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鄉村詭話(五) 釣魚執法,直鈎硬釣!……

第31章 鄉村詭話(五) 釣魚執法,直鈎硬釣!……

一片早已腐朽, 但卻依然神奇的長得比人還高的惡臭玉米地裏,長相精致的少年扛着紅白斑駁的紙嫁衣,貓眼含淚地向外跑去。

他的表情寫滿了害怕, 腿腳因過度恐懼而時不時地跌絆, 情緒崩潰地嗚嗚哭着。

看到城裏娃娃如此委屈難過的樣子, 玉米地外,蹲守已久, 樂于助人的老鄉們忍不住紛紛圍上前來,仗義執言。

“娃,你咋樣,沒事吧?別怕叔保護你,跟叔走!”

“哎呀後生仔不用怕,嬸子在呢,走跟嬸子回家,嬸子給你沖甜水喝!”

“爺爺在,不怕,誰欺負的你,走, 爺爺幫你打他!”

老鄉們熱情暖心的話就像是冬日裏的一把火,将小年輕顫抖害怕的心暖熱。

感激無比地抹了把眼淚, 或許是真信了眼前這群老鄉, 又或許是被這些暖心的話沖昏了頭腦, 安哲緊緊拉住眼前老鄉們的手, 生怕放走一個。

“有了叔叔伯伯嬸嬸爺爺們的關心, 我什麽都不怕了!”

拉住衆人衆鬼的手,安哲熱情地向身後的苞米地走去,牽着身後的一群人使勁往後拽着。

“走, 我們去找剛才那個鬼的麻煩去,我們這麽多人,不怕他一個鬼,人多力量大!”

啊這……

這後生娃莫不是在城裏讀書把腦子讀傻了,真以為他們是來幫忙的,還敢回身去找已經現形的老李麻煩?

苞米地深處,幹澀遲鈍的咀嚼聲仍在緩慢響起,聽得苞米地外的衆鬼食欲大振,嘴裏口水止不住地漫出。

不管了,大家一起就一起分吧,雖然沒法領回家一個人吃獨食,但一人分上幾塊肉,也好過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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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所有人和所有鬼都滿意無比的情況裏,大家歡天喜地的向苞米地深處走去,熱情洋溢地在背後伸出了利器和利爪。

片刻後,接連不斷地‘噗嗤’聲響起,伴随着沉悶的倒地與輕微哀嚎。

一兩聲一不小心殺慢了一瞬的凄厲尖叫聲響起,将方圓一裏地內還沒被砍的鬼怪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啧,”

嫌棄地将手從黑色冤魂頭蓋骨上收回,剛被黑色冤魂用臉把手痛毆了的安哲皺眉,恨鐵不成鋼地向黑色冤魂看去。

“生啃個鬼都能啃出這麽大動靜,讓你吃死的你很不服氣嗎?”

“動靜鬧得這麽大,等下我還怎麽去釣魚?血不夠了把你砍了填上去好不好?還搖什麽頭,還不快點把這些下腳料吃幹淨!”

嫌棄不已地拿着紙嫁衣往每一個被砍死的冤死鬼上裹,看着嫁衣抗拒不已地将這些血吸幹淨。

終于艱難地把紙嫁衣染紅了大半,安哲感慨了一番不愧是正式副本,裏面的任務比起新手副本來說确實難多了之後,又垂眸向黑色冤魂看去。

“……還沒吃完?”

見狀,黑色冤魂打了個哆嗦,捧起滿地被吸幹吸癟了的幹巴鬼皮鬼骨,眼淚汪汪的大口大口往嘴裏塞去,由于太幹被噎得直伸脖子,腦袋伸得甚至比苞米地還高。

心累得将黑色冤魂伸長的脖子一拳錘回,安哲嘆了口氣,不是很想看這個丢人玩意。

“來之前做好僞裝,院裏被砍斷了的辘轳不會被看出來吧?”

