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五月天,畔春亭
五月天,畔春亭
這些天,每當退朝後,餘晔都會來到丞相府,目的只有一個,只是為了和宋聽親近。
不是噓寒問暖,就是黏着他在丞相府裏兜兜轉轉。
宋聽感覺頭快禿了,餘晔怎麽這麽煩啊?
“阿知,小心燙。”
“阿知!我來。”
“阿知,你看!”
宋聽忍無可忍。
“陛下! —”
餘華立馬頓住腳。
他回過頭來:“阿知叫我?”
宋聽扶額。
“陛下,究竟想,幹,什麽!!”
餘晔将花盆搬進書桌旁。
他拍拍手上的灰。
“沒什麽,就是想和阿知多待一會兒。
“真的?”宋聽歪頭。
鬼才信呢,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指不定在想些什麽可惡的招數。
“阿知…我也不好瞞你,明日宮宴,我希望你能來…”
語氣裏帶着請求的意味。
“臣…”
宋聽本想說不的,他這幾日已經用最大限度忍耐餘晔的種種行為,盡管他做這些只是為了讨好某人。
“臣願随陪下同往。”
宋斤面無表情地說出這話時餘晔幸福得要升天了。
“以何種身份呢?陛下?宋侍君嗎?”
後半句話讓宋聽難以啓齒,餘晔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有宋侍君!你就是你,你是宋聽…宋小公子,阿知…”餘晔忙以解釋。
他擔心宋聽又會想起曾經的那些事。
他希望宋聽忘了,但他不急于這一時。
呵,想的挺美。
“阿知,我很高興。”
餘晔失了平日朝堂上的冷漠和鋒利,他白日裏是一柄利刃,晚上,在宋聽面前就是一只大型犬,他希望宋聽來,讓朝臣看看他的風采,讓同盟和敵人知道,他還有一個他,他不只是玩玩兒,他有耐心,他要讓那個他為所有人青睐。
可是,不能動搶人的心思。
若是想搶走宋聽.
他的劍.
只指向敵人。
餘晔笑起來很養眼, 宋聽卻不想多看一眼, 畢竟他和餘晔還是以君與臣的身份相處的。
“阿知…“
“嗯?陛…“
“別,別叫我陛下了,我想聽你叫我的名字,很久沒聽了。”
的确,自從餘晔稱帝後,他便再沒叫過餘晔的名字。
“我想聽。”
“我想聽…”
“就一遍”餘晔喋喋不休。
宋聽聽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一杯茶,輕吹一口氣,抿了一口。
才緩緩開口道:“餘晔。”
某人騰的一聲站起,不等宋聽疑問,匆匆逃走。
他的臉上帶有一抹紅暈。
宋聽看得心癢癢:一句餘晔把你叫爽了???
餘晔走在回宮的路上,他習慣了閑逛,非大事絕不出面。
他腦子裏全是那個畫面—
少年沾上了茶水的嘴唇後得格外誘人,豔紅的唇瓣。上下一合。
少年叫着他的名字…餘晔禁y久了,受不了這種刺激,腦海中不禁浮想聯翩…
他的心跳加速,砰怦的聲音讓餘晔不想清醒。
還不到皇宮他身下已經有了反應。
自從宋聽走後,餘晔便沒有再自\讀一次…
——深夜.
宋聽半夢半醒,他聽見門口“吱呀”一聲,像是被打開了一條縫。
而後, 他又聽見走廊裏的腳步聲??
“來賊了?”宋聽心想,。
他惴惴不安地走下床,右手舉着一蠟燭,昏黃的燈光讓房間登時亮了起來。
他輕手輕腳地走至門前,一推,探出頭去…
門外黑乎乎的。
什麽也沒有…
正當宋聽要進門時,他突然發現腳下踩着一封倍。
其實打開後,宣草紙上就只有一行字—
“明日午時, 城西畔春亭, 不見不散。”
會是誰呢 宋聽想着,這字好眼熟…
經過一夜的深思,宋聽決定去會會這個神秘人。
翌日午時,畔春亭。
正黃昏,夕陽好。湖面倒映着一輪黃的落日.
