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老子當ppter(完) 蘇敬儀還能撈……

第70章 老子當ppter(完) 蘇敬儀還能撈……

“統一司法考試針對的是司法學院學生, 确切說是面向技術官吏選拔,來自皇上您公審時金口玉言的計劃!”

壓住對司考制度指指點點的爽感,蘇敬儀矜持開口:“小臣私以為訟師也需要進行統一考核, 由朝廷進行認證。原因有三:第一,民間訟師,除卻刑名師爺有家傳師傳外,大多訟師是由落第多年的秀才和舉人轉行的。小臣等通過些專業渠道,從縣衙記載文書中總結出近十年上過公堂的訟師履歷。”

淩敏和孔睿趕忙張開他們羅列的超級大大大表格。

雖說錦衣衛調查皇上沒準早就知道了, 可他們自己拿出“證據”就顯得很專業了!

武帝掃過羅列整齊的表格。

表格橫行是訟師姓名、籍貫、年齡、功名、大概經手的案件、師承,以及一個案件能夠得到的銀兩和聘請者的“反饋”和是否升遷。

豎列便是個個訟師的記錄。

是直觀形象的将信息傳達出來,且便于尋找。

武帝定定的看着反饋一行。望着一連串的不知所蹤, 他眉頭擰緊成川。

察覺到帝王雙眸如炬, 直勾勾的盯着反饋這一行,蘇敬儀倒是佩服的想給帝王點個贊。不愧是大boss, 第一眼就看“進度欄”。

贊嘆着, 蘇敬儀繼續道:“縱觀這張表格, 我們可以得出兩個縣,上過公堂有過記錄的訟師三百一十八人。其中二百人最初是秀才功名,兼當坐館先生負責孩子蒙學兼寫狀紙。有三十六人是家傳刑名師爺, 當訟師為積攢經驗,目前已經或為三司書吏或通過司法考試成為技術官吏。其餘八十二人, 在商賈口中風評褒貶不一。”

“當然縱觀兩縣案件,商業糾紛者多。而民間的的确确是厭訴,不敢訴訟。十年間能夠查閱到百姓糾紛的案件僅僅有三十六件,在兩縣審判的一千八百九十案件中占不到一層。且三十六件幾乎都是涉及兇殺刑事案件。”

随着蘇敬儀介紹,華旭峰和張琦忙不疊展開案件彙總表。

“嚯?!”鎮國公看着映入眼簾的彙總,激動的一拍大腿, 靠近了細細看:“不錯,數據有理有據的。一看就清楚!”

說話間,他看向蘇敬儀的眼神都帶着些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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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蘇琮搶不到,把蘇敬儀搶回去梳理一下公文,也行!

沒錯過鎮國公獵才之心,定國公輕咳了一聲。

這蘇從斌是他禮法上的外甥呢,這蘇敬儀是他外甥崽,得喊他舅公的!

天生就得替他忙!

沒錯過兩位國公之間的眉眼官司,作為蘇敬儀的親爹,蘇從斌倒是半喜半憂,頗為複雜的看着蘇敬儀。

蘇敬儀完全不去看親爹什麽眼神,反正他豁出去狂了,豁出去傲了。皇帝都說了複制粘貼好的機構好的政策。他不把數據不把“KPI”這些高效實在的東西填塞進皇帝填塞進未來實權貴族的腦子裏,那就相當于白穿書一回!

光想想,蘇敬儀就忍不住驕傲挺胸,一臉嘚瑟着回應鎮國公的感慨:“鎮國公,那必須的。我們都是武勳子弟,用數據來彙報,才叫真材實料!外加上我結合了些商業手段。我聽我娘說當年商號鼎盛時期,各個掌櫃都是直接拿賬本擡一箱箱銀子來彙報利潤。因此我就覺得用實實在在的數字客觀真實,比可以語言婉轉表達,甚至能夠引發歧義的話更直白高效!”

“至于這個表格……”蘇敬儀:“靈感來自南宋唐仲久編寫的《帝王經世圖譜》,裏面有了大量的圖表,其中有代表性的是“職方九州譜”。我等只是将數值填入表格中。”

表格古代也有了,嗚嗚嗚!

蘇敬儀穿書沒啥技能好顯擺,只能擺弄些工作小技巧!

“這樣嗎?那加數字,看起來直觀!”鎮國公邊說瞧着在記錄的張琦。雖然不記得具體名字,但感覺臉熟的崽,和善着:“把這個來源還有表格給我弄一份,我帶回去讓軍中文書翻書,照着你們這個學。”

張琦瞧着大名鼎鼎武曲星,激動的點點頭:“是。”

“且忙着正經事。”武帝示意鎮國公老實坐穩,聽講。

見狀,蘇敬儀繼續介紹:“綜合以上數據,小臣鬥膽推測很多訟師只是科考不行換個所謂體面的行業謀生,而不是真正熱愛律法,對律法的了解可能跟我們差不多,屬于一知半解的狀态。”

聞言短工們點頭的頻率是跟訓練過一般,十分整齊。

武帝瞧着八個人湊不出一本完整《大周律》的崽還敢這麽整齊劃一點頭,沒忍住開口:“除卻延武還小,你們這幾個十歲以上的羞不羞?回去一人一本《大周律》好好讀。朕睜一眼閉一只眼,以後科考要是考大周律,你們不打算考了?”