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但還在使勁吃着的黑色冤魂死命點頭,手舞足蹈拍胸脯表示安哲放心,保證絕對靠譜。

黑色冤魂一刻不敢停地往嘴裏狂塞,安哲圍觀了一會兒眼前這毫無食欲可言的吃播,突然想起了什麽東西。

“對了,我的附魔和特效呢?”

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安哲特意将刀召出往刀上看了一眼。

看着依舊樸素,斑斑裂痕中黑煙狂冒的長刀,安哲啧了一聲,斜眼向黑色冤魂看去。

“你不是說你不挑食,吃什麽都能吃出特效嗎?”

現在你吃了這麽多,我的特效呢?

嘎的一聲,黑色冤魂埋頭狂啃骨頭的動作猛地一頓。

不是吧阿Sir,你喂我吃這個還想要特效?

捧着還沒塞完的幹巴鬼骨,黑色冤魂震驚而又不可置信地向安哲看去。

片刻後,确定安哲沒有說笑,是真的在問他要特效後,黑色冤魂氣得身體狂抖,猩紅的眼睛裏冒出了猩紅的淚滴。

還有沒有天理和王法了,我們厲鬼什麽時候才能……

“你該不會是,把我的附魔和特效私吞了吧?”

面對安哲愈發狐疑的眼神,與悄悄捏起的結實小拳頭,頭蓋骨隐隐作痛的黑色冤魂壓下心中不爽,本能地打了個哆嗦笑臉相應。

有,有有,不就是花裏胡哨的特效和附魔嗎,要多少有多少,對他這種高等厲鬼來說,憋個唬人的花架子還不簡單?

于是乎,在安哲期待的目光下,黑色冤魂一邊啃幹巴厲鬼一邊給他憋武器特效。

伴随着幹巴鬼屍的逐漸啃入,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骷髅頭從刀把上生長延伸。

鬼火幽綠的光芒和時不時閃過的紅光在骷髅頭的眼窩處浮現,凄厲的慘叫和哀嚎聲加倍上演。

森森黑氣中,看着安哲滿意點頭的樣子,覺得自己的鬼生實在是太難了的黑色冤魂抹了把眼淚,拍着胸脯表示——

就這種程度的特效,它要多少有多少!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在黑色冤魂手舞足蹈的滑稽表演裏,打更人喑啞低沉的聲音從遠處模糊響起,棒子聲陣陣,盡職盡責地提醒和報時。

晚上9點了。

本就黑暗暗的天已經徹底黑透。

也不知是不是安哲的錯覺,今晚夜間的時間,似乎過得比昨晚快了不少。

将村角老王家的位置共享塞進黑色冤魂腦袋裏,示意這家夥把地上的這攤啃完後再去把老王家的那兩只給善後。

安哲起身揉了揉臉,扛着嫁衣一臉凄惶地再度上路。

“救命,救命吶——”

凄厲哀怨的慘叫聲響起,從鬼怪們的反饋中努力學習的安哲凄厲出聲。

“鬼在殺人,鬼要殺我!來人吶,救救我,救命啊!!”

就這麽一路走一路嚎,一路坑一路吃,在黑色冤魂快要吃yue了的生無可戀目光裏,安哲宰鬼無數,終于艱難地……

将血色嫁衣染紅了大大半,只剩下最後一截下擺和衣角。

“不是。”

砍到打更人已經報完第二次更,時間來到十一點多的安哲整個人都驚了。

此時周圍,方圓幾裏地的厲鬼和冤魂們在見證和目睹了前輩們鮮血淋漓的教訓後,已經演化到了看到扛着嫁衣的漂亮小變态立馬就跑的全自動ptsd模式。

演了半天釣不到一只鬼,動手抓鬼來回折騰着也就能砍上幾只的安哲很是納悶。

“之前接到這個任務的主播都是怎麽過關的,硬生生把一村的鬼抓起來砍嗎?這副本裏的鬼跑得很快,很不好抓的啊?!”

難得看到安哲吃癟,直播間裏,已經被他這一系列騷操作震驚麻了的觀衆們忍不住發起彈幕。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這個任務裏的嫁衣染血需要的是人血?你看你拿鬼血去給嫁衣染色,嫁衣吸得很不樂意啊!]

