裏暗罵。

他一把拉上遮光簾,眼不見心不煩。

罵完谌意又自覺可笑,沒有立場、沒有身份的占有欲顯得極其荒唐和幼稚。

但是怨氣油然而生,成了不經過思考的條件反射,他沒法控制。

他不是個容易被情緒左右的人,但似乎某種情緒一旦和聞途扯上關系時,他就沒法控制了。

他又坐回椅子上,咬牙切齒地盯着電腦屏幕發愣。

沒過多久,聞途敲完最後一個句號:“好了。”

谌意遲鈍地回過神,看了眼腕表:“才過了五分鐘,你就寫完了?”

“在網上東拼西湊的。”聞途倒是很坦誠,“我發給你,你自己再作修改。”

谌意不置可否,目不轉睛看着他,聞途一時被盯得發虛,移開視線,和他沉默對坐了将近一分鐘才開口:“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不準走。”谌意想了想說,“你先幫我把演講稿打印出來。”

“……”聞途停頓片刻,“你不用看一遍嗎。”

“不需要看。”

聞途起身去了打印室,打印機開始運作,他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谌意今晚是怎麽回事。

不讓他走,應該不是在生他的氣,他又想到下午谌意說挨了領導的訓,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被罵的,領導罵得是有多狠才讓他氣到現在?聞途頓時心生憐憫。

聞途捏緊打印好的稿子,琢磨着有什麽辦法能讓谌意心情好點,畢竟谌意不高興,他也會不高興。

谌意獨自在辦公室冷靜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失态了,明明說好不談感情,只談身體,他和聞途現在是不正當的關系,他是最沒資格生氣的人。

何況他也只是目睹秦徽和聞途相互搭車,更多的衍生劇情全是自己腦補的。

他攥緊了手指,覺得自己真是傻了,徹底昏頭了。

本來叫聞途過來是想做點什麽的,但稀裏糊塗發了一通脾氣後,他已經沒了興致,也不打算再折騰聞途了,想着等聞途打印回來就讓他走。

然而下一刻,走廊傳來啪的一聲響,辦公室的燈光突然熄滅了。

他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包裹,倏地站起身,想往門邊走,卻聽到辦公室的門鎖落了下來。

“我打印好了。”

漆黑又模糊的視線裏,谌意隐約看見了聞途的輪廓。

聞途朝他走過來,停在他身前,他清楚地感受到聞途的氣息近在遲尺。

緊接着他的胳膊一陣溫熱觸感,聞途的手指滑過他手臂的青筋,沿着肌肉線條一路往上摸。

握着他的手臂,指尖探入他挽起的袖口裏,觸到他制服下遮蓋着的皮膚,手指又繼續伸進去,往更深的地方鑽。

谌意呼吸都停滞了幾秒,這個動作相當暧昧,像勾引,像入侵,又像是對他這身檢察制服的“亵渎”。

“谌檢,明明是你讓我來的。”聞途貼近他的胸膛,話中欲望直白得不加一絲掩飾,“我來了,你又把我晾在一邊,這是什麽意思,*友是用來給你寫稿子的嗎。”

他濕熱的呼吸噴灑在谌意臉上,谌意渾身血液霎時間倒流,心率失控飙升。

眼睛适應了黑暗,他隐約能看見聞途眼裏的微光,他反抓住聞途不安分的手,用力捏緊他的手腕,啞着嗓子說:“我叫你來可不是想對你做什麽,我還沒下班,衣服都沒換,你涉嫌妨害公務罪,知不知道。”

“是嗎?”聞途另一只手拉住他的領帶,一點一點往下扯,“那我認罪認罰,能不能從寬處理。”

話音落下,谌意的忍耐到達極限,随即攬住他的身子,将他整個人用力推到了辦公桌上。

桌上還沒來得及整理的文件撒了一地,他雙手掐住聞途的手腕舉過聞途頭頂,以一種對方難以掙紮的姿勢。

他壓下來,把對方抵在狹小的空間裏,皮膚燙得快燎起火:“聞途,我想把你按在檢察院的桌子上*你,從你第一次來接待室會見我的時候,我就想這麽做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找你當*友嗎?”

聞途嗓子幹澀,尾音發顫:“因為前任最熟悉彼此身體。”

“不只是這個。”谌意的手掌在他臉頰上摩挲,随後捏住他下巴擡起,“因為聞律師每次來和我談正事,都坐得很板正,襯衫扣子一絲不茍地系到第一顆,你在工作場上和我說話都是謙遜禮貌,很有風度,你在法庭上反駁我的時候,從來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他松垮垮的制服領帶垂落下來,在聞途胸膛上輕掃。

“嗯……”聞途側過潮紅的臉,閉上眼睛悶哼了一聲。

“這麽正氣凜然的一個人,就該被弄得衣衫不整,被欲望折磨,就應該把外人都見不到的一面留給我。”

聞途顫抖着在淩亂的呼吸中開口:“這麽慢,你沒吃飯吧……”

谌意一聽,最後的一絲理智也消失了:“看,這種時候了還要反駁我呢。”

【作者有話說】

沒d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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