迎着帝王如此抱有希冀的話語,蘇敬儀被其他小夥伴們感染着的眼下科考要改革的困惑,跟着熱血無比彎腰稱是,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學習,不辜負帝王厚愛。

說完之後,蘇敬儀沉聲繼續解釋:“對訟師而言只是一份養家糊口的工作而已,他們不在意官司到底誰輸誰贏,只在意自己的錢能不能拿到手。他們這樣的态度,毫不盡職,甚至都對不起自己拿到手的錢。因此絕大多數訟師在民間在百姓眼裏是惡棍!久而久之也越發敗壞訟師這一行的名聲,以及衙門的威望。”

“鑒于此,我們認為訟師必須要考核。民間厭訴,懼訴的風氣是根深蒂固,甚至百姓們都道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将衙門視作洪水猛獸!”

這一句,蘇敬儀咬字清晰,字正腔圓,說得格外肅穆。

“尤其是對于敢于敲響鳴冤鼓的百姓而言,他們遭受壓迫他們目不識丁他們克服了對民間習俗的懼怕對衙門的懼怕,甚至豁出去好不容易省下來的錢找了訟師。結果訟師絲毫不在意,亦或是使用律法錯誤,亦或是吃了原告吃被告。這樣一來,百姓們就會對官吏對律法甚至對朝廷失望。”

蘇敬儀彎腰:“小臣鬥膽,民間可以畏懼衙門但也需要敬衙門。咱們父母官辛辛苦苦推行各項措施,不能讓幾個訟師惡棍加劇百姓對衙門的厭惡。要知道在大多數百姓眼裏,敢于告狀的百姓,在他們心目中是英雄。英雄遭受不公了,對他們而言也會讓他們畏懼,讓他們害怕,甚至讓他們麻木,不敢在意任何朝廷有利他們的舉措。”

武帝手指敲敲扶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點到對。訟師在某種程度上,也能影響百姓對衙門的看法。不過還是得多些具體的數據。”

說着他直接看向鐘刑。

鐘刑叩首:“末将有罪,末将先前實在無法抽調出侍衛進行走訪。”

錦衣衛都連軸忙瘋了!剩下的幾個還沒出師的,都被這群短工派遣,忙着調查相關的數據。

“你記着,三月內直隸、山東、江浙這些富裕的,文風鼎盛的魚米之鄉,要考察到位。考察的具體方向,就用你們這個表格上的內容。把聘請者反饋這一點再詳細一些,也羅列聘請者的戶籍,從事的行業,以及大概花多少錢請訟師。”

“對了,既商業紛争多。這幾個地區,外加上闵越,也查查多少商業糾紛。看看商業訴訟如何。”

此刻負責記錄的崔護奮筆疾書,唯恐自己遺漏了一點。而另一邊蘇敬儀聞言恨不得激動出去跑個圈。

武帝這位英年早逝的帝王超級英明啊。

也知道用數據說話!

得求着人別猝死,得求着人長命百歲!

畢竟他跟大皇子不熟!

親爹跟大皇子也不熟!

撥弄了一下自己的小算盤,蘇敬儀讓自己冷靜下來,緩緩繼續道:“第三點,也是小臣膽大包天的一點設想。您先前提及執法臺成為三司一員。小臣私以為執法臺既監督律法落實,那在三司會審的時,應該站在原告的立場。故此小臣是想要成立朝廷訟師!!!”

本想用公訴人三個字,但無奈翻遍了歷朝機構真沒有公訴人這個詞,因此蘇敬儀只能用朝廷訟師這四個字,只能這個時候用指揮棒重重敲一敲圈畫重點的朝廷訟師四個字,舉例說明:“比如登聞鼓敲響,百姓都滾釘板告狀的,都挨過三十棍了,那朝廷訟師就該站在百姓這一方,加入公審程序,給喊冤的百姓出謀劃策,監督查案,而不是坐在審判的桌案上。”

此話一出,前來的衆人視線都看向蘇敬儀,眼裏帶着些震驚。

武帝更是定定的看着。

因大人們神色驟變,肅穆至極,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齊齊目光帶着些擔憂望着蘇敬儀。

蘇敬儀感受着這一刻的寂靜無聲,感受着自己噗噗噗噗噗亂蹦噠的心跳聲,他緩緩開口,讓自己盡量氣息平穩,盡量字正腔圓,底氣十足的将觀念輸出:“比如死刑複核制度,從禮法上來說是仁慈是對所有人負責,彰顯公平正義。可對于原告,對于失去親人而言的原告們是無法理解的,他們無法理解為何需要一次次的複核,為何不能宣判後就立刻執行,以求個大快人心報仇雪恨。甚至偶爾遇到大赦,某些不是死刑的人還可以減罪一等!”

“死刑複核制度很完善,地方三複奏直隸五複奏還有斬立決秋後決還有朝審制度,這些規定從大局上來說很好,真的很好。”

後世都引以為傲的!