[我踏馬笑死,由于任務機制的問題,這個副本主播死亡率是出了名的高,頭一次見副本裏的鬼會被主播折騰成這樣哎。

除了那些晚上固定不出門的NPC鬼,周圍游蕩着的孤魂和厲鬼已經快被砍完了吧,你是真的猛啊鐵鐵,關注了嗷,就喜歡像你這樣的小神經病,筆芯~]

[Emmm,之前年少天真的時候看過這個本,直接給我看致郁了,沒想到哲哲竟然會進到這個副本裏,唉,這個本很吓人的]

[尊嘟假嘟O.o?前面的姐妹別跑啊,給彈幕的家人們劇透一下,啊啊我害怕!]

在彈幕的讨論展開後,直播間裏安哲能看到的彈幕驟減了不少。

換個其他時刻關注着直播間和彈幕的主播已經開始慌了,但很可惜的是,這個現象對安哲來說沒用。

自從第一次副本被彈幕的惡意撲了一臉,并順利和直播間裏的純恨粉結下梁子後,安哲就養成了一個良好習慣。

他,直播,不看直播間和彈幕!

就這樣,一無所知的安哲哼着歌,繼續走向了誘鬼騙鬼的新道路。

還別說,換了條路後,新的發現和驚喜果然到來。

“唔……呼……呼哧……”

還不等假裝跌倒的安哲踉跄起身,小路那頭,一道有些熟悉,但比他還要踉跄許多的身影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狼狽身影的身後,幾個龇牙咧嘴長着豺狼腦袋的長毛人正興奮追着,猩紅的舌頭和眼珠狂甩,惡臭的涎水四散着甩落在地,發出嗤嗤的灼燒聲。

沒想到會和安哲在這條小路上相逢,正在狼狽逃命的沉默女人猛地一愣。

身後,獰笑追趕的聲音飛速迫近,李玉猶豫了一下,她看了眼安哲,咬牙換了個逃命方向。

“嘿嘿,嘿嘿,女娃娃別跑啊,跟叔叔回去,叔叔家裏有餅幹,給你吃零食!”

“餓,餓啊,我好餓,乖囡讓伯伯啃一口,伯伯保證,輕輕的,一口咬下齊根斷開,一點都不痛!”

“唔……”

沒想到大晚上的還能碰到同樣出來釣魚的同行,安哲撞見李玉的那一瞬間,不好意思地往後蜷縮了一下,老實示意自己沒有要搶怪的意思。

好厲害,果然還是他的演技不行。

事實證明不是大環境不好,看看人家演技好的,釣鬼還是手拿把攥的事!

就是聞着,這家夥身上怎麽有股奇怪刺鼻的味道,身上看起來濕漉漉的,是剛從哪裏游泳回來嗎?

懷揣着學習和精進的奮鬥精神,安哲全神貫注地觀摩學習着,希望能把李玉這先進有效的釣鬼技術學到,進而把紙嫁衣剩下的那點空白順利染紅。

但看着看着安哲發現不對,李玉似乎是真的打不過身後的長毛鬼在逃命。

于是乎,安哲眼睛一亮,蠢蠢欲動不安分的小手開始悄悄摸起刀來。

那既然這樣的話,他現在沖上去救人,是不是就不算搶怪了?

鬼現在都學精了,不好騙着呢,難得有這好幾個身強力壯的高大鬼聚在一起,這要是都給刀了,得貢獻出多少血出來!

最起碼,能把紙嫁衣的一個衣角給染紅了吧?

他嫁衣的最後一小截還白着好多呢!

興奮的貓貓眼蹭的亮起,不再裝瘸的安哲扛着嫁衣翻身而起,動作飛快地向李玉逃跑的方向追去。

“姐姐別跑……我是說別怕,我來幫你!”

追着砍了一晚上鬼的安哲差點嘴瓢,在李玉瞬時刷出的99負面情緒值裏,安哲提着刀興奮不已的追趕。

伴随着他的靠近,正在追李玉的幾只鬼遲疑片刻,逐漸停下腳步。

“呵呵後生仔,在這逞英雄呢?”

