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棒球
第4章 第四章 棒球。
“下一位。”
在批評了二軍裏二、三年級的表現以後，國友廣重教練沉着臉，視線自然地落在灰澤葵身上。
灰澤葵在對上教練的眼神後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在他考慮要不要先開口之際，教練率先叫住他。
“灰澤。”
灰澤葵不敢怠慢挺直身板馬上應道：“是。”
教練沒有對灰澤的迅速反應發表意見，僅僅是從剛才在練習賽上的表現而作出一針見血的分析。
“灰澤，你這一次哪怕沒有打完全場，但你的表現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優秀。”國友教練沒有管其他人在不在場，對于在隊裏的人在旁聽一事不甚在意。
聽到這裏的灰澤葵這下站得更直，他不打算插話，等待教練一口氣說完。
“你的配球大致上是沒有問題，不會死板地一直配着同一種類型的球路，懂得變通這是好事。作為捕手來說，你的表現是合格的。只不過在守備方面速度還是太慢了，而且有很多可以改善的地方。體力也需要加強。現在你的體力不足以打完全場比賽。”
灰澤葵當然不會否定教練的建議，當下就答應了，并且禮貌地答謝。
灰澤葵清楚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執行任務，棒球是他尋找這個世界的關鍵人物的一種手段。他也不是從小就夢想成為出色的捕手的“灰澤葵”，不會希望在甲子園上進行比賽。
道理是這樣說的，可是他并不是那樣想的。他想在完成任務之前，多把日常時間用在練習棒球上面，同時可以順便感受一下在正常學校上課的氣氛。
教練在結束對二軍所有隊員的指導後，沒有任何停頓，很有行動力地展開下一輪的批評與建議。當然這次接受教導的是一軍的所有隊員。
一軍和二軍的立場在瞬間轉換。方才在旁邊看熱鬧的人由一軍驟然變成灰澤所在的二軍。
由于身高的關系，作為剛升上高一的灰澤葵是站在二軍隊伍裏的最前面。正因如此，他有在聆聽教練意見的時候暗中注意自己的表情，免得出現不太好的表情。
實際上國友教練對于一軍的标準更高，對每位選手的評語是更嚴格。
就算是這次沒有被派上場比賽的選手也被說要時刻做好可以随時上場的準備，不要只顧着加油打氣，也要考慮熱身。萬一突然被派上場代打也不至于手足無措，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就貿然上場。
整個棒球場的所有隊員都默不作聲地聽着教練的訓示，分明有一百多位部員在場，現場卻是鴉雀無聲的。教練按照一軍的排序說過去，說到最後才說到稻實的王牌投手成宮鳴身上。
教練先是斥責了成宮鳴在第一局明顯是在放水的表現，成宮鳴有些委屈地努了努嘴巴，但還是敢作敢為地承認，亦不作出任何辯解。最後成宮鳴被教練要求加強體力鍛煉，成宮鳴苦着臉答應了。
下午的部活就在教練的針對性指導下結束。灰澤葵在聽到一半就已經在恍神，在想要不要在訓練結束後溜去便利商店一趟，買點零食和草莓牛奶回宿舍。
“今天的訓練結束。森田和灰澤從明天起升上一軍，和一軍一起進行訓練。”
灰澤葵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名字。
“謝謝指教。”
作為隊長的原田雅功以身作則帶領球隊鞠躬道謝。灰澤葵就算想再追問也失去了機會，只好跟着一起鞠躬。
“謝謝指教。”
宣布當天下午的訓練結束後，教練和部長就頭也不回地離開。灰澤葵正想找上另一位被提起的主角詢問情況，從前輩們那邊傳來的祝賀聲卻讓他打消念頭。
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嗯？他原來沒有聽錯啊。
然後在不到三秒後便在思考為什麽會是自己升上了一軍，而且為什麽是在一軍和二軍的練習賽後就确定是他和森田升上去。
他的棒球技術真的是沒有那麽好啊？
可是現在這麽多位前輩聚過來，他又把心裏的疑惑給壓下去。
灰澤葵打算找個機會去問跟他住在同一個宿舍的兩位前輩，尤其是森田龍之介，他想森田前輩應該是會樂意給他解釋的。
就在灰澤葵決定詢問人選後，二軍的成員們散去，換成一軍的前輩們過來打招呼。首當其沖的自然是成宮鳴。
“小葵，我等你很久了。你加入得真慢。”成宮鳴的語氣像是跟關系很好的朋友抱怨。
然而對于被抱怨的對象灰澤葵是迷茫的。
他記得自己跟成宮鳴念的都不是同一所初中，在他既有的記憶中跟成宮鳴的接觸并不是那麽多，就算之前在初中有進行過聯校練習賽也好，成宮鳴也不致于對他的語氣那麽熟稔。
可是為什麽？難道是他的記憶有錯誤？
難道是在當初接收記憶的時候，他沒有接收完整，這才導致他不清楚為什麽大家對于他升上一軍的事情非但沒有半點驚訝和不服，反而是覺得理所當然。