蘇敬儀暗暗給自己加油鼓勁,讓自己開口說的更響亮些:“可朝廷有大愛,小臣鬥膽亦也求一些撫恤寬慰。朝廷訟師該向原告尤其是向原告左鄰右舍們宣傳律法,講解立法精神,引導他們從大局出發,而不能任由誤會滋生。例如百姓們為震驚,為何縣衙宣判了,還磨磨蹭蹭兩三回,是不是有貪污了,是不是要颠倒黑白是不是再找關系把人暗戳戳給放了?”

再一次重複一遍自己上輩子寒暑假被壓着見習都聽聞過的揣測,蘇敬儀道:“朝廷訟師真的真的要解釋訴訟流程為什麽那麽長。本朝一個案件從審判到執行宣判,規定最長期限是四十個月。這一點,從大局上我們能理解。可說句膽大的話,像我們這樣起碼讀過書的,乍看到三複奏五複奏,也有些糊塗。等理解了好幾遍,才明白分類明白律法制定很完善。”

“可咱們将心比心,不能讓一個亟需等待正義的百姓,甚至可能親人遭受苦難的受害者去理解。像我們有時間甚至可以請人來教授,一遍不行教導我們五六遍。”

秦延武瞧着蘇敬儀說完,輕咳一聲,補充:“敬儀,還有錢!很多小商小販就是耗不起,才聽從訟師建議直接算了!這個調查有寫的!”

“對!”蘇敬儀聽得提醒,趕忙補充:“且我們不愁吃喝,可百姓們,遭受痛苦的百姓們還得賺錢。他們要是耗費在漫長等待時間裏,外加上還被周圍四鄰或者好心或者惡意的問幾句,打着各種關心為你好的旗幟,光想想都覺得是煎熬。”

武帝瞧着眉眼間帶着堅定的蘇敬儀,又看了眼眉眼間帶着些憐憫同情的秦延武,笑了笑:“你們倒是不錯!”

“皇上,末将也覺得他們不錯。不過朝廷訴師這名字不行。站在喊冤百姓身邊的,應該是君父派出的訟師。天下百姓是帝王的子民。百姓喊冤,帝王作為君父,出面給喊冤的子民請訟師,是帝王為父的慈愛!”定國公說着,朝蘇敬儀一行人揮揮手,示意人跟着他一起下跪。

他覺得這群小子提的朝廷訟師很好。

新出爐的機構何必跟督察院一樣,有點高高在上呢?何必被刑部和大理寺這種老牌司法機構暗暗警惕呢?幹脆扭頭直接換到老百姓陣營。

“朝廷某些人若是叽叽歪歪,執法臺直接劃分到宗正寺名下!”鎮國公聞言也回過神來,跟着跪地,甚至激動無比開口:“那個女子學院,讓我媳婦您姐姐帶頭,省得她在家跟安安對打,那個母慈子孝雞飛狗跳!”

武帝瞧着刷刷跪地的衆人,擡眸去看眼畫板上清晰可見的綱要,眼眸閃閃。這一抹思忖一閃而過,快得都無人捕捉到。

他起身去攙扶定國公起來,和聲道:“舅舅,朕知道您疼着我,有話直說就行,帶着孩子們跪什麽呢?鬧得他們等會不敢再說話了怎麽辦?”

鎮國公聞言也含笑起來:“也對,都說這回是家屬。咱們一起幫着出謀劃策,讓這份奏折更完整。”

蘇敬儀瞧着樂呵呵的三位大佬,叩首感謝過後,把指揮棒交給崔護,示意人講解下一個重點。

“皇上,”崔護含笑道:“像我們這回要是按着我們劃分的職能算,也是歸屬學生實習辦。簡言之,免費短工,甚至還可以倒貼錢。只要您給我們一張獎狀或者證書。”

武帝瞧着笑得一臉谄媚的崔護:“怎麽,搶手這事不需要鐘刑替你們瞞着了?”

“那要的,皇上表舅,小臣好歹也算您半個外甥是不是?我不想挨打的。”崔護笑着攀了一聲親後,道:“小臣就是舉個例子。”

武帝嗯了一聲:“重點。”

崔護立馬道:“學生實習辦兩個小廳,第一廳,便是國子監和積分兌換;第二廳,我等略有些仿照國子監貢生的性質。就比如我們,爹娘要是嫌我們煩了,就可以把我們塞進實習辦來鍛煉鍛煉。當然像我們這樣,用積分吸引不了我們,我們肯定沒有幹活的積極性。因此我們設計了三十六款實習勳章!有錢也無法買到的限量款!每一款數量都有規定,尤其是最最最牛逼的黃金獬豸款,每三年僅發售一枚!”

“這一款上書執法先鋒,免功課三年,家長見了可能要生氣,但絕對絕對是富貴閑人甚至纨绔子弟最夢寐以求的一枚!”

話語到最後,崔護都激動的有些破音。

與此同時蘇敬儀和秦延武合作,積極無比翻頁,方便實習勳章展露在帝王眼前。

武帝一目十行掃過設計堪稱精致的勳章,差點直接砸了茶杯:“正經事沒幹多少,這勳章倒是設計的,還等級分明?”