“城裏的娃娃就是這樣,喜歡英雄救美,不像我們村送女娘娘點化後的姑娘,踏實能幹,一個接一個地下崽!”

嘴裏說着葷素不忌的糙話,原先追李玉的幾只鬼對視一眼,獰笑着回頭向安哲走來。

“不愧是城裏的娃娃,細皮嫩肉的,看着就很香。”

“這次準備的祭品不多啊,數量那麽少,這個男娃娃能不能也送去送女娘娘那點化成女的?”

“算了吧,男的當女的用,你惡不惡心啊……呃……”

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安哲的身影便已快速迫近。

手起刀落的一刀一個,安哲一邊動作飛快地将紙嫁衣糊上,吸幹吸淨沒有浪費一滴血,一邊歪頭想了想剛才幾人的對話,有些狐疑。

“他們這個送女娘娘這麽邪門的嗎,能變男為女?”

不遠處,咬牙停下逃命,回身準備救人的李玉見證了安哲一刀一個的全過程,愣在原地滿臉錯愕。

抹了把臉上濺到的血跡,安哲順手往紙嫁衣上擦去,看着李玉震驚中帶着點茫然的視線,安哲垂眸,不好意思地笑了。

“姐姐,我是不是搶你怪了?”

“……沒有。”

深深地吸了口氣,李玉一瘸一拐地走了回來,面上看着平靜,實則被震撼到的負面情緒值在安哲系統記錄裏狂刷。

看着安哲動作娴熟地掏紙嫁衣,吸血,接着掏黑色冤魂,遞屍體處理,黑色冤魂埋頭狂啃這一條龍路線,隐約間明白了什麽的李玉眼角狂抽,目光不自覺地向安哲肩上扛着的紙嫁衣看去。

“這個嫁衣……你是……這麽染紅的啊?”

都已經染紅了這麽多,這家夥今晚是殺了多少鬼?

“嗯嗯,就是量有點大,我砍一晚上了還是沒湊齊。”

安哲嘆了口氣,順便給了偷偷看戲吃飯變慢的黑色冤魂一拳。

挨了一拳頭後,黑色冤魂啃幹屍的速度肉眼可見地變快不少。

在黑色冤魂血淚斑斑,陰風陣陣的啃食聲裏,三觀都受到沖擊的李玉精神恍惚,看着安哲的眼神都有點發直。

“這樣也,也,也挺好……”

李玉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整個人站在安哲身邊陷入了沉思。

眼看着安哲要走,回過神來的李玉喊住安哲,将自己之前受傷時的血跡順手擦在了安哲嫁衣之上,殷紅的血液被迅速吸收。

李玉娴靜笑着,不再沉默呆板的臉龐突然變得明媚而又鮮活。

“嗯……要合作嗎?”

“這個村的村民對女人有執念,我去拉鬼的話很容易就能拉出他們固定的巡查範圍。”

向不遠處的村莊指了指,李玉抿嘴微笑,大大的眼睛彎成了兩彎月牙。

“你的任務需要血吧?我的任務需要他們的心肝,拉過來後一群鬼裏我可以只要一副,剩下的心肝脾肺腎和血液骨頭都給你。”

“還有這種好事?”

聞言,安哲提刀的手頓時握緊,眼睛猛地一亮。

“好好好,姐姐你放心拉,拉過來的都能殺!那片的鬼都被我殺完了,現在他們見我就跑,我正愁任務完不成呢!”

“姐姐你不用跟我客氣,到時候拉過來的鬼心肝都給你,我要血液和剩下的幹屍附魔做特效就行!”

幹屍還能……附魔做特效的嗎?!