“抱、抱歉？”灰澤葵遲疑地回道。
原田雅功主動緩和莫名變得尴尬的氣氛：“抱歉，阿鳴他……老是這樣。你是不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原田雅功低下頭，帽子遮擋住他的面容，使灰澤葵無法看清楚原田雅功在此刻的表情。
“沒有，只是有一點意外。”不明所以的灰澤連忙擺了擺手。
“不要趁機說我的壞話啦，阿雅。”成宮鳴不滿地抱臂。
“那你下次不要在教練罵你的時候躲到我後面。”
成宮鳴理直氣壯地放下手：“我才不要。”
本來灰澤葵還想着繼續置身事外圍觀成宮鳴與原田雅功之間的打鬧，只是其他一軍隊員都過來跟他互相打招呼，灰澤葵立即揚起笑容跟接下來将會一起訓練的隊友交流。
說是自我介紹也不盡然，畢竟從開學後都已經過了半個月左右，棒球部的訓練時間在社團活動裏也挺長的，所以不管是灰澤葵對一軍的前輩們，一軍的隊員們對灰澤葵也是挺熟悉的。這種熟悉感讓大家相處起來都不會讓彼此感到陌生。
“所以你是真的忘了嗎？小葵。”成宮鳴這一番問話讓灰澤葵臉上的笑容凝住了片刻。可是他又不好直接說他不知道，傳送給自己的記憶裏根本沒有過與成宮鳴有關的片段。
“那個……其實我是……”
苦無對策的灰澤葵正想着要蒙混過去，另一邊成宮鳴看見他臉上略帶疑惑和尴尬的表情就果斷開口：“我現在是你的前輩了，小葵。”
“是。”所以為什麽成宮鳴會這樣在意他現在是不是自己的前輩？
在教練指導時間裏已經脫下帽子的成宮鳴彎起了眼眸，露出一個笑容：“所以當前輩知道後輩有事情不想透露的時候，前輩是可以很貼心的哦。”
成宮鳴的眼睛在這一刻像是被漫畫化了一樣，映出散發着耀眼光芒的星星，看得讓灰澤葵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看花了眼。
成宮鳴又對着灰澤葵眨了眨眼。沒有辦法的他只好順應普成宮的好意來作出回應：“那就謝謝成宮前輩。”
“哼哼，不客氣。”成宮鳴臉上的笑容比起剛才還要燦爛。
原田雅功見成宮鳴做出這樣的反應便毫不留情地作出總結：“阿鳴，你這樣有一點像得到心愛的玩具而高興起來的小學生。”
“我才沒有！”
灰澤葵倒是能夠理解原田前輩的意思，而且他亦覺得原田前輩形容得還挺适合的。原田和成宮二人的相處方式應該是彼此的關系很好，雙方都不介意吵吵鬧鬧影響感情才會以這種方式來相處。
在一瞬間灰澤葵的腦海中忽然浮出兩個人的背影，想到這裏的他不禁咬了咬唇，沒有選擇加入二人的鬥嘴中。
後來他們被隊伍的經理喊回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參加早訓。要是他們有人遲到，而且教練正好知道他們遲到的原因，說不定教練會罵得更厲害。經理一句輕描淡寫的提醒讓棒球部的所有隊員們都立即打消繼續閑聊的心情，在說了“明天見”之後就各自離開。
離開棒球場後灰澤葵是跟着森田和佐佐木一起行動。在快速洗過澡後，他成功邀請到森田跟他一起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佐佐木則是留在宿舍。
幸好便利商店真的距離學校不遠，二人很快就走到過去，在路上還剛好碰到棒球部的其他部員，同樣都是宿舍裏沒有什麽吃的特意買一點回去。正好同路的幾人就很幹脆地一起走回學校，灰澤葵亦意外地得到了一些情報。
原來在選擇來稻城實業念書之前，灰澤葵也有收到青道的邀請，但最終灰澤葵選擇稻實。而這件事剛好就被成宮鳴得知，在成宮鳴非本意的宣傳下，棒球隊裏的隊員差不多都知曉了這件事。
比起這個，灰澤葵倒是有更關心的事情：“所以教練他也是知道的嗎？”
“當然。”這是不加思索直接回答的前輩，“部長也是知道的哦。”
所以大家才會對他升上一軍以及在剛入部就進入二軍的兩件事都接受良好嗎？懷着這般困惑的灰澤葵在到達便利商店後就自覺地放下憂慮，開始選購食物和飲料。
森田知道留在宿舍的二人對零食和飲品的喜好，在買好之後灰澤葵幫忙提一下就可以。灰澤葵堅決購入十瓶草莓牛奶以防不時之需，同時還買了一個芝士面包。
前輩們未有對灰澤葵大量購買草莓牛奶的行為發表任何意見，只是集體擺出的驚訝表情讓灰澤葵哭笑不得。
與一軍隊友們的磨合比灰澤葵想像中要順利不少。再加上成宮鳴時不時的關心和指導，灰澤葵适應的速度比他剛加入二軍的時候要快。
一軍不是只有一位投手，亦不是只有一位捕手。灰澤葵是作為第二位替補捕手的身份進隊，但即使如此他還是得到了不少與成宮鳴練投的機會。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灰澤葵終于是完全習慣棒球部急速且繁忙的訓練生活。
就在灰澤葵逐漸适應并變得熟悉的某一天裏，教練說他們将要前往青道進行練習賽，是難得的三校聯合練習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