十八枚“天選”勳章,簡言之就是抓阄。什麽吃糖三天家長不許罵、痛快騎馬野一天、放假五天……都是些半大孩子想玩,家長不太允許的事情。

九枚十佳實習生勳章,介紹倒是厲害:見此勳章,所有同齡人都喊大哥好,超有面子!

六枚執法少年勳章,簡介倒是犀利:京城任我行!

兩枚貴族勳章,上書:光宗耀祖,我爹給我捏肩!

一枚黃金勳章。

乍一看,都挺讓半大小子們心動的!

“這些花裏胡哨的別拿出來展示,顯得你們小孩過家家呢。還黃金勳章,你哪來的錢?”武帝板着臉問道。

猝不及防迎來如此厲聲的質問,崔護一僵。

他……他雖然是侯爺,但……但論關系跟皇帝也沒那麽近。

跟皇帝關系挺近的秦延武大着膽子瞪圓了眼睛看了又看。而後扭頭對崔護一行人鄭重點點頭,張口無聲:“沒生氣,膽大沒事的!”

瞧着皇帝捧在手心裏的曾孫少爺如此大不敬,帝王似乎表情也沒什麽變化,崔護來回反複吸口氣。他迎着小夥伴們鼓勵的眼神,大着膽子,将自己背熟的話說出口:“皇上,像我爹娘要把我塞進來的話,不得交一些束脩啊?從纨绔子弟來到纨绔子弟去,甚至要是還有多的話,還能勻出一點給國子監實習生。”

說完後,他偷摸飛快瞄了眼帝王,就見帝王嗯了一聲。

見狀,他狠狠松口氣,也給接下來要講的小夥伴使眼色。

他和孔睿還算皇室近親,逢年過節還有面聖的機會,但張琦、尉遲從軍、華旭峰就比他還遠遠遠遠了些。

可好像也這沒什麽好畏懼的,且還有秦延武在。

感慨着,悄聲無聲比劃自己從容的秘笈,崔護給華旭峰一個篤定的眼神。

華旭峰見狀,壓住自己噗噗亂跳的心,上前道:“皇上,我等鬥膽也想過賺錢的事情的。接下來由我講述送戲下鄉。這雖名為送戲下鄉,但實者是想成立一個專門的普法娛樂且賺錢機構。機構靈感來自宋朝的“四司六局”。”

這話說出口,華旭峰迎着帝王注目的眼神,感覺自己似乎也沒什麽好怕的。畢竟介紹,這畫板上都有。

他眼下只需要按着演練時那樣,一字一字念出來就行:“按着宋史記載,四司為帳設司、茶酒司、廚司、臺盤司,六局為果子局、蜜餞局、菜蔬局、油燭局、香藥局、排辦局。他們各自都有自己的業務範圍,互相配合默契,可以将宴會安排得十分得體。非但官府中隆重的宴席他們籌辦,就是民間富豪也會邀請他們來籌辦宴席,甚至以請到他們來辦理宴席為豪。”

“當然抽取的傭金也很可觀。”

“因此我等可以仿照四司六局,成立一個機構。這個機構涵蓋說書人、戲班子、歌謠作曲、小說話本等科室。以及……”

華旭峰看了眼淩敏,迎着人大義滅親的眼神,他清清嗓子,道:“以及成立一檔叫《今日說法》的晚間欄目。例如讓浪子回頭的某些纨绔來訴說受罰的故事,讓他們念檢讨書;也可以讓某些牢裏的罪犯,來訴說自己悔過的經歷,亦或是某些被仙人跳詐騙的人上臺來訴說。用他們的案例來警惕衆人。比如清婉姑娘,就很典型,是知道律法後浪子回頭,積極坦白還戴罪立功。”

此時輪到翻頁的蘇敬儀飛快瞄眼大佬們,就見三人對清婉一詞神色淡然,好像完全無所謂的模樣。就連蘇從斌,看起來也從容鎮定,仿若聽到一個陌生人名字一般。

見狀,他微微籲口氣,将暗棋炮灰這些念頭抛之腦後,雙眸帶着鼓勵繼續看向介紹的華旭峰。

華旭峰迎着蘇敬儀信賴的眼神,捏緊了指揮棒,感覺自己這一刻都有些想殺伐果決的将軍,在調兵遣将一般,渾身充滿了熱血,讓他克制不住的就傲然起來。也能夠将早已滾瓜爛熟的話說得清清楚楚,也能夠把握住這一次的機會。

就好像縣試,他抓住了機會,跟着孔睿湊熱鬧,結果他可以成為名垂後世的六原告之一。

“當然這些警惕衆人的案件,前來的觀衆要交錢。”

“當然這個機構說推出的戲亦或是歌曲,可以傳給其他戲班子。我們收取一定的智慧編寫編曲費用。”

“再當當然,在這個機構裏賣些吃喝的攤販,咱們不收錢但需要他們回答普法問題。”

“如此實行一年半載,摸索出規則,培養出接班人後。最初的一批表演人員可以全大周進行巡回表演。當然這個罪犯演講,就要換成當地的有代表性的罪犯,讓當地百姓可以因此警惕。”

武帝瞧着人雖然身形緊繃,帶着緊張,但也話語流暢的說完。他嗯了一聲後,開口問:“那送戲下鄉是什麽?”

華旭峰迎着帝王提問克制不住一怔,腦中空白一片。

蘇敬儀見狀連忙比劃。

瞧着提示,華旭峰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帶着些顫音道:“回……回皇上的話,目前是百姓看演出免費,等體系摸索成熟後可以去鄉鎮進行免費表演。”

武帝聽得這聲不差錢的安排,嗯了一聲,道,“繼續。”

“宣傳其實最為重要的還是讓老百姓能夠稍微認字。因此我們專門安排了三千百的掃盲科。敬儀對學習認字這一事頗有體會。這以下認字幾種方式皆來自他以及我們讀書認字的靈感…………”

華旭峰介紹後:“當然認字不用強制性執行。讓百姓自發願意學習的來學。等這一批百姓通過學習,獲得工作獲得報酬後,就會自然而然的帶動他的親朋好友讀書認字。簡言之就是先富帶後富,實現共同富裕!”

“這最後一句話說得倒是新奇。”武帝聞言眉頭一挑:“蘇敬儀,你琢磨的?”

蘇敬儀毫不猶豫點頭:“皇上,小臣鬥膽我爹說過您開海貿也讓他投資了。華旭峰他爹海商。還有我們這幾家都有投資的。您想想這不就是先富帶動後富?然後我們現在幾家雖然家産數額不一樣,可到底都是富裕了啊。”

其他七個少年齊齊點頭。

“換成平民百姓家也差不多。這讀書認字了,可以參加普法比賽,獲得獎品。還有認識幾個字,會算點賬,我們也讓專業人士跑腿調查過的,去宛平縣這些平民百姓多的地方調查過。糧點書店這些店小二,在百姓眼裏都是體面的活。”

“所以也不是小臣粗俗,侮辱知識。只是以我經驗來看,對百姓而言富貴體面還有個自己眼睜睜看着有所變化的鄰居日子一天天過得好,這比說教更管用。”

武帝若有所思點點頭:“你這先富帶後富,實現共同富裕這話不錯。找個機會要當衆說出來!”

聞言,秦延武積極無比:“皇上,可以印在書籍上啊,就好像大周二十八孝圖,帶畫的,大家都愛看!”

“等這個掃盲普法有案例了,到時候直接樹立成典型人物,進行表彰推廣。”武帝瞧着率先積極回應,雖然跟他想的不太一樣的崽,但還是頗為積極予以肯定。

“好,我記着!”

蘇敬儀看着眉眼含笑的秦延武,止住自己暗暗說宣傳标語這件事。畢竟宣傳标語一出,要毀現在牆體藝術。

所以他還得琢磨琢磨。

且一下子那麽多說出來,萬一日後“江郎才盡”了怎麽辦?

掃過蘇敬儀還擰眉思忖,似乎想要想如何妥帖說海商富貴的事情,武帝自覺還挺貼心的。反正他這話說出口,蘇從斌眼下都當舉人了,應該能夠揣測透。

于是他就繼續問下一個要點了。

“第三大部分,是執法臺其他部門的關系。首先便是和兄弟部門……”張琦鄭重的接過指揮棒,狠狠籲口氣,而後開口介紹。

聽完所有的介紹後,武帝瞧着齊齊彎腰行禮的短工團。

他屈指在扶手上點了點,問:“蘇敬儀,你倒是挺會分配任務啊,每個人都領一塊內容。但鐘刑是指了你來總負責吧?你就沒想過獨自來跟朕彙報嗎?歷來部門彙報,可沒有這依次輪流的!”

此話一出,院落內原本溫馨和睦的氛圍陡然間都帶着些寒氣。定國公掃了掃自己曾孫,又看看其他少年郎,示意先冷靜,先等蘇敬儀的回話。剛眼神盯完年輕人,他又撞見蘇從斌緊張的模樣,當即直接一個刀子眼掃過去,示意人閉嘴,哪裏涼快哪裏帶着去!

免得蘇敬儀因為當爹的被遷怒了。

蘇從斌:“…………”

蘇從斌壓住提溜到嗓子眼的心,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蘇敬儀。

蘇敬儀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擔心緊張好奇審視的各種眼神,茫然的眨眨眼:“皇上,小臣鬥膽,小臣需要獨自跟您彙報嗎?鐘指揮使的确有讓我總負責的意思,那不是看在我縣試名次的份上?真論跟您見面的機會,這些皇親還有秦延武,哪一個都比我機會多吧。”

“且就算我要獨占這個功勞,不說替我們跑腿收集消息的是錦衣衛,就說他們這些人哪一個是受到不公待遇會忍氣吞聲的?從利益角度而言,我也不會那麽傻啊。我們齊心協力,一起把您交代我們的任務圓滿完成,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那你是覺得他們有家世才敢于抗争嗎?”武帝視線從蘇敬儀身上,一一掃向其他少年,問。

蘇敬儀迎着帝王忽然間真正帶着些帝王威壓的眼神,他頭皮一麻,下意識想點頭,但旋即又搖搖頭,斟酌着開口回答:“回皇上的話,家世是一部分,性格是一部分。說句可能接下來要挨打的話。比如我爹。我爹他作為所謂的嫡長子,但是有瑕疵的嫡長子,又沒父母真心愛護的人,他就不敢豁出去。但在場其他人,我說句膽大的話,有些畏懼爹娘的,可又敢找搶手,還知道闖禍往祖母院子裏跑。簡言之,都是被寵的着。”

“家人其實給他們愛,給他們底氣。這一點,足夠讓他們去應對不公。因為他們會相信,哪怕闖禍了家人也是永遠後盾。比如淩敏他三叔。當初通州驿站被錦衣衛詢問,他還敢字正腔圓擲地有聲說自己是淩家三公子!非常自信非常驕傲!我爹現在自己當家做主做爵爺了,他都不敢這麽橫!”