李玉沉默點頭,被震撼到的瞳孔輕輕顫抖。

就這樣,簡單進行了一番交流和溝通後,兩人一鬼愉快無比地對那些雖然還沒死,但也馬上就不活了的鬼怪們屍體劃分好了歸屬。

在黑色冤魂明顯吃撐,陰風陣陣黑霧彌漫中時不時幹嘔一聲的陰間BGM裏,喪盡天良誘鬼一代目組合,正式踏上了征程。

“嗚 ,嗚嗚,救命啊……”

李玉說得沒錯,雖然她和安哲比起來,演技明顯沒有苦練了一晚的安哲逼真和好。

但那些鬼明顯被欲望遮蔽了大腦,看見落單李玉的那一瞬間,眼神瞬間兇悍,一群鬼二話不說就沖了出來。

“嗚嗚,救命……”

“呃……噶……”

“嗚嗚,救命……”

“呃……噶……”

“嗚嗚,救命……嗚嗚……嗚嗚……咦,這片好像沒人了……”

不知不覺中,夜晚的村落似乎變得格外安靜了起來。

曾經夜間四處游蕩打獵的村民們消失不見,陰風刮過寂寥的土路,刮出一片空洞的回響。

“這麽快就結束了嗎,”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李玉嘆氣說道。

“真不經殺啊……”

“好在任務已經完成了,明天應該能交差。”

安哲扛着已然變得全紅,在慘白月光的照耀下愈發滲人的紅嫁衣,同樣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說任務是完成了,但完成的是肉眼可見的勉強。

盡管今晚宰殺了那麽多的鬼怪,但安哲嫁衣上的最後一塊白塗紅的依舊不是很好——

小小的一塊淡紅色在周圍濃重暗紅的映襯下,目光看上去後極為明顯。

有些頭疼地盯着嫁衣最後一角看了好一會兒,安哲還是不放心,覺得村長和老神棍那兩個老登明天要找自己麻煩。

“真的沒鬼了嗎,我怎麽感覺有些屋裏還是住着人的……”

安哲不死心地往幾個已經熄燈了的屋子裏掃去,他記憶力很好,清楚記得有幾個屋一開始明明亮着燈的,是在他和李玉将鬼引出來殺幹淨後屋裏的燈才突然熄滅的。

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屋裏有人啊!

有人就說明有鬼,有鬼就說明有血,有血就說明……

“不用擔心,你嫁衣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伸手拽住了打算沖去村民家裏行兇,劃掉,沖去村民家裏伸張正義的安哲,李玉抿了抿嘴,有些無奈地說道。

“紙嫁衣的任務是最難的任務之一,以前一直都是由隊裏的女玩家接的,只要将嫁衣染到半紅以上就算過關,你的嫁衣已經全部染紅,算很不錯的完成度了。”

“而且這些不出屋的村民最好不要去動,房屋對這些村民來說是個比較特殊的場地。”

擔心安哲太虎,自己一個不留神這家夥搞不好就沖了進去,李玉拉住安哲,特意叮囑。

“外面游蕩的村民殺了就殺了,第二天睡醒後他們只會感覺到精神頭不足,昏昏欲睡的沒有精神,半昏迷的狀态持續好幾天卻記不起來是因為什麽。”

“但你要是沖進他們家裏行兇,咳,我是說正義執行的話,你動手的經過會以夢的形式映射進他們腦海裏,等第二天天明睡醒後,他們就該強撐着從床上爬起來,過來找你麻煩了。”

“這個副本比較特殊,任務一旦判定失敗會很慘的。”

“噢噢,那好吧,”安哲有些遺憾地收回了蠢蠢欲動的小手。

此時夜風陣陣,安哲和李玉坐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身旁,黑色冤魂還在生無可戀地啃着幹巴骨頭。

在這吓人又恐怖的啃食咀嚼聲裏,安哲歪頭,好奇地向李玉看去。

“姐姐,你是第二次來這個副本嗎,感覺你知道的好多。”

“當然不是,”李玉笑了笑,她注視着頭頂的星空,笑容平靜溫柔。

“這些是我結合着村志和其他資料裏的內容推測出來的,白天的時候我們每個人不都分了任務嗎,我任務的地點就是存放村志的祠堂,裏面有很多記載詳細的記錄和資料。”

“原來是這樣,”安哲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他從小在末世長大,別說村志了,末世裏連個縣志城志都沒有。

記載一城歷史的城志可能會有,但顯然不是安哲這種連公務員都沒考上的小平民能聽說和注意到的東西。

将這個與衆不同的知識點記錄下來,安哲和李玉再度開始等候天亮的無聊等待。

漫天稀疏黯淡的星光中,安哲發現身旁的李玉總在若有若無的打量着他,眼神很是奇怪。

“你總看我幹啥?”