在湖心,畔春亭上,有一人靜坐,他身披鬥篷,把自己的容貌遮擋的嚴嚴實實。
宋聽匆匆趕來望見亭中的那個人.
他提高了警覺性。
“見個面,捂這麽緊幹什麽?”
正是五月天,縱使黃昏。也是極為暖和的。
不多細想,宋聽已走至亭中央.
他拍拍那人的肩,那人動了動。
“你是誰?”宋聽警惕地問。
“熟人,我來完成我的宏圖大業…”此人聲音深沉,宋聽聽不出來。
“?熟人..”
“你有什麽宏圖大業?”
“光複我大齊,滅燕國。殺餘晔。”
…那人起身,走向宋聽。
宋聽瞪大雙眼,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還有…還你自由。”
“江忻!” 宋聽驚呼。
那人的遮掩褪去, 露出原本的容貌, 只不過, 臉上多了一道疤,聲音也變得粗啞。
江忻苦笑着。
“可是。你看來過得很好,你是和餘晔…在一起了?”
宋聽從驚訝中緩過來。
他想:在一起?怎麽可能?他沉默着不說話。
江忻:“看來是真了?”
他深吸一口氣:“宋聽,你忘了他怎麽對你的嗎?你被他逼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他可曾為你想過?他不顧及你的想法和意願…你忘了?當初你把我從那牢裏救出來的時候,你讓我做什麽?你讓我殺了他。你現在呢?自由嗎?你放下了?那些痛苦的回憶!你全都放下了?!”
江忻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宋聽愣住了。
放下了?
“宋聽,你好好想想啊!!“江忻幾近歇斯底裏。
宋聽出來時穿得很薄。加上這些話。讓他仿佛置身冰窟.
“宋聽,不要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讓你釋懷—你把自己看重一點,你本不該受人強迫的…不是嗎?”
“江哥哥說這些話,都是為了你好…”
奶奶的,我重點高中三好學生……
宋聽笑得譏諷。
“我想信他一次。如果…沒有如果,我會離開他。”
江忻抓住宋聽的手。
宋聽使勁抽離。
江忻也不在意。
他點點頭:“好,我等你,等你後悔。”
那是有把握的一個笑。
—丞相府.
當宋聽回府時大門前已停着一輛馬車。
“是誰呢”,宋聽悶悶的。
走至一半,他忽然想起餘晔邀請地去參加宮宴。
可時辰正巧也是午時,而現在已過了幾個時辰,怕是親自來尋人了。
宋聽暗暗想着。
他僞裝好自己的情緒。揚起笑臉,踏進丞相府.
“娘—我回來了——”
果不其然。
上位上坐着的人正是餘晔,而齊夫人則在一旁站着,也不吭聲。
“怎麽了娘?”宋聽走上前去看向他娘。
齊夫人只是擡頭看一眼又低下頭去。
“宋聽,走,去你房裏,我們聊聊。”
宋聽:?狗皇年你又要幹什麽!
餘晔的态度強硬,不容置疑。
宋聽自知理虧,便向丫頭要了一壺茶水端進房內。
——他先是給餘晔倒了杯來,然後坐在他的身邊,這要是放在前些天,怕是餘晔的尾巴要翹上天了…
可是餘晔是“忍”行僧,想當年,在書院裏,他可是連四年都忍過來了.這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想着,他端過茶。
開口道:“你午時幹什麽去了,宮宴你也沒來,是忘了還是…”
“臣去了城西的畔春亭。”
“去那兒幹什麽?你都答應了我的!你說…”
宋聽打斷餘晔的委屈發言。
“我去見一個人,有問題?”
宋聽稱自己不再是“臣”,而是我。
餘晔點點頭。
“可以!當然可以!可是,去……見誰啊?”
餘晔喝了一口茶,還沒吞下,只聽宋聽談談說道——
“嗯…江忻回來了。”
“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