武帝聽得這始料未及的答案,側眸看看面色複雜變化的,被親兒子犀利點評的蘇從斌,又看看定國公,回想着自己小時候窮,卻被舅舅舉高高的畫面,被娘護着被姐姐護着的畫面。

光想想他覺得自己也的确因此底氣十足。

感慨着,武帝眼神又瞄了眼蘇從斌,輕咳了一聲:“說你兩句,你也的确要反省一下。”

蘇從斌聽得帝王話語似乎都帶着些和氣,甚至還有些心虛的模樣,他緩緩垂首,道:“多謝皇上,末将也不是感慨兒子說得犀利。而是回憶過往發現的确這話倒也總結對。娘親走的早,但我沒長得太歪,亦也是恪守人教導的禮法一詞才到今日。”

武帝嗯了一聲,不去想某個人小時候也算護着他的畫面,道:“所以寒門子弟有時候也豁的出去,世家子弟偶爾也會沒有勇氣反抗。說到底你,不,你們這個短工智慧團提出的女子司法學院是真有必要!”

說着,武帝看向定國公:“舅舅,咱們家屬開會。朕這回聰慧的,女子學院以姨媽的名來命名,您覺得如何?你看挑大梁的,也算姨媽的孫子是不是?還有姨媽的小曾孫也出主意呢。”

定國公冷不丁聽到這話,垂首跪地:“皇上隆恩,末将是不想拒絕的,就是您得出面跟您外公聊清楚。女子閨名女子……”

瞧着武帝眉頭緊蹙的模樣,鎮國公道:“老爺子,皇上都說了家屬開會了。咱們不用閨名,有封號。皇上這個大外甥孝敬姨媽也正常啊,弄個霸氣一點的封號。再說了,現在蘇侯萬一争氣拿個狀元之類的,他當官按律可以請封的吧?”

“不說嫡母,他給自己養母請诰命不行嗎?”

武帝聞言篤定附和了一句:“對。養母!舅舅起來,這事就這麽定了。這學院就叫昭憲夫人禮法學院。蘇從斌自己說了禮法二字,而定國公府昔年能夠艱難生存下來也是因為禮法。那禮法咱們家執行落實的最好啊!其他人來學習,也理所當然!”

蘇從斌跪地,“末将多謝皇上恩典。”

蘇敬儀瞧着親爹跪地,也跟着跪地。反正……反正看樣子好像對他未見過面禮法上的祖母有好處,那他多嗑幾個響頭都可以。

武帝看着跟着跪地的年輕人,滿意點點頭:“蘇從斌你也回去準備會試。其他不說,先給你兒子做個榜樣《大周律》好多字都不認識!”

迎着帝王這聲夾着些拱火的話語,蘇從斌叩首謝恩。

“出去吧,朕要開個朝廷會議。你們這幾個小的鐘刑帶出去學邸報課,讓他們了解了解東華書院一案,尤其再探讨一下年輕人勇氣反抗問題,還有教一教某些龌龊事。都大了,某些事情要懂,要知道外頭人心險惡!”

聽得帝王如此用詞,蘇敬儀想着先前有關世家才敢反抗的問題,心中咯噔一聲。但此時此刻他還是順着衆人一起感謝帝王恩賜與貼心,跟着一同離開。

等屋內就剩下他們三人後,武帝直接開口:“你們覺得蘇敬儀可以培養嗎?”

定國公聽得出武帝是真帝王口吻,尤其是他目光直接黏在還未收起來的表格上了。見狀他神情都有些複雜,語調酸澀:“皇上,蘇敬儀瞅着,還真有點将帥的意思。哎,末将說着還有些小心眼了,這蘇家祖墳青煙怎麽冒的,一陣陣的!”

“朕也小心眼了。蘇琮一個天才過目不忘就算了。這個流落在外的,還是個腦子活絡的!”武帝邊說直接自己拿起表格看了又看:“古代有啊,朕還真少見。這文字變成數字,有些數據還真是更加一目了然。”

鎮國公見狀,幹脆自己去翻畫板:“皇上,積分這點也好。那東華書院那麽多龌龊事,不也是因為嫡傳記名還有普通學生,這些收徒規矩不透明嗎?眼下這個結合商號的積分制度一出,公開透明又公正。”

“末将從一個軍戶角度來說,我覺得能給文臣寒門做到這個角度,都已經叫追着喂飯吃了!”

他的出生算比寒門還差一階,叫雜流,叫賤籍,是官場上最最最下的一等。這雜流,除卻軍戶外還有戴罪立功的,還有祖宗往上三代是匠戶這種。

而寒門子弟到底還是農籍,是有清白身家的。

武帝擡眸望着積分制,點點頭:“點子是有,但字認得真不錯。蘇從斌在他面前完全嚴父不起來。得找個人逼着他繼續好好讀書,得走正經科考。否則你猜他想什麽?”

“想什麽?”兩位國公都有些好奇。

“娶公主蔭庇為官富貴三代。”武帝都不想去回想從密保裏看到這驚人之語自己是什麽表情。現在想想,他依舊覺得蘇敬儀癡人妄想!

“什麽?”定國公怒:“娶公主?他?”

“蘇從斌教過他規矩,讓他別癡心妄想。”瞧着定國公愠怒的模樣,武帝感慨寬慰:“蘇敬儀想是真的敢想,這條路走不通後他就反過來催蘇從斌好好科考,甚至還催蘇柳氏,說民間藥神醫聖都很厲害,能不能親娘或者祖父或者舅舅也那麽厲害,到時候他蔭庇當個技術官也行。”

“蘇從斌跟安定伯府交好,甚至願意噴霧器這些淩敏他爹去忙,也是琢磨着給蘇敬儀保底一個工部。”

定國公聞言震驚:“這麽說蘇從斌是真沒點為父威嚴,順着蘇敬儀來啊。那讓蘇敬儀來我家,逼着他學武走武舉!”

“舅舅,不是朕不讓蘇敬儀從武。蘇敬儀這個武吧,比文差。他跑得最快的一詞是演練的時候不小心灑了考生蘇從斌剛寫完的試卷。那個時候蘇從斌還是考生心态,追着蘇敬儀跑了一圈。結果被蘇從斌直接拿下了。”

定國公:“…………”

鎮國公:“忽然感覺心裏就平衡了呢。”

鎮國公邊說邊拿獎杯,發揮出一個爹鬥智鬥勇的經驗:“讓蘇琮來。蘇琮聽話的,且蘇琮是有世家子思想,要光耀門楣的。他十年所學這打小學的東西根深蒂固改不了的。所以蘇琮加蘇從斌,兩個人為了家族,為了蘇家下一代,都得逼蘇敬儀一把。”

“且他不是這麽膽大要公主嗎?到時候他定親了,要是對象合适,您收她做個義女,封個郡主不就行?告訴他當驸馬爺還有另外一個途徑,自己努力給媳婦争取诰命。”

“也對。”

瞧着兩人說着仿若拿捏蘇敬儀命脈一事,定國公輕咳一聲,“皇上末将鬥膽,蘇敬儀的婚事可能就是個棘手難題。末将鬥膽一句,您千萬別賜婚。”

“朕又不是傻,賜婚能惹出多少破事?朕才不敢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武帝一臉好舅舅我懂的眼神。

“另外也不能讓蘇琮開口給蘇敬儀求賜婚。”定國公一板一眼,極其肅穆道:“蘇從斌先前琢磨過娃娃親,但是被兩個兒子忽悠着給推掉了。當然娃娃親的确該退掉,可從這件事也能看得出蘇琮對婚姻的态度是蘇敬儀不成婚,他也不成婚。”

“那怎麽能行?朕還等着六連元等着賜婚喝喜酒呢!”

武帝迎着定國公複雜的眼神,傲然:“朕看中的女婿!這女婿多好啊,目前算孤兒的!又聰慧又聽話又肯踏踏實實辦事。且也不像那些寒門子弟那樣只讀書,他稍微懂些琴棋書畫,且也是京城土生土長的人士,膳食口味都差不多。且也歷經過後院磋磨,是天然知道摯宅鬥的,知道人心險惡的!”

定國公:“這麽想想蘇琮還真是好女婿啊。”又不是那誰的種,可以放心!

鎮國公:“可惜我沒有女兒。”

“你們跟朕争?”

“不是,末将膽大,末将覺得以蘇琮的性子,老爺子說得對他肯定要先補償蘇敬儀的。蘇敬儀不成婚,他是會婉拒的。”鎮國公連聲強調重點,示意皇帝別想六連元女婿的事情。先搞定因為祖父寵妾滅妻不好說親,因為親爹連小妾都管不住,被正經人家視作亂家子的蘇敬儀。

蘇敬儀父祖兩代人後院亂,但凡有點家世能耐的,都會把蘇敬儀拒之門外的。而若是太小門小戶,讓蘇敬儀真去娶醫女娶個六七品官吏後裔,又覺得蘇敬儀虧了。

武帝聞言,表情逐漸猙獰,最後磨牙:“算了,還是朕換個女婿比較容易。給蘇敬儀指婚,要是有什麽不好,錯的都是朕。朕不幹這讨人嫌招人罵的事情。”

“朝廷上多兩光棍,還少兩诰命封呢!朕沒什麽損失!”

兩位國公:“…………”用光棍定性也有些過于絕對了!

“不提蘇敬儀了,換個小年輕,那個孔睿你們覺得如何?”武帝指指精妙的各種獎狀:“長公主看着倒是大氣的,這孔睿跟他二叔關系也還行。”

“好好教導,可以當個皇孔。”

“…………”

将幾個小年輕都聊了一遍,定國公道:“今日延武我能帶回家了嗎?”

“帶回去。等祭祖的時候帶回來。到時候一起祭拜,顯得我大周人才濟濟,開新篇章!”武帝思忖一瞬,擡眸望着厚厚的畫板,道:“本來打算讓小年輕們講的。但這群小年輕完成的太好了,朕都想直接拿來用了。所以朕覺得還是得保護保護。還是找個文書把所有內容都抄一遍,別讓那些懂字跡的看出來。”

“那這些畫,萬一畫風也能看出來?”鎮國公小心翼翼開口。

他這一回可真是大開眼界了,古畫造假也是一門藝術,一門暴利的藝術!那些經驗老道的文人,字跡文風這畫風都能辨認出人來。

“也先護着。這多好的羊毛啊,免費畫工!”武帝拍案道。

兩人點點頭。

武帝派人找了心腹文書,所有臨摹抄錄一遍,當然也修改某些地方。

而後武帝回去召開朝會了。

面對朝臣草拟的執法臺,他是越看越不滿意:“你們按着舊例就做出這個玩意來?朕說三司,你們就打算用執法臺代替督察院?執法必嚴違法必究,追根究底也是執法為民,執法為我大周江山永固!”

“你們是想着給誰開門啊?”

參與朝會的重臣們:“…………”

所有朝臣全都直接雙膝跪地:“皇上,臣等有罪!”

“既然有罪了,那就跪着,跪着看看朕帶人拟定出來的執法臺!”武帝橫掃朝臣,冷笑着:“你們無才,有才的事情還得朕自己做!”

鐘刑帶着錦衣衛擡着畫本,依靠着短工們的記錄,是幾乎一字不差的複述了整個介紹。

朝臣們心跳都噗通噗通加速了,面色刷白的看着張口的主介紹的鐘刑。

這……這錦衣衛指揮使……指揮使……不對,這背後到底誰給帝王在出謀劃策啊?

一條條的,都有史可鑒?!

一條條的,聽着都的确利民!

甚至還堵住了費錢這個理由,因為還能賺錢?

“這……這與民争利,終不……不好。”戶部尚書額頭都滴着汗珠,顫抖的開口:“這四廳六局略……略有些不妥。”

“宋朝能幹的事情,大周為什麽不能幹?宋朝商業繁華,朕的大周不繁華?還是說諸位愛卿家家戶戶宴請都是私人廚師?那朕就好奇了,大周俸祿多少來着?”

戶部尚書匍匐跪地。

其他朝臣亦也是畏懼不已。

就在朝會劍拔弩張時,被通知終于可以回家歇口氣的蘇敬儀。

蘇敬儀可不遺憾錯失當庭宣講的機會,他眼下就不解一件事,“鐘……鐘指揮使,這是獎狀?”

這獎狀規格很明顯就是現抄的。

上面的墨水都還沒幹。

就寫表現優異,以資鼓勵八個大字。

最後落款都沒有,就敲個他們推選出來的執法臺印章。

雖然沒法演講,沒法再一次讓祖父驕傲侯爺苗子,但知道某些龌龊事知道帝王是為保護他們後,淩敏是雙手捧着見狀,激動不已:“是獎狀啊,敬儀,你別激動!我們有獎狀了!”

“且還是秘密的,這一份榮耀就我們知道!”秦延武眼圈都紅了:“是執行秘密任務的戰士,是默默無聞貢獻一份功勞!”

“我能在宗祠裏跟祖宗說嗎?”

“…………”

蘇敬儀聽得耳畔一句句被白、嫖勞動力的實習生欣喜的話語,也跟着開心笑笑,畢竟項目或許要落地了!

瞧着似乎笑得都有些勉強的蘇敬儀,鐘指揮使剛想說每個人還有一點私房錢獎勵,豈料就聽得蘇敬儀忽然間哈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甚至都有些猖狂。

“你……你怎麽了?”

蘇敬儀雙眸炯炯:“我能裝裱起來帶進棺材裏嗎?等執法臺三十年,或者五十年後解密了,我們的名字能夠寫在執法臺籌備處那一頁嗎?這樣過個五十年,我就可以對我孫女吹噓我曾經厲害過了!”

說實話他蘇敬儀有個小目标——撺掇親爹讓他把墳修在西安。萬一到了現代蹭着皇陵被挖掘出來了,蘇敬儀還能撈一個自己專屬的博物館!

畢竟這個時空蘇琮是男主啊!

作為男主的弟弟,有個專屬博物館很正常的!

且他蘇敬儀能夠忍古代沒有空調沒有WiFi的日子,全靠展望一千年後這個時空的後人指着博物館說——我那迷人的老祖宗蘇敬儀!蘇敬儀衣食住行好精致嗷嗷嗷嗷哦!蘇敬儀不愧是大周最年前最牛逼首輔閣老蘇琮最疼愛的弟弟!

畢竟現在侯府內也有好多古玩的。

在後世都屬于有錢都買不到的禁、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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