擡手給了又偷偷偷懶放慢進食速度的黑色冤魂一錘,安哲好奇問道。

“唔……”

似乎是沒想到安哲會這麽幹脆地問出來,李玉頓了一下。

猶豫了一會兒,李玉皺眉嘆了口氣,帶着些許的懷念惆悵說道。

“你很像我妹妹……”長得好看,漂亮,乖巧,心地柔軟而又善良。

“……妹妹?”

可是我是男孩子哎……

遲疑了一下沒說出掃興的話,安哲頓了一下,想了想自己身上最突出的特點。

“她也很能打?”

“那倒沒有……”李玉原本惆悵失意的情緒都被安哲問得有點不連貫了。

她也跟着頓了一下,又頓了一下,接着頓了好幾下。

漫長的沉默後,李玉舒了口氣,懷念而又悲傷地輕笑了一聲。

“要是她也和你一樣能打就好了。”

啊這……

體會到了那令人悲傷的潛臺詞,沒想到一不小心觸人傷口了的安哲不再出聲,閉嘴安靜地坐着。

“咪嗷……喵……喵嗚……”

遠方的田埂間,有輕微的貓叫小聲傳來,含糊而又謹慎。

也不知是不是安哲的錯覺,他總覺得這貓叫聲聽起來有幾分耳熟。

為什麽會耳熟,他以前也沒養過貓啊……

能在末世裏活下去的貓一個賽一個的彪悍,還沒見過正常貓的安哲聽着貓叫,回想着腦海中那些貓型變異種們陷入沉思。

聽着這熟悉的貓叫聲,還沉浸在悲傷中的李玉回過神來,面容娴靜地笑了。

“咪,咪-咪……”

她彎了彎眼睛,小聲呼喚着,然而這一次,不管她怎麽呼喚,先前一喊就來的小貓咪卻始終沒有回應,只是不遠不近地叫着。

甚至随着她的呼喚,聲音開始變得害怕而又焦急。

“咪-咪?咪-咪?快來呀咪-咪,周圍沒有壞人的,壞人已經被我們都打跑了。”

在李玉堅持不懈的呼喚,與聲音輕柔的安撫聲中,還在嚎着的貓咪猶猶豫豫地遲疑靠近。

撲撲簌簌的聲音從遠方的爛稻田中響起,在安哲好奇不已的目光中,一個身影從稻田中輕靈躍出。

幹瘦修長的身子四肢着地,長滿了貓毛的人臉龇牙咧嘴,看起來總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以及最最重要的,小貓咪的長毛臉頰上那凹陷兩塊,伴随着呲牙的動作裸-露出來的,本應該有兩個大牙位置的凹洞。

安哲沉默片刻,突然明白了這個看起來跟李玉挺熟的小貓咪剛才為什麽不願意靠近。

安哲:“……”

巧了啊老鐵,他昨晚剛掰彎人家的大牙附魔!

将已經與他意識融合的刀又往意識深處塞了點,安哲看着長刀上挂着的一串交互鋒利,都是黑色冤魂憑感覺瞎編,已然看不出哪兩個是貓咪大牙的牙齒鏈。

再看看明顯是氣狠了,正盤在李玉身邊對他咪嗷咪嗷叫着,龇牙咧嘴但因為沒有大牙顯得有些滑稽的人臉貓,心情尴尬而又惆悵。

他如果現在說昨晚那些事不是他幹得還來得及嗎?

本以為此生不會再見,他之前還遺憾着一不留神将貓放跑,剩下的牙還沒來得及掰彎……

沒想到這狗屎的人生,真是處處是驚喜,何處不相逢啊!!!

漂亮小瘋子綁定綠